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 下——scorpion
scorpion  发于:2010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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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在那里。

洒落光线的窗旁,不论日夜,几乎没有例外过,那总是带著寂寥的背影。

沐浴在月光下,男人侧面看起来更显得忧郁。细细的光丝散落周围,飘渺若幻,映衬得那抹

身影也迷离起来,一瞬间似乎远得不可思议。

男人彷彿将就此消失的错觉闪过脑海,他情不自禁走向窗边。

察觉到的男人回过身来,两人四目交接。

发现伊藤就在身后的同时,魁七差点掩不住自己的吃惊。何时他竟出神到连对方的脚步声都

没发觉?

一脸平静的表情不改,男人只对他微微地笑著。

似乎是回来一段时间了,换下硬梆梆的军服,男人身上那件质地光滑的衬衫飘著
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
伊藤瞥了桌上没动过的酒一眼,缓缓地走近。
"你不喜欢?"

看著男人一会儿,他没有回答却低下头,清楚地感觉到随著对方靠近,自己心跳得有多厉害


被拥抱的瞬间,他听见男人的轻笑声。

一如往常的亲吻,嘴唇,眼角,耳垂,细碎的长吻流连不去,被吮过的地方残留下一种奇特

的触感,像是针刺的微痛,又如尝蜜后的甜醇。

从发尾开始,柔软的指尖一路下滑,颈后,背脊,腰间,绵密的抚摸持续不绝,那随之掠过

的阵阵颤栗,彷彿是畏惧,是抵抗,但更像是渴望。

带著刻意的挑逗,指尖徘徊在后股一带,两只手互相交错,从下方的边缘,上方的腰际,慢

慢深入敏感的中心,隔著衣物探索似地不断扰动。

他下意识地往前想逃开刺激,却意外地与伊藤靠得更近。几乎没有空隙的接触,一个炽热硬

物在紧贴的腿间昂然欲立,意味昭然若揭。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
彷彿要使人窒息的拥抱里,低低的耳语响起。

抿紧下唇看著男人,在对方那极为得意的神情里,魁七知道自己一定又脸红了。

对他的不悦视而不见,荡漾著更为艳丽的笑容,男人将他带离窗边。桌上的酒被顺手拿起。

随著一次次的热吻,浓烈的酒味在口腔里散开。带著一股说不出的激狂,男人灵活的舌尖不

住肆乱口中,就像是蛇的吐信在探索猎物,毫不留情地,毫不放松地。早已身陷其中的他,

没有拒绝或逃走的余地。

寂静的夜里,喉头吞咽的声音清晰可闻。不知道是不是从男人口中传来的关系,平常甘润的

酒感觉起来竟有些苦涩,就像是两人经常相处时,莫名浮现的那股淡淡心酸。

重叠,交缠,舔咬,不断重覆著的动作。透过彼此碰触的嘴唇,男人到底想得到什么呢?他

闭起眼,不愿看对方彷彿温柔的眼眸。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始感到不对劲。

随著越来越急促的心跳,魁七发现自己喘息得厉害。努力想稳住胸口的同时,一股几近麻痹

的感觉瞬间贯穿全身各处,他似乎连手脚也变得不听指挥起来。

逐渐发热的身体,彷彿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著,升高的体温,灼烫的颈后,变得乾渴不已的

喉咙,他忍不住难受地喘气,那声音听起来却犹如女人的浪吟。

这不是醉了反倒像是......,魁七惊恐地看向男人。

男人也正看著他,脸上的微笑如此动人。
"我特地挑的,感觉还不错吧?"
想要逃开的他,瞬间被用力压倒在床上。
"...混...球...你这...下流......"
竭力压抑体内不断升高的异感,他大口地喘著气。
望著眼前涨得通红的脸庞,伊藤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要...不要啊......"
承受著男人的重量,魁七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扯破到只剩下手臂上的一截,嘴唇忍不住地颤抖

起来。
无法抑止的热度正在全身各处游走,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膨胀起来,不断对自己呼喊

