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痴情)上+番外——缇衣
缇衣  发于:2010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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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请恕我直言,你的身体并不是属於自己的,而是属於每一个爱你的人,请您想想,主子若受伤的话四皇子殿下会有多伤心。」凤挪大吼道。

闻言,司马槿的笑脸一僵,垮了下来,眼框开始泛红,但他却咬了咬牙,选择把眼泪吞了回去。

「……别告诉皇兄,拜托……」司马槿闭上眼艰涩的说道。

16

「那麽相对的,请主子务必爱惜自己的身躯。」虚敛下眼帘淡淡的说。

「……嗯。」司马槿闷声道。

「恳请主子,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凤挪看著那原本应是洁白无瑕的身躯变成了坑坑疤疤的模样,不禁鼻头一酸。

「我知道了。」司马槿闭上眼苦笑道。

上完药,望便依著司马槿的话将灯火全熄灭,退了下去,留给他一个幽静的空间。

一听到关门的声音,司马槿的嘴中便吐出了轻不可闻的叹息声,紧闭双眼,陷入睡眠之中。

翌日清晨。

晨曦鸟鸣声渐响,微光透过了纸窗渗进了一缕金黄色的粉,洒在了睡得香甜的孩童身上,他的嘴唇微勾,像是做了一场好梦。

「主子、主子!」

凤挪在门外轻声喊叫著,但里面的人却没半点回应,他叹了口气,略略提高自己的音量道:「主子!四皇子殿下来找您了!主子!」

话一落下没多久,便听得一道重重的落地声,接著便是慌乱的撞击声,凤挪不禁抚额道:「主子,用不著这麽急,需要我进去帮忙吗?」

「不、不用了!」从房内传来了司马槿慌忙的声音。

说完,又听见了一道铿锵声和水洒落地面的声响,其中还夹杂了一声惊呼,接著又是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和们被推开的声音。

「主子,四皇子殿下在和你见面之前是不可能走的,用不著这麽著急。」

凤挪有些好笑的看著司马槿那凌乱的衣衫,伸手将皱摺的部份全部拉平,又理理他略显杂乱的头发。

「对、对喔!」司马槿搔了搔自己的颈子乾笑道。

「主子要先用早膳吗?」

凤挪看见他摇头,稍稍一皱眉,才道:「四皇子殿下在仪程亭等你过去。」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司马槿回以一个腼腆的笑容道。

司马槿朝著凤挪所说的仪程亭跑了过去,像是名归心似箭的浪子般,脸上还漾著一抹犹如向日葵般的灿烂笑靥。

凤挪看著他小跑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了几声,脸颊因为奔跑而变得红润、眼睛还闪闪发亮的,看起来像只无害的草食动物,那样的司马槿看起来很可爱。

「你不觉得我们的主子很可爱吗?」凤挪问著刚走到自己身边的虚笑道。

「嗯。」虚看著司马槿离去的黑影道。

「可惜的是,主子不会倾诉。」凤挪轻叹道。

闻言,虚冷著一张脸,想起了昨晚在司马槿身上所看到的伤痕,那其中夹杂著鞭伤、烧伤、割伤等等大小不一的伤口,让人看得胆颤心惊,更不明白的是他们怎麽下得了如此重手,明明都是拥有相同血缘的兄弟。

「什麽都不说,隐忍只是将伤害累积的更多。」凤挪的眼底闪烁著不名的情绪轻声道。

「这事我们插不了手,也没有这个能力。」虚淡然道,像是不愿再投入更多的情感在这之中。

话一落下,两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一种让人感到深沉的无力感就这麽袭卷著两人。

「算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抓了抓头,凤挪无奈的说完话便转身就走。

「嗯。」

17

下午是望、凤挪和虚的练武时间,是司马流为他们特地聘武师来教他们武功,虽说是特地,但用意只是为了让他们更有能力来保护司马槿,他心中唯一的亲人。

「今天我要教你们石惑拳,仔细看了。」

一名年约四十岁的汉子说完这句话後,便使出了他口中所说惑玉拳,他的身形灵活,进退趋避,灵便异常,让人只能看见一团白影忽左忽右的,让人分看不清,又一会是虚拳一会是真拳,左拐右拐的迷惑了对方的双眼,这虚虚实实拳法倒真也符合了石惑拳中的惑字,倏地,他身形又变,脚一蹬,身子弹了出去,右拳在前,将眼前的石头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才停了下来道:「这套拳法最重要的是能灵机应变,虚虚实实便是这套拳法最为重要的一点,但却又要柔中带刚,就好比我刚刚使得那力道足以将一块巨石打穿。」

