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很有风度地向双双点头致意,道:“实在不好意思,不得已借用一下双双姑娘的内室,请见谅。”
说完却也不管房主人尚未发表的意见,就拖着王大胡,径直朝内室走去。
宗易也随后跟上,经过呆滞的双双身旁时,朝她歉意地一笑,却再度使她陷入呆滞,那深邃的黑眸啊……
待她清醒过来,几人已消失在珠帘后面,犹疑片刻,还是压抑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挪步进去,眼前情况再度使她睁大双眸,不敢置信。
就在刚才还威风凛凛的王大胡正一脸狼狈地半躺在地上,很明显的是被何卿甩到地上的,天,难道这位公子真是江湖人吗?只有不怕死的江湖高人敢惹这种人的。
的确,是的,而且是非常不怕死的江湖高手。
何卿用行动证明了双双的不敢相信的猜测。
只见他率性地一屁股坐上一旁的矮桌,抖手就把手中的手巾往王大胡脸上甩去,用着极度厌恶的语气说道:“真不知道这臭胡子几年没洗了,脏成这样子,我都不敢下重手。”
……不敢下重手?地上强忍着痛苦的王大胡不禁倒抽一口气,下意识地看向手腕处那一圈已经显现出来的深深的青紫勒痕,估计里面的骨头已经接近半碎状态了。
这叫没下重手?格老子的,他该不会惹上高手了吧?可是不记得有惹上这种仇家啊?这个人实在面生的很,难、难道是江湖中最上、上、上流的高手?不会吧,年纪这么轻?
就在王大胡兀自恐惧地猜想时,许久不开口的宗易说话了,对着何卿,失笑的口气:“我还在奇怪你出门前为什么要多带一条新手巾呢,原来有如此大用处,呵呵。”
“那是当然,我自己的手巾可是多年的随身物品,都培养出感情了,怎么可以用到这种渣滓身上?”
吐血啊,把王大胡气得那个吐血啊!当下也不管什么猜测什么恐惧了,提起气势就泼口大骂:“格老子的小杂种!敢如此对你爷爷,知不知道你爷爷是什么来头?识相的现在就给爷爷赔罪,否则,”
“否则怎么样?千刀万剐?陵迟处死?扒皮抽筋?分筋错骨?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洒盐巴?吊连环?绞刑千斤坠?人肉煎饺?人血汤?……”
还没等王大胡气势万千地说完,就被兴致勃勃的何卿打断了,口中冒出的一连串专业名词当下就把王大胡吓得脸色煞白,嘴唇都抖得不象样了。
王大胡心里马上就明白了,何卿只是平和地、有趣地、和气地看着他提议,但看他眼中那无波的残酷就知道,如果他有一个不爽,那些个名词非常有可能变成动词,而他引以为傲的红鼻子马上就可以作为三鲜肉丝汤的色彩点缀而被端上桌。
而对面,很显然的,何卿还没玩够,笑着转头问身旁的宗易:“小易你说那种玩法比较好玩?我只试过前面四、五种耶,不知道后面的好不好玩?不如由你决定,挑一个试试看。”
“呵呵,我一个都没玩过,更不可能知道了。而且这些听起来这么嗜血,没意思呢。不过……”
王大胡刚松了口气,就见宗易话说一半又顿住,坐到矮桌旁的红木椅上,慵懒地斜斜倚靠着,随手捻着一朵凋落在桌上的花,懒洋洋的夹杂着一丝怜悯的眼神轻瞥,漫不经心地接着说道:“不过,我记得财狼好象前不久还说过他新接了笔生意,听说那个顾主喜欢收集各种大恶人的眼睛用来研究呢。这个……勉强算是吧?”
这,这,这,这还不算嗜血吗?当事人王大胡已经快陷入癫狂了,可是,不行啊,面前那两个人还虎视眈眈地盯着呢,要能轻易就癫狂那倒好打发了。可怕的是,面对恶魔那么久却还不知道究竟那里得罪了他们?还是问清楚好,说不定是莫名其妙当了替罪羊呢。
所以,终究还是忍住恐惧问出口:“格老子的,老子……呃,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二位了,江湖上从未见过面,应是素、素昧平生,各走各的独木桥的。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嘿嘿,嘿嘿……”
“哦,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哼!王大胡,你该不会连自己来这个镇的任务目标都没摸清楚吧?”
