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尘缘————crab123
crab123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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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尘缘
1. 相遇
齐家村是位于汜河附近的一个小村落,本来有几十户人家,但这些年,每到夏季,暴雨之后,河水就开始泛滥,村人几经折腾,都自寻门路纷纷迁了出去,留在村子里的多是没有办法不得不留下来的人家,几年下来,村里只剩了五六户人家。

初夏时分,正当傍晚,落日的余晖斜斜的洒满江里,河水象是被涂了一层金色,煞是好看。村里的人家也开始起灶做饭,炊烟袅袅升起。
“哈哈哈。。。。”一阵孩子的笑声洒落水面,打碎了无边的静寂。夕阳下,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拿着一条鱼站在河里哈哈大笑,一只大黑狗立在岸上兴奋地低吼着。“小黑,我捉到一条汜鱼,哈哈哈。。。”他盯着大黑狗,好象在等待夸奖。那黑狗却没有象以往哼几声,而是看向了他的身后,少年有些诧异,转身看去,江上好象漂了一个人。他来不及把鱼放回岸上,一个猛子扎下,向江中游去,小黑也跳下了水。庆幸地是,现在这个季节河水不是很急,一人一犬终于把那个人救了上来。虽然全身肿胀,但看身材却是个孩子。趴到胸口听了一下,有微弱的心跳,不禁暗喜。他捏住那人鼻子,猛往口里吹气,又按他腹部,那人吐出些水来。“小黑,回去把我爹喊来。”大黑狗显然听懂了他的话,转身朝村落跑去。不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随着大黑狗跑了来。“爹,快来看。”汉子蹲到了地上,翻了翻那人眼皮,又听了心跳。“还有救。”说着,遂把那人背到了身上,转身走去。那少年手忙脚乱地拿起衣服和鱼桶跟了上去。

凡江边人家,对溺水之人,多多少少总有些急救之法,家里也总有些自己挖的草药之类的东西。这些法子和药草,可能比城里的先生开的方子,药铺里拿的药都管用。合该那小孩命大,这样折腾下来,第二天早上,竟然睁开了眼睛,连浮肿都下去不少。

“爹,他醒了。。。。”尚风眼睛刚刚睁开,还没看清眼前事物,耳边已传来了一阵欢呼。他勉力把眼睛聚焦在眼前的人儿上,是个少年,可能年龄和自己差不多。旁边站了一个汉子,可能就是那个少年口中喊的爹。

