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面皮。
“令郁,我来接你了,出来吧,我们回家。”
封不平捂住口,差点叫出来,他顾不得仪态了,跌跌爬爬地跑上楼,不意外地在
天枢阁门口看到了木立着的齐砚初。
“盟主,龙冷沙已经攻进来了,是不平失策,请盟主赶快调令守于楼外的死士将
风云楼包围起来,齐集四楼残余人马抵抗九阙宫。”
齐砚初静静地站着,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没有见到任何人。
“盟主……”
“令郁他不肯见我。”
“盟主!”封不平几乎没哭出来,“现在不是谈儿女私情的时候,现在九阙宫大
军杀到,再不想办法,恐怕风云楼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
“我说,我要他;我说,我要和他一起离开多事的武林,我说,我会给他一辈子
的幸福。可是,他不愿意,我在这等了他三天,他连一面都不肯见我。不平,你说令
幽是不是在生气?”
他不是在生气,他是在等人!
“盟主!清醒点吧,龙冷沙就在楼下,如果我们再不反击,他们就会攻上来,到
时候不要说郁令幽就是我们两个都保不住。”
“龙冷沙?”齐砚初突然抓住封不平肩膀,“他在哪里?”
“在楼下。”
“他来得正好!”猛一推开封不平,齐砚初抓住腰旁长剑,撑住旁边的栏杆,往
下一跳。
“盟主!”天呀,原来智商越高的男人谈起恋爱来就越白痴,他这一跳下去不是
摆明了是送死吗?他不管了,帮别人谈恋爱这种麻烦事只会谋杀他的脑细胞而已,他
只是军师,又不是媒公,淌这混水干什么?不管了,不管了。
“小刘,小刘,该死的,没死就给老子滚出来……找个人去云楼看看,把女眷都
迁过来……他妈的,还有几个混蛋活着呀……”
听说有人想看幽幽和砚砚的床戏,那个……瀑汗,偶……偶写不出强X的镜头的说
,而且幽幽太可怜了,还是不要再让他身心再受创的好,偶这个做妈的很痛儿子的。
[龙龙:那偶不是幽幽唯一的男人?嫌到了!
幽幽:(唰一声抽出玄剑……)
砚砚:老妈,跟你商量件事,&%&^(_)+_¥#明白了吗?那么拜托了!
嘻嘻嘻嘻!
晴晴:没问题,呵呵呵呵呵呵!!!!!
幽幽:(握剑的手在发抖)吾今日要杀母,谁也别拦我!!!]
第二十五章
从十数米高的楼上跳下,齐砚初在空中打了几个漂亮跟斗,轻轻松松地就落在广
场中央与龙冷沙面对面。
“刹”一声,抽出龙泉宝剑,剑尖直指龙冷沙双眼。“魔头,我不去找你,你倒
给我送上门来了。”
龙冷沙轻蔑一笑,玩弄着纤指间自己漆黑的发丝,“齐砚初,把幽儿还给我。”
“作梦!”剑身一抖就往龙冷沙刺过去,在抵到龙冷沙无遮无掩的胸口时,剑尖
却在空中转了个圈,直攻下盘。
龙冷沙左手铁骨扇一闪,五指一滑,“刹”一下张开软猬铁的扇面,正好挡在剑
尖前,格去所有杀招。右手却从脚边尸体抽起一支喷着热血的长枪,往齐砚初背门攻
去。
齐砚初收回剑势,不顾背门受袭,使出看家本事连出了数十招,呼呼的剑势与嚯
嚯生威的扇风交互碰撞,砰裂出剧烈的火花。而龙冷沙身后的黑衣军队,最前面的一
支将雕着飞龙状的盾牌整整齐齐地摆成一长排挡在前面,训练有素,没有一丝慌乱,
静静地观望着这场难得一见的皇者之战。整个战场上,只听见剑与扇与长枪相撞的惨
烈响声。
一刻钟后,武功不相伯仲的两人已经对拆了一百多招,剑与扇相格之后,两个交
缠着的人猛地分开,分立两边,两人都大汗淋漓,身上衣物都或多或少染上了血红。
粗重的喘气将齐砚初左边面上的发丝吹舞得乱飞,露出左颊上鲜红的伤疤及装着黑玉
却威仪自生的假眼。龙冷沙持扇的左手虎口也被数次强烈冲击震裂出血,洁白衣袍上
,星星点点全是血痕,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对手的。
“今天,我们一定要决出个胜负来。”
“谁赢了,谁带走他。”
“来吧!”
两人摆出战姿,正要出招。突然从头上传来一声大吼:“我不同意!”
