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盖地虎。小六子先来了一句。
那兄弟俩也不含糊,当即一句:宝塔镇河妖。
后面应该说什么,小六子一下子把自己给问住了,算了,干脆随便来一句:你们怎么
不下去?
他们人多我们害怕(PIA,念四音)。假不假倒也会对付,都忘了问小六子。
那就是说他们不是一路的,应该不会害王爷,小六子脑子飞速地转了转,又接着问:
我们合作怎么样?
好啊!更多的精彩就在更多的人加入,兄弟俩马上答应。
爷说过这种人最好用,果然不错,这次小六子也跟你们做回爷,小六子回头鬼笑不断
。
(五十八)
这是什么东西?假不假看着小六子带他偷溜到念恩寺的厨房,做饭的和尚刚出去,小
六子分给假不假几包粉末让他和自己把这些粉末倒在煮饭的几口大锅里。
没什么,巴豆而已。小六子在欧阳言的药房里养伤多多少少见过了一些药,有常用的
,也有欧阳言专门制人用的,临走的时候他倒是掏了几包,巴豆就是其中一种,这可
是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假不假再笨他也知道这巴豆是干什么的,听到说是巴豆他也不含糊,打开锅盖就往里
面倒。
真不真这个时候好象也找到了解决方便的地方,院子里的水井,他扑到井边自行想象
着他们喝水的情景。
饭熟了,水也都开了,念恩寺里却乱套了,气得谢子宁第一个先骂:你们这帮秃驴,
这都是什么饭什么水,想害死王爷我吗,都给我滚开,别拦王爷我出恭!我们还是去
找王爷,不能再在这耽搁太久了。小六子看了看结果觉得相当满意,但是他想着没有
时间看到最后,毕竟还是王爷重要。
这么快就不玩了?假不假有些不高兴,对于他来说永远没有玩够的时候。
要不你们玩着?小六子又问。
我们当然要去找你们家王爷,哪个好玩也没有那个国脉好玩,真不真拍了假不假一下
,你没点前途。
那就走吧。小六子对后面两个不管不顾,反正他们跟得上。
过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老爷子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叹得旁边的志
清身上阴风阵阵。
王爷们是等着最后给皇上个消息呢。志清希望没有消息,如果太早有了消息,那就不
会是他想要的消息,他只希望谢子宣拿到江山美人和国脉,而不是谢子安。
老四,你怎么把他们两个放了,也太快了吧。欧阳思叫过欧阳书,他知道真不真假不
假已经不在青鸟城中倒是想问他个为什么。
我不放了他们难道还用青鸟城的粮食养他们?青鸟城什么时候养这种白吃饭的。欧阳
书的声音一如往常,说得漫不经心。
你呀,这不是给青鸟城惹麻烦吗?那两个人疯疯癫癫的,难道你指望他们俩真能帮上
你心里的那个谢子安?欧阳行也过来了,刚才他叫欧阳思也正是为了这事。
我便是为了他又怎么样,现在我倒宁愿我是苏延还能跟了他去得他照顾。欧阳书抬腿
便要走。
四弟怎么不去呢,在这里空留恋你不是很伤心?欧阳言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门口。
三哥现在不当大夫了?倒来说我,我才不去找这麻烦呢,我欧阳书也不是死缠烂打之
人,有就得没有也便罢了,强他何用?欧阳书从欧阳言身边走了出去,看上去是放下
了不少。
苏延手抓着这根铁链悬在一丈多深的崖下,我看不见他,连他白色的衣服都看不见,
我觉得我的喉咙都被卡住了。
而在这个时候,素眼在崖下周围阴暗得很,那条链子在他的小臂上缠了好几圈,他的
脚一下一下地踩上旁边的石壁,没有缠着铁链的那只手上却拿着原来在小六子手上的
短刀匕首。
最后一脚踩得力气相当大,素眼手中的铁链将他荡到半空,离那边的石壁越来越近,
他的那只手拼了力气把刀子插进了石缝里,而他手扒着石头,想着把那一头链子拴在
刀上。
(五十九)