“你醒了。饿了吧?鸣儿,去把粥盛来。”“哎。”那少年应了一声,跑了出去,瞬间又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很大的碗,碗边还豁了个口。尚风确实饿了,想撑着坐起来,但怎么也用不上劲,这一用力,却突然又晕了过去。等再次悠悠忽忽醒过来,眼前仍是那少年。“你刚才晕过去,把我吓一跳。爹说没事,你一会儿就醒,还真让他说中了。我扶你坐起来吧,好喝粥。”那少年把尚风抽坐了起来,让他倚到另一床被子上,遂端起粥开始喂他。“我叫齐鸣,刚才那人是我爹,还有小黑,它随我爹去捕鱼了。我爹说把鱼卖了,给你买点好吃的东西,这样你的身体就很快会好起来。你叫什么?你怎么落水里了?”商风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被灌了哑药,也许今生都不能说话了。一开始知道自己不能说话时,他没什么感觉,一向冷冰冰的他本来就很少说话,哑了倒好。但现在,尚风却希望自己能回答他的问题。这个少年,让他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好象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人,摸着喉咙只摇头,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眼泪象珠子一样啪啪掉了下来。那少年慌了,忙放下碗,搂着他,嘴里翻来覆去只是说“别哭了,别哭了,小黑也不能说话的。。。。。”尚风却越哭越大声,从哽哽咽咽到号啕大哭,直到在那少年怀里哭累了,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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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当儿,齐鸣已经把汤和饭盛好放到了桌上,把阿黑的饭盆也盛好,放到地上,然后扶着尚风坐在那个矮矮的桌子边上。尚风明显注意到自己碗里的鱼是一整条,再看齐家父子,只是汤泡饭。心里不禁又是一酸,眼泪又差点下来。他真不知自己怎么了,从记事起都没哭过的自己竟然在一天内两次落泪。他忙掩饰了一下,端起碗,猛扒起来。“阿弟,我叫你阿弟好吗?”尚风意识到这是跟自己说话,忙点了点头。“好吃吗?”尚风又猛点了点头。“你多吃点,身体好了,我带你去捕鱼,去捉兔子。”尚风又点了点头,心里竟充满了向往,真希望自己身体立马好起来。齐鸣吃得很快,尚风扫了他一眼,把鱼折下一半放到齐鸣碗中,打着手势示意自己吃饱了。齐鸣看看那半条鱼,放到了爹爹的碗里,说自己吃不
下了。齐老爹摸了摸齐鸣的头,叹了口气说,“留着明天再给阿弟吃吧。”
吃完了饭,出去小解之后,尚风又躺回了床上。齐鸣把他安置好后,忙着收拾碗筷。齐老爹说去看看自己下的鱼网,让他们先睡。尚风此时才注意到屋里只有两张床,好象只有。。。。两床被,自己睡的显然是齐鸣的床,那齐鸣昨天睡哪里?他还在猜测之际,齐鸣已经熄了灯,在他来得及惊讶之前,钻进了他的被窝,好象这是极其自然的事,想来昨天也是如此吧。虽然记事起他就没有和人同床过,
但在一瞬间的惊讶和身体僵硬之后,却也没有感到丝毫的别扭,反而有种很温暖的感觉。
齐鸣侧着身子,在他耳边悄悄问“阿弟,你睡着了吗?”尚风无法回答,只是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齐鸣,淡淡的月色透进来,在他们周围蒙了一抹光晕。“阿弟,我以前好象见过你,你说是在哪里呢?嘿嘿,我是不是很傻,我怎么可能见过你呢?我除了镇里,哪里都没去过。要说见过,也只有在梦里。嘿嘿。。。阿弟,我告诉你,你在这里,我很开心。我没有娘,村里也没有小孩,他们都迁到镇上去了。幸亏我还有爹,还有小黑,现在,我还有你,你就能陪我玩了。今天早上看你昏过去,我都快哭了,幸亏爹说你没事。”尚风听到此,心里一酸,眼泪又要往下掉,强忍了下来,他往齐鸣的身边靠了靠,捉住他的手,轻轻捏着,大眼睛似要柔出水来。“阿弟,我们和爹和小黑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尚风紧紧捏了捏齐鸣的手,算是答应。夜深人静,只有门外的虫鸣和远处流过的水声给这夜色加入了别样的声音,两个小人儿也在这田园诗般的声音中进入了梦乡。

2. 相知
“爹,爹,快来看,阿弟怎么变样了?”第二天早上,尚风还没醒过来,就被齐鸣的大嗓门给惊醒了。此时的尚风好似还没意识到身在何处,睁开了眼睛,正想发脾气,却没发出声。蓦然想到了什么,遂盈盈笑意地抬头看向齐鸣,却没想到看到的是目瞪口呆的一张脸,“阿弟,是你吗?”此时,齐老爹也披衣走到了他们床前,看到尚风,也愣了一下,但随即回过神来,摸了摸他的胳膊,说“肿消了。”又转向齐鸣,“阿弟的浮肿消了,现在的样子才是原来的样子。”“阿弟,原来你这样好看。”听齐鸣如此说,尚风第一次为自己有这张脸而庆幸。眼里嘴角满是笑意,大眼睛一闪一闪,直把齐鸣看得愣了。齐老爹敲了一下儿子的头,说“别楞了,都起来吧。”齐鸣遂不好意思的别过头,穿起衣服。尚风也忙穿戴起来。新的日子在尚风面前展了开去,此时的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命运就这样和眼前的少年连在了一起,纠缠之久,是他始料未及的。

过得如此艰辛的齐家日子,尚风以前做梦也想不到。每天,齐老爹和齐鸣都要出去捕鱼或砍柴,隔几天到镇上去卖,攒下的钱再换回米面之类。因为长期辛劳,齐老爹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有时就拿去买药了,所幸的是,齐鸣越来越大,十四岁的他如今已是好把式,里里外外都能拿得起来。日子再困难,也从没想到过把小黑丢掉,两人一狗勉强糊口。如今再加上一个尚风,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日子更是艰辛,但天生乐观的齐家父子却丝毫不以为累,一个是权当老天赐了个儿子,一个权当是多了个弟弟,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抱怨。一家人日子虽苦,却是朗朗笑声从未断绝过,尚风脸上的笑意也从未消失过。尚风最开心的事就是和齐鸣一起去捕鱼,稍谙水性的自己在齐鸣的教导下技术大有提高,竟能和齐鸣在水里追逐游玩,玩得常常连鱼都忘了捉。

