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跪下好好地膜拜一番!因为只有『神』是永远不会犯错的,而站在我面前的肯
定『不是人』。」
「你这......」不知该发怒还是该发笑,有些沮丧地,奥图叹息道:「前一刻还
在我双唇下热情如火,这一刻讲出口的话真想让人巴你。你怎么能让人这般又爱
有恨地?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倒觉得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不是你肚子饿了,缺乏淀粉、糖与蛋白质,导致
神智不清呢?」
「我是饿了,是你让我饿了一年半。」
「一年半?你怎么没饿死。」好笑地说。
「因为没吃到你,我不甘心到另一个世界去。」啄吻着他,奥图再生一计地说:
「你说绝交需要理由是吧?我给你一个。告诉他,你就要成为他的『后母』了,
所以要和他绝交。」
「梦话请在梦里说,清醒的时候说梦话,小心别人会当你是疯子喔。」俏皮地一
眨眼。
三番两次被回绝,男人再也耐不住脾气,脸色一变。
「我不想下最后通牒,但你吊我胃口已经很久了,扬。一点点的拖延把戏可以增
加情趣,但是逗弄我到发火,可就不怎么有趣了。我说过,你真不想要我,就离
这座岛远一点。当你二度踏上这座岛的剎那......再也没有什么约束,能阻止我
得到你了。」
情况有点不妙了。
默默地凝视着奥图隐隐发怒的神情,叹息。
「给我一个说借口的机会吧。我决定来到意大利度假时,并没有把西西里岛规划
其中。我只想图个清静的假期。但吉诺一听说我要到意大利,便热情地邀我到这
儿来,还说卢塔莎在家很寂寞,希望我的到访多少能让家里感觉热闹些,让妹妹
不会老是孤单一人。」
「光是这样的理由,就能打动你这只小狐狸吗?」
「别看我这样,讲到『妹妹』两字,我可是很心软的。」一笑。「卢塔莎和我留
在台湾,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唯一妹妹年龄相仿、境遇相近。说是移情作用也好,
让我实在狠不下心对吉诺说不。」
「既然这样,你大可回台湾去陪妹妹啊。」
「偏偏那ㄚ头,有了父亲不要哥哥。她趁着学校放长假,到臭老......我父亲那
儿去共享天伦之乐了。就算我回到台湾,也没人陪我。」
「所以你是想拿卢塔莎当你妹妹的替身?弥补一点恋妹情结下的遗憾?」奥图吃
惊地摇摇头。
「就是这么一回事。」耸耸肩,「再加上当初听吉诺说你最近很忙,都没回家,
所以我才应允他来这儿度假。」
眉一挑。「知道你在这座岛上,我抛下几个重要会议,立刻赶了回来。」
苦笑。「那我真是受宠若惊。」
「感动吗?」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就没什么好考虑了。」飞快地在他颊上一亲。「你喜欢在这里,或是我们到
床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
「还有什么好等的?你不是被我的热情所感动了?打铁趁热,你没听过吗?」
几时自己成了块铁?还等着挨打?唉。上天只记得给意大利男人「热血」,没给
他们「耐性」。
「轻易背叛自己的好友,我对自己无法交代。不如......我们来下个赌注吧?」
含笑黑眸暗缀狡黠之光。
「你赢了,我所有的假期都是属于你的。我赢了,这次的假期你都必须视我为吉
诺的好友接待,我们之间的事就搁到以后再说。」
「你想逃了吗?」奥图忿忿地说:「上次也是让你赢了赌注,逃离我。为什么?
