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 秋月
秋月  发于:2009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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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蓝 秋月

天天,天蓝。

天天,是我的爱人。

天蓝,是上帝的表情。

天天,天蓝。

我爱这个男人,就像爱上一种不能罢戒的东西。

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那可能是被他的眼睛所迷惑。如何去用词汇表述一个男人眼中的妩媚?它应是一种可塑柔软的东西,在那间酒吧里,我看见那片柔软。update是一间可以上网的酒吧,被温红色包裹着,这种包裹让有些微薰的人感到温暖。每当有人微醉的时候,总会有DJ放上一些摇摆的音乐,让人很多美好的人在里边肆意摇摆。比如现在的我,越摇摆就越迷幻,迷幻中一不小心就触到了那片温软,再加一张稍微上扬的嘴角。


如果这个时候不是灯光变暗,那我可能不会不由自主的靠到这个男人身上。或者我该去怪罪那个刚走身边的肥胖男人,他把我一下子撞到了这个男人身边。总之,我和他就这么碰撞了一下。


有时候,碰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比如,火柴的磷头与火柴盒上的磷片。瞬间发亮,可以照到很多像奶奶或者烤鹅之类的东西。总之,我和他碰撞了一下,我的手还下意见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腰,那里有一条很硬的皮带。“小心”“不好意思,谢谢”……想搭讪的人总是有很多话开头。


“你叫什么”我问“天天”他说“假的吧”我说“是假的”他说“你可以送我回家吗”我说“可以”他说着把我从那间酒吧里带出来。还没有忘记和吧台要了一瓶水,和几张纸巾。我喜欢看到他那个时候认真的脸,仔细地把纸折好,把水拿在手里。一手扶着我。


“你去哪?”他问我。边说边把手里的水递给我。

“我去西三环好了”,我看着update一闪一闪的霓虹灯牌子。这个牌子也是红色的,我这时候在想如果我用石头把它打碎了,它会不会流出血来。滴滴答答的。


车子在三环路上行驶,他把窗户开了一小道缝。我不从,坚持开到最大。确切地说,我在不停地把玩那个上上下下的电子窗。这种科技感的东西,从小就很吸引我。就像太空仓。车里放着七七八八的广播,我给关了。在我关广播的时候,他点上了一只烟。


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眼中有妩媚的男人抽烟,火星忽闪,烟气也迅速地飞出窗外。他吐出烟雾的时候,动作很慢,幽幽的,享受每一个过程。

“西三环哪里?”他问也没有侧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去西三环了,我们去南四环吧!”说完把电动天窗打开的时候,看到一颗颗星星从天空划过。

“好吧,不过不能太晚了,我要回家。”他回答“现在已经一点了”

“但不能超过二点半”他回答的很坚定,而且努了努嘴,想把那本不坚毅的下巴变得坚毅。

“没问题。你就在四环上转吧,到了二点你就把我放下来就好了,我会自己回家去。”我没有看他的样子,但我能肯定他现在有一些惊讶的表情。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天蓝”我说“更假”他嘴角掠过的轻笑,让我觉得很好看我没有回答,继续放低了坐椅躺着看天,我有感觉,现在的车已经驶离了四环路了。去哪儿呢?不管他,再怎么跑,也跑不出星星的眼睛。我突然把他的手牵了过来。


他的手不算大,也不算软,也不算细。是一支很没有特点的手,唯一有的,就是修剪整齐的指甲。我轻轻地挠着他的掌心,他的眼底又泛起那层柔软的妩媚。他一定是一个公零,我确定。他在床上一定很骚,我这样想着。


“你结婚了”他问我“没有”“哪为什么要在无名指上带戒指?”他抚摸我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个问题问得很白痴,我没理他。

