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你这么主动,平时不是总嚷着怕痛的吗?”我打趣的说,那不安感却象生根了一样在心中发芽。
“我只想,确认,自己是属于你的,风,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好爱你。爱得不顾一切了,爱得即使知道会痛,也无法放开了。”他的爱语一字一句的震撼着我的心。
轻轻地抬起他的脸,拭去眼角的泪水,“为什么哭了?”
“因为,太幸福了。”
手指划过脸颊,我轻巧的揭开那层阻挡我的人皮面具,记忆中绝美的面容重新映入眼帘。虽在轻泣,嘴角那抹艳绝人寰的微笑却把那梨花带雨的脸上映现出一丝妩媚。
“凌儿,我的凌儿。”似乎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抱起他,轻轻放到床上,他眼神中那毫不掩饰的信任及爱恋叫我欣喜若狂。凌儿,全天下,只有你懂我,我只要你一个......
清晨,我是被明月吵醒的,低头看了眼窝在怀中的凌儿,爱怜的拨开覆在他脸上的发丝,昨夜的纵欲怕是累坏他了,连我也睡过了。瞧了眼他遍布全身的青紫吻痕,不由得责怪自己的孟浪。
“现在什么时辰了?”我问明月。
“回怀风公子,是寅时了。”在这里我改名为怀风,充当镇国公的一个谋士。看明月从震惊到习以为常其实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毕竟没有一个谋士能谋到床上的,这么想也不怪她吧。细心的帮凌儿带好面具,我吩咐下去,“去准备盆热水,我要梳洗一下。”
“是。”明月应声离去。
我笑拥着怀中之人,自言自语着,“凌儿,累坏了吧?没办法,谁叫是你先诱惑我的,你可要负责到底啊。”说完,搔搔他的鼻尖,只见他皱眉往我怀中蹭了蹭,又不满的翻了个身,睡去。
无奈的笑了笑,待明月打来水后,帮他清洗了,细心的盖上被子,转身出去。
“怀风公子,您要出去?”
“是。”不觉得我有什么向个丫鬟报告我行踪的必要,我吩咐下去,“凌他连夜赶奏折,累坏了,别去吵他。”
“那早朝呢?”
“托人告假,就说他病了。”那样子怕是起不了床了,还上什么早朝。
“是。”
我又想了想,说,“凌儿若是醒来了,就叫他等等我,说我很快回来。”
“是。”
得到回答,我匆匆离开了镇国公府,准备去和古风他们会合,未料想,路上就被古风悄悄截住,说了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将军,出事了,六皇子昨晚遇刺,伤重。”
96、楼曦话
全身很痛,我呆呆的望着床顶上的流苏。其实,早在风抱我清理时,我就已经醒来了,只是不愿睁开双眼而已。一夜的纵欲除了本来的目的外,还附加了无可避免的钝痛。没怪风的毫无节制,毕竟是我先挑起的。轻声失笑,我敢打赌,不到中午,我这个镇国公,堂堂的天机公子迷恋男色,渡过了淫靡一夜的消息就会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只不晓得,若是风知道我用这事制造了不在场证据,是不是又带着一脸黑的象个老夫子一般的絮叨,抑或生气的不理我?
“我说,一大早就发春,不好吧?”没注意的,若烟的身影已然静静的立在床边。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莫非离大侠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是强撑起胳膊,露出遍布吻痕的身子。
丝丝拉拉的疼痛从秘处传来,暗自皱了下眉,看来昨夜是玩的太疯了。胡乱的找了件内衣披上,刚想下床,却冷不防的全身无力,脚下一软,扑倒在若烟怀中。‘嘿嘿’的装着傻笑两声,心虚的抬头看了看他。果然,脸色不是太好。
只见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帮我拉好衣襟,“你能不能别叫人那么操心,我都要可怜那家伙怎么会看上你了,虽然我跟他不对盘,不过他爱上你还真不是普通的倒霉啊。”
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制止了他的碎碎念,不过是三年多未见,怎么就性子变得象个女的了。“外面怎么样了?”
“都放倒了,快点吧,他等着见你呢。”
我见状一乐,俏生生的抱住他,”若烟,若烟,你最好了。”
他猛地一听,吓的倒退几步,质问道,“你又想出什么鬼主意来陷害我了?”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我露出献媚般的笑容,想来自己现在这样子一定狗腿得很。
“怎么不会,你可是算计别人不留余力,保护自己尽心竭力的典范。”他露出个心有余悸的表情,“上次你这样是为了要叫我扮情人给风淮看,差点害死我。”
“风他不是没把你怎么样。”
“他倒是没把我怎么样,只是他最近总用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哀怨的看着我,看得我都快起毛了。”若烟提到这个,就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这事,你最好好事尽快向他解释清楚,我可不愿意半夜不小心被哪个不名人士‘喀嚓’了,毕竟,他现在可带着御风四使,统领暗翼呢。”他嘴上这么说,眼中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知道了。”我正了正态度,想起最近风欲言又止的隐忍表情,心下也是一阵发疼。只是,现下确是不能告诉他,若是说了......