风楼四楼台上出现郁令幽苍白的脸孔,只见他一支脚已跨出栏杆,两只小手颤颤
抖抖地紧抓住漆红的木栏,看情形,他是要往下跳。
“令幽!”两情敌同时尖叫了一声,心系着那个倾情一生的人儿,两人都不约而
同地放下了战意。
“该死,你现在没有武功,会掉下来的。”
“令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郁令幽两只脚都跨出了栏杆,小心翼翼地掂着脚尖站在木栏那往外突出的一小段
木沿上,两手反手抓住背后木栏,随时都有可能踩错掉下去。他看见回廊上冲他跑过
来的封不平,立即大叫:
“不准过来,否则我马上跳下去。”
果然镇住了封不平。但下面望着担心的两个男人可是看得心惊肉跳。郁令幽每一
个动作都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令幽,你别动,我上来。”龙冷沙说完就想借着绝佳的弹跳力往上跳。
“你也别上来!”
“令幽!”
“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件东西?还是女人?可以让你们争来夺去,玩弄于手
股掌之上?什么叫谁赢了就带我走?你们问过我同意没有?难道今天一个癞子乞丐把
你们都打趴下了,我就要跟他去讨饭?”
“不!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你。”龙冷沙大吼,“你给我在上面站好
!别动!”
“你给我闭嘴!龙冷沙,什么叫我是你的,别以为,我和你拜过堂就是你的人,
我是个男人!即使我身子已经受辱,就算我已经残缺,我也不属于任何人,我就是我
,你别以为你上过我就可以束缚住我。想起来真好笑,你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世俗礼教
,却想用你最不屑的形式将我留在身边,你不知道,我痛恨这些繁文辱节吗?我恨它
们夺走了师兄,夺走了我唯一的初恋,让我在你身边生不如死!我恨!”
“令幽,我只不过是想,拥有你……”
“你说过,我们很像,同样爱上了不能爱的人,你从我身上找到你的影子,所以
你才强夺我,强留下我,”郁令幽望着天空,“也许我们真的很像,一样的傻,一样
的痴,一样的让人憎恶。”
“师兄,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的爱情是一个小器鬼,它付出了许多许多
却总是得到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已经哭了好久好久了,可你没有理他,于是他跑开
了,逃到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了。不过,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心逃到哪里去了。
那么你呢?你的爱情又在哪里呢?”
“令幽,我爱你呀,不要,不要放弃我,我们重头开始好不好?我可以放弃一切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太迟了,师兄,太迟了,你已经失去了放弃一切的资格,你没看到吗?还有另
一个爱情在敲着你的心门呀。”
“没有,我的心门永远只为你而开。”
“你会让纤纤伤心的。”
“纤纤?”
“你的妻子,你的未来直至永远的责任。看清楚吧,师兄,我们,已经,不·可
·能·了。”
听到这话,龙冷沙愣了一下,随即喜上眉梢,“那么说,幽儿,你愿意跟我走了
?”
郁令幽望着他微微一笑,十只手指一根一根地放开了红漆木栏。
“令幽!”
在纷乱的惊叫声浪中,一袭月白飘飘然地翩然而下,铺展开的衣袍如一朵怒放着
的硕大洁白牡丹,一头花白华发如无数缕细长拂风绿柳迎着狂风在空气中翻飞舞动着
,仿似有生命的妖物似的诱惑着每一道往上看的视线。
今晚甜冷的强风轻轻的托住了单薄的身子,放缓了下落的速度。
郁令幽安祥地望着天空。
他看到了月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呢,好白,好亮,好像伸手可
及。伸直手,眼看着就要摸到那圆润的亮边,却被一只比月光更白更美的手握住了,
腰上传来一阵紧密,炙热的温度将他全身笼罩住。
“不要再吓我了好吗?”腰上的钳制越收越紧,温热熟悉的气息喷洒在露出的细
白脖子上,郁令幽轻轻地拉扯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你,来了。”
龙冷沙一手抱着郁令幽一手握住被他抛上缠住四楼楼柱的白练,轻轻落到地上。
旁边是迟了一步而两手落空的齐砚初,眼中满溢着是无尽的痛苦与失落。
他终究还是迟了,迟了……
“幽儿,和我回去吧,好不好。”
郁令幽转身望着龙冷沙,目光无比温柔地落在龙冷沙从未从他身上离开过的眼瞳
中心,突然伸手破天荒地抚上龙冷沙艳丽面孔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这……他从来没有主动亲近过我!龙冷沙心中激起千万重波涛,几乎要把自己淹
没。“幽儿……”手更加用力地搂住怀中柳腰。
郁令幽突然顺势一个转身推开龙冷沙,反手抽出齐砚初鞘中龙泉,抵在龙冷沙左
胸。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所有人包括龙冷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要他手中宝剑再入一
寸,龙冷沙绝对逃不过血溅五步的噩运。
“幽儿你……”
“师兄他为了我可以放弃一切,但你不会!师兄憨厚温良,他只要爱上一个人就
会全心全意,用尽生命的去爱,而你,不会!”
“那你要我怎么做?割开我的胸膛取出我的心,以示对你至情不渝?”
“你肯吗?”
“不!”
