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豹&狗
好朋友就是在你受苦受难的时候拉你一把的人。
可是，他的好朋友，却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喂！」佑推了推身上的人，对方却一动也不动，「喂！」他猛摇对方的身体。早上七点半的闹钟早就响了，若不是对方的手将他紧梏住，他也不想唤醒这只野兽。
对方稍微动了一下，下意识手抱得更紧了。
「喂！」佑怒火攻心，情况急转直下，原本想挣脱的，却弄巧成拙了。
喂！喂！喂！喂！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佑奋力扭动，对方的手越收越紧。
「是怎样啦！」佑丧气的说，认命的任他胡作非为，乖乖的躺下来。
「早点躺下来，不就好了。」听到对方梦喃般的话语，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既然你醒了，就赶快给我起来！」佑拍打对方厚重的手臂，「我会迟到！」
「再一下下。」对方任性地说着。
「喂！」
「别喂喂叫的，叫我的名字，像昨晚那样叫我。」对方靠近他，男性的气息吐在他身上，引得他一阵颤栗。佑别过脸，脸色微熏。
「佑......」对方深情呼唤着他的名，在他颈间舔着，他最喜欢的佑的锁骨。
「别......」佑无力抗拒着，「......别闹了。」
「要不要我提醒你？」对方的手爱抚佑的身体，沿着身体线条往下探索，「像昨晚那样？」
「耀！」佑赶紧唤着对方的名字，免得他真的身体力行，那他肯定不用上班了！
耀露出得逞的微笑，「你说的喔。」张口在佑细致的肌肤上啃咬，不算大力，咬下的瞬间，感受到佑轻轻颤抖着。
「我是说『耀』，不是那个『要』。」佑别过脸，彷佛不看就不会有快感，然而耀所给予的刺激，令他晕眩。
「没关系，那不是重点。」耀磨蹭着佑，瞬间将他身上唯一的衣物卸下，蓄势待发。拨开他的双腿，俯身。
「你咬哪里啊！」佑惊慌地回过头，赶紧抓住耀的发，往后拉，想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无奈他早就全身发软了。
「我的记号。」耀对佑笑着说，露出他尖锐的虎牙，毫无歉意。
「那里是......」佑红着脸，羞耻的说不出确切的位置。
耀做的记号，就在距离大腿与私密处间。位置尴尬。
「佑，」耀突然呼唤他，脸色一正。
「干嘛？」佑看着他正经的脸，怪别扭的问。
「我爱你。」耀认真无比的说着。
佑沉默一会，机械式的回答他：「喔。」
他说：佑，我爱你。
那才不是真的爱呢，只是发泄欲望前的甜言蜜语，完全不可信。
结果，又让耀得逞了。佑认命的打电话请假，占据他单人床的野兽，正在玩他心爱的单眼照相机。
喀嚓
快门按下的声音，引来佑强烈的不满，他快步走向他，夺走他的相机。
「不准拍我。」佑气忿的打开照相机，欲将底片销毁。然而他打开，里面却空空如也。
「我没放底片。」耀吊而啷当的说，躺回床上，「我只是想按按快门，过过干瘾罢了。」
佑埋怨的瞪他一眼。将相机还给他，他拿起床边散落一地的衣服，胡乱套上。
「你这次回国，什么时候要走？」佑问。
「不知道。」耀笑着说，他抱住佑，「不要穿衣服了，穿穿脱脱的很麻烦耶。」不安分的手伸近衣内，准备一股作气脱掉他。
「我累了。」佑拉开他的手。拒绝意味浓厚。
「我不累啊。」耀任性的说，再次将手伸向佑。佑向后退一大步。
「你再闹下去，晚上我就睡沙发。」佑威胁着，眼看耀缩回手，暗自松口气，往浴室走去。
「一起洗？」耀满回期待问着。
「想都别想。」佑关门，反锁起来。仔细聆听门外动静，许久都没有声响，才放心的放洗澡水。
热烟迷漫，往气窗的方向飘去。突然一抹黑影从气窗外跃进，吓得佑心脏差点停止。
黑影，跳进水中，与佑相视。那是一只黑色的猎豹。
「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滑倒怎么办？」佑看着黑豹一点也不吃惊，倒是带着责备与恐惧说着。
「一起洗？」黑豹变形成人类，是耀的样子。他得逞地笑着。
倏然起立，佑气炸了。
「我不洗了！」转身，就要离去。
耀抓住他的手，害他重心不稳往后倒。佑还不及尖叫，便掉进耀的怀中。