“我结婚了”他说着扬了扬左手,无名指上一颗细钻戒指套在上面。我发现,他的左手比右手好看。因为,那上面有一枚闪亮的戒指。

越美现的东西,人是不是就越不可碰。就像在那个时间看到的那枚戒指。真得很好看,以至到现在我都想让他送我一枚好看的细钻的戒指。但我又同样憎恨那枚戒指。因为,这个可恶的小圈套牢牢地栓住了我现在的爱人。


我们在郊外把车停了下来,时间已经是二点钟了。我说:你回家吧,我很喜欢这个地方。他开始吻我的嘴,我当然没有躲闪。只是张开两眼看着天窗外的星星。

他把手埋在我的怀里,扬脸亲吻我的脖子。我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只:杜蕾丝“递给他。我觉得当时我很软的,唯一只想抬抬腿把事情解决掉。可以在郊外静静地看星星,对我来说是很好的享受。虽然,我要接受有一支带着戒指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游走。


他停下来,叹了口气。我常常听到在我身上或身下的男人发出这样的叹息,一般都是在我突然停止说不做,或者表现的如死猪一样的时候。我有些嘲笑这个笑容温软的男人。


他把头和身体从我身上拿开,以我的了解。这个时候,男人们会点上一只烟的。他果然如此。在吐出第三个烟圈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也很喜欢看天上的星星,很好看,干干净净的。偶尔还会看到流星。”


“可是人看到流星的时候,毕竟不多,而且流星也是眨眼即过的东西,相信许愿是那些无聊女人们的遐想。我更觉得它们的出现,会带来灾难。”

“确定的说,我还没有结婚,只是快了。”他说“我不关心”我能听出自己言语中的冷漠,可能是酒醒了些,或者是我怕他如其它男人一样和我吐诉半天我根本不想听的无聊东西,去打乱我看星星的兴致。那些东西无非是家庭压力有多大,那个女人有多爱他等等。


“你太寂寞了”他说。这个时候,我的心被紧地刺了一下。随之的就是嘴角的抽动,形成了一种叫苦笑的表情。“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实。城市里所有的人都寂寞,你也一样寂寞。”我说着。言语里随着入夜而带上了寒意。


“你相信温暖吗?你相信爱情会给你带来信心和温暖吗?”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急促,这种急促我常常从孩子的脸上找出来。

我捧起他的脸,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和头发。落了一个吻到上面。微笑着看着他。

几分钟的沉默中,我听到郊外特有的声音,好像是一种鸟在叫,好像是自己的心在叫,我转脸像他。说:我不知道。我相信不相信没有区别。

“我们取暖吧!给我些时间,让我在婚前试着找找男人间的爱情。我也让你在这段时间里找到温暖。”他说这话时候是低着头的,并使劲把烟捻灭。

“给我支烟”我说。

他给我把烟点着,烟雾上升,直到眼睛,酸酸的,有一种液体从眼底泛了出来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正在擦我的那双暗红色靴子。厨房里的刀突然从架子上掉了下来。“铛”的一声,我的手跟着不停地颤抖,鞋刷也跟着落在了地下,我的脚同时碰倒了脚边的空啤酒瓶子。一串响动之后,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我只听见自己呼哧的喘息声。我想,我该打一个电话给小莫。


小莫,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是随叫随到那种。不管现在是在深夜三点钟,还是在早晨六点零三分。他就住在我的楼下,他坚持要住在我的楼下,用他的话说:如果你某一天自杀,我可以第一时间去救你。如果你死了,我就把你的所有香水和所有好看衣服据为已有。邪恶的想法,但我还是挺喜欢这个健康的男孩子交个朋友。他的皮肤很黑,是那种很多男人喜欢的样子,显得很健康,只是他的牙齿不太好。


小莫上来的时候,穿着我从附近早市上买给他的劣质睡衣,以他的时间表,这个时候他应该洗完澡并躺在床上给他在远方的某一个男友打电话。他时常会消失,回来后带一些奇怪的土特产给我。上次来的时候,带给我的是一些大片的山东煎饼。


