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阳开泰之艳阳高照————思羽[下]
思羽[下]  发于:2009年0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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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的怯情玉,并不见得就能增加防御法术的能力,平常戴那样一颗能量过强的物事在身上,也只是徒增内力上的负担。
虽然这麽说有些对不住,但我想上官惟应是无法施出那种等级的法术。
我一直觉得那怯情玉只有爹的装置才用的著,否则早就被大家抢破头了。
「这样....哥哥就没有理由把你留在夜翎门了.....」上官惟望向我,一字一句慢慢道。
我一怔。
上官惟坚定地看著我,神情却让我觉得有些陌生。
「我不明白惟兄的意思...惟兄不是希望我留在令兄身边辅佐他?」
「原本是的...我一直把艳阳兄当作另一个哥哥一般敬爱景仰著,艳阳兄有许多让我羡慕的特质,姑且不论璇士的身分和高强的武功,还有著开朗潇洒的个性,冷静过人的判断力和聪颖的智慧....」
「别把我说的太好...我们只是相处不久..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的...」我制止他道。
「艳阳兄的缺点反倒是你独特的魅力,」上官惟微微一笑道:「加上艳阳兄秀丽俊朗的外貌,这缺点反而让人觉得可爱呢?」
可爱?这形容实在令人皱眉,我忍不住问道:「惟兄倒是说说我的缺点,在下虚心候教了。」
上官惟闻言,突然脸微微一红:「我怎敢直指艳阳兄的缺点?事实上,艳阳兄在我眼中,几乎像哥哥一样完美....」
「.......」可我一点都不觉得上官悒完美....但,这话还是暂且不提。
「原本,看著哥哥和你日益亲近,我心中其实有些不是滋味,虽是我让你们两人相识的,但却觉得自己无法像你们两个一样平起平坐...明知你和哥哥是相知相惜...」
「哥哥用怯情玉作条件让你入夜翎门,若没有了怯情玉,艳阳兄也就没有理由在待在哥哥身边....你说,我这不正是有理由拿走那怯情玉吗?」上官惟幽幽道。
「惟兄...是怪我夺走了令兄对你的注意力和关爱?」我涩声道。
「原本我也是这麽以为...」上官惟摇摇头:「其实我常让哥操心烦忧,也许哥早就嫌我碍眼也说不定...」
「他从没有这麽想!」我冲口而出:「上官...掌门常是记挂著你。」
「听我说完,艳阳兄,」
上官惟轻轻按住我的手,柔声道:「在烨英府上看到你替我承受烨英的责罚时,我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情,之所以会希望你离开,并不是因为怕你夺走哥哥,哥哥毕竟和我是至亲,又为孪生....你知道兄弟连心吗?其实,我一直能感觉得到哥哥的心情.....哥哥他....爱上你了。」
「惟兄...」上官惟冰凉的手按著我的手背,试图想要缓和我的情绪,却无法阻止我胸口莫名的骚动,觉得全身都要热起来。
眼前和上官悒相似的脸正重叠著,脑中同时交织著先前上官悒的言行和一颦一笑。
上官悒爱上我?但这话却是由眼前的上官惟口中说出,用相同的一张面容....。
这让我有种混乱的感觉,也许不只是混乱,太多种情绪涌现,使我难以分辨。
我只能瞧著眼前上官惟发怔。
「艳阳兄,你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人中俊杰....但是你有一个大缺点,就是对感情的事无所察觉...」
上官惟动也不动的瞧著我,表情有点似怨还嗔。
「我...」此刻的脑子似乎停摆般,我一句话都答不上了。
上官惟见我发窘,却不甚介意的笑笑,伸手取了我系在腰边的竹笛,低叹道:「这竹笛你果真一直带在身边...可见艳阳兄对它的珍爱...就不知是因为我送的,还是後来哥哥送的缘故?」