甩了甩头,把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全都抛诸脑后,“走吧,别让他等急了。”
这话像是提醒了若烟,恍然的开始催促,“我早就叫你快点了,对了,那件事你可说要跟他解释的,莫忘了。”
“知道了。”我失笑了,没想到,放荡不羁的若烟这么在意那个人的反应,真是有趣。
墨晨楼,这成都之中最大的烟花之地,只是越是这样,我们越不引人注目。若是往来全是些大人物,一些无名小卒自然会被忽略不计。
在一名花娘的带领下,我们进了二楼一个不起眼的雅间。乍见那抹白色人影,我难以自制的欲扑上去抱个痛快,以偎相思之苦。可惜,拎着我后领的那双大手没能叫我如愿。背后冷冷的声音叫我有些发毛。
“你想做什么?用看的就好。”没好气的赏给背后的灯泡一个哀怨的眼神,示意他可以出去望风了,怎奈他却铁了心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无谓表情。只是,这个神气的样子却在对面那个人的一个轻皱眉毛的动作打的烟消云散,乖乖的去守大门了。看来我不在的这三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这也难怪,他对那个人的事向来都是上心的,关心则乱这话一点也没错。
“云,你,可好?”微带的颤音令气氛有些沉重。
扬起一个微笑,“我很好。”
“你,一定要那么做吗?”
看着他关切的表情,我竟有些笑不出来了,这世间真正关心我的不多,他是其中之一。只是,我和风却欠了他好多,多到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开始的时候,不是就知道了吗?我,停不了了。”收不了手,因为这是倾尽我一生的赌注。
“可是,你这么做,风他也不会......”眼前的人急切的想要劝服我。
“我以为你是最该明白我的。”我打断他的话,“谈衣,我们都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他没有说话,静默着,手中的茶杯摩擦在桌面上,发出‘咯咯’的响声,水渍溅了出来,洒到他手上,却没有任何反应。我伸出手紧握住他的手,“谈衣,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就当是我最后的任性,好吗?”
“风,”他低语,然后抬起头,紧紧的注视着我,“他会恨我的。”
我深深的望着他,许久才开口,“我知道,即使这样,我还是要这么做。”
“为什么,为什么?流云,你告诉为什么啊?”对面的人疯了似的摇晃着我的双肩质问着,门外似乎有响动,我知道若烟在听。
“谈衣,”我轻念着他的名字,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突然感觉厌倦了,淡淡的环住他,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不要动,叫我靠一靠,只一会儿,就好。”
“流云,你是个疯子,你是个傻瓜。”他终于轻泣出声。
疯子?或许吧,一个为爱而疯的疯子;但,傻瓜?不,谈衣,我自私,我很自私,就因为自私,我才做了这一切,我要叫风,永远都无法忘记我。很遗憾,我并非那种命里无时莫强求,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的类型。这一切早在我叫住风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即使我明明知道会分离,我还是自私的把他留在身边。有时,我就在想,是不是当时没有叫住他,叫他永远都找不到我,几年之后慢慢的淡忘来的好些。而我做出的决定叫我们都无路可退了。
“为什么啊?因为,我了解风,太了解他了。”就因为这样,我做了这一切,布局,收网。我还是欺骗了这么多的人,玩弄于股掌间。
“云,有时候,我真的很难了解你。”
“呵呵,”轻笑着,我将手中杯子端起,一仰而尽。为何要了解我?我不过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栗而已。
“为何,你可以如此坚强;为何,你从不害怕?”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我楞楞的看着他,忽然笑了,“谁说我不害怕?谈衣,我告诉你,我比任何人都怕。我并不畏惧死亡,但是我怕因为我的离开让风失去求生的意念。所以,”我猛然抬起头,以眼神传达着无比的信念,“我要给他这天下,我要他为这天下而活,我要他只要在这天下之间,就永远都不能忘记我。所以,无论如何,谈衣,我都会坚持到那一天,坚持到我亲手帮他夺得这天下那一天。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我确实懦弱,我无法承受所爱之人离开我的打击。但是,风不一样,他比我坚强,他比我勇敢。风,他是天生的王者,他不该随我埋没。”
谈衣并没有说话,怀中隐约传来抽泣声,是......为我而哭......么?
“你这次来,晋东焰没有怀疑吧?”话题似乎有些偏离了我的轨道,显得沉重。
“没有,因为风的事,晋东焰虽然叫人监视着我,不过已经对我疏远了很多,我借机称病,连早朝都已很少去了。暗翼的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在府中,暂时不会被察觉的。”他抬起头,背过身去,我知道他不想叫我看见眼角的泪水,免得尴尬。
“那就好,棋子都准备完毕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我喃喃自语着。
“云,你信天?”