缠着铁链的手臂被磨出好几道由红渐紫的圈,苏延散口衣袖让这些淤痕暴露无疑,另
一手紧紧扣在石壁上,手背上的血管都变得可见,在他的鬓角处悄悄地滑下了一串汗
珠,他要冒险地把另一只手上的铁链放下来。
哗啦链子已经抓在了他手上,可他的脚下却也松动了不少,石头掉下去听不到声音,
苏延宁可还能听到些声音。
我开始看到对面峭壁上的白色影子的晃动,不住地晃动,傻孩子,非要用这种方法报
恩吗?中间是一丈多的距离,从苏延到我身边我从来没有让他离自己这么远过,为什
么他变大了我却这么放心?苏延看着自己手里的链子牢牢地拴在那把匕首上不由得笑
了,马上便解下头上的白巾朝着原来来的方向摇动。
是苏延给我的信号,他是在叫我过去,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我有些晕高,可是苏延
都把自己挂在石头上了,我没有理由不过,怎么说我也比他大多了。
我两只手抓着铁链,脚底下完全是空气,别说我敢不敢往下看,我根本也侧不过头往
下看,我不怕与人争斗流血,可若是落到这下面,恐怕后世还要说我谢子安被逼无奈
坠崖自尽,我不要这种死法,很没面子,连小六子都会鄙视我。
还有对面那个。
......王爷是个大英雄,苏延也想和个大英雄在一起......
因为这句话也不能辱没了本王的名声。
其实这种东西最容易让人害怕的是开始,当我攀着这根链子走了一半的时候看着离对
面越来越近,曾经的担忧也越来越少,相反,看到对面的苏延挂在石壁上还对自己又
笑又喊的,我更加有了一种动力。
过去以后好好收拾收拾这个鬼灵精。
苏延虽然把链子拴在扎入石壁的匕首上,可他的手依然紧紧抓着链子不放,身体蹭着
石头把白衣服蹭得又脏又破,为的是往上爬点,手和脚不断地往上贴,指甲都快看不
见了。
我原以为我们俩会和苏延开始主意一样顺利爬过去,可是在这个时候却让我领悟了一
下什么叫西游记中的九九八十一难,没难找难。
插在石缝里的匕首突然断了,断得让我连怕都没来得及。
王爷哥哥!我听到了苏延的声音,我是不是也应该感叹一下我还听得到,身体在往下
降,可又刹那间停住了。
我刚才说过苏延的手一直紧紧抓着链子没有放,他用力抻住了链子才让我有命悬在半
空中。
看到苏延惊慌的脸,我的手不由紧了一下,可是又马上松了一下劲,我握得很紧,苏
延掉下来的可能就越大,掉我一个就可以了,干嘛要掉两个。
哥哥,过来,别停,我抓着链子你放心过来。苏延好象都快把链子攥进肉里,刚刚他
才爬了那么一点上去,我这一滑他又掉回去了。
小延,这样太危险了,你松手吧。我完全忘了身上还带着那张图,难道我要带着这张
图去死?我谢子安命中注定是为江山美人而死,真是笑话,太真实了的笑话。
哥哥,我不松,你要不过来我就陪你掉下去。我好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一直觉
得苏延的眼睛很纯粹,人变大了,这点却没有变。
(六十)
这个孩子还是不听话,这年头就是姑娘最听话,我想生气可又气不出来,当初还说他
是白眼狼投胎,看来我错了。小六子总说一句话爷圣明,现在小六子不在我也不圣明
了。
终于,我的手又往前进,两只手互相交替着,前面的路越来越短,我却希望更短,不
能掉下去,谁也不能掉下去。
直到爬到我的手可以碰到苏延,可以看到他和刚才不一样的神情,眉头也不皱了,我
好象也放下了心。
我从苏延手里把那根链子接过来看到了他的手心,都勒红了,还能看到渗着血,我对
他说了句:我扶你爬上去。
把苏延的这只手臂搭到我肩膀上,我的一只手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抓着链子并向上
攀着石壁,每上一寸我都说一句快到了,快到了。
苏延的那只手碰着我的肩,血中的沸热,铁链的冰冷都交融在一起传到我身体内,很
疼,我只有带着他快些爬上去。
我听到苏延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谢谢王爷哥哥。