你如果对我完全没有反应,这我还能理解──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摇摇头。「你是个很棒的指挥者,上回在你身边我学到很多。你也是个杰出的领
导者,光看你身边的人就能知道,他们崇拜你不是没有道理。你更是个让人难以
抗拒的调情圣手,我想你勾勾小指,不愁没有环肥燕瘦的美女俊男,乐意与你共
度春宵。」
「漂亮话就免了。说这么多,你对我的感觉究竟是怎么样的?」
「我很心动,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危险的男人,你想控制手中的一切,
而我并不想要受控制,不想被束缚。」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哈哈大笑着。「安心吧,你成了我的人,我会让你连『
劈腿』的力气都没有。」
换言之,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微笑地问着脾气火爆的男人:「不知道爱奥
尼亚的海有多深?」
「它有多深很重要吗?」困惑。
端木扬校睇着他说:「我是个迷信的人。我相信上天自有安排,每个人都有命中
注定的对象。这次的赌注,我要是输了,我会心服口服地接受命运的安排,相信
我注定是属于你的。不然,我也只好冒险一试,看是我的泳技佳,还是爱奥尼亚
海深不见底。」
他的弦外之音,使得奥图沉吟片刻。看不出来端木扬是说笑的,还是认真的?万
一逼得太紧,他真的会跳下海吗?唔,没必要在这种小问题上冒险。
勉为其难地,奥图终于点头说:「你想要赌什么?扑克?西洋棋?射击?我马上
安排。」
端木扬四处张望,找寻着适当的目标,当他的目光落到摊在桌上,那一份运动记
事报的时候,灿烂的微笑漾开。
「赌这个好了。」指着上头的照片。
「拳击?」
「虽然赌足球赛很刺激,但不幸今日没有比赛。赌拳击也不错呀,简单明快,谁
赢谁输一下子结果就出来了。」
奥图瞄瞄比赛的报导,扯高唇角。「只要我赌赢了,你当真不会再找借口了吧?
」
端木扬爽快地点点头。
「好。我接受你这场赌注。」
奥图再以十拿九稳、极有把握的必胜笑容说:「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我凑巧非
常熟悉拳击这项运动,手中拥有不只一间的拳击俱乐部。拿这个与我下注,你还
早了八百年。」
「我会先买一打保险套被用的。」游刃有余地,端木扬还以微笑。
瞇起眼。「我不会输的。」
「Well,赢家不见得只有一个,不是吗?」
奥图大笑着。「说得好,只要我赢了,我们两个都会是赢家。你不会后悔把自己
给了我的,扬。我会是你所有的男人里面,最后的一个。」
「世事无绝对。我们只有等老天爷揭晓答案了。」神秘一谁
过去不是没有发过这种「豪语」的男人,出现在端木扬身边,但是没有一个人能
成功的束缚住他。
奥图会是那之中的例外吗?
带着一种旁观者的冷静眼光,习惯将人生视为一场无止尽游戏的端木扬浅浅地扬
起唇,期待这场好戏不会太无聊。
2.
举办拳击赛的场地,比端木预料得要小了些,但是气氛热烈的程度,弥补不少人
数不足。
「现在是非赛季,今天又是小周末,前来观战的人算是多了。」奥图领着端木扬
越过人群,走向位于最前排的特别席。
黑眸随意扫了扫四周,大部分都是穿着休闲的男子,少部分携家带眷,也有一些
女性陪伴男友前来观赏。像他与奥图这样,穿着正式的人,反倒是场中的异类。
「还有点时间。」他们入座后,奥图看了一下腕表。「你想不想到后台绕绕?你
刚刚在路上不是一直对后台很好奇。我可以带你认识一下两边的选手。」
「你不是想趁机叫人放水吧?」
奥图哈地一笑。「我有心要作弊,也不会蠢到在你面前进行啊。扬。」
「连否认都不否认?」
「有这必要吗?我是什么样的男人,你不是早就摸得一清二楚了?为达目的,不