著那强烈渴望。等待抚摸的肌肤透著诱人粉色,敏感得男人只要碰触
任何一个地方都令他颤栗不已。


带著欲念的唇与手指不停在赤裸的肌肤上游移,时轻时重,若有若无,男人那技巧性的抚吻

,暗示性的眼神,不时在他体内燃起更多簇火苗。一路沿著身体边线而下,男人巧妙地刺激

著所有敏感部位,肩缘,腰际,腿侧,甚至是膝盖后方,却故意避开了下身中心。

越来越迷乱的意识里,他已管不住自己的一切。在男人的抚弄之下,乾热的喉间应和似地呻

吟著,夹杂些许的鼻音,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索求。随著下体的热度不断攀高,那声音变

得一如动物发情时的叫声。
湿润的舌尖吮著左胸时,一阵强烈冲击瞬间涌上,他禁受不住地挺起上身,那在
空中的手不住挥动著,彷彿是要推开男人,又像是要抱紧男人。

"你的左边好敏感......"
男人笑著抓住他的手,轻轻地吻著。
从指尖开始,徐徐地舔著,细细地咬著,男人的舌头爱抚著整只手掌,态度慎重地像是在对

待什么心爱的东西。
魁七望著那艳红而柔软的舌尖,腰间不禁掠过阵阵奇异的颤抖,昏沉的脑中彷彿只听得见自

己粗重的呼吸。随著那在指间不停蠕动的物体,一股无以言喻的身感在他体内不断地萌芽与

枯萎。
突如其来地,掌心传来一阵激烈的痛楚,迷蒙的意识倏地清醒过来,他一抬眼,正好对上那

双美丽无比的瞳眸。
霸道而专制的凝视,两人都没说什么,却又奇异地理解对方想说什么。

男人粗暴扯开他的下肢,没有任何遮掩之下,那正发颤的股间,蠢蠢欲动的分身,全都毫无

保留地一览而尽。
"......想要吗?"

轻轻地敛动双眼,男人看著他,带著一贯的傲慢与冰冷。

他没有回答却已然知道结局。

自己早已超出忍耐的极限,燃遍全身的欲火灼烧得他体无完肤。违背本身的意志高喊著渴望

,那空虚的内部等待著充实的快感,那寂寞的身心期待著男人的慰藉。所以他一定是点头了

吧,他一定是苦苦地乞求对方了吧,因为那等待著的男人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让我看你有多想要,用你的嘴......"

优雅嗓音轻轻吐出形如炼狱般的要求。

看著惊愕地瞪大眼眸的魁七,伊藤胸口不禁涌起一股撼动心肺的热流。

就是这样,不容许男人逃避,不允许男人退缩,越是表现出难堪的模样,他就越想要男人,

要他在自己面前失控哀叫,要他在自己身下呻吟求饶,露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窘态......

,这一切都只许对他!

面对眼前挺立的巨大肉块,魁七用力地咬紧下唇,几乎遏止不住逃跑的强烈冲动。这个可恶

的男人到底要怎样作贱他才过瘾!

