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明天你远去了————mobba的老婆
mobba的老婆  发于:2009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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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爱上个男人跟他同居。别开玩笑了,那样做只能让自己活活累死。”

  我说不出话,心里难受得不行。身体越来越冷,真希望有谁能温暖我。理智的齿

轮像是挣脱了发条的束缚,胡乱地旋转,驱赶我向着本不情愿承认的真正方向前进了

一步又一步。
  “对了——你怎么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挑花眼了?”他又露出那种熟悉的微笑,

“条件别太高,第二眼美女最保险。我们单位有个女孩人蛮不错的……”

  “那我呢?”我说。

  江宁停住嘴,诧异地扬起视线。

  “那我呢?!”

  我死死瞪着他。  

  江宁脸都白了。

  “这关我什么事!?”他咬着牙反问。

10

  

FROM叶川:

  我从小就极不爱哭。无论淘气被父母揍或是在外面和别人打架受伤,去听感人的

英雄事迹报告、看感人的电影电视,乃至爷爷奶奶去世,我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但

我肯定自己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是。
  因为,我曾为江宁撕心裂肺地哭过,绝望地哭过……

  在我内心深处最柔软最脆弱最感伤的部分,只被他一个人找到了。

  

  记得你先前不是很愿意将那段时间内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写出来,为什么呢?担

心看文章的人原本对我们的良好印象会因此大打折扣么?

  不要这样想。

  相反地,我认为只有把完全的影象展现到他们面前,才能有助于彼此皆得以平静

地呼吸。

  别怜悯我们,别同情我们,别说华而不实的话,只要正常地对待就好了。

  会言不由衷,会找其他男人419,如今讲来,或许是因为那时的我和他,找不到更

好的解决方法,说什么放下包袱轻松上阵坦诚交谈,那都是书上骗人的鬼话。我们做

不到,根本不可能。感情到了那种时候,要么找个突破口胡乱地爆发,要么被胆怯和

所谓的常理压制到彻底消亡。
  因为不愿分离,所以宁可互相伤害。

  所以他的失态并没有让我敢向前迈进,而是重新缩回自己的壳里。

  所以,我才会笑着对他说:

  “开玩笑而已,你当什么真?!爱怎样就怎样,我替你保密。”

  他过了很久才恢复常态,我大咧咧地捶过去一拳,尽量让自己语气听来爽快些。

  “放心,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哥们儿。”

  江宁起身站在岸边向对面瞧了半天,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西装外套从膝盖上滑下

来,软趴趴地横在草中。

  他好象剪头发了,发际处有些微青。我盯着他的脖子楞了好久,竟连江宁的话都

未能听清。

  “你别嫌弃我就成。”

  “呃?”

  他回来伸出手在我的肩上拍了拍,“走吧。”

  从未向周息雨或是方凛问过这种问题,或许我觉得没必要。然而今天我却很想知

道江宁的感受,奇怪,我是那么想知道他自己的感受。于是我问:

  “跟同性接吻是什么感觉?”

  江宁闷声不响走着,直到大门口,他才抬起头给我一个厉害的回答。

  “从悬崖上跳下去。”

  ……

  单位新成立了几个研究课题小组,我被编入其中一个;江宁为几个饮品广告写文

案,顺便还帮助公司筹备洽商会的展位布置。各自都忙,却还是能挤出一点又一点牙

膏般的时间来相聚。一起吃顿饭,说说话,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随即分开走人。
  我愿意这样,我希望可以经常见到他。虽然,因为一句话不合适而导致言语相讥

,但很快便能和好。他没再同我说起过那个人,我也不问。

  这种隔一两天就见面的形式维持到月底。某天他打来电话,问想不想国庆去天安

门看升旗。

  “没问题。”我痛快答应。

  头天晚上把自己那辆比驴还有个性的破车足足武装了两个小时。又让对门的大哥

帮忙把不知飞哪儿去了的两根车条重新安上。凌晨四点前冲进黑夜里。

  从南池子街里走向广场,沿路遇上不少同去看升旗的人。兴奋而温情的面孔交错

叠加,把我们冷清清的身影淹没于其中。

  “我退掉房子了。”江宁说,夜里有了些寒意,我们缩着脖子面对面站在一起。

  “住得好端端地干吗退?”

  “拆迁。”他简单答道。

  “现在住哪儿?”

