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无声(凤翔凌宵)第三部——沙耶冷熙
沙耶冷熙  发于:2010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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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了他,你连自己都不顾了?值得吗?”我死死捏住他的手腕,厉声问到。环境造就了我不会喜怒形于色,却又屡屡为他打破。

晶莹的眸子注视着我,我发誓,哪怕里面有一丝的犹豫,我都会带走他。可是,没有......

“值得。”值得,值得,值得!两个字重逾千斤,我耳边仿佛有回声震得我发懵。

“帮我吧。”我苦笑,真是魔鬼的微笑,可我却又一次的被诱惑了。

“为了风,我可以牺牲一切,即使,会变成鬼。”清澈的音色不知为何却听起来那般的陌生。

变成鬼吗?曾经那么讨厌战争和争斗的一个人,怕是,来泰国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吧?陌生,很陌生,明明是熟悉的面容,此刻却陌生的令人心惊。冷厉的寒光倒映于眼眸之中,嘴角勾起的微笑充满了嘲讽。宵,不管是为了谁,我既帮了你一次,就不会拒绝第二次。只是,在你所说的友情面前,我忽然发现,从未真正了解过你。

问天下谁主沈浮,原来,这天下二字如此惑人。“凌宵,你走出这道门的那刻,我,离若烟,不再爱你。”

踏出的脚步微微停顿却还是跨出了房门,“开始了,就无法停下来。”

我望着他的背影,笑了。我虽无法猜透他,他却如此明白我,宵,你我都知道,以我的骄傲和自尊,是不允许拒绝的,何况是一场必输的战争。我以为你用无情来掩饰自己的莫不关心,却原来,是我逾矩了......

科考结束的第七日,宵以雷霆之势收监了三十二名考生,并迅雷不及掩耳的带兵扣押了三名监考和一名主考。时至,满朝震动。

“看来,你已经准备跟赤征闹翻了。”扣押的全是太子的人,“你选择了赤焰?”

他会这么选,令我稍感意外,毕竟若要比实力,赤焰确是不如赤征。怎料,他却莞尔一笑,回答到,“并非我选的,是泰王所选。”

怔了怔,还待再问,却在看见他眼中闪烁的寒光后打消,只是叹了口气,“算了,只要是你想做的就行。”

他扬起头给了我一个璀璨的笑容,“现在,全国的人都对我信服了,我,就是天机公子。”

“只是,我不懂,”我深思着,“你这么做,除了帮自己树立了一个强大的敌人,究竟还有什么好处?”

“立威,然后......”他忽然停顿下来,用深奥难测的目光凝视着我,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一股冷意。

“呵,若烟,你说,兔子急了会咬人么?”

兔子?我莫明的看着他,倒是想此刻变成兔子来咬上他一口,也好解了心中那股闷气。

无视我探求的目光,他可倒好,仰起头看天,许久才蹦出一句话,“一只不咬,就找第二只,总有只是会咬人的。”

94、朝堂会

“陛下,陛下。”我小心翼翼的叫了几声,却还是没反应,想不到这种人竟也会有愣神的时候。

“陛下。”我又叫了声,才方见他回魂似的呆了呆,抬起头来。

“什么事?”

什么事?我楞了一下,敢情方才那番话,他是一句也未听进去。

“陛下,臣请旨,方尚书等人,该如何处置。”我又重复了一遍,心下却觉得诧异。

“他们么?”他揉了揉眉心,半饷才开口:“依你之见呢?”

问我?精神上一凛,偷偷用眼扫了下他的神色,见没有不对,才小心翼翼的答到,“回陛下,方尚书等人受贿以至泄露考题,罪证确凿,论罪当撤其官职,发配边界。至于那三十二名举子......”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剥夺其名,永世不得进京。”

说完之后,没等到回话,场面有些僵持。看来有这样的局面,也脱离陛下的掌控了。我陈公很少有服人的,却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小子,竟把我耍了个剔透。想到这里,又不由得回想起几天前朝堂上那惊心动魄的那一幕......

“凌爱卿,朕要你彻查之事,办得如何了?”

淡蓝色的身影向前跨出了几步,虽着官服,却没有个样子,云淡风清的那么一笑,略带着几许傲气,“凌宵幸不辱命。”

听了令我有些意外,皇上交给他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想到这,抬头看了看陛下,见他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哦?也好,趁今日都在,你就说吧。”诧异过后,还是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神态,若不是我对他有些了解,怕不是莫以为自己刚才只是眼花。

“凌宵遵旨。”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长形纸卷,开始大声念名字,几乎每念一个,在场的人就有几个面色带黑,最后念的那个名字更是令在我看来城府极深的太子都未忍住,面色变了一变。确也难怪,旁人或许还不知道,不过我却清楚,他指出的几人,全是太子之势。本以为,他是太子之人,没想到,今天却来了个窝里反,也不知他是不明究理,还是准备倒戈?转目望了一下六皇子,见他虽有些喜形于色的幸灾乐祸表情,却也难掩脸上的那股莫明。莫非那人真的如此的蠢,挖了自己的角?