不觉间,日子滑进了盛夏,尚风发现齐老爹和齐鸣比以往更卖力地起早贪黑地在干活,问起来,说是汛期要来,趁现在要多赶点,多攒点钱。帮不上忙的他此时才深深体会到“百无一用是书生”。每天看齐鸣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的情景,心里疼得要死。不禁诅咒这该死的河神和可恶的洪水。这一晚,模糊间,好象一个白衣白甲之人过来向他下拜,说“吾乃此河水神汜饬,不知龙子大人在此,万望恕罪。这洪水实乃人类之劫难,是定数,非小人之力可改变,望大人明查。明日丑时会有洪水来至,望大人早做安排。”说完,遂拜了一拜,隐了去。尚风猛然惊醒,才发觉是南柯一梦,但梦里的事情委实太过真实,让他不得不多想。想推醒身边的齐鸣,但看他睡得香甜,却不忍心,遂又躺了下来,迷糊到天亮。等到醒来,屋里只剩下自己,这几天都是这样,齐鸣和齐老爹天不明就出去,却不忍心喊醒他,只把早饭留到桌子上。

尚风穿戴好,就匆匆忙忙赶到江边,江水一如既往的平静,丝毫看不出要泛滥的迹象。想起昨日之梦,心里越来越不踏实,想到时间无多,发了疯一样找齐鸣,在他几乎累得要虚脱之时,终于发现了正在捞网的齐家父子。看到他,齐鸣忙跑了过来,尚风腿一软,一下子瘫到在齐鸣的怀里。这两个月,他们之间的交流多是通过眼神手势,对于此,好象有默契般,齐鸣很少猜错尚风的意思。但对于这么复杂的意思,用手势是怎么也表达不出来的。所幸的是,齐鸣识得几个字,那还是齐家村比较兴旺之时,跟村里的一位老先生学的。尚风在淤地上用手写了“明日
子时
洪水”几个字,齐鸣显然看懂了,但却不信,看看头上一丝云彩也没有的天空,他问“谁说的?”尚风愣了一下,要是说做梦,齐鸣会信吗?但他又不愿欺骗齐鸣,遂又写了“梦”字,定定地看着那双亮亮的眼睛。齐鸣没有说话,牵着他的手走向齐老爹,把尚风的意思向他爹说了一遍。齐老爹盯着尚风看了好久,却一直没说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阿鸣,把网收起来,回去。”

在齐老爹的说服下,村里其他五户人家均搬到了往年避水的高地,都是穷人家,本没有东西,只拿着干粮,拎着铺盖,走得倒也利落。在一个稍稍能避风雨的地方牢牢搭了个庵子,十几个人就挤了进去。齐老爹点上苦艾蒿,驱赶成群的蚊子。天上还是没有下雨的迹象,但却有蚂蚁和老鼠等往高处移动,齐老爹看了一眼偎在齐鸣身边的尚风,眼里透出一种看不懂的东西。天渐渐暗了下来,分吃过干粮,大家睡了下去。尚风象往常一样窝在齐鸣的怀里,也不管天有多热。齐鸣搂着他,在耳边说“怕吗?”尚风抓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齐鸣明白他的意思,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雨大概是子时开始下的,一来就是狂风暴雨,没有任何循序渐进的味道,天地间一片漆黑,除了时不时滑过的闪电照亮天地之外,好象到了天的尽头。庵子早已不能抵挡任何风雨,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村人早已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却怎么也不闭上眼,怕得是一闭上眼,就再也睁不开了。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暴雨,但心里依然充满恐惧和不安。谁也不知道雨会下到何时,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撑到洪水退去的那一刻。齐鸣紧紧搂着尚风,齐老爹立在他们身边,小黑也紧紧靠过来。这一家四口站在这苍穹之间,充满着对未来的恐慌。此时的尚风贪婪地闻着齐鸣身上的味道,心里除了恐慌,还有一丝欣喜,心里隐隐约约竟有种念头,如果能死在阿鸣的怀抱里,好象也甘愿。

雨是凌晨开始停的,极目望去,天地一片汪洋,齐家村早已不见踪影。今年的洪水是历年所不曾经历的,来势之快,之猛和前几年相比都大得多。如果不是他们提前搬了上来,十条命早已喂了龙王。洪水来得快,去得倒也快,到中午时,水已退去大半,隐隐约约,齐家村的影子露了出来,到傍晚水已全部退了去,村民们怕晚上洪水再来,又都多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大家才扶持着下了高地,往村落走去。一路走来,对齐老爹说不尽的感谢。齐老爹此时才说是阿弟得水神托梦,村民惊讶之余,纷纷向尚风道谢,其实在他们心里,早已认定这个极其俊秀的哑少年不是凡人,有谁见过这么漂亮的凡人儿呢?尚风扯着齐鸣的袖子,只是笑。看得一干众人愣了半晌。笑起来的阿弟真个比那女娲庙里的娘娘还要好看呀,村民心里如此想着。