这竹笛先後经由上官兄弟手中给我,虽然不会吹,但从没想到要拿掉过。
我一时无语,上官惟也不再说话,只是将竹笛凑在唇边,轻轻的吹送出清雅的乐音。
这是第二回听到上官惟吹著笛子,虽是同样优美的音调,曲风却大为不同,抑扬顿挫中饱含著的极大的情绪起伏,时而低绕缠绵,时而涩然凄切,惆怅但又参杂丝丝甜意,我能感觉得到,那延绵乐音在百转千回中正倾诉著千言万语,但其中的曲折却复杂得教人一时间无法厘清思绪。
不知不觉曲已终了,上官惟将竹笛又交回我的手中。
我叹道:「惟兄还是留著这只笛子吧,毕竟这本来就是令兄送你的东西...让我这不会吹笛的人带著,原也没什麽意思....」
上官惟先是怔住,突然目光一暗,紧紧咬著嘴唇,良久,慢慢的道:「艳阳兄...你真的是.....你还是认为我在介意你抢走了哥哥吗?」
我没有回答。我不否认是有这样想过。
上官惟看了看我,轻轻一叹,将竹笛硬是塞进我的掌心,这动作过度突然,完全一反上官惟的娴雅气度,我愕然的抬眼瞧他:「惟兄...」
眼前绿影闪动,唇上感到一阵冰凉的柔软触感,我的思考也在此时完全断线了。
「艳阳兄...我喜欢你。」上官惟低柔的嗓音幽幽响起,搂住我的细长手臂隔著衣衫传来凉玉般的温度。
我良久无法言语。
上官惟静静的搂了我一下,抬头看看我,却只是淡淡一笑。
「艳阳兄无须困扰,」上官惟低声道:「只是希望艳阳兄别再对我有所误解...」
「惟兄...」我深吸口气:「惟兄对我的情谊,我很是感动...但...」
「我知道,就算没有怯情玉,你还是会留在哥哥身边,」上官惟微笑著,笑容却使我感到胸口一阵酸涩:「其实我很是宽慰...」
说著站起身,向我正色道:「虽然怯情玉的确不是我拿的,但我想...也许我可以找出来!」
「惟兄不需多费心,其实那怯情玉也不急在一时取得...」大不了多听爹说些有的没的,也没什麽大不了。
上官惟笑道:「我的师父程榕桢,可是不亚於烨英的术者,我去拜托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也许不久就可以给艳阳兄好消息了。」
我不再接话,上官惟也没有作声,远远的依稀听见来自前院厅堂内的人声渐多,夜色渐渐变淡,天明将至。
当上官悒再度出现在眼前,皱著眉责备我为何彻夜未曾阖眼休息时,上官惟早已先行离开後院。
#41
用早膳时,上官悒面色不善的盯著我,我被他瞧得极不自在,不由得先开了口:「干麻这样瞧著我?」
「你脸色糟透了,而且胃口出奇的差!」上官悒道:「若不是昨天确认你没事,我真要以为你被义父的招式所伤....昨晚为什麽不歇息?」
他双眼动也不动的望著我,这样紧迫钉人的,哪能多有胃口?我叹口气放下筷子。
「你不也整晚没睡吗?!」我喝了口热茶,避开他的视线反问道。
昨夜厅堂的窗户整夜透著亮,不时有人进出。
「我又没挨『寒霜罩天』.....你可不像是个会失眠的人,」上官悒不以为然的瞅著我,突然一笑道:「我的艳阳可是有烦恼?」
「除了怯情玉我还能有什麽烦恼?」被说中心事,我强笑道。
说实在,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烦什麽。
我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合得来便在一处,不合则分道扬镳,是件很顺应自然的事,对感情的事一向不特别在意。
上官悒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和刺激,无论是早先觉得这人难以捉摸,而好奇著他的每一个後著,到熟识後的种种体贴和柔情,从前没这样被照顾和对待过,这连串攻势使我著实难以招架....进而享受其中。
上官惟对我的情感其实并非全在我意料之外,原本我就对他保持著好感,但...一直以为自己是把他当作兄弟般,他柔弱中带著坚强、择善固执的倔强个性让人既担心又不舍,使我起了想保护、帮助他的感觉。
这两种,哪样才算是所谓的『喜欢』?我以为对上官悒的算是了,但上官惟昨日的一番言语,行为又让我心中起了不小波澜。
唉!情感的厘清真比解爹的谜题要难得多了!