  “同学家。”江宁没有接我递过去的烟,表情不变地望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车辆

  “只能去城郊租房子住,买完手机和保险后钱一下子紧张了。”他说。

  我默默听着,默默吸烟。

  “那个人……”他说得很吃力,极小心地安排词句,“我没有再和他做过。”

  “还见面?”我问。

  江宁的鞋在地上突然非常猛烈地响了一声,好象踢到了什么东西。

  我把烟掐了,直接攥进手心里。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和同学常用这招跟女生吹嘘自

己如何厉害,那时手指的动作都很迅速,所以没有多少感觉。

  然而这次,钻心地疼。

  “感觉不好吗?你上次对我形容得很厉害呢。”我说。

  他略歪了歪头,如同凝神聆听某种空气中旁人无法体会的细微声音。

  “当然了,这跟买彩票一样,你看雨子和方凛不也是如此么?简直折腾得不可开

交。”我想劝他什么呢?如果我真能说得清那才是大白天活见鬼。江宁脸色很难看,

却一声不吭。
  天马上要亮了,远处开始骚动,我催促他一起跑向旗杆所在的地方,在稍微偏一

些的地方站定。

  “他想交往……”江宁轻声说,“我拒绝了。”

  “你?!”

  “我骗他说自己有BF。”他的眼睛一眨不眨,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声音

有点打颤。

  “你胡说八道他能信?”

  “嗯。玩这个在一开始的时候关系都非常松散,也没有多舍不得。过阵子就会忘

的……”

  这算是安慰吗?难道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理由?我简直想跟他打一架,胜负无所谓

,痛快就行,把他打出心里话。

  可他的心里话会是什么?会是我想听到么?

  我想听到的又是什么?

  许多许多的人,许多许多双期待的眼睛。在这个四周静谧而内心喧闹汹涌的清晨

,迎接着那庄严神圣的一刻。队伍以清晰稳健的节奏慢慢前进,像风穿越沙丘时所发

出的唿唿声,毫不迟疑。军乐队开始吹响第一个音符,那面旗帜舒展开身体缓缓迎风

而上。
  我寻找着江宁的手,忽然很渴望紧紧握住他的手。碰到了,他缩了缩手指,闪到

一边。

  听得见自己的呼吸,也听得到江宁的呼吸。天安门,真是个奇妙的地方。在这个

普通又特别的清晨,过去曾是决定国家诞生的一天,如今,成为决定我们未来的一天


  “我住的那个房子一月九百六,愿不愿跟我分摊?”我问。

  江宁小声唱着国歌,并不看我。

  “我们一起住吧。”我又说。

  旗帜在杆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猎猎飘扬。

  他点头了。

  生活,从一个人变为两个人。

  尽管,前方将是条什么样的道路,当时的我们还并不知道。

11

FROM江宁:

  跟新车一样,我们也需要磨合期。除了各自都能做一手好菜这个惊喜发现外,其

余的统统都是不和谐。

  我没想到他居然还会迷路,而且称得上是世界冠军水平。

  "天天走这条路上下班,你还不知道该在哪儿下车吗?"把他从街上找回来,我窝

了一肚子的火总算找到爆发的出口。

  他坐在门口脱鞋,不见任何理亏地回答说今天坐的是另外一路车,而且那趟车的

车站换地方了。

  去二手货市场买冰箱和洗衣机,和蹬三轮的人谈好价钱,我让叶川先回家等着,

自己又去买了个书架,带着三轮一起朝家赶。

  他居然还没到。等我把东西都卸下来,将冰箱收拾干净开始往里面放鸡蛋时,外

面才响起叶川的脚步声。问他是不是坐过站了。他笑着说没有,而是担心坐过站,结

果还没到就因为一时糊涂而提前下车,走回来的。
  "叶川,你小子到底几岁了?"我忍无可忍。

  他张口就来:"二十二。咋了?"

  "……没事!"

  感觉上他总是心不在焉,我能给自己找到的答案也只有这个。

FROM叶川:

  他居然喜欢半夜三更在外面跑步。天底下还有这种怪人……

  "不睡觉天天十二点满院瞎跑,不怕联防的把你当小偷抓啊?"

  "有我这样的小偷么?"

  "怎么没有?!你知道小偷长什么样?!"

  江宁对于我的反对毫不理会,照旧按照自己的习惯日复一日。我懒得再管,每每

都能在自己准备睡觉时听到外面轻微的一下门响,随即楼道里便是通通的脚步声。周

围的邻居早就习以为常了,传出的理由是这孩子好静,喜欢晚上跑步不受干扰。什么

干扰?谁能干扰他?
  有时睡着了,有时醒着,听见他回来,在卫生间里洗漱。我偶尔会跟他说几句话

,无非是不早了赶紧睡之类的。他答应归答应,起码还要忙上半个小时才会上床睡觉

。去检查煤气关没关好,水龙头拧没拧紧,门锁没锁,电线插头有没有拔,吃剩的菜

和饭是否放进冰箱里,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是否拿出来了。我只能听着他又里里外外

走来走去,拿他一点辙都没有。
  算了,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兄弟也不会事事都一样,何况我们是两个完全不

同的人。

  我这样安慰自己。

FROM江宁:

  我做梦都想吃饺子,叶川却连碰都不愿碰。

  "这和你们家里的馄饨是一种东西,只不过包法不一样而已!"我把盘子都快凑到

他鼻子底下了,他还是一脸不耐,随后自己进厨房煮速冻馄饨。

  他有时会做一种叫鸡鸭血汤的玩意儿,还极热情地向我推荐。我逃得老远,宁肯

喝稀饭。

  "猪血你吃不吃?"