一直笑眯眯的宗易忽然沉下脸,冷哼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
“什么?你,你说什么?”
“怎么,难道你没有加入幽府?也没有接到什么重大的任务?”
“这,哈哈,老子、我这等人又怎么高攀得起幽府?这是谣言,谣言,哈、哈哈。”
“好了好了,你也就被给我装傻了。就你那疙瘩脑袋,还装什么呐?痛快点说出来,听清楚了,时间不多,我如果不耐烦了,前面说到的可以让你尝个痛快。你自己估量撑不撑得住吧。”
“你,我……”
“唔……,你是不是还不能确定,我到底会不会真的动手?这样吧,就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是什么孙公子,我的真名是何卿,呵呵,不用怀疑,就是那个心情很反复、手段很残酷、很嗜血、很喜欢折磨人的‘邪魔’何卿。”
何卿悠闲地说完后,还朝着脸色极差地僵在地上的王大胡呲牙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那笑容却仿佛是发了张死亡贴,在王大胡身上刺入莫名寒冷的一道利剑,无形的恐惧又该死的清楚绝望地明白自己无法逃脱。
“我,我说……”默然片刻,跟何卿对视中的王大胡瘫软下来,终于嗫嚅着,屈服。
……
片刻后,满春楼里那些一直饶有兴致地关注着楼上房内事态发展的众人,终于听到期望中的尖叫声、越来越激烈的吵闹声、咆哮声、砸东西声……
“哈哈,格老子的,看今天老子不杀了你老子就不姓王!”
“喂,啊……喂,君子动口不动手,你……”
“啊!……等等,啊,王老爷,您就高抬贵手吧。何必脏了您的手呢?小楼终究还是要做生意的,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们吧……”
“不行!饶了他们,老子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王老爷,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小女子难得求人的,您就答应了吧,啊?”
“这,嘿嘿……咳,恩……哼,今天就看在双双姑娘的面上饶了你们,还不快……滚?”
门一声大响,楼上急速跑下两人,何卿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出满春楼,而宗易则急切地追在后面,软声安慰。
“哈哈……”
“哈哈……”
众人嬉笑不已,接着就喝酒的继续喝酒,追逐女人的继续追逐,只有那几个女子暗自叹息,可惜了这么英俊的公子竟然这么快就走了,没办法,谁叫人家只中意花魁呢?
一幕闹剧就此结束。
当然,双双的房内可不是众人猜想的如此情况。
恰好相反,王大胡垂头丧气地缩在一旁,手摸着胸口,还对刚才被逼吞下的不知道什么的药心有余悸。
而双双则走到另一端面想街口的窗,痴痴地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两道人影,继续感慨。
真想不到原来那有着邪魅气质的就是江湖上最残暴的魔头何卿,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更想不到的是那宗家大少爷,竟然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还有那从未表露出来的神采,那从未见识过的风情,哦,想想刚才那依靠在红木椅上的慵懒风情,那总是低垂着的眼睛竟然掩藏着如此的睿智神采,如此的迷人眼神,如此的神秘……哦!
这次他们既然这么信任她,哼,双双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一定要沉住气,好好保住秘密,顺便看管住这个臭人,唉,还得在事情解决以前帮他拿解药,真是……,不过,可以顺便接触到宗大少爷呢,嘿嘿……
以后有得见识了,嘿嘿,宗公子,何公子,你们要等我哦……
ps:很奇怪,最近好象一直处在忙乱的旋涡中,好象忙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堆到一起来了,真是·#%~!··#%#¥%……,没想法了。可是灵感一上来,又挡不住啊,没办法,只有冒着被老师k的威胁,冒着第二天交不出东西的危险,爬上来接着写下去。
这星期网络又出问题了,偶好象已经有两星期没上网了,哭死!机箱又该死的来凑热闹,不甘寂寞地发出让死人从墓里跳出来杀了我这个罪魁祸首,再接着自杀的极大的噪音,极大的噪音啊!,就像小时候印象里的拖拉机的声音,唉!!!又没时间出去修呢
……偶好象老喜欢在文后写些莫名其妙、拉里拉杂的东西呢,大人看到的话就随便看看,不想看就跳过(不过,嘿嘿,看到这段话的话,说明已经看了吧,嘿嘿),其实纯粹某人无聊的废话一堆啦,呵呵^0^……
十五
得意的事多了,终究会碰上那么一两回倒霉事儿来平衡平衡。虽然说这事儿有点人为的痕迹,但,对于他们来说,勉强算吧,算是无聊时的调侃吧。
这不,宗易的商行虽然没做出什么大生意,可总也可以说是平平顺顺的,结果就在那场妓院风波后,商行进货的车队遭到劫匪打劫,不仅货物全完,连手下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哀直叫,半个月爬不起床。
然后,主人也幸免不了,就在宗易探望完手下人,回家的半途就遭到“小混混”的伏击。
可是,那是小混混的穿着,是小混混的腔调,动作里却暗藏隐隐的利落,那绑在额头掩饰的头带还是遮掩不了半鼓的太阳穴。在宗易眼里,这不明摆着来试探的吗?