剑又挺进了几分,血沿着剑身如小溪般往下淌,渗透了几层织物,染红了胸前一
大片白衫。
“人死了灵魂消失,身体会僵硬,化成尘,变成土,最后什么都没有。
如果我死了,就不能再用这双手拥抱你,保护你,不能在你伤心的时候安慰你;
我死了,就不能再用嘴唇亲吻你,爱你,让你快乐;我死了,这颗心就不能再为你跳
动,不能再更爱你……我不能忍受这所有的不能,我要我今生今世都能用双手紧紧拥
抱住你,吻你吻到不能再呼吸,我要我的心生生世世都为你跳动,每一天都更爱你,
爱到我的心都不能盛载满溢而出。所以,我不能死,我要和你一起活着,你生我活,
你亡我死,我要生生世世都和你痴缠在一起,即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
都绝不会放开你。这就是我的爱,而你,命中注定要接受我比火更热情更激活的感情
。生,你我同床,死,你我同穴,即使化成厉鬼上穷落下黄泉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怀
抱!”
剑锋斜斜一转,在龙冷沙胸口划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剑带起一汪鲜血猛然飞裂出
胸部的皮肉,红色的溪流快速渗下,将一袭高雅不凡的昂贵白袍染得妖异的惊艳。
“少主!”身穿黑衣的叶烨飞身出盾阵,伸手要扶住龙冷沙摇摇欲坠的身子,龙
冷沙冷漠地推开他,挺身站立。
“你注定必须与我纠缠一生,所以,我不会放弃你的,就算你爱的人不是我,我
也要你伴我终生!”
“傻瓜。”郁令幽扔掉剑,上前抱住龙冷沙高大的身子,埋首进他怀里,“我有
什么好,让你爱得要生要死的……没见过比你更傻的人了。”
“你赢了,龙冷沙。一个男人,用比天高比海深的情网将我整个人牢牢地罩住,
让我怎么也抗拒不了这份激情,我相信这世间也不会有人能抵抗得了你这样横冲直撞
地一味去爱的强烈,偏偏我只是一介凡人……”
“那即是说……”
郁令幽将面贴紧龙冷沙,在他耳边呢喃:“我是你的了,带我走吧。”
“幽儿……”龙冷沙伸长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搂紧郁令幽,他要将这个人嵌进身体
里,让他永远都不能再逃走,永远都不能再抛下他。
从震愕中醒过来的齐砚初扭过头,不忍见到令自己伤心的场面。
为什么?这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的爱情,就因为他的一个犹豫,一次错过,就必须
承受万世不复的失去?
他好不甘心,他不甘心!
握紧手中长剑,爆发出一股强气,胡乱挥舞着劈向龙冷沙。正沉泯于与至爱两情
相悦喜悦中的龙冷沙惊觉空气中的异动,忙推开郁令幽,打开折扇挡住齐砚初的突袭
。却感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强大气劲透过剑身海涌磅礴地袭向自己,他运起龙门独门心
法以混厚的内力抵挡住。两股劲流相撞刹时让两人心头一震,满腔热血同时喷涌而出
。
“齐砚初你鄙卑!”
“不及你!”
两人互推猛然分弹开,刚才的冲击让他们两败俱伤,以武器支地屈膝半跪在地上
不住喘气。玄剑门玄火心经内劲上冲令齐砚初浑身通红,超越常温的热气蒸腾着周遭
的空气让四周的影像变得扭曲,好像正在燃烧一团红火,而倾向于极冷阴属护体强气
的龙门心法却运起集结于丹田内的强大真气让龙冷沙快速回复,不一会儿龙冷沙苍白
如纸的面孔已恢复红润。
“还要打吗?你已经失败了。看在幽儿的面上,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俯首称
臣,我放过你,否则,今晚就是风云楼血屠之夜!怎么样?风起云涌楼是存是灭全在
你一念之间。”龙冷沙用扇子托起齐砚初下巴,让正忍受着烈火焚身之苦的齐砚初平
视他。
“你作梦,我就算死也不会当你的走狗,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决不苟且偷
生。你要杀就动手吧。”
“我一向不欣赏扮坚贞的苯蛋,你要死我就成全你。”铁骨扇正要挥下,却看到
郁令幽站在了齐砚初面前。
“幽儿,走开。”
“不,我跟你走,放过他。”
“你还爱着他?”龙冷沙炙热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
“不,从小他就看着我长大,他,对我有恩,我,对他有情,这份恩我来不及报
,这份情也不是说忘就能马上忘得了的,放过他吧。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不要让我破
例。”
郁令幽的个性是说到做到的,好不容易他终于肯正视自己的感情,龙冷沙绝对不
会轻易让这种来之不易的淡弱感情因为自己的情敌而破坏掉,他收回狠利的铁骨扇,
扶起郁令幽搂进怀里。
“我们回去,回昆仑山,回家,好吗?”
“你去哪,我就去哪。”
龙冷沙面上的冰封解冻,漾起温暖幸福的浅笑。他终于捉住了他的爱情!
当那个受到过伤害的爱情使者悄悄的走到他门前,正要敲响他的心门时,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