烟水舞杨 第三、四卷(穿越)——苏雅楠
苏雅楠  发于:2010年1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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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函……”小笛喝了一大口茶水,咳嗽顿缓,仍是不住笑道:“咳,将军您快去子诺那儿,咳,把他留下来吧!咳咳,湘函今儿真咳,古怪,咳,正话反说……咳,这还是子诺教我的……”

秦昭然心中熨烫,再喂他喝了口水,刚放下茶杯,湘函一把拉起他推了出去,“小笛我来照顾,您呐,还是去子诺那儿,两个人……嘻嘻,说说体已话吧!”眼风一扫,武忠急忙跟着出去伺候,湘函杠上门,不顾秦昭然在外面,又好气又好笑不住拍门,心里泛酸,又被他压了回去,咬着嘴唇,隔门轻道:“您定要留他在府,我和小笛心里恼火,日后定要去找他晦气,您告诉他,还是……还是乖乖从了您吧!”

一气说完,猛地扑到床上,拿被蒙了脸,先是放声大笑,继而嘤嘤抽泣,小笛被他闹的呆愣愣坐在桌旁,好半天才慢慢踱过去,拍拍他蒙在头上的被子,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外间秦昭然先也是啼笑皆非,武忠还在一旁添油加醋,“何公子说的是!将军您胸襟宽广,何必和他一个小孩儿一般见识,他都进了绿苑,怎么放他出去?便是我们知道您和他清清白白,毫无瓜葛,他那小舅舅又怎能不起疑心,到时左右还是子诺受苦,您……”

秦昭然回头瞪了他一眼,武忠一噎,忙闭了嘴,正房热闹非凡,相比之下,子诺那厢房虽然灯火通明,却格外透着清冷,秦昭然似乎很不情愿的看了看那间厢房,见窗格上印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俊秀的五官,隔窗也能看出那份可怜人的楚楚风韵,秦昭然本来便不是出自本心,想赶他出府,这一时湘函小笛给了他台阶,武忠也在一旁凑趣,今天两人虽闹了别扭,可折腾了这许久,秦昭然也没那么小家子气,早不记恨子诺那一巴掌了,仔细想想,今天这事,子诺虽有不对,可自已也是莽撞在先,难怪他会言行过激,想到这儿,秦昭然慢慢吁出一口长气,快走几步,来到子诺门前,举手叩门。

“谁?”窗影上那人终于动了动。

“我,”秦昭然略顿了一下,犹豫良久,“武……你秦大哥!”

濯足濯缨(21)

武府八人大轿把魏季宇送了回去,魏冯氏和魏季宣又是欢喜又是忧愁,两人自觉心中有愧,言语间绝口不提魏季宇在武府的事,魏冯氏先是拉着他手,直说魏季宇瘦了,魏季宣一脸羞惭,倚在门边一言不发,只悄悄注目,他们俩这异样的客气,倒令魏季宇多了心,以为母亲哥哥待自已不若以往亲厚,定是心里嫌弃自已在将军府丢人丢份。

临行前武忠给冯府上下人等,都准备了丰厚的礼品,武府侍卫亦步亦趋,跟在魏季宇后面,奉上那些礼品时,冯府当家主母笑模笑样,满嘴恭维替家人谢了将军,转脸拉着魏冯氏逢迎,“姐姐,季宇在武府……”话没说完,见魏冯氏拉下脸,忙改口道:“季宇难得回来一次,便留他多住些时日吧!”

魏季宣在牢里生了褥疮,两股疮症还没痊愈,很有些行走艰难,魏季宇见他一直垂头跟在众人后面,不由心中痛楚,回转身搀起他,“大哥,你……你瞧过大夫吗?大夫怎么说?”

“不妨事,只是生了褥疮,”魏季宣仍垂着头,不敢和魏季宇视线对接,“你……你在那边……怎样?”