“亲爱的,我刚刚和我那个河南男友说分手”他看了我,笑着说“正常”我回答,我尽量让自己的腔调里没有冷漠。小莫,最习惯的是精神恋爱,他说这是他长大学后就留下来的习惯。


“你能把你前天晚上穿得那件紧身衬衫借我穿穿吗?就是那件黑色加莱卡皱纹的那件。”他说着,打开我的衣柜自己径自寻找。他和我借衣服的时候,从来也不等我说“可以或者不行”他知道,我不会不借他。而且他所谓得借,就是拿走。没关系,我就他这样一个朋友。穿也就穿了。


“你皮肤太黑了,穿这件黑的别人就只能看见你的牙齿了,可是你的牙齿又不好看”,我开始喝那杯早晨出门时就剩下来的牛奶。

“哎,这里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是一个叫天天的人。”他看着从兜里拿出的那张口香糖皮“扔了吧,没用”我开始想起了那个夜里,见了一个男人妩媚的笑,温软妩媚的笑。还有那带在左手上的细钻戒指。


“号码很好记呀,挺有钱的吧。长得不错吗?update认识的?”这三个问题,问出来已经让我习以为常了。他永远会问这三个问题,而我的答案对于他来说,也不重要。


“……”我不想回答他。其实,我找他来,并不是想让他陪我聊聊天,我只是想让他在这间屋子里走一走,说一说。增些人肉味,以覆盖冷凉的香水味道。

“打个电话吧,你今天好像很忧郁”他现在佯装出的关切眼神,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要打你打吧,就是我们约他出去玩儿”我知道这才是他关注的所在,他常常和我以及那些男人们一起出去“喂,天天,我是天蓝,一会儿我去update,你也去吧。我会带上一个朋友去。”他摹仿我的口吻这样说,他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主动和那些在认识的男人联系。


再见到天天的时候,就在那个没有流星划过的夜晚后的第五十五个小时。我要感谢,我可爱的小莫,因为要是没有他我不会爱上这个美好的男人。我也要憎恨,可爱的小莫啊,把我放进了一场烟火的表演中去。


在update里,我看到了穿着一件桔红色纯棉T恤的天天。衣服的原因,显得他的胸膛很宽,他扬起手打招呼的时候,我已经把从刚拿过来的啤酒喝下了一半。我低头看了看脚上这双暗红色的鞋子。“他的衣服和你今天的鞋子很配”,小莫随着我的眼光说。


他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小莫说: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小莫指了指我说:他让打的,他想你了。我想用手撕扯掉小莫脸上的贱笑,却没有抬起胳膊。

“你是开车来的吗?”我问天天“是的,没关系,我可以喝酒,几瓶啤酒还行,”说实话,他的笑在紫光灯下镀起一层淡淡的银色。这让我很着迷。这种着迷让我感觉到很幸福,我时常有这样的幸福感,就像是时常出现的寂寞感一样这个时候的小莫,已经进入舞池去摇摆,穿着我的黑色衬衣,很有人缘。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呷我的啤酒。

“今天还去看星星吗?”天天问“不去了。”我说明天还有客户要谈,我不想很晚回家。

沉默。

还是沉默。只有两人手中的啤酒瓶相互碰撞遂饮的声音。

小莫过来拉我进舞池,我舞到有些迷幻的时候,看到天天在用桌子上的铅笔轻轻划着什么。我望过去,他这个时候正好扬脸。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眼睛里的忧郁,现在我要在对他的定语里加上“忧郁”二字了。他变成了“妩媚忧郁”的男人,我嘴角泛起微笑,很会心。


回到座位上,看出他画了一只卡通兔子。就是那只很色情的FLASH里的那个家伙。“送给你,作为礼物交换,你也要送我一件东西”音乐有些吵,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大声。