“不,我相信自己,若天不如意,何妨逆天。”嘴角挂起熟悉的微笑,我等的确是天意,只是这是制造出来的天意,让事情以最自然的形态朝我所预料的发展,这,就是天意!这是场我一生中最后的赌注拉开的序幕,所以,我绝不能输,也绝不会输!
97、对岸两边
几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在短短几日内,往日看似平静的泰国王都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六皇子遇刺为契机的,暝暝中仿佛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一场政变也终于拉开了序幕。
刺客被俘后,招供出受太子指使行刺六皇子,满朝震惊。鉴于科考事件后,众臣死柬,终使王震怒,下令讲太子押入天牢候审。一时之间,以往根基稳固的太子党派似乎也跟着太子的入狱而急剧收敛。
时已近子,御书房内却还是烛光闪烁,陈公打入夜时就被皇上秘密召见来了。进了御书房后,陛下一直在批奏折,在他静立了几个时辰后,终是有些忍不住,考虑是否要打断正在奋笔急书的皇帝陛下。
不过在他有所行动前,泰王也终于停下了手上的事,面色严重的一句话切入了主题,“陈卿,朕召见你来的意思,想必不说你也该明白吧?说说是你究竟是怎么看的吧?”
陈公审视了一下皇上的神色,有些犹豫要不要照自己的想法说出口,“这......”
“说吧,朕恕你无罪。”泰王也看出他的顾忌,开了金口。
“那恕臣直言,科考舞弊之事虽然对太子有一定的影响,但绝不至于令殿下他去派人刺杀六皇子。太子和六皇子不和满朝皆知,再愚蠢之人也不会做这种明显对自己不利的事,更何况是沈稳如太子殿下。尤其......”他说着停了下,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
“尤其什么?”泰王追问到。
“尤其,这刺客似乎抓得太过容易,招供得又太快了。”想了想,陈公一口气说出来。
............
皇上听了沉默半天,许久才开口,“朕也是这样想的。”
“那陛下您还?”
“就算朕是这么想的,但刺客招供出征儿是不铮的事实,若是放任不管,恐难堵悠悠之口。何况,现在我在明,敌在暗,天牢才是最能保护太子的地方,免得他遭了幕后之人的黑手。”
“陛下英明。”
“以你看,究竟会是谁为了什么做了这事?”泰王一脸面色沉重。
“这,恕臣愚昧,是谁确实不清,但这目的,多半是......为了您身下的那张椅子。”
“哼,他也太小看朕了,真以为区区的阴谋朕看不出来么?”泰王冷哼一声。
“那,陛下的意思是?太子那里该怎么处理?”陈公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皇上的面色,见他一脸铁青,显然愤形与色了。
“太子那边,先叫他不要轻举妄动。陈卿,朕命你秘密奉旨调查六皇儿遇刺真相。”
“是,臣遵旨。”
“六皇儿那......怎么样了?”泰王像是想起什么,又问了问。
陈公听了一凛,昨日下午他曾便服去了趟六皇子府,没想到皇上这么快就知道了。
“回陛下,六殿下虽然被刺了两刀,不过发现及时,又没有伤到要害,御医说,已无大碍,不过还需细心静养几日。”
“无大碍了么?也就是伤势不重了。”泰王听了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深锁眉头,喃喃自语开。
“没事了,你先告退吧。”
“是,臣遵旨。”
“今夜之事切记不可对任何人透露半句。”
“请皇上放心。”
很凑巧的,喜欢在半夜谈事的,并不止泰王一人。在某处的湖心小亭中,也正有个身着黑衣的人影一脸的不耐,手指敲打着亭子中的石桌,不时的皱皱自己秀气的眉毛,似乎是在等人。
终于在他皱了不知多少次眉之后,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格外的响。
“公子,小人来迟了,还望您勿怪。”刚来的人也是一身黑衣打扮,听脚步声似乎武功稀松,看得出是赶了点路,气息稍嫌乱了点。
“无妨,我交代你的事,做的如何了。”先前之人,明明刚还是一脸不奈的表情,见到后者时,却又骤然变得面色温和带着笑容。
“请公子放心,都办好了,小人办事绝对稳妥。”单凭对话这两人似乎是主仆,但再看先前来之人那瞬间变幻的神色却又不象。
“我自是相信你才交给你办的,”黑衣公子微微一笑,“善后的处理,想必你已精通,不必我多费唇舌了吧?”
“那是自然,公子既然把事交给小人去办,绝不会出现纰漏。”后者阴森一笑,又像是为了要他放心,添了句,“死人是绝对不会多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