今年洪水时间短,真正造成的损失很小。村里的屋子都是石头屋,很难冲垮。避水之前,齐家父子都把该固定的东西牢牢固定住,水退了之后,一切归于往昔。日出日落,日子又照旧过了下去。齐老爹依然疼爱着阿弟,齐鸣依旧宠护着阿弟,尚风呢,则一如既往仍然粘着齐鸣,一步也不愿意分开。屋子里的笑声不断,齐鸣的笑颜也依然。稍稍有些不同的是,村民会偶尔送过来一条鱼,或只兔子什么的,来报答搭救之恩。尚风在努力让齐鸣掌握唇语,齐鸣虽是乡野少年,不谙世事,却绝不笨,不久竟然能读懂尚风的大多数意思,让尚风欣喜不已。

3. 离乡
光阴荏苒,不觉间,秋天逼近。下了几场秋雨,天气渐渐转凉,远处山上的枫叶象是染了色,红红艳艳,染得登高之人象是喝醉了酒,迷离其间。这一日,
齐老爹如往常一样早早起来,瞥眼看到紧紧缩进被子里的尚风,不禁算计着要买床被子。一阵秋雨一阵凉,转眼就要深秋,天气就要越来越冷了,又一段难熬的日子要来了。边想着,边走了出去,拿起笤帚扫起了院子。小黑每天都是天不亮就跑出去打野食,直到吃早饭才回来,这会儿还不知在哪里晃悠呢。

正扫间,远远地,齐老爹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心中甚是诧异,这里少有人来,更别说是骑马之人了。还没愣过神,几匹马已经驰到了眼前。为首之人四十多岁,下马向齐老爹一拱手,“请问这位老爹,这是不是齐家村。”齐老爹点了点头。那人舒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请问老爹,可曾见过这位公子?”齐老爹凑近看了看,显然就是阿弟。他抬起头,看向那人,说“这小哥是你什么人?”那人定定地看了看齐老爹,下定决心的说“这位公子是在下的少爷。半年前被歹人掳走,如今下落不明。如果老爹知道,万请告知。”齐老爹虽不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从阿弟平常的举止也看得出他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如今再看眼前这些人,暗想,这缘分要到头了。向那人点了点头,说“你等一下。”遂向屋里走去,刚想推开门,门却从里面开了来。齐鸣拉着尚风的手就站在门里。“爹,是阿弟的家人来接他了是吗?”语带哭腔,勉力压着颤抖的声音。齐老爹看向儿子,闪身让到门边。那人遂看到了门里之人,忙往前走了上来,拜了下去,“尚清参见七少爷。”虽穿着破烂,但这绝美的容姿除了七少爷,天下再没二人,他看了第一眼就知道自己不眠不休找了近半年的少爷终于站到了面前。

半年前,少爷给太太去上坟,却被人掳走。几经周折找到了那些山贼,却说少爷跳河逃跑了,再怎么上刑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又问为何掳人,那些人却讲少爷太过俊美,以为是男扮女装,本要弄进山寨做压寨夫人的。除此,再也问不出什么,只得沿河一路寻来,但查遍州县却丝毫不见踪迹。这场大水之后,却突然听说齐家村有个比女娲娘娘还要俊美的神少年,这才找来,但谁知这江边竟不止一个齐家村,一路下来,竟费了不少时日。如今,总算给自己找到了。思索之间,听到另外一个声音,“阿弟说让你站起来。对了,他不能说话。”从歹人那里,他知道少爷被灌了哑药,倒也不吃惊,心底暗自庆幸自己让商平随了来。他站了起来,又鞠一躬说“少爷,可否请商平来为您诊断一下,他现在就在旁边。”“可以。”回答速度之快让他不自禁抬起了头,看到的情景却让他恍为错觉。他好象看到少爷在佯怒看向身旁少年,一向冰冷的眼眸中,竟有一股柔情。旁边的少年在他耳边低声说“让他看看嘛,说不定可以治好,我就可以和你说话了。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虽然齐鸣说得小声,但他乃练武之人,这话好象是凑到自己耳边说的一样。他不禁又看向七少爷,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遂喊商平过来。一行五人走进了屋里。尚风坐到了矮桌边,齐鸣半蹲在他身边,两个人的手仍是牵着。一番诊断之后,商平开了口:“少爷是被喂了哑药,幸亏这药药性不是很烈,可以治疗好。除了嗓子,少爷身体本就虚弱,如今却更是如此,回去之后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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