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回来。"就匆匆跑去了。
李维城并没有阻拦。他知道谢水照不会像其他武林世家子弟那样,为了几句话就动手伤
人。
远远地,李维城看见谢水照来到帅台之上,和谢水云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一同不动声色
地退到人群之后。过了一会儿,谢水云又回到察罕身边。李维城四下张望,却不见谢水
照的影子。
突然觉得不对!仔细一看,原来走回察罕身边的,是换上了谢水云的装束的谢水照。虽
然他们都是一副少年的纤长身形,谢水照又在脸上稍做易容,看上去和谢水云几乎一模
一样,但李维城稍做端详,还是认出了他。
这时,大力士的角逐已到达巅峰。本来场中规则是,能抱起最大的磨盘绕场一圈者为胜
,但有两个大块头,不但均能轻松完成,快慢也不分先后。两人互相不服气,索性脱光
了膀子,抱起磨盘,向外投掷,以远者为胜。围观的兵士群情激昂。
突然,人群静默,所有的眼光都望向正往场中走的那个人。
"是世子!"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世子出手呢......"
众人窃窃私语。
李维城坐在马上向场中遥遥观望。那是谢水照,从帅台上跃下,穿过人群。
李维城嘴角微微上翘,他看到谢水照来到场中,学着江湖人物的模样对着众人抱拳致礼
,大家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与世子打过招呼,惊喜之余,忙不迭地还礼。
李维城又挑起了眉,原来谢水照也学人家脱去了外衣,仅剩下贴身的里衣。
李维城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谢水照看了看身边那两个凉风里光着膀子,却毫无瑟缩之意
的大个子,自己也干脆脱掉里衣束在腰里,霎时,洁白细腻、却又是肌理分明的脊背就
明晃晃地裸露在初春的阳光下。
像被晃花了眼睛一般,李维城咬紧牙,把头扭到一边不去再看。刻意掩埋的记忆又倏然
重回到脑海里。他突然想起了那个懊热的除夕之夜,本来是立意要当作酒醉之后的荒唐
忘掉的,现在却又那么真切地浮现在眼前。那滑腻的肌肤留下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手掌
上,挥之不去。
忽听场中有欢呼声传来。原来是谢水照使巧劲把磨盘甩出去好远,无人能及,因此拔得
头筹。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抬了起来,高高抛起又接住。虽然将领与兵士上下有别,但
大家都是少年人,众人又对这个俊秀的世子素来倾慕,激动之余,也就顾不上太多了。
察罕在高台上晗首微笑。他身后的那一众少年将领,有的诧异,有的似笑非笑,有的若
有所思。
第三十章 迷离
赛完臂力之后,又开始比赛攀爬功夫。
场中早就竖起了两只七、八丈高的圆木,漆了桐油,打磨得甚为光滑。能爬到杆顶者,
就可拿到花红。
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圆柱滑不溜手,大多数人爬到一半就支持不住了,有少数爬到顶端
的,也都累得狼狈不堪。
突然人群又是一阵躁动。
李维城从沉思中缓过神来,一瞥之间,只见有两个少年将领,站到了圆柱前,一个是倪
元璐的弟弟倪元珽,另一个正是刚整理好衣衫的谢水照。
还没有等李维城凝视细看,突然有一人走过他的马边,用传音入密之法说道:"那柱子
有蹊跷!"说罢也不停留,径直走远。
李维城一惊,来不及追究示警的究竟是何人,当即下马穿过人群,直向那圆柱奔去。
那边,那两个少年将领,都使出轻身功夫,一个似鹍鹏展翅,一个如轻风流云,不一会
,就已经来到了柱子顶端。
谢水照凌空站在柱顶,衣袍在风中飘散开来,如仙子御风而行。看得下边的人直欲顶礼
膜拜。
相较之下,那边的倪元珽虽然动作也干脆利落,却在风姿和气韵上均输了一筹。
就在这时,情势陡变。
谢水照足下的圆柱,突然断落为数节,谢水照无处借力,陡然下坠!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忽有一人从人群中拔地而起,迎向半空中的谢水照。他伸出右臂,在谢水照腰间轻轻一
托,谢水照借力而起,在空中一个轻盈的转身,飘然落于地下。
来人正是李维城。他跃起时本来想伸臂去抱,后来顾忌到谢水照世子的威严,就改而为
托。
众人静默片刻之后,便又欢声雷动。
帅台上的察罕也看到了这一幕,先是一惊,随后又松了口气,当即令手下去查看究竟是