“我?”魏季宇“哦”的一声,笑道:“极好!每日就是吃吃喝喝,没人逼我读书,也没人管教我……”

魏季宣一怔,一脸疑惑抬头看他,魏季宇嘻嘻笑着,促狭的直冲他眨眼睛,魏季宣不由回了个笑容,魏季宇顺坡下驴,一头拱到他怀里,“大哥,我回来你怎地都不理我?还躲在人后,你……你生我气了?”

“我怎会生你气,”魏季宣愣愣注视着他,伸手抚着他的头发,“季宇,都是大哥不好,犯了事连累母亲忧心不说,还害了自已亲弟弟!”

“恩?”魏季宇顿住脚步,和前面说说笑笑,一团喜庆的家人拉开距离,“什么害了我,大哥?”

武江昂好男风,乾朝朝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魏季宣虽不好男色,经常和同僚出入酒厮楚馆,多少也有些耳闻,这时见魏季宇浑然懵懂,不由大奇,“你……你到了武府,住在哪里?”

“绿苑,”魏季宇应道,“是武将军的内院,将军和何公子笛公子住正房,恩,对了,大哥,我在绿苑还见着程丞相了,他、另一位彦公子还有我住厢房……”

“程丞相?程征程丞相?”

“是!正是程征丞相!”

“他原来在武府!”魏季宣慢慢吁出一口长气,有些怅然若失,“他也住在绿苑?连他都被武江昂……”

魏季宇点点头,“大哥你不必担心,将军人倒是挺和气的,除了他那位何公子,每日用膳非得把我们都叫去花厅,说是要守武府的规矩,陪将军吃饭,其余时候,我们等闲只要不出绿苑,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确是没人管!”

魏季宣直搔头,“确是没人管,陪将军吃饭?季宇,大哥问你,”他左右看看,拉着魏季宇坐在一边回廊的木椅上,“你进了武府,武江昂……恩,你每晚都睡在自已那间厢房里?武江昂……有没有……有没有……来你房中度宿?”

“没有,”魏季宇摇头,“将军最近忙的很,用膳都是匆匆忙忙的,府里又有那许多人找他回事儿,我平素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

魏季宇夜间还住在冯府他原来的房间,正当他由人伺候着,淋浴了懒洋洋的趴在床上,缠着他大哥说话时,金严正高兴的鬼吼鬼叫,扑进程征怀里,撒了一会儿娇,旋即脱身出去,一个翻身拿起大顶,程征菀尔,“皇上,虽说咱们现在不在宫里,您也不能如此放浪形骸,这般不庄重,若是给言官们知道了……”

“知道便知道了!”金严嘿嘿笑着,漫不在乎的撇撇小嘴,“展鸣天天说我命不久矣,又总是吓唬我,可雷声大雨点小,哪有一次当真舍得为难我?”

程征轻道:“展鸣?是申氏兄弟?”

“恩,就是申展鸣!”金严小脸上满是笑意,却故作不屑,“武江昂让他看守我,我一开始不知道,被他虚言吓的不轻,现下……哼哼,我可知道怎么对付他,他若伺候的不周到,”他笑眯眯,很是骄傲的仰起小脸,“我便哭闹,他最怕人哭闹,只是我哭,他便急的什么似的来哄……”

“男儿有泪不轻弹!”程征却端起面孔,沉声道:“皇上,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现如今咱们人在矮檐下,一切只得从权,您为防申展鸣迫害,不得已服软保全自身,也就罢了!日后切不可向臣子示弱……”

“程师傅,我们进来容易,再要出去……”金严摇了摇头,自程征见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面露戚容,“武江昂便不亲自下手,歆朝晗茗那两个小鬼也不会放过我,你没听他们说,我下毒弄鬼害他们的小笛哥,他们俩定要将我碎尸万段,才能解气!”