「怎么不洗了？明明还没洗干净呢。」耀笑着说，在佑的脸上一舔，引来一阵颤栗，马上就软在他怀里。「佑的身体真的好敏感喔。」赞叹的口语。
「我最讨厌你了。」佑眼眶泛红，嘤咛着，狗耳柖济俺隼戳恕?br />「为什么呢？」耀坏笑着问，「我明明这么喜欢佑，佑为什么还要讨厌我？」手开始侵犯佑的身体。
「我最讨厌你了！」佑拉住他的手，想阻止他侵犯。却敌不过耀的力气，只能任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为什么呢？」耀在佑耳边吐气着，「我好想知道喔。」恶劣的说着，扳过佑的脸。此时只剩下一个念头，吻他，揉虐他。
他明明是狗，他明明是猫科动物。
本来就应该互相讨厌了！还问为什么。他才想问，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种局面！
耀回国的第三天，佑终于逃出耀的魔掌，准时上班。
只是，他的心神不宁。
「你知道耀回国了吗？」
「真的吗？」
「听说，他这次拍的照片要有管道才买得到一套的。」
「啊～好可惜喔！之前那一套，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收集完整。还差点被网路拍卖骗！」
「我就被骗了好几万。」
「这么惨喔！」
「唉，真希望我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亲戚。」
「别傻了。有权有是也未必买的到。」
佑听着听着，不禁怀疑：不过是几张照片，有什么好稀奇的？
还以为他想在心里，没想到他有说出声音。瞬间办公室一片沉默，所有人无不惊讶的看着他。
从他们的眼神，能读出一条清晰的讯息：妈呀，哪来的野蛮人，这么没审美观。
「耀的照片，有激情，有希望，有意象。」
「他的照片融合力与美，具立体感，让人有深陷其中的错觉。」
「喔，对了！我跟你们说，火车站已经开始贴他的海报了。这次是美洲豹当主角，在（注1）黄洲奔跑的样子。」
「真的吗！我今天要去撕！」
「我也要！」
喂喂喂，各位还怀有少女情怀的大姊们，乱撕公共海报是犯法的。佑默默的想。办公室已经陷入撕海报的热潮当中。
不过就是一张照片嘛。佑不以为然。
回到家，耀不在，整个房间变得好空旷。
佑放下公文包，解开领带，整个人掉入沙发中，好好休息一下。
整个房间只剩下客厅的时钟滴滴答答作响，好像连秒钟的回音都能听见。
他去哪里了？该不会去找温柔乡了吧？
佑疲惫的闭上眼睛，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耀，连作梦也不放过他。
他梦到以前的事，好多事情串联在一起，照成现在的局面。
还记得，他用刚变完声的粗糙声音，坚定不移的说着：「你是我的选择。」
当时，他完全不能动了。
国三那年的夏天，顶着大太阳，有人在操场跑步，有人在打球。
然而，有一批人在作健康检查。
健康检查，说穿了，其实是政府的诡计。利用健康检查，将身体发展成熟的国中生，交到健保局进行交配。为的是孕育纯种的下一代。
那年，学校公布交配名单中，出现耀的名字。
他几乎是在看到名单的同时就开始奔跑，耀的班级就在一楼。途中，他还不小心跌倒，再爬起来，一路跌跌撞撞来到耀的班级。
他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看到被众人祝福的耀，带着苦笑，同时也注意到他了。没有犹豫，往佑走去。
他脑中空白一片，理智告诉自己，说什么吧！嘴巴却一动也不动。
「你也是来恭喜我的？」耀苦笑着，言不由衷。
「...恭喜......」他顺着话，同样言不由衷。
他忘了，他是怎么走回教室的，只知道很多女生在讨论耀的事。耀本来就很名，长得帅又是纯种的黑豹，功课好又有才华，体力更是一极棒，是所有女生的爱慕对象。
可是，他不喜欢。他不喜欢女生讨论耀，他不喜欢耀和别女人配种。
可是，他们只是好朋友。
只是当天晚上，耀跑来找他，从窗户跳了进来。
「我不要！」耀莫名其妙地跳进他的房间，莫名其妙的说着。
「什么？」他疑惑的看着耀越来越逼近，频频后退。
「我的第一次才不给不认识的陌生人。」
「啥？」
「要给也给自己选的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是我的选择！」他用刚变完声的粗糙声音，坚定不移的说着。
你是我的选择，你是我的选择......