  我摇头。

  "豆腐呢?"

  我指着装菜的盘子,满盘子都是豆腐,不吃它吃啥?

  "跟豆腐差不多,吃不死人。"他还不罢休。

  "头回听说!"我仍然严防死守。

  知道我不会游泳之后,他那副尊容真可以用亲眼看到恐龙来形容。

  "至于吗?不会的又不是我一个。"

  叶川要教我游泳,换做别人可能说不出这种话,他居然就说得出来。

  "万一哪天你不小心掉进河里我就不用担心你会淹死了。"

  "这周围没河!"

  "北京有不少河道,谁知道你会掉进哪一条里?!"

  他真的去办了游泳证,朝我手中一拍。我把它扔进平常装榨菜的筒里,完全没当

回事。一个星期后叶川问我去没去,知道结果后他也不见着急,隔了几天是周末,一

大早他就把我踹醒,说要让我带他去亚运村办事。到了那里才明白叶川把我诓来学游

泳。进了池子我就沉底儿,他倒是热心,岸上水里折腾得比旁边教学的人还忙活。惹

得周围几十双眼睛都在看,看得我头皮都要麻掉了。
  "我没觉得当旱鸭子有啥问题。"吃饭的时候我对他说,叶川把筷子在汤勺上当当

一敲,反驳道:"你上学时那点用功劲儿都跑哪里去了?多学点本事怎么啦?"

  怀疑是不是命里犯太岁,最近跟这家伙说话忒费劲,总像是在拧麻花。我让站在

不远处的服务员再去拿一碗饭,不是很想吃,只为了把她支走。

  "我是说你那样太亲热了,不好。"我说,"又不是谈恋爱的。"

  他噎住了,猛喝茶水,眼睛却始终瞪着我。瞪我?有什么用?我说的又不是瞎话

。服务员把饭放在桌上,我刚想拿,他抢过去立刻就是一大口,仍旧瞪着我。

  油在开了锅似的心里滋滋乱响,我都能闻见皮焦肉绽的味儿。

  "把菜都吃了,别浪费。"我说,他光吃饭,一口又一口。服务员奇怪地朝这边看

,我让她再添一壶茶,又支走了。

  "先跟你说一声,明天晚上我跟几个朋友在XX吧聚会。"没想说得太清楚,故意的

。他果然上当了,立刻问:"圈里的?你还和他们有来往啊?"

  我笑着,不置可否。叶川,你小子可真够蠢的……

FROM叶川:

  前半夜看电视发愣,后半夜在床上烙饼。实在睡不着,只好坐起来抽烟。江宁躺

在对面床上睡得那叫一个香,我突然觉得他称得上是天下最可恨的家伙。

  一句话就让我提心吊胆到现在,自己却像没事人儿似的该干嘛就干嘛。

  我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会想到和他同住?

  台灯的光还是弄醒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也不说话。

  "明天晚上不回来吗?"我憋了大半宿的话终于脱口而出。

  "可能吧。"他转个身向里又睡了。

  "不去行不行?"

  "……"

  "我说你不去不行吗?"

  "……"

  第二天下班后,我和两个同事在单位附近的餐厅里解决温饱问题。想起冰箱里没

多少存货,临时绕道超市。抱着一堆东西刚进门,一眼就瞧见他在阳台上晒衣服。

  我不问,他也不解释。

  怎么别扭的事儿都摊到我头上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连走路坐车都在想这个,不迷路才怪!

12

FROM叶川:

  江宁经常闹肚子,我想这大概是他瘦飘飘的主要原因。应该吃点好的,药可以治

病,饮食也很重要。他一百个反对。最近钱是比较紧张,他那个单位效益不好,每个

月只有保底工资。我琢磨着两个人还是能过得去的,大不了自己这边稍微紧一点,先

把房租都负担了。至于计划里的电脑、扫描仪之类奢侈品,等宽裕了再说。过去一个

人住时也是如此,我没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一连几个星期脸都阴得能拧出水来。当我买了些比较贵的

菜说是让他多吃点对肠胃好之后,江宁那张脸简直成了雷暴区。

  "不吃就不吃,你发哪门子火啊。"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几天他又开始闹肚子,这次特别厉害,我回来后江宁说他这一天光忙着跑厕

所了。

  "吃药了吗?"我忙不迭地问。脱了一半的鞋也赶紧穿上,不行就得送他去医院,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吃了六片黄连素。"他说,披着衣服坐在床上。

  "六片?!你活腻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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