程征就手拍拍他的肩膀,正要说话,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门外那人还没进来,先高高兴兴叫道:“严儿,严儿?你那书呆子师父……哈哈,将军让你程师父来陪你……”

程征护主心切,更兼许久没见过金严,心中实是又想念又挂心,好容易见着他,说什么也不愿和他分开,急切间站起身,把金严揽到他身后,外面那人出语无状,他正待开口训斥,身后的金严却冲那人扑过去,咯咯笑着,“展鸣哥,我程师父现就在这里,你再浑说,看程师父不拿戒尺打你手心!”

“嗬,来了帮手,你还敢跟我耍横了?”展鸣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他,搂着原地转了一圈,金严大笑,“你那宝贝徒弟不是说要炮制我?展鸣哥,你……是来替他们当先锋的?”

“是,我便是来做先锋的,”展鸣闷声笑着把他放下来,随手捏捏他的小脸,瞅瞅密室里面,压低声音,“你那书呆子师父脾气古怪,你以后可没这么自在喽,什么长幼尊卑,什么君臣之道,做什么都得防他挑错,无趣极了!”

金严横了他一眼,“总比有些人被徒弟攥在手心,搓圆捏扁半点不敢反抗的好!”

“什么被徒弟攥在手心?”展鸣仍是不停手的捏着他脸,笑嘻嘻的啐他,“纵然以前……可现在,晗茗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你这小鬼,做什么挑拨离间?”

“晗茗有那么好?”金严慢慢敛起笑,黑幽幽清清亮亮的眼睛,仿佛直看到展鸣心底去了,“展鸣哥,你和晗茗在一处,便这么快活?他又小气又刁钻,放肆无礼,都要骑到你头上去了,你……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到底喜欢晗茗什么,展鸣也说不上来,只知道自打在将军座船上欺负的晗茗大哭,再出尽百宝,逗得他大乐,这许多日子,似乎宠着晗茗让着晗茗,引逗得他快快活活,自已心里就适意,就舒畅,看他撒娇撒泼,更是别有情趣,这时金严问起喜欢晗茗什么,展鸣停下脚步,略想了想,“我……反正瞧见他就欢喜,便是他欺负我,拿我取乐,我也欢喜!”

金严愣在原地,展鸣向前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不由诧异,“怎么了?”

“我瞧见你就欢喜,便是你欺负我,拿我取乐,我也欢喜!”金严冷不丁直盯着他,冒出这么一句来,展鸣瞬时额角冒汗,还没想到如何应对,金严却逼上来,直直撞到他怀里,仰起头,几乎和他脸贴脸,“你呢,展鸣哥?你待我……又怎样呢?”

这孩子养在深宫内院,长于妇人宦仕之手,却品性坚韧,极具抱负,没娇纵出一身坏毛病,程征常自以为难得,可这孩子却有一样儿,喜欢什么,钻窟窿打洞,上天入地也要弄到手,程征正在密室里暗暗纳罕,严儿在外间和申展鸣有什么可说的,竟这许久还舍不得回来,不远处一缕声线慢慢传来,程征听的分明,正是金严在说,“我瞧见你就欢喜,便是你欺负我,拿我取乐,我也欢喜!你呢,展鸣哥?你待我……又怎样呢?”

程征浑身剧震,急忙奔出来,“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还没用晚膳吧?微臣这便奂他们备膳……”

申展鸣听了那话,两耳轰鸣,一时竟五识俱丧,好容易慢慢缓过劲儿来,听见程征说备膳,忙抬袖擦擦额头冷汗,应道:“啊,下官这便去备膳,程相爷,烦您稍待一忽儿!”

转身要走,金严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狠狠在他手心掐了一把,咬着牙,小声挤出一句,“想跑?那天你拿了秘药吓唬我,你信不信明儿你那宝贝徒弟来了,我把那天的假戏说成真做,让他恼了你,以后再不睬你?”

“你……”展鸣哑然,看着金严,有些啼笑皆非,“你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金严从鼻孔里冷哼一声,“朕瞧上你了,要你伺候,你敢违旨?”

濯足濯缨(22)

窗格上那清瘦的人影,半天没吱声,秦昭然心里忐忑,又轻轻唤了一声,“子诺?”