多美妙的话啊。
他不能动了，任凭耀抱住他，进行名为侵犯的行为。
他没有推开耀，他默许了。
只是隔天，当他从健保局回来，跟同学炫耀女人的身体如何曼妙时，他的心好像玻璃一样，碎成一地。
耀三不五时会来，他们会发生关系，耀会说些甜言蜜语。只是，每当他从耀身上闻到不同品牌的香水时，他的心就冷了半截。但他还是默许事情发生。
他们本来是好朋友，如今却只是炮友的关系而已。梦到这里，佑早已泪流不已。这场恶梦，快结束吧。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祈祷着。
「......佑！」
佑惊醒，恐惧茫然的看着前方的人。
是耀。
「做恶梦了？」拭去佑眼角的泪光，此刻的耀温柔极了。
佑呆呆的看着耀，慢慢回神，一眨眼，又掉眼泪。
耀的身上，是谁的香水味？
「怎么又哭了？」耀苦笑着，「到底是什么恶梦？」他拍拍佑的背，作势拥抱他。
不要用碰别人的手抱我！佑猛地站起身，逃避似的说：「我去洗脸。」匆匆的逃到浴室。
佑洗把脸，重重叹口气。抬起头，从镜子看到耀的身影。他吓一跳，随即移开视线，「我马上好......」
「你在躲我。」耀皱眉，看着佑慌慌张张的模样。
佑一愣，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没有啊。」勉强一笑，将稍长的头发往耳后梳。
耀靠近一步，他伸手抓住佑，「那就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佑看着耀，尴尬的笑说：「你是怎么了？」一付你好奇怪的看着他，轻轻推开他。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耀看着越来越奇怪的佑，担心的问着。
「我没事。」佑重重叹一口气，「只是作恶梦了。」
「什么梦？」耀的语气咄咄逼人。
「没什么。」
他们靠得很近，近到佑能嗅出耀的味道跟陌生的香水味。
「是谁的香水味？」佑神色呆滞，还未察觉自己已经将心中的疑问提出来了。
耀一愣，露出会意的笑。
「原来佑是在吃醋啊。」耀恶质的说。
佑羞红了脸，低下头。
「不行喔，佑不是说我们只是好朋友？好朋友是不会吃醋的。」耀继续恶质。
佑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很委屈很委屈的样子。
「佑是不是想改变心意了？」耀问，捧起佑的脸，带笑亲吻他。
「...耀......」
「嗯？」耀亲吻佑的颈间。
佑闭上眼，被动的感受耀的亲吻。
「佑是不是喜欢我？」耀问，一瞬间，将佑的衣物脱下。
「最......」佑咬着下唇，极力忍耐着。
耀期待着他的答案。
「......最讨厌你了。」佑无力的靠在耀的身上，任他胡作非为。
在佑看不见的地方，耀苦涩的笑了。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他说。声音消失在佑的唇齿之间，不失温柔
的亲吻。
耀的口腔里，没有别人的味道。佑的心里其实很开心，至少这个领
域，是属于他的。
他只想当好朋友的，可他却想要更多。
他们之间，何只是朋友。
「终于能和情人在一起，我真羡慕你。」耀的同事之一，甘．甘徳，羡
慕地看着满面春风的耀说着。
「谁叫你的情人是侯鸟类。」耀一边擦拭着他的相机，一边和他对话。漫不经心的样子。
所幸，他的同事们早就习惯耀爱理不理的态度了。
「唉，她下次回来都已经是冬天了。」甘无奈的说着，一个人度过荒凉的秋天，真是寂寞啊！
「耀！有你的电话，接二线。」
「好。」耀道谢后，顺便将甘赶出去。他接起二线的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沉默一会。
「我知道了。」耀语气不耐，挂上电话。匆匆忙忙的离开。
「你去哪？」甘看着神色匆忙的耀，上前关心。
「约会。」语毕，耀快如闪电般离开。
约会？谁会挂着严肃的表情约会？是想吓跑对方吗？甘如斯作想。