“那么你想要什么?”我呐呐地说,声音瞬间便淹没在吵闹的音乐里“你知道我要什么?你想过吗?”他说,他还是听清了“我知道,但我给不了。”我决绝地说“那你给我写一句话之类的吧!当成个留念”他说“EVerythingwillbeok!”我写下之后,把纸递给他。尔后又拿回来,在下边加上了我的住址。“你可以来找我,在你也寂寞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不讨厌这个喜欢看星星的男人。


“其实寂寞不是你唯一的表情。”他说我假装声音被音乐阻隔住了,向他挥挥手指指自己的耳朵。然后看着舞兴酣然的小莫,这家伙好像和一个老男人对上了眼,他只对老男人很感兴趣。


天天站起来,走到我的耳朵边大声喊“我知道你听见了!我走了,明天下午去你家找你,等我。”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从很多椅子中穿过的动作很幽雅,像独舞。他一个人跳舞,至少我当时那样想。


我没有说再见。

第二章

隔天中午便离开了公司,原因我也不清楚。说实话,我是在装孙子,我自己很清楚,我是回家去等天天,我肯定他会来。我总是有这样的肯定。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能有人造访已经算是一件很感恩的事儿了。


我是一个很懒的人,家里乱七八糟,我宁肯让蟑螂做我的朋友,也不愿意把它杀死。我的屋子里除了它们之外,还有我心爱的可可。可可是我的锦鲤,自从不不死掉之后。它也一样孤单地在鱼缸里游动,有时它也很懒得动,只是在水底趴着吐吐气泡。它也会偶尔自杀,从鱼缸里跳出来。不过总是被我救活而未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陪着它,或者说只有它天天陪着我。我觉得,让它陪着我是一种折磨对于它来说,但没办法。活着的人,都要受折磨。


天天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才想到我忘记了关门。有人进来了,忘了把门关上。而有人离开了,我也没有气力去把门关上。这个时候,这个温软的男人进来了。他的手里拿着几只红色的小花,那种花普通的很,在路边的隔离带里有很多。它们集结开放,像小一号的玫瑰,人们叫它做蔷薇。


就像所有的故事,有开始就有过程和有结尾一样。我觉得我和天天,也就这样发生了,在那有阳光躲藏起来的下午。我们接吻,头一次对接吻有一种默契的感觉。对我来说,这是有了好感的先兆。这是第二次,把他的嘴唇放在口里轻尝。没有了酒精对口腔的麻痹,只有清醒的吻。头脑清醒的吻。


他去洗澡的时候,我摆弄着桌上那几朵蔷薇,把它们插进啤酒瓶子里边去。我找来一瓶香水喷到上面,那种不自然的味道,在这间屋子里蔓延。我开始脱衣服,赤裸之后我用嘴抿上一支蔷薇,走向浴室。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次激情的做爱场面。没有,我们平静地打浴液,相互冲水,我们都没有勃起。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粗黑的阳具。

书上说,阳具越黑的人,性能力越强,我觉得他应该属于那一种人。浴室里除了水声还应该来几声口哨,我随口吹着,用手心里的蔷薇在他的身体上划动,满室的热气,让这深红花朵变得模糊,只能见一抹深红在他的身体上划动。从他的背,到他的腿,从他的小腹,到他的脸颊。


他用浴巾把我裹起来的时候,我勃起了。因为他的动作,,是我所未经受过的温柔。我第一次感觉到:柔软的男人是如此的美妙。一直以来总在与坚毅的男人磨合中把自己打得粉碎,现在我知道我对呵护是原来是如此的陌生。


他把我放在嘴里之后,我很快就射了。我只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等着他帮我清理完。节能光不停浅闪,发出轻微的电流声。我扭脸背向他,他把我反扳过来。我闭眼,他也随即阖眼,把胳膊搭在我的身上。灯灭了,屋子里渐渐平息了,只能听见可可吐水泡的声音。我把脸贴到他的胸膛上,近而听到他的心跳。他用手抚摸着我,这个时候我觉得很享受。他微微有鼾声泛起,我的眼底湿了,因为这个男人的手还在我的身上轻轻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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