择手段。一旦被我锁定的目标,绝不会让他从我手掌心中逃走。」
凑近他耳边,男人嗫语道:「今夜,胜利的是我。我一定要舔遍你的全身,每个
角落,连你○眼都不放过。然后,欣赏着你漂亮冷静的脸孔,在我插进去的时候
,苦闷地扭曲;拔出来地时候,又淫荡地松弛,揪着我频频呻吟哭泣。我会用我
的『琴棒』,让你演奏出最棒的乐曲。」
一副胜券在握的男人,嚣张棕眼盯着端木扬,边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一吻。
「高兴怎么期待是你的事,万一失望了,请别算到我头上。」不为所动地笑了笑
,端木扬优雅地起身说:「后台怎么走?」
似乎没想到自己使出浑身解数的「调情」,竟没法子对他起任何作用,奥图先是
一愕,深棕眸旋即迸出更加坚定的光芒,志在必得地扬起唇角。
「容我领路,请。」
削薄的短发覆盖在光洁额头上,沿着小巧耳廊,服贴于强韧后颈的上缘。少年不
是顶高的个头,但有副利于打斗的宽阔双肩。长年锻炼出来的发达上臂二头肌,
涂抹着比赛专用油,更彰显了匀称美丽的肌肉线条。
为了不于赛前着凉,除了一袭黑底铺金纹的短袍牢牢系在劲瘦细腰上,教练还特
别吩咐他裹上了条厚重大毛巾。
在开赛前的时刻,每名拳击手都各自有消除紧张、集中精神的一套办法。里克斯
美佐拉也是。教练在叮咛完他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后,留他一个人独处。他没有
和同伴们说笑、打闹来抒解压力,而是挑了个没人会注意到的地方,戴上耳机,
聆听他最爱的吉普赛乐曲。热血澎湃的乐符,帮助他勾勒出战斗的节奏,他在脑
海中与幻想出来的对手过招。
第一步是眼神的短暂交锋。
接下来,脚步轻盈地在擂台上路了两下,观察对方出拳的惯性,以试探的右直拳
搭配左上旋拳测验对方的防备力。
对方可能也会抱着同样的想法出拳攻向他,他会故意露出额下的些许空隙,引诱
对方近身攻击。
当对方举起双拳上前进攻之际,就是自己出拳的绝佳机会,左闪避开拳头,右臂
一振格开毫厘之差的--
「米佐拉!」
背后伸过一手,拔掉少年的耳机,少年张开湛蓝的鹰眸。
「BOSS来了。」同家俱乐部门的伙伴,妨忌地勾住他的脖子,频频嚷说:「你这
小子了不起嘛,才第三回战而已,BOSS竟大驾光临前来观赛。可见得他很看好你
啊!」
少年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入口处。
仅仅见过几次面的大老板奥图,全身上下无一不名牌的气派打扮,双手插在西装
裤口袋中,态度桀傲地与鞠躬哈腰、哈巴狗化的教练们寒喧着。
不想扰乱自己好不容易集中的精神,少年跳过这一幕。下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站
在大老板身后,已经招揽许多注目视线的东方人......
秀丽、端正的侧脸与披肩而下的黑色长发,一袭蕾丝白衬衫、黑西装的中性打扮
,衬托其与众不同的飘逸神采。
男的?女的?就一名女性而言,『他』太高挑,就一名男性来说,『他』又太过
出尘不染,丝毫没有『雄』性的味道。
「好你个小子,看你闷不吭声一点反应也没有,以为你是吓呆了,想不到你是看
美人看到目不转睛啊。」伙伴摇晃了他一下,道:「别看了,再看下去,小心眼
珠被BOSS给挖出来,人家可是BOSS的新欢啊。」
新欢?「她是老板的情妇?」
「不、不、不,不是『她』而是『他』。」小声地嚼着舌根道:「一开始他也以
为他是个女的,不过仔细一瞧......嘿、嘿,BOSS就喜欢这种看起来很难搞的美
人儿对了他的胃口,不管对象是男的还是女的,他都无所谓吧。要不是我是个虔
诚的教徒,我也想尝尝看神秘美儿的滋味如何啊。」
里克斯瞟他一眼。
--与其替我担心眼睛,你应该担心自己的舌头会不会被拔掉吧。