事实上，耀才不是去约会。心理上而言，他甚至是极度讨厌的。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去。
耀进入外表宛如一栋商业大楼，实际上却机关重重的大楼，光是进入就需要通过重重认证。
他到了二十三楼，就这栋大楼而言，不算最高的层楼。他被人引进一个纯白的房间。
「午安，莱佩徳先生。」眼前称呼他为莱佩徳的男人是皮骏家族的大老，他给人的感觉跟这房间很像，很白，白得可怕。
「午安，皮骏先生。真没想到像我这种幕后人员会被管外交的你传唤。」耀讽刺一笑。
「相信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摩．皮骏气质非凡，温和的说话。与其它政府官员比起，他确实没有政治的市侩感觉。
「因为昨天的相片？」耀问。大概有的底。昨天他送交的情报，足可掀起（注2）日夜大战。
「莱佩徳先生，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摩点点头，认同的说着，「为何只在情报部工作？」这话说的有点想挖角的意味。
耀笑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是交换。
他用情报交换免除佑的交配期。他不要佑除了自己，还拥抱其它人。就算是政府的制度也不行！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耀问。他可不是来这里跟他聊天。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麻烦你，到这些地方收集一些资料。」摩毫不扭捏，马上进入正题。他将准备好的纸袋交给耀。
「哼，难道就没别的人选了吗？」耀没有接过纸袋，他看着摩冷冷地说着。他才刚回国不到一星期，就有新的任务，太过分了吧。
「并不是没有。你能自由进出所有国家，但其它人不行。」摩理解的说，并耐心解释着。
「我能进出这些国家并不是为了出卖他们。」耀眼神凌厉。
面对黑豹凌厉的视线，摩没有因此退缩，亦或畏惧，维持他一贯的温文儒雅。
「若是夜之王真的和豺狼合作准备破坏秩序的话，到时候和平盛事也会就此终止。这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事。」摩拿着纸袋，突显纸袋的存在，「这不是为了单一国家利益，而是为了维持世界秩序。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再次递给他。
「你的和平理论，太理想化了。」依旧没有接过纸袋，耀鄙夷着摩的世界秩序论。
「我到认为，我很实际。防范于未然，麻烦你了。」
这次，耀接下纸袋。只是很不开心。
「事情完成后，我会帮你脱离政府。」摩说着，看着耀突然讶异的看着自己，「算是交换条件。到时，你可以和爱人到任何地方去。」
「为什么帮我？」耀问，再说他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愿是脱离政府和爱人到任何地方去？
摩神秘一笑，解释：「我想这是所有人的心愿吧。」
耀突然笑了，再次对上摩视线，不再争锋相对，反而带有赞许的看着他。
「皮骏先生，刚才有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耀礼貌性的敬礼。
「彼此彼此，莱佩德先生。」摩也回敬他。
「我由衷的佩服您，真不愧为第一外交官。」耀赞美的说。
摩欣然接受了耀的赞美，与他道别。
接下任务的意思，就是他又要离开佑了。佑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很沮丧，就跟往常一样？
耀回到家，一如往常，还未拿出钥匙，佑开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