在情势明朗以前,又不能显示自己的身手,更何况旁边暗处还有浅浅的呼吸声观察着呢,没办法,只有硬挨着了,在乱拳中,半掩半藏间装出仿佛受了极重内伤的样子,吐出一衣襟的血,然后直接晕倒给他们看。
唉,凡人难做,不能显露身手的江湖人更难做啊……该死的幽府!我不整垮你,不杀得你叫天喊地,不把你毁到灰飞湮灭就不姓宗!
这是一身狼狈的宗易在“困难”地拖到家,又劳烦在乍见之下因不明状况而差点狂怒暴走的何卿为他包扎那仅是一点点的破皮后,狠狠地咬着牙得出的结论。
“呵呵,不姓宗就不姓宗,何家等着你呐!”何卿好笑地伸指戳戳宗易胸口那一点点微红的破皮,看宗易那难得义愤填膺的表情,开口玩笑道。
“哼,卿卿娘子,少扯你相公后腿。不然家法伺候!”宗易哪甘示弱,马上回击。
“哎哟哟,奴家好怕哟!不知道是什么家法呀?”这么一闹,何卿到是来了演戏的兴致了,当下就抚着胸口,眨巴着长长的睫毛,佯装可怜状。
“嘿嘿,尝尝‘蚂蚁上树’怎么样?”宗易配合得当地做出一副凶神恶煞之像,眉眼间一派奸诈之气。
哼哼,这可不是指那什么美食,蚂蚁是一大堆活生生的喜欢乱爬乱钻的蚂蚁,树嘛,当然是人的代名词,嘿嘿,看着那一群黑压压的小东西,再加上又痛又麻又痒的滋味可是毕生难忘的哟。
“唔……,又痛又麻又痒?这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恩……,小易,你说这感觉怎么跟我们在晚上做的锻炼这么相象?又痛又麻又痒,又舒服……嘿嘿……”
摸着下巴想了半刻,话还说不到两句,何卿的脑子就自动转到另外一方面去了,捂着自己胸口的手也已经于不知不觉间在另外一个温暖的地方打转了。
“去!正事还没说完呢,就想到哪里去了?”宗易侧头撇开在耳后游移的暖暖浅浅的气息,暂时打算忽略心底那忽然涌上的骚动先。
“喂,何卿,停手!手给我规矩点,唔……”
话还没说完,唇舌已被温暖的触感包围,不时挑动的情焰在舌间打转,星星之火,燎原得太快,已来不及扑灭了。
“呵呵,娘子有需要,相公不至于那么小气吧?”唇舌交缠间,夹杂着何卿戏噱而不想掩饰的情欲。
在那透着诱惑的水气的魅人双眸凝视下,在那修长而富有弹性的双手挑逗下,仍然忍得住的就是圣人了。
宗易当然不屑当圣人,美色……呃,美男当前何须强忍,马上转身就抓住他双手,一把压到床上,笑道:“为夫的怎么忍心让娘子这么寂寞呢?”