说什么傻话,没有你我早就摔成肉泥了,报恩可不是你这个报法。隐约间空气中飘来
种让我舒服的东西,像酒香。
等到念恩寺里的那些大王爷小王爷不大不小王爷在茅厕中度过销魂时段之后,整队人
马都已经被这巴豆搞得身体发软眼前发黑,喝水喝得舌头发麻,他们哪会知道祸水里
富含这么多有机质。
念恩寺里的和尚在地上磕了无数个头,把原本光亮的头磕得更加光亮,最后的效果也
和吃了巴豆饭的人差不多,可他们真是千个不明白万个不明白,怎么饭和水里都多了
些别的东西,为了给这些皇子们赔礼,念恩寺里的和尚冒着犯戒律的罪名去给他们四
处寻找好吃的,因为这些王爷们大声斥责是斋菜这种东西有问题。
于是乎,在所有的和尚围在寺外敲木鱼诵佛祈求佛祖宽恕的时候,那十九个贵人带着
手下在车里面开了酒肉之席。
当这么一大帮土匪王爷从念恩寺再度出发的时候,寺里剩下了成堆的坛子瓶子,骨头
之类的东西,怕是几个月内都难消了。
唉,罪过罪过。老住持看着满院狼籍,顺路请佛祖送这些土匪去西方极乐来个集体旅
游。
我把手伸上了一点马上知道自己的手伸到了什么地方,是一个平面,也就是说是石崖
上,而我却已经累得没有力气去兴奋,只求我和苏延最后一下都上得去。
王爷哥哥,上去吧。苏延是叫我先上去,因为两个人同时上是根本上不去的。
当我的手撑住了崖面,我的头也露在了上头,看到了一片荒芜和刚来的地方差不了多
少,伸上了一条腿来我算喘了一大口气,再往下看又是万丈深渊,可我好象什么都不
怕了。
把原来扶住苏延腰上的那只手抽出来和另一只手一起托在苏延的两肋,而苏延的那只
手落在了我胳膊外侧没动多少。
本王爷还没这么抱过人呢,可是却没时间想太多,我两臂一托把苏延抱了上来,也完
全忘了现在正是跪在地上,把苏延一抱上来我的手真是没力气了,没了力气苏延的整
个身体也扑到了我身上,甩下了后面深渊万丈。
(六十一)
王爷哥哥,我说能上来我就肯定能上来。苏延语气中全然没有刚才的惧怕,也好象刚
才不是挂在万丈石壁上面只是上了几级台阶上到了这道悬崖,让我怀疑他是不是没心
没肺。
可是,我却感觉得到他的心跳得好快,都快跳出来了,小孩子还是胆子小,他在我眼
里仍然是个孩子。
而又不像个孩子。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腿几乎跪麻了只好转而坐在地上,苏延也坐在我对面,崖口的风
从底下往上吹,吹得苏延散开的头发迎风飞舞,我说:像个疯子。
苏延摸了摸自己脑后,没有否认,却还还我一句:哥哥不也是疯子,还想自杀呢。他
说的疯子和我说的疯子不是一码事。
我那叫舍生取义。我笑着说,其实我也宁可不说这个词,这个词对我来说还有一个特
殊的意义。
那是我在十几岁时把老师全踢出门去对老爷子做的解释儿臣是舍生取义,意思是我冒
着被老爷子打死的危险而取安逸。说得我老爷子直夸我神童,就是没神对地方。
苏延扑哧笑出声来,因为他可不怕我打。j
我摇着头直念: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更何况是狐狸,更不可教了。
有我在哥哥也不能死。苏延不笑了,看着崖下对风说。
为什么?突然有了问下去的兴趣的我看着苏延的侧脸,再看他身上伤痕累累的,苏延
在我的心里是个漂亮的孩子,现在倒像个贫穷贵公子。
苏延扭过了头对我做了个鬼脸:不告诉你,哈。有些得意地哈哈大笑。
决定不理他,我站了起来四周寻觅想给铁链的这头找个稳当的地方固定住,巧的是在
崖边正好有突起的石头刚好能做这个用。
哥哥是为小六子哥哥留下的吗?苏延又看到我在画六饼。
对。我又画好了一个六饼,不知道这个东西要画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快把六饼画成
王八了,只需要添个脑袋四条腿和一条尾巴。
也许我会成为这方面的大师也说不定。