「你後悔昨晚答应我的事?」上官悒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友善。
「你说答应留在夜翎门?」我搅动著眼前的粥,粥都被我搅凉了,更是提不了食欲。
「我说答应留在我身边!」上官悒著恼道。居然出现了像小孩子被大人欺骗後恼怒的表情。
「不回答不会是默认了吧?」
上官悒细长的眼睛已经闪著些许危险的火花,呵!真难得看到他会因为我的沉默而不耐,我一直认为他总是游刃有馀的对付著我的。
「上官掌门脾气这麽大,敢情也是因为睡眠不足上了火气?」我叹道:「想不到我暨艳阳这麽没信用,要让你这样多疑猜忌?你倒说说,有哪回我做过什麽背信的事来著?」
似乎察觉自己的态度有失冷静,他在一怔之後神色略缓,道:「既是这样,那我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也没什麽不能说的事对吧?」
「....嗯。」我思索了一下,是这样吗?应该是吧。
「........昨晚惟弟跟你聊了什麽?」
「........」
提到上官惟,我便觉得胸口有东西梗住了般,我可不想看到兄弟阋墙,更何况是对自身常感到自卑,总是处在弱势,最近已常被上官悒责备的上官惟。
不管上官悒知道他对我的情感後会作何反应,我都不忍看到上官惟因此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随口回答:「也没什麽...就随便聊聊。」
「聊到天明?」
「你看到我的时候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我皱起眉。
这算什麽?逼供?
「我只是觉得你和惟弟...」看到我的不悦,上官悒微一犹豫,仔细斟酌字句:「好得有些过分了,你们看起来简直像认识很多年似的,惟弟从不轻易对人打开心防,云歆和雷鸣已是同辈中例外的能让他多说几句话的人。」
「原来上官掌门在吃醋?」我失笑:「放心吧!兄弟的情谊哪那麽容易打破?」
「若是神通广大的暨璇士,可难说了...」上官悒说著,自嘲的一笑:「说真的,我有时觉得你同惟弟说话的样子,看起来还比跟我亲近,我们相貌相同,我常要烦恼你会不会哪一天搞错了,和惟弟....」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原来他这麽不相信我?!
搞半天他还是在吃醋...只是...是吃上官惟的醋...这下更不能让他知道上官惟和我说什麽了。
我停下在碗里不动绕圈的汤匙看著他:「到底是为什麽让你这麽不能信任我?」
我真的不解。
「你啊...」上官悒叹道:「到现在你也不肯在私下喊声我的名字,老要掌门掌门的叫,好像存心生分似的...」
只是这样?
我头开始隐隐作痛。这果然是我从未想到的事....唉!就说我不擅此道....
「没想到是这种事?」於是我叹口气答道:「其实,我还蛮喜欢这样唤你的,因为在夏焱可没人要我用敬称称呼他们过....就是那些个掌门前辈,都是让我唤些伯伯、叔叔的,所以...」
「所以这让你有新鲜感?」上官悒眯起了眼,笑的有点诡异:「那麽,想必你也是头一次体验双手被自己的腰带绑起来的事....」
我的脑子转了一下,警觉的瞧他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在挨了重招加上一夜未阖眼的结果,就是冷不妨的栽在那该死的摘风探云手底下。
「想不想回味一下?」上官悒扣著我的双手,耳畔传来他的低笑声,我恼怒的看他一眼。
上官悒深遂眸子染著的深情和渴望,带著笑意的薄唇线条清晰、软韧丰润的,使我心中一动,凑了上去,嚐著那熟悉的味道。
「唔...」他的唇舌立刻如火似的回应,并且更侵略性的卷住我的舌尖,紧挨著的胸膛发著高热,原本紧锁住我行动的双手早已在我的腰侧滑行著,带著情欲的抚摸方式,让人心猿意马,我得到自由的手紧紧的攀著上官悒,带著力道抓抚著他的後颈和肩背,他满足的哼著,更用力的吻著我,使我几乎回不过气来。
正当他的手沿著我的後腰一路往下时,一记敲门声中断了眼看就要点起来的火,我推开上官悒,他意犹未尽的看著我,炙热的眼神使我想起自己刚才的主动,感到脸一阵发烫,心跳竟比预料的要急速。