“相公,你笑得好淫荡哦。不过,我喜欢,呵呵……唔……”
“闭嘴。”
宗易俯身吻住那张还在微笑着聒噪的嘴,双手已忙碌地扯着身下人的衣衫,而何卿也是积极回应,眼见已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却……
“轰隆!”一声极大的窗棱破裂声,而后一声极大的重物落地声,再而后几声轻巧跃进的脚步声,相继在春意荡漾的卧房内响起,成功打断一对交颈鸳鸯的继续缠绵。
转头回顾,眼前站着四个人:刚自地上爬起,而后呆滞在当地的老陈,还有三个大白天蒙着半张脸,只有几对阴沉沉的眼睛正估量着房内情况的黑衣人。
宗易皱了皱眉,也不看黑衣人,只是问老陈:“老陈,这是怎么回事?”
“主人,原来,原来你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呆呆地脱口而出的老陈在意识到面前情况后马上收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噗……”被压在下面的那个已是笑得乐不可支。
“……老陈,很抱歉让你误会了……”
宗易瞥向把头埋在他肩下,捂着肚子闷笑的何卿,再看终于放宽心的仿佛只要主人不是在下面就万事大吉的老陈,而后看看一溜排站在破窗前的阴沉黑衣人,终究也忍不住笑开了,今天真是令人惊喜不断的一天呢,呵呵。
一时间室内“欢声笑语”啊……
“住口!”好吧,他承认,他受不了眼前这群混蛋的傻笑,故此,这也不能说是沉不住气,然否?
为首的黑衣人狠厉地一声暴喝,恩,算是成功地打断了那旁若无人的笑声,可是,那目标人物的脸却还是一派悠闲,只是顺手撩顺衣衫,依旧斜靠在床头,眼帘半垂,代之以沉默,悠闲得仿佛房内只有他们两个似的。
还是黑衣人挨不住那窒息般的沉默,不自觉地提高声调,冷哼道:“果然,哼,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个平常的生意人,上午还奄奄一息的人现在还有精力玩这套儿呢。哈哈,想不到那宗老鬼到也聪明,竟想到叫一个儿子使障眼法欺瞒世人,还装作父子不和的样子,点子不少啊。哼哼,可惜,终究还是有破绽露出来,今天你要老实点,本座倒是可以额外开恩,给你个痛快。否则,哼哼……”
一连串的冷哼,气势没显出,倒先露出色厉内荏。毕竟,江湖的阴险勾当做久了,面对这种反常的悠闲,习武人感知危险的直觉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可惜,就只有那么一点点,骄傲心一上,那点直觉马上就烟消云散了。所以稍一不慎的结果就是注定了他的结局。
这边宗易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普通商人?”
“哼,商人会随身带着匕首?还藏在常人不易察觉的靴子里?上午你假装不支倒地,却没料到匕首已映在本座眼中。”语气里尽是明察秋毫的自得。
宗易笑了:“……其实,如果你愿意去一趟满春楼,就可以发现那里全是武林高手。”
见黑衣人产生难解的疑惑,宗易又好心地给出答案:“在那里喝花酒的商人、公子哥儿全都藏有大大小小的匕首,用以防身,也用以耍凶斗狠,只是一股民间风潮罢了,呵呵。”
“呵呵……”
一直埋着头不露面的何卿又是一阵闷笑,连黑衣人身后的那两个手下都露出尴尬的又不敢笑的眼神。
“你!哼,不必废话,区区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嚣张?看来宗家的香火是到了头了,哈哈……上!”黑衣人强忍羞怒,随口交代些场面话,狂妄笑完,一挥手就待攻上来。
“慢着,哎……”来不及了,三道强劲的掌风来袭,在轰隆声中,床板已化为木屑飞扬,人影淹没在飞尘碎布中。
哼,敢耻笑本座,碰到本座的碎碑掌,这就是下场!黑衣人得意想着,忽然肩膀被后面人轻拍几下,大怒,堂堂幽府二旗主的得意大弟子,岂是这等手下可以拍肩膀的?
回头正待叱骂,却呆住了。眼前两张分明含笑的脸正对自己,而他们身后那两个黑衣手下已无声无息地倒在地上,僵直。
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用力一挣后跃的同时,呼啸的掌风已朝宗易胸口直击而去,隐隐有风雷之声,足见威力不小。
宗易却只是不屑地瞥都不瞥,身影一飘,轻若浮毛般沾着掌风擦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