「前些日子我教了你们一套轻功,就是为了这套石惑拳。」汉子顿了顿又接道。

三人应了一声後,便各自散开来,三人的悟性皆不同,其中悟性最高的是望,体力最好的是虚,最懂得灵机应变的是凤挪,其中各有好坏。

在这之後又过了三年,四人都已出落成了俊俏的少年,除了司马槿外其他三人的武功也比三年前变得更加高强,这三年中也分别帮司马流出了许多任务。

「主子,该用膳了。」说话者将墨黑色的长发束在腰际,眼神还是如同三年前般的淡漠。

「嗯,再等一下……」躺在卧椅上的司马槿拿著一本书慵懒的应道。

「主子你这句话一刻钟前也说过。」站在司马槿身旁眼带笑意的凤挪没好气的说。

「等等,等我看完这个章节……」听见他的话司马槿依旧没抬头,一个劲埋在书堆中咕哝一声道。

「主子在不吃饭,我就要告诉四皇子殿下。」拥有棕色长发的望淡淡的说。

他的话让司马槿噘著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了书本,慢慢的踱步到了饭桌前,慢条斯里的吃著饭。

「主子,只是吃个饭又不是要上战场。」看著司马槿一脸哀怨的模样,凤挪忍不住失声笑道。

「……凤挪是讨厌鬼。」司马槿看著他软软的哼道。

「主子……凤挪对主子可是一片真心,现下却得了这麽句讨厌鬼,真是将凤挪的心给剖成了两半……」凤挪佯装哽咽的举起袖子擦拭著眼角那不存在的泪水道。

18

见状,单纯司马槿信以为真慌张站起身道:「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

「凤挪,别玩主子了。」望不悦的哼道。

「主子你看,望他欺侮我。」凤挪躲到司马槿的身後惊恐的说。

「望,别这麽凶凤挪。」司马槿看著望央求道。

闻言,望看著那不停朝他露齿一笑,没半点哭相的凤挪怒瞪了一眼,但这一瞪却吓坏了司马槿,只见他急忙的躲到了虚的身後唯唯诺诺的叫道:「虚……」

虚往右走了一步,淡漠的道:「主子,凤挪玩你的,别理他。」

少了遮蔽物的凤挪听到他的话哀叫道:「虚!你怎麽跟望一个鼻孔出气,胳臂往外伸的!」

「主子,刚刚不是在凶您,属下是在瞪凤挪。」望向司马槿靠了过去温柔的说。

「好了,都别玩了,该用晚膳了。」虚淡漠道。

听到他的话凤挪轻巧的一笑,将一块鸡肉夹到司马槿的饭碗中道:「主子还在发育,要多吃些。」

「嗯!你们也要多吃点。」说著,司马槿也帮他们在碗里个添了些鸡肉。

「嗯。」

用过晚膳,司马槿赶忙回到房内又拾起之前正在读得《慕朝史稿》,看得很专心,可谓是心无旁鹜。

是夜,月华透著微凉的气息,透过那虚掩著的窗扉探进了一处纯墨色调的房间内,照在了司马槿的身上,更增添了一股灵动的气息,宛若仙人般。

阅毕,司马槿搁下了书,伸了伸僵直的腰板,发出了舒服的低吟声,又动了动脖子,顿时喀喀作响,声音响亮的让他不由得红著一张脸看著唯一在场的人,只见对方似笑非笑的道:「主子,就说了你要常运动,不然才不到弱冠之年便要成了不惑之年了。」