敲门声又轻轻的响起,上官悒才彷佛想起似的,喊了声进来,声调满是不耐。
看看他带著懊恼的表情,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睨我一眼,一脸走著瞧的模样,我对他一挑眉,动手为自己新添上一碗热粥,就著桌上还剩不少的菜吃,一旦开始吃,胃口倒是吃了出来。
看我竟不管进门的来者是谁,自顾自吃著,上官悒微微一笑,手搭上我的肩,手指捻著我脸颊旁的发丝。
在属下面前,这种行为也未免逾矩了些,我停下筷子用眼神警告他,一抬眼却看到站在门口的上官惟。
「哥.....」上官惟看我一眼,视线在上官悒放在我肩上的手停留了一下,
很快的将眼睛别开,我不由得心中一紧。
为避免尴尬,我强笑道:「惟兄可用过早膳了?」虽是重新举箸,却有些食不知味起来。
「我们早吃完了,你们两个怎麽这麽磨蹭?」霍云歆踏进门笑道:「就这麽一点菜也要吃半天?」
「有事?」上官悒淡淡回道。似乎无意放下他停在我肩上的手。
不得已,我只好不动声色的挪一下身子,藉著要拿放在桌边的茶壶添茶,使他不得不放开我。
「都冷了还喝?」
上官悒按住我添茶的手,吩咐著送来热茶,自己倒是又动起了筷子,还夹了几筷子的菜到我碗里,霍云歆明显的讶然表情,和面无表情的上官惟让我同样觉得尴尬,真不知还该不该继续吃下去。
「艳阳哥哥真得悒哥哥厚爱啊!我从小到大还没瞧见过悒哥哥替人夹菜呢!除了...」
霍云歆叹道,却突然想到什麽的闭上了嘴,偷眼瞄著上官惟,眼里带著一丝懊悔,不自觉的伸伸舌头。
上官惟脸上静如止水,只道:「哥...我想去师父他老人家那一趟。」
「这个时候?」上官悒明显不悦:「你不是不知道程榕桢和义父素来交恶,为何还要在这时候去找他?徒增是非?现下城里事正多,别再多添乱子!」
「我就说悒哥哥不会答应...」霍云歆一付早已料到的样子,对上官惟叹道。
「我只不过是拜会他老人家!为何说是添乱子!」上官惟不服的回道:「师父那离这又不远,况且徒儿探望师父本就天经地义,为什麽不可以!」
「程榕桢擅长的可不只是法术,还爱饶舌,搬弄是非!从小就不知对你灌输多少歪念,造成你对义父的成见,想来便是要利用你帮著对付义父,他诸多挑拨教唆,才造成这麽复杂的局面,这段时间不许你去接近他,节外生枝!」
上官悒的语气益发强硬,耐性已经要用尽。
「师父对我极好,我一向敬爱他,即便是哥哥也不能这麽说他!」上官惟怒道:「更何况师父说的可都是事实,烨英不是在李大人的监视下被天皇召见入宫?想来便是阴谋被揭发了,哥哥你别再不分是非的偏袒烨英,被他所累...」
「我不分是非!?你以为是谁让李大人夜半时分亲自登门找上烨英!?」上官悒怒极,重重一拍桌子,整张桌子连上头器皿碎了一地。
上官惟紧抿著唇没有回话,眼神却无声的表露出明显的反抗。
上官悒厉声道:「想想谁帮你挡下义父的重罚?若那寒霜罩天打在你身上,你可还有命在?就算烨英真有什麽,也轮不到你去管!我既然交由李大人处理,就是希望不要在牵扯到上官家和你身上!你为何就是这麽不懂事?!」
上官惟闻言,神色黯然了起来,瞧我一眼,无奈道:「我便是想答谢艳阳兄的恩情,才想去找师父的,师父也许有那枚怯情玉的线索,因为....」
说著,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我便是收到师父的传信,约我到烨英府,那天才会在那儿的,所以我想问师父是否有什麽线索....」
「如此一来我就更不能让你去了,」上官悒道:「若程榕桢是盗怯情玉的人,你此番前去,无疑是涉险。」
「师父不可能盗怯情玉的!」上官惟声音又大了起来。
我沉吟一会,道:「如果我陪他去呢?」
上官悒瞧向我,脸上带著愠怒和惊讶,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样提出。
我解释道:「我也关心怯情玉的行踪,有我陪著应该也不至於出什麽大事,如果那儿离这不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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