茫然的脑中一阵混乱交战,他的自尊,他的意志,和他的渴望,他的本能。那最原始的欲望

,彷若一根根丝弦般的利锯,正不断地折磨著体内的每一条神经,细腻得让他发狂,难耐得

让他疯乱,让他变得不是原来的自己,让他连一个简单的不字都说不出口。

于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连几秒钟也不到,他就彻底地失败了,但不是败给伊

藤,而是败给了他自己。

起初还有些怯生,之后强烈的欲望便主宰了一切。跪在对方腿间,他像个荡妇似地,极力取

悦含入口中的昂扬。

用舌头,用手指,柔软地舔吻,细心地抚摸,就像男人刚才对自己做的一样。持续爱抚下,

结实的肉块不断涨大,浓烈的同性气味遍布喉内,对方的欲望像火般灼热。

不停挑逗即将侵略自己的肉体,想像著侵犯与被侵犯之间的微妙差异,那异样的倒错感受竟

也让他更加兴奋起来,口中的伊藤解放的一瞬间,魁七也濒临爆发边缘。

男人深深进入的霎时,终于获得救赎的身体颤抖不已,狂喜得几乎流出泪来,先前的抗拒此

刻看来显得可笑无比。
伴随激烈的挺动,一波波涌上的快感在他脑中起伏动荡,不断吟泣款摆的身躯,
向男人完全地卑躬屈膝,乞索无上的餍足。

彼此交缠的身影,彷彿娇喘的轻哼,在深夜的屋内不住回荡。

 

 

 

激狂的索需与被索需之后,夜晚恢复原本的沉静面貌。

一团皱乱的床上,定定地看著仍不住喘息的魁七,伊藤忽然想起男人站在窗旁的模样。那一

瞬间里彷彿要离自己而去的男人,没有任何依恋,没有一点怀念,就像是笼里的鸟永远不会

回头。

他下意识地用力抱紧身旁的魁七。后者不解地看著他的怪异举止。对上那双疑惑的瞳眸,伊

藤轻轻一笑。

"看你浪成那样,是忍了很久吧......"

魁七恼怒地板起脸,正要发作的时候,男人却异常温柔地吻了上来。一边感受著身上落下的

众多吻痕,魁七茫然地从对方肩头望出去。

窗外的月光,清澈得叫人心碎,就像伊藤的眼一样......。

 

 

 

三月,以汪兆铭为首的"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

从年前开始,亲日一派不断进行的游说工作,原本尚称顺利的进程,却意外地因日本高层提

出的严苛要求而受到重大阻碍。

‘除北支、蒙疆、满洲的原有驻兵权外,南支的扬子江沿岸一带各重要港口,日本军舰拥有

的常置权也必须承认。唯有在这些前提之下,日中两国才有和解的可能性。'

但此要求一提出,便立即遭到中国的严正拒绝,重庆方面不但痛斥汪之卖国,并强烈声明将

血战至一兵一卒,绝不放弃身为中华民族之尊严!

至此已完全破裂的和谈,日本为提高对占领地区的控制,遂要求汪组成新政府,一方面利于

对华统治,另一方面更欲以之抗衡重庆势力。

原多顾忌的汪,在亲信与日人影佐祯昭的劝说之下,以宋代对金和使的王伦自比,含泪应允

成立政府。除此之外,他并一一答应前述驻兵要求,更承诺日本帝国为新政府之顾问。

春末,支那新国民政府成立之际,日本派来的祝贺使团在一旁微笑著。
典雅的书室里,正在交谈的两人。
"......没想到你会来。"伊藤泉一郎淡淡地说著。
一旁的堀内恭敬地送上泡好的茶,接著又退回门外。
"我是代表省内来参加支那新政府的典礼,之后还要再往满洲一趟。"说话的人
是军务副局长?森武司少将。

一身笔挺的军服,纯白的手套,总是一丝不茍的装扮,还有合宜到几近拘谨的礼仪,将男人

吹毛求疵的个性完全展露无遗。

唯有向来高傲的气势变得稍微和缓一些,那种对待笨蛋的态度,不适合用在这个他承认与自

己同等优秀的人身上。

"满洲?因为苏俄?"

森点点头。

"北境那些俄人近来不太安分,怕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变动。"

伊藤露出理解的神色。

从明治三十七年的日俄战争开始,两国的较劲始终不断。取代帝俄的苏维埃政权成立之后,

彼此的角力也变得更加白热化。

在支那北蒙、在满洲国,甚至在朝鲜地区,日本向外扩张的势力范围背后,总是潜藏著苏俄

的黑手。这对大战当前的日本不啻为一大隐患。

热茶不断冒出的氤氲里,两人就当前局势彼此交换意见。

"议会方面的近况如何?"顿了顿,伊藤接著又说,"斋藤代议士已确定被除名了吗?"