爷这是走的什么地方啊,小六子边走边疑惑,他已经找不清方向了,而是这个是他好
象也只能在天空看见半个太阳,天晚了,所以太阳红得很漂亮,小六子看着这半个太
阳嘟哝了一句:又到太阳的洞房花烛夜了。
这话他是跟我学的,想当初我是出入花楼香街的大好青年的时候,说太阳是因为到了
洞房花烛夜而脸红才有这样的景色,可是如今这个大好青年肩负了这样的历史重任的
时候便把所有的美人都抛在了脑后。
真不真和假不假在小六子身后叨叨个不停,让小六子的头一个变两个大,这两个人当
苦力还行,可是真要带在身边却是减寿的苦差事。
怪不得爷说要全面分析一个人,小六子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一生之中最痛苦的时刻
,因为他不会全面分析疯子。
前面怎么这么豁亮,小六子看到前面好大一片空地,风大了许多。
当小六子的脚伸到虚实边界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个六饼。
怎么人又少了?谢子宜问身边的人,一路上倒还安分怎么看着周围变的稀稀拉拉的。
回王爷,有很多兄弟中了猎人的陷阱腿都伤了,只能跟在队后慢行。
谢子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倒盼望猎人的夹子把谢子安也夹到。
(六十二)
谢子宜有些担心前面的路况,他又想也许子安就在前面不远处,这里让人不辨方向又
道路艰险他又能走多远,国脉他还是落不到,何必呢。
老爷子在金陵突然接到了几个儿子的奏报,他忙打开看,却看到的是有关食物中毒的
消息,兵士损伤太多之类的事情,没什么太高的实用价值。
旁边的志清也看到了几个字,他低手掐算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苏延的三次回身已
经过日子了,现在的苏延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连续用酒压制住,三个机会全部放掉,
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没有法术的小童子,;另一个是他在这段时间内放弃压制自愿恢
复身体,江山美人图浮现,苏延长成他今生的实际年龄十六岁,法术恢复。
这两个结果中,第一个便是苏延毁掉江山美人,这张图再没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眼前;
第二个是谢子安便得到这张江山美人图。这两个结果他都不想看到,不过如果是后者
的话却倒还有些希望。
为什么王爷们还没追上他们,还在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事,难道还有别的什么人?
在这个时候,老爷子的面前却来了一个人,他不记得有叫什么人进来,可这个人却已
经进来了。
这个人正是在东四胡同里曾经待过一阵而后我再也找不到了的卜算子王二麻子是也。
你是何人?志清在我老爷子还没说话的时候问,这个人他不认识,至少在他进宫后没
见过这个人。
一算命的,叫王二麻子。王二麻子说话倒是随便,也没说先问候我老爷子。
苏延从头上解下来的带子被我一把夺了过来,反正也是浪费,看他散着头发也挺好,
我把这根呆子在他磨红了的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在他虎口的位置上打了个结。
这样你的好艘至少不会再被磨了,要是破了就不好办了。我只有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放
点心。
苏延的手被我缠成了木乃伊有些不高兴:哪有这装扮的狐狸,跟伤兵一样,哥哥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