怎么回事。
见谢水照安然落地,李维城上前一步,张口欲言,却又马上闭上了双唇。
那不是谢水照,而是不知何时又调换过来的谢水云。
李维城转念之间,就已明白了。那柱子定是被本教中人做了手脚,目的就是给他制造与
谢水云接近的机会。看来教主在军中也安插了耳目。
谢水云刚刚站稳,一回头,却发现一双深邃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那眼睛里有关切,有
忧虑,还有着更多的东西,却是谢水云完全陌生、不能读懂的。从来还没有人用这样的
眼光凝望过她。谢水云心头一颤,抬眸回望,那个人却突然低头,抱拳一礼,就退到人
群之后去了。
虽然只一眼,谢水云却认出了那个人,他就是被弟弟带回来的年轻人。虽然有着英俊的
面貌,平时却总是沉默寡言。
谢水云透过人群,向外眺望,却已不见了那人的踪影。
※※z※※y※※b※※g※※
到了晚间,众兵士又在将官的指挥下,搭建帐篷,埋锅造饭。安营扎寨也是需要技巧的
活计,因此要趁操练的机会由老兵传授给新兵。
安好了营帐,各个帐前都升起了篝火。演练了一天的兵士围坐在火边,一边吃饭,一边
嬉笑谈天。平时察罕对部下管教虽严,却深谙水至清而无鱼的道理,该放宽的时候并不
多加干预,因此各处都是一副轻松景象。
到了酉时,篝火渐渐熄灭。又过了半个时辰,四处已是一片安静了。
李维城和谢水照也动手搭建了一个营帐。安置好之后,李维城却难以安眠,信步出来走
动。谢水照想了想,也跟在后边出来。
两人绕过了岗哨,悄悄蹬上了禹王台。禹为台有三丈多高、一里见方,以黄土垫成。台
上建有祭祀禹王的祠堂。祠堂内外多植松柏,经冬不凋,密密森森。
天上是一弯下弦月,月色朦胧。谢水照跟在李维城身后,两个人都不说话,脚步落在枯
草上,亦是绵软无声。从高台上向远处眺望,天地高远,只偶尔可见三、两灯火,在晚
风中若隐若现,那是巡夜人的火把。
谢水照只觉夜色似一个巨大的围屏,周围的一切都退到了屏后,只剩下他和李维城站在
这高台上,仿佛已站了许久许久。
只有他们两个人。这种感觉,既孤单,又安然。
谢水照紧走了几步,上去牵住李维城的手。那手,温暖而坚定。李维城也慢慢回握住他
。
李维城回头微笑。谢水照抬头看向他,看着那双比夜空还要深湛的眼睛。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细碎而急切。两人一凛,难道又有刺客来袭?对视了一眼,双双
往发出声响的地方掩去。
那脚步声停在了松林深处的一个地方。两人悄无声息,渐渐往那处逼近。突然,走在前
边的李维城停住了脚步,后边的谢水照几乎撞在了他身上。
还没等谢水照开口发问,李维城拉了他的手臂往外就走。
谢水照却不肯就此离开,挣脱了李维城往那边看去。一看之下,吃惊地睁大眼睛。
林中两个人影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l
其中一个看轮廓是个高大精壮的汉子,他怀中的另一个人身材单薄,似乎是一个还未完
全长成的少年。
那汉子急切地揉搓着怀中的少年,少年被团过来揉过去,毫无招架的余地。
李维城示意谢水照离开,谢水照只管站住不动,满脸惊诧地望着那边,轻声道:"我看
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李维城早知道他是个好奇的孩子,不看明白根本不会走,心下
觉得尴尬,却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个汉子似乎早就等不及了,猛地脱下上衣铺在地上,让那少年膝盖、手肘着力伏地,
自己跪在他身后,解开俩人的衣裤,大手在少年的臀上不住揉捏,又张口在他脊背上上
下啃咬。那少年似乎禁不住这种狂悖,低低泣诉出声。这声音却使那汉子更加癫狂起来
。
谢水照十分迷惑。这俩人究竟在干什么?虽然他对情爱之事并不是丝毫不知,但他那有
限的知识都是从师祖澹言女史所藏的房中术上看来的。可是书上所描述的情形,和他此
刻所看见的完全不同。
他却不知,房中术所载多是借男女交合来补精练气的法门,讲究的是张弛有度、纵送得
法,和眼前这急切狂暴的场面自然差距颇大。
那个汉子紧紧顶着那少年,几乎将他推倒在地上,却还是不满意,一手掐着他的腰,另
一手啪啪拍打他的臀瓣,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极为清脆。
谢水照越看越生气,突然出声道:"这太欺负人了!"
这一出声,将地上的那两人,和身后的李维城,都唬得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