就像是战争所带来的众多疑惑一样,总有人可以看到光灿名义背后的矛盾与血泊。在付出了

巨大的人力及物资之后,一心发动战争的日本国内,终于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以之为首的

即是斋藤隆夫事件。

在最后的元老?西园寺公望重病之后,第一政党政友会即分裂成许多支派,从一统到分歧而

呈现混乱的众议院,在上一次的会期中,即发生了火爆冲突的质询场面。以自由倾向闻名的

民政党领袖?斋藤隆夫,之前也曾发表过要求整顿军部滥权的肃军演说,这次更对支那事变

的处理方针提出强烈质疑,而与代表军部答覆的军务局长?武藤章爆发激烈肢体冲突。

此一消息传出,舆论哗然,民心大疑。然而先知者注定孤寂。来自各方的压力下,尤其是帝

国政府的,斋藤在众议院的代议士资格遭到除名,而率先表态支持的秘书长?片山哲也连带

地被党内剥夺党籍。最后在众议院议长?伊藤博邦的奔走下,议员间一致达成了贯彻圣战的

共识,这番完全支持帝国政府的言论,也代表了帝国军部的压倒性胜利。

"已经确定了。"森回答道。

"而且除了去名之外,斋藤也可能还要面对政治讯问。当日局长就下令侍卫队待命,一等除

名确定之后,就要以乱国罪逮捕斋藤。"

他看著眼前的伊藤,"为了避免发生连锁效应,像这种重大案件,我想裁判所应该也不会迟

疑吧!"

"是吗?"没有附和他的意见,伊藤平静地反问,"以这种方式杜绝他人之口,难道不会引起

更大的反弹?要是处理得不好,反而会让部内的统制派有可趁之机。"

一如政党间的派系林立,日本陆军内部也存在有不小的裂痕。

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以中下层军官为主的少壮派开始茁大,他们明显而强烈的左倾色

彩,与原本掌控军部、贵族为主的皇道派格格不入。随著少壮派势力的不断壮大,掌权者一

贯的保守作风也遭受到更加激烈的诟病。


两大势力的暗自抗衡,却猛然在某次事件中爆发出来。昭和十一年,因为帝国政府本身的内

斗,在皇道派将领的默许下,产生了以"除侧奸,实现天皇亲政"为名的二二六事件。为此而

震怒的天皇,逮捕了以真崎甚三郎为首的数位将官,皇道派势力至此遭遇重挫,而统制派在

军部内一时声势大振。

然而世事起伏谁也难料,风光一时的统制派也得意不了多久。昭和初年以来,对共产党的戒

心逐渐增加,数次的大规模检举都对统制派不利,于是在近卫内阁的刻意安排下,军部的主

导权被逐渐转移出来。挟著数任内阁的信任,以森庆喜为主的皇道派将领又开始重掌大权。

只是在暗地里还有没有潜伏的危机,谁也不知道。


"像斋藤那种人,如果能加以说服,使他在人民面前亲口承认错误,表态始终支持圣战,就

算只是掩人耳目也行,获得的益处将远大于把他以政治犯处置。"伊藤一脸淡然地说著。

稍顿了下,他又补充了一句。

"能利用的东西就不要浪费,就算是废物有时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功效。"

森看著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

"就像是汪兆铭?"

伊藤没有说话,态下之意却已一昭了然。

森垂下眼,过了许久他说,"关于这次汪的事件,叔父对你的处置感到很满意......"

"是吗?"

伊藤轻敛了下眼,那依然毫无情绪的眸底,似乎对陆相的赞美并不置可否。

望著男人似曾相识的表情,森胸口不禁有些激动起来,某种异常熟稔的情绪瞬间被引燃,那

不断窜烧的火舌舔食著内心,映照出本来险恶的面目。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答应来到支那的真正原因:为了见这个总是让他又爱又恨的同僚。

‘武司恐怕还比不上他'。叔父的话其实还多了一句。向来不轻易称赞人的叔父,似乎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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