“您请屋里叙话吧!”那人蓦然长身而起,打开房门。

虽只有几个时辰没见,两人却都觉得,这样面对面看着对方,却像隔着层什么东西,好些话不敢启齿,好些事千头万绪堵在胸口,两人对视良久,同时开口,“你……”

“子诺……”

“您吩咐!”子诺先是想垂首应答,觉着不妥,又改而作揖,这样仍觉不妥,又冲秦昭然拱了拱手,竟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自处。

“先进屋吧!”秦昭然低着头,从他身边错身而过,一眼瞧见桌上放着五味小点,“用过晚膳了?”

“恩!”

“怎样?在这儿住着……下人伺候的可还周到?”秦昭然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随口问起下人差事巴结的怎样。

子诺点点头,见他挨着桌边坐下,便踱过去替他倒了杯茶。

“……我看你也不怎么走动,倒忘了交待武忠,你若要用钱,只管使人去账房拿……”秦昭然仍是没话找话,捧起那茶,啜了一大口。

子诺也仍是点点头,一脸沉静,轻道:“水热,您当心烫!”

话音未落,秦昭然手里茶杯咣当一声摔到地上,他急急吐出茶水,直吸溜嘴,“好烫,好烫!”

子诺再也崩不住,别过脸偷偷笑了笑,再转过脸,“让忠哥给您拿块冰含着吧?”

秦昭然摆摆手,伸出舌头两手拼命忽扇着,“算了,皮都烫熟了,再含冰……明儿嘴都得肿起来!”

“烫这么厉害?”子诺这才有些慌了,急忙挨过去,“您张开嘴,快叫我瞧瞧!”

他挨的近,菱角似的红艳嘴唇就笼在秦昭然头顶上方,透过月白的长袍,秦昭然隐约能嗅到一股清甜的香气,虽情知那是下人特特薰出的香气,却不由为之迷醉。

子诺低头,秦昭然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漩涡似的,一下子把他吸了进去,两人对望着,一时谁也没有言语,武忠眼瞅着屋里这般情景,忙蹑手蹑脚轻轻关了房门,让子诺那两个小厮去厨下准备热水,以备半夜将军和彦公子淋浴净身之用。

这样静到极处,光线也柔和到极处的环境里,从这从未有过的角度观察对方,也不知道是谁先招惹了谁,桌旁一坐一俯的两人,很快胶着在一起,嘴唇饥渴的寻找着对方,双手也在饥渴的寻找着对方,秦昭然喘息愈发沉重,那张菱角似的小嘴噙在嘴里,还能尝出他晚膳用过的海味盅的鲜香,那条小舌头又无措又僵硬,完全不能领会他此时的急切,秦昭然恨不能手口并用,把这从一见面,便莫名被他记在心里,牵挂许久,心疼许久,怜惜许久,今天下午又让他愤恨许久的小人儿拆解入腹,连骨头都不给他剩下。

子诺完全的不知所措,小舅舅虽每次也是这般急切,可小舅舅却从不会在这种时候亲吻他,也从不会用这种方式……亲吻他!

这样只是唇舌共舞,却犹如交欢,只通过舌尖的一点点接触,便仿佛探入对方深心处,把心底翻涌的渴望,和掩埋的极深的感情,全都带了出来,哺过去再度回来,也不知把两人的感情交融了多少次,终于,当秦昭然的手,轻轻抚摸子诺的腰身时,子诺颤抖起来,那手像带着倒刺,抚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麻痒,不只麻痒,还带着酥酥的,引人心颤的,撕心裂肺的难耐,子诺也跟着呼吸粗重起来,秦昭然站起身,一把把他托抱起来,急急放在床上,子诺面孔侧向一边,条案上的烛蕊爆了一下,一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许多,秦昭然掀开子诺的外袍,嘴唇凑上去,带着浓浓爱惜,吮咬着那微有些发硬的小小樱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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