“回陛下,臣乞公断。”未及多想,一个声音便打断我的思路,冷笑一声,来了,这太子之人又岂是好相与之辈,今日,他凌宵若说不出了所以然来,怕是走不出这个大殿了。

“看凌大人言之凿凿,想必是无可狡辩,方某人虽官职卑微,但脾性倔强,未做之事,只怕就算有心人士盛情,却是也难却之不恭,倒不知凌大人,是否能把罪证呈出,也好叫臣等甘心认罪?”言罢,还讥讽的冷哼一声,摆明是等着看凌宵笑话。想来也是,这等人做事,又怎会授人以柄,见他那副自信的样子,凌宵这关怕是难过了。

只见那人毫不气恼,微微一笑,开口道,“自是不能冤枉了方大人,”说罢,面色一整,“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胜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

两军乘对,战鼓擂,围城七日箭末尽,粮草以急三日之需。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以治于人,何如。”

“方大人,可知何意?”

“这,这不是今年考题么?”方震楞了一下,随即大笑,“莫非凌大人所说的证据,就是这个?”

凌宵颔首道,“正是。”

方震听后大笑一声,厉声到,“凌大人莫不是以为方某好欺么?”

“岂敢,只是,方大人,你确定这是考题吗?”凌宵神秘一笑。

“这个自然,此卷,方某不知判过多少份,哪会认错得了?凌大人拿方某说笑么?我虽不介意,只怕这欺君之罪也不是凌大人担当得起的吧?”

“方大人多虑了,并非凌宵有意为难于你,只是,这确不是今年考题。”

方震楞了一楞,才冷笑着说,“照凌大人如此说,不知今年考题是什么?”

“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举秋毫不为多力,见日月不为明目,闻雷霆不为聪耳。古之所谓善战者胜,胜易胜者也。故善战者之胜也,无智名,无勇功。故其战胜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必胜,胜已败者也。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

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为胜败之政。”他说完一顿,还未及多说,方震便长笑一声,讥讽到,“凌大人莫非胡涂了?这不就是你刚才念的考题?”

“方大人稍安勿躁,后面才是重点。”那蓝衣之人却未动气,微笑着继续说到,“两军乘对,战鼓擂,围城七日箭未尽,粮草以急三日之需。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以治于人,何如。”

“这,你!!”方震突然身子剧颤。

我也听出了个所以然,不禁抬头紧盯住面前之人,真是个角色。再见陛下,也豪不理会那方尚书,若有所思的盯着凌宵,倒也没有插话。恐怕就连陛下自己也未想到竟会出现这等局面。

“方大人若是还听不清,凌宵自当再重复一遍,”他突地一字一字地说到,“两军乘对,战鼓擂,围,城,七,日,箭,未,尽,粮草以急三日之需。方大人如此聪慧,自不需要凌宵再多说什么。有倒是,一字之差,失之千里,这道理,方大人不会不明白吧?”

“你!你身为主考,竟敢私自篡改考卷,该当何罪?”方震此时已没了刚才的气焰,“你有何胆子竟敢如此?”

水蓝色身影之人听罢沉稳一笑,吐出四字,傲然答到,“授命于天。”

天么?好你个凌宵,既借此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又把陛下比作天,恐怕,陛下明里是奈何不得你了。当初设计要你成为天机之时,却未想到你竟是如此人物,看来我倒是小瞧你了,你倒是真的安安稳稳把自己当成天机了。

“两军相战,被困城中七天,粮草仅够三日所费。以瀛州出发,千里馈粮,派兵援救。先机已失,坐拥地利。其实很简单的一道题,差就差在用箭之上。箭末尽,退兵以南,保力;箭未尽,盘踞于守,待援。如此简单的一道题,却不知方大人为何错判?”他说完,微微顿了下,笑到,“又或者,我该问,方大人何时知道考题的?”

“方大人怕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以至于见内容大体一样,就未及多看,叫凌宵钻了空子。我也知此计非君子所为,确实惭愧,只不过陛下所托,凌宵也只能竭尽全力,还望方大人见谅才是。”话虽是冲着方震所说,眼神却是向着太子。凌宵,你想说明什么?并非有意和太子过不去吗?