司马槿努了努嘴,不答腔,拿出了怀中的洞箫道:「我吹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19

「当然好,主子难得想表演,做属下的怎能不捧场呢?何况做属下的老在几百年前就想听主子吹奏一曲了。」凤挪点头夸张的说。

听见他夸张的说词,司马槿轻笑了几声,便吹奏了起来,虽然凤挪不懂宫商角徵羽这类有关音律的事,但却觉得萧声缠绵,如怨如慕,心绪随著萧音的抑扬顿挫而起伏迭盪著,忽高忽低音韵婉转流畅,如在仙境,不是人间会存在的乐声。

吹罢,司马槿看著凤挪还回不了神的模样,微微一笑,又举起洞箫,再吹奏一曲。

第二首曲子,比前一首更增添了一股媚人的音韵,月色溶溶,司马槿背著月光,像是要和背後温柔的月色融成了一体,鼻息间又传来花香幽幽,是视觉、听觉也是嗅觉上的享受,让闻者更加融於这首曲调之中。

曲毕,司马槿搁下了洞箫笑道:「我不知道凤挪喜欢什麽曲子,所以便吹了两手来自异邦的曲调。」

「很好听,真的,就像、就像仙人的曲调。」凤挪抓了抓头腼腆的笑道。

「谢谢。」闻言,司马槿露齿灿烂一笑,很是欢喜的模样。

看到他的笑颜凤挪不禁脸皮一红,因为那样笑著的司马槿给人一种妩媚的姿态,红艳的嘴唇,忍不住想让人一亲芳泽,凤挪被自己这突来的旖旎思想给骇住了,慌忙的道:「主、主子,时间也不晚了,属下先行告退……」

说完,便近乎落荒而逃的拉开了司马槿的房门,匆匆走了出去。

「啊?喔……」见状,司马槿一脸茫然的看著他离去的背影。

过了半晌,司马槿又拿起了搁在桌上的洞箫,极其爱怜的抚著那萧身,翻过背面,那上面刻著三个小字--李以涵,这是他母亲所留下来的遗物,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东西,除了沐浴外几乎是片刻不离身。

「娘……我想你了……」低喃了一句,司马槿握著那洞箫,蜷曲在床上酣然入睡。

好半天,房内突然门被推开的喀擦声,棕发少年推开了门,望著被月光洒落一层金粉的少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走上前,将他滑落的被子拉上,一如他七年来的习惯。

似乎是感觉到了异状,司马槿不禁半睁开了双眼望向来人,露出了一抹憨甜的笑容道:「望……」

看到这抹笑,望不禁怦然心动,默默无语,看见他没答腔,司马槿又阖上了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过了好半晌,望拨开了落在司马槿额边的发丝,表情很是温柔的柔声道:「主子,祝您有一场好梦。」,说完,他静静的凝视了司马槿很久,轻叹了一声,才离开。

