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雪————玉隐
玉隐  发于:2009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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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清,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炸开,心跳加速,大脑一片空白。阿凉居然说他爱我?是真的吗?我不知道是高兴激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在身体里涌动,被我无意识地封闭压抑很久的感情终于如洪水决堤般释放出来。刹那间我忽然明白,我原来也是爱着阿凉的。
  “天一,你没事吧?”师父见我神色有异,发声含了真气,将我拉回现实,“原来你也是个傻孩子。”
  我回过神来一时不能言语,却听师父接着言道:“我那时答应了阿凉,只是可怜他,没想能成全他。一个人爱是苦,两情相悦才是幸福。我看你对他不冷不热非打即骂,原以为是他一厢情愿。他身份低贱,容貌也非绝色,你看不上他是常理。为师却很喜欢他,常常召他侍寝赏他一些东西。不见你阻止,更坚定了我当初的想法。谁知道原来你到这会儿才发现你也爱着他。”
  我颤声道:“师父,您怎么看出来的?”
  师父的眼神飘向远方,声音苍凉:“为师也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出?”师父顿了一下,继续道,“天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为师,你应该把阿凉带回来。”
  我坚定地点头:“对,请师父允许我现在就起程,去宋国把阿凉找回来。”
  “你不用这么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带几名高手,多拿些银两珠宝再出发不迟。”
  还是师父想得周到,如果袁复北不同意用金钱交换阿凉,我们只好抢人。我一人不是他对手,多些帮手才能多些把握。
  我心中惦念阿凉的安危,一夜辗转难眠。除了思考如何把阿凉从袁复北那里要回来,偶尔也会想起师父的话。师父和师父的故人与袁家到底有何恩怨?阿凉长得像师父的故人,是否真的有什么亲源关系?师父和师父的故人看样子关系也很复杂,绝对不是单纯的相爱而已……不过这些师父都讲得很隐讳甚至连姓名都不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不愿提起。师父一直带着面具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像是在逃避什么……算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也许我是否知道这些陈年旧事无关紧要,也许他想开了早晚会告诉我。那时我的困惑可以找到答案,他的心结也能解开。
  次日清晨,我带着黑水宫中身手最好的两个侍卫出发了。更多的人会使得目标太大,毕竟我们大辽与宋国不是真正和平友好的关系,这些年边境出入盘查得格外严密,如果一大群辽国武人入境,会引起宋人的怀疑,我可不想还没找到阿凉之前又引来别的麻烦。
  晓行夜宿,我只顾得赶路,几乎不与随行的两个侍卫交谈。
  突然有一天晚上,我心烦气躁睡不着,听见隔壁那两个侍卫也没睡正在聊天。我本来不屑于听他们的低俗话题,但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阿凉。除了记忆和思念,阿凉什么也没留给我。或者说,在黑水宫阿凉什么也没留下,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床铺、被褥,甚至连一件多余的衣物都不曾有。这么多年,我竟然什么像样的东西都不曾赏赐他。锦衣玉食的我那样苛刻地对他,很难想象一无所有的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所以我现在很想多了解有关阿凉的事情,那些我一直忽略的他的真实生活。于是我凝神细听,我不想打断他们,我知道很多事情当面问不如偷听更真切。
  “……说起阿凉,还真是个尤物。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那身子骨和那温顺的性子,真是召人疼爱,睡了一次还想下次。”2D9C0E595902A秋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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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早先我有个机会可以离开黑水宫的,打算带着阿凉走。他只不过是个奴隶,如果他愿意,我去求宫主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他若跟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他,至少不会再让他挨打。谁知我问他他却不同意。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他要留在黑水宫,不会跟我走的。我很伤心,又不甘心,决定不走了,看看到底他喜欢的人是谁,那人有什么地方比我强。可是我一直没发现阿凉喜欢的人是谁。谁找他做爱,他都不会拒绝。他对我也像从前一样没变,只是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对他不再温柔,有的时候我强暴他甚至动粗逼问他他喜欢的人是谁,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后来我想阿凉就是天生下贱,离不开男人,只跟我一个是不行的。”
  “你说的有道理。我还奇怪呢,他本是少主的奴隶,为何少主从不召他侍寝,而且对他动不动就打得死去活来,大概是嫌他伺候过太多人,身子太脏,只当他是个发泄的物件而已。这些年我看阿凉身上的伤从没断过,也怪可怜的。”