“众卿有何意见?”许久未言的金口终于开了。

“启奏陛下,方尚书等人私自泄露考题,罪证确凿,理应交与严律府严办。”第一个跳出来的并非六皇子党,而是太子本人。我倒也并不意外,丢卒保车,大将所为,这个时候,若是太子护短,那才奇怪。

主子开了口,那些还打算求求情的也都纷纷住了嘴,只是面色有些难看而已。毕竟进了严律府就等于直接判了刑,方震已是保不住了。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吧。”还有些不甘心,还待说些什么的,见皇上面色不好也都识相的退了下去。

只是,经此一役,凌宵天机之名,却响彻朝堂之上,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之外......

“陈卿。”

“臣在。”

“依你看,凌宵此人,该杀该留?”

心中一凛,不知陛下此话何意,“这,”不安的揣测着君心,“此人确是个人才,怕就怕......”

“怕就怕他不能掌握,留成后患。”陛下皱了皱眉,看来也是想到一起去了,那样的人,不是那种屈居人下之人。

“皇上圣明。”

“朕乏了,你先下去吧。”陛下叹了口气,伸手一挥。

我见状,恭身说到,“请皇上保重龙体,微臣告退。”

95、风云变

紧握的拳片刻没有松开,脸上却僵硬的挂着不合时宜的笑容。放在心上却问不出口。凌儿,我知道你不会说,就如同我不能问,两个人的天秤已经倾斜了。离若烟对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若不是那晚,我想我永远不可能知道,但就算知道又会如何,看到他吻你,我的双腿却如同灌注了铅铁般无力,无法踏出一步。我真的很怕,怕我冲出去后,看到你眼中的犹豫,并非怀疑你对我的感情,只有我明白,你太善良,善良得不忍拒绝,何况他是离若烟。

我不懂,真的不懂,你曾说过,和我一起游历这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是你的梦想。只是,为什么当我们再无阻力可以随心所欲的时候,你则选择了以这种方式来打破宁静。亦或,你已经察觉到了?呵,我的凌儿敏感而纤细,也就因为这样,不能放手了,永远都无法放手了......

“将军,末将已经将皇城内的守备打探清楚了。”古平有些担忧的望着我,“将军,你没事吧?”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没事,又问了句,“跟你一起来的还有什么人?”

“还有吴遵他们,尘封也来了,我们一收到将军的调集令就立刻兼程赶来了。大家都盼着将军重震雄风的时候。”他说完,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我,才吞吐道,“另外,暗翼的人也来了。”

“暗翼?!”我吃了一惊,有些头脑发涨的揉了揉太阳穴,半饷才叹了口气,“谈衣他真是太卤莽了,他把暗翼的人手调给我,谁来保护他的安全?莫非他忘了,晋东焰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将军,国师他叫我带话给您,很抱歉,他无法亲身帮您,但是他请您放心,晋东焰暂时无法动他,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晋国国师,还有,他叫您好好保护云公子,勿以他为念。”

“我知道了。”谈衣的性子我早就了解,典型的舍己为人的笨蛋性格,却无法否认,我负他良多。本以为有了离若烟,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头痛欲裂。

“我这次突然召集你们,太过匆忙了?”

“一点也不,事实上,我们正在等您,因为我们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是我们御风四使唯一认同的主子。”他单膝着地的跪在我面前,眼神中毫无遗漏的表达他的忠诚。

做大事?我冷笑一声,确实,我的雄心壮志被这几年为了找凌儿的奔波磨的平和了,但那却无法掩盖我见到从前旧部时那种重燃的斗志。如果那是凌儿的愿望,我就绝不会叫他失望,不管如何,我只做凌儿能倚靠的男人,江山如何?天下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就给他,不止为了凌儿,更为了自己,我要这世间再无能防碍我们的人或事。

“你起来吧,先静观其变,明日等我的消息。”我说完,手一挥,示意他退下。

古平走后,我快步赶回凌儿房中,时间久了怕他生疑,召集人手的事并没有告诉他,并非欺骗,只是想自己能更好的保护他。那般纤细的人实不该卷入宫廷斗争中来。

推开房门的时候,凌儿正坐在桌前沉思,燃烧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美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他这样,静静的,好象一碰就会消失不见。

“凌儿,”我上前一步,打断他的沉思,“在想什么?”

他头一扬,看到我,笑了笑,“风,这么快回来了?”

我支唔了一句,绕开了话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双眼紧紧注视着我,有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已经知道了我的事,“风,抱我吧。”

“凌儿,你?”我诧异的望着他,虽然重逢后,凌儿对房事并未抵触,却也未如此主动。

“今晚,抱我,好吗?”

面对他的渴求,我竟一阵心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心绪不宁。张开双臂,我紧紧的拥着他,吸取他身上独特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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