想归想,不想为这种无聊事破坏战斗气氛,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讲地,默默地重新
戴上耳机。可是伙伴再度阻扰地说:「喂,人家过来了。」
这会儿里克斯蹙起眉头。
「不要摆臭脸,好好地在老板面前推销自己,对你有好处的。」拍拍他的肩膀,
伙伴识相地低语道:「留给你表现,我先闪人了。」
里克斯的脸色阴沉下来,轻一咋舌。
「里克!里克!」
平常只是会咆哮、打骂的鬼畜教练,摇身一变为快餐店前和谐可亲、笑目常开的
肯塔基老人,兴奋涨红的双颊,以高三度的音阶喊着他说:「斐拉里尼先生要亲
自为你加油呢,还不快点过来。」
慢吞吞的站起,教练忙不迭地将他一路拉到奥图斐拉里尼身边:「今天晚上你放
心,里克一定会赢得这场胜利的,斐拉里尼先生。虽然他块头看起来不够大,拳
头可是很硬的!速度也很敏捷,看这双脚就知道啦!」里克斯一脸木然地站在魁
梧男人的面前,他既不想对这个「伟大」的老板阿谀奉承,更无疑展露半点卑躬
屈膝的态度。相对的,燃烧在他胸中的旺盛斗志,因为男人的现身,如火上加油
烧得更炽烈了。
「你叫里克斯吗?小子。」
「......」
「他本名是里克斯啦,不过大家都叫他里克。」见他不作声,教练一旁搭腔。
奥图掀起一眉,「你有双斗士的眼,不错。」
「......」
他三番两次缺乏反应的态度,令奥图缓缓地缩起眉头。
「哈,哈哈,里克大概是太紧张了,难得见到大老板。」教练赶紧打圆场,以手
肘撞撞少年说:「快,跟老板来口问声好啊。」
「......」说不开口,就是不开口。
这时候奥图明显不悦的脸色,已经使得整个后台所有的人都闭上嘴,连教练也手
足无措地站在两人之间。
「嘻嘻」的悦耳笑声,突兀地介入这股紧张气氛中。
「有趣。起码他间接证明了,你没耍什么卑鄙的手段,斐拉里尼先生。」以懒洋
洋的口吻,站在几步之外的黑发东方人,说道。
「看我吃瘪,你很乐?」
「你该高兴自己遇上个有骨气的拳击手,相信他在上了场也不会轻易投降。」
奥图愠恼的脸色稍有和缓,认真地打量起里克斯。「你,不太像是个意大利人。
是什么出身?「
「这小子听说是吉普赛母亲与意大利父亲的混血儿。虽然才十七岁,但已经吃过
不少苦头,因此培养出的韧性与耐力也是一等一。我也是看上他这点,才网罗他
到咱们俱乐部来的,他绝对是个可造之材。我会努力训练他,一定让他摘下冠军
腰带,替俱乐部争光。」教练再度替里克斯代言。
教练冗长的介绍,奥图左耳进右耳出,他漫不经心,哼耳点头说:「你该感谢吉
普赛人的母亲,她遗留给你好的DNA。五官玲珑、小巧可爱,还有双吉普赛人常见
的美丽大眼睛。外表讨喜总是占便宜的,即使你脾气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非常抱歉,我的臭脾气遗传自人渣父亲,天生这么讨人厌。」
他不逊的口气,听得一旁的教练倒抽口气。
「原来你不是哑巴啊。」奥图弯曲唇角,棕眸锐利地盯着他。
「......」倔强地再度抿紧嘴。
「也许是斐拉里尼先生讲的话不中听,让人不想回答而已。」东方男子优雅的长
指在下颚一弓,歪头头微笑地说。
「难不成还要我奥图斐拉里尼反过来逢迎这个拽小子,说好听话给他听?」怒目
横眉地问道。「诺,你自己也承认,方才说的话不中听吧。」语毕,东方男子忽
然将视线转向里克斯。
「世界上有一种人不管活到几岁,都保有赤子之心。虽然这么讲比较好听,实际
上也就是说,有些人不管到几岁都像个任性又长不大的孩子。你不觉得吗?」柔
柔一笑,仿佛将四周的空气都染了层粉嫩的春色。
......这个人是在帮我找台阶下吗?
萍水相逢,他有何理由帮助自己?里克斯对于『施恩』两字极微厌恶。可是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