  “奴隶不就是供主人发泄的物品吗,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没错。幸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从不做非分之想。有一次他用嘴服侍了我一晚上,我看他做得卖力,一高兴就想赏他一串珠子。他却死活不肯要,他说他身份低贱配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被少主知道了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打。我想了想也对,那串珠子虽说是便宜货,不过市价换个奴隶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就把原本打算倒掉的剩饭菜赏给了他,他高兴得连连叩谢,三两下就吃得一干二净。不过听说他回去还是挨了打,看见的人都说是给打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的确,每次阿凉从别的男人那里回来,我都会狠狠打他。我恨他的下贱,我恨他为什么不爱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阿凉是自卑的不敢对我说,不敢对我说他爱我。而且我从来不曾给过他什么明确的暗示,他也绝对不敢奢望我会爱他。我错了,我对不起阿凉,我伤害他太多,我不知我还能否有机会补救。


  十八 幽魂


  我的命是完颜纯的,我的心也是。如果说我有感情,我也会爱,那么我爱的那个人只可能是完颜纯。我对他不仅是爱,而且是感激、崇敬和绝对的服从,誓死追随。
  他让我救回一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阿凉。那少年与他真得很像,可惜除了容貌,从性格气质到心计手段都相差甚远。我爱的是完颜纯的冷酷理智,果断决绝,这是王者的风范,轻易可以使人折服。
  他让我教阿凉武功,他想把阿凉变成一个听话的杀人工具。我最初以为这项工作很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发现这完全不同于我的想象。我怀疑以阿凉现在的性情,就算练成了绝世剑法,也不敢去杀人,甚至就连别人的恶意伤害都不会反抗。我需要找到阿凉的心理底线,找到可以刺激他仇恨愤怒进而去杀人的动机。
  完颜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他把阿凉交给我,说他不在乎我用什么方法,他只求结果。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一定要让他满意。
  我看着阿凉劈柴,他内功不弱,耐力极强,只是不知如何将真气发挥出来。倘若我稍加点播,他完全可以用一根竹片代替斧子劈柴,练久了飞花摘叶亦可伤人。这是以气御剑的诀窍,学会了这一点再结合精妙的招式,威力非同凡响。
  我知道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那样一刻不停地卖力干活,晕倒是迟早的事情。我拿了一根竹片用冷水把他泼醒,原打算就教他运气的诀窍,但是看着他惊恐绝望的神情,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他以为我是要惩罚他么?用手里的竹片责打我的奴隶,行使主人的权威?他没有想过会有别的可能吧?我如果和颜悦色地教他武功,会否显得太不自然了?完颜纯嘱咐我不要操之过急,于是我定了定神,调整脸上的神情,慢慢走到他面前。
  我用手扳起他的脸:“我本来是要责罚你的,不过念你是初犯,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马上做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情,我就饶了你。”
  他愣了一下,目光从我手上的竹片移开,轻抿嘴唇而后换上一副妩媚的笑颜。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子可以笑得如此动人,像妓女一样谦卑地挑逗着客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诱人的淫荡。他跪直身子,小心翼翼地解开我的裤带。
  我已经猜出他要做什么,但是我没有阻止。我禁不住这样的诱惑。
  他用双手将我的欲望捧出,伸出粉嫩的舌轻轻舔弄。他的技巧相当娴熟,我自愧不如。我也曾用这种方式讨好完颜纯,不过更多的时候我是用身体迎合,我喜欢被他的坚挺贯穿、控制、驾驭,我为他奉献我的肉体和灵魂。
  我以为除了完颜纯,没有人能够这么快就挑起我的欲火。但是阿凉做到了,那与我爱的人如此酷似的容貌使我的双眼无法移开。我低头看着他,我的欲望被他的口腔紧紧包裹,随着他吞吐摩擦,我的理智慢慢消散。
  我揪住他的头发,让我的欲望能够进入得更深,在高潮的一瞬将精华射入。他没有抗拒,只是艰难地吞咽不敢流出一滴。我没有抽离,他便继续动作。如是往复三四次,我才把他推开。
  我的心情很复杂很矛盾,我不能确定完颜纯如果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怪我。毕竟阿凉是他的儿子。虽然他不想认,虽然他只想把阿凉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
  阿凉仍然跪在我脚边,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肋下伤处,压抑住痛苦的呻吟虚弱地喘息。缓了一会儿,他用沙哑的声音轻轻询问:“主人,还要继续吗?”
  “不用了。”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责罚就免了。下面我教你个窍门,可以让你劈柴省些力气。你仔细看好。”
  阿凉很聪明,我只教了一遍,他就能立刻掌握。他凝聚真气不一会儿便可挥洒自如,竹片在他手中就像一把锋利的短剑,用来切木头真是浪费了。
  不过凡事要循序渐进,等他劈完所有的木柴,我再教他招式也不迟。
  当晚,他竟然强撑着将所有木柴都劈完了。我没有给他夸赞或者奖赏,甚至除了那顿早饭,我一直没有再给过他吃的。他似乎也没有指望这些,得到我的允许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柴房。
  我找出本门剑谱,这是一本图文并茂的卷册。完颜纯说过阿凉识字的,我想先给他剑谱看,之后可能教起来会容易一些。我拿着剑谱推开柴房的破门。
  阿凉本来是蜷缩在简陋的地铺上,看见我便立刻挣扎着爬起来跪好,毕恭毕敬地询问:“主人,您有什么