七年了……

20

幕朝一○○四年,溽暑难当的七月天,响亮的蝉声诉说著季节的交替,在大街上几乎可以见每人手中拿著一把凉扇,不停的上下挥动,好排解暑热。

「好热……」

一名男子不停的挥动著手中的扇子,发出了哀叫声。

「心静自然凉。」坐在他身侧的男子轻笑了几声道。

「属下没这般好的定性,属下只觉得快被这炎炎夏日给融了……」

说完,又将桌上的凉水一饮而尽,动作豪迈无比。

「心静自然凉,要不去冲个冷水澡吧!」男子翻过一页纸慢不经心的说道。

「属下今天已经冲了三次冷水澡了,在洗下去属下怕把皮给洗烂了!」自称属下的男子边说著又边倒了杯冷茶,排解热气。

闻言,男子从书中抬起头,有些好笑的看著他汗流浃背的狼狈姿态。

「若是有块大冰块让我躺在上面会更消暑。」他擦拭著额上的汗水有气无力的回应。

「宫里可没这种东西。」男子轻笑了几声道,拿起手边的扇子帮忙他散热。

「主子你这样属下会折寿的。」看见男子的动作他连忙摆手道。

「凤挪,说了别多礼,我们都已经相处十年之久了,这点小事不需如此介怀。」男子叹气道。

「主子,俗话说得好,礼不可废。」凤挪摊摊手耸了耸肩一脸比他还无奈的模样。

「真是……噗嗤!」

看到他的举止男子忍不住发出咯咯的愉悦笑声。

「主子笑起来真好看。」看著他的笑容凤挪不禁红了红脸佯装感慨的说。

听到他的话男子脸微红,低下头继续看书,不在理睬那又不停喊热的男子。

过了半天,正看著远方的凤挪惊叫了一声道:「主子!他们回来了!」

闻言,男子将埋於书中的头抬起,站起身探头探脑的看向门外,接著一脸疑惑的看著凤挪道:「怎麽没看见他们,你是不是看错了?」

话才开落下,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已经落於他的身後,而右边的那名男子则扬唇道:「槿主子我们回来了。」

「好了,开饭吧!主子可是一直等著你们才不开饭的,真是的害主子饿肚子了。」凤挪看著两名黑衣男子不停的摆头晃脑道。

「真是的,都说了肚子就先吃,偏不听!」听见他的话司马槿拿起手中的扇子轻敲了下他的头笑道。

「这怎麽行呢!哪有主子看下属吃饭的道理,不成、不成,不过现在可行了!人都到齐了,在下就先去准备饭菜上桌去了!」

说完,他一溜烟的就跑不见人影,看见他健步如飞的模样司马槿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笑了好一会,司马槿才转头看向风尘仆仆回到宫殿的两人道:「都没受伤吧?」

「蒙主子关心,望一切安好。」望轻作揖恭敬的道。

「嗯。」虚简洁有力的应道。

21

听著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司马槿的眼中盈满笑意,摆摆手道:「一路上,辛苦了,你们先去洗个澡吧!凤挪会替你们洗尘的。」

「是。」

听到他们的答话和消失的身影,司马槿轻声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愁,或许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们过於恭敬的态度让他很难受,但却又不是这样,反覆思索了良久,却没有答案,末了他摊开书,放任自己沉溺於书海之中,直到凤挪大喊著开饭了,他才回过神来,盒上了书、伸懒腰,走向饭厅。

「主子,我煮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喔!」凤挪看见他笑著道。

「谢谢。」颔首,司马槿由衷的道。

饭桌上,一如以往都是由凤挪说话,司马槿笑著应了几句,望偶尔穿插进来的反讽,最安静的总是那看著他们互动静静夹菜吃的虚,十年来始终不变。

傍晚,吃过晚膳,司马槿独自一人坐在床沿,倚著床杆,望著床外皎洁的弯月,半敛著眼帘,似是心事重重,眼中带著浓浓的茫然,维持著这个姿势良久,末了,他熄灯退去衣衫就寝。

蓦地,一道极轻的声响让他警觉的坐起身,摸向放置在床左侧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将头转过去,转过头的瞬间,他僵在了原地,因为就在他转头的瞬间一张脸就这麽贴近他,距离不过毫米。

「还没睡?」中性般轻柔的性感嗓音犹如在司马槿的耳边响起引得他一阵发麻。

说完,那人往退了一步,仅露出的一双眼似笑非笑的盯著司马槿,那人身穿著艳红的衣衫,眼睛以下挂著一块红布,头发也被一块红布给遮掩住,露出了发丝也是显目的赭红,入目间净是鲜艳的红色,连同手中那把凉扇也不例外。

不知为何,司马槿对这人感到敬佩,无端出入皇宫,不著黑衣,却穿著如此吸引人目光的艳红色,若不是智能缺失就是仗恃著自己有极高的武艺,才会如此胸有成竹,而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是属於後者,思忖,戒备的心更重了,但却极不愿伤害眼前的人,或许是因为初见时他给自己的那份悸働吧?让他不由得想放松自己的戒备心。

「紧张吗?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但如果你不好好配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那人耸了耸肩膀轻声道。

22

闻言,司马槿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放下手中的匕首道:「你想问什麽?」

「寒夜珠在哪里?」看见他如此配合,那人也不刁难单刀直入的问道。

「寒夜珠?是泛著淡蓝色光晕的珠子吗?」司马槿迟疑的问道。

「没错。」那人满意的点头道。

「在回答这麽问题前我能先问你二个问题吗?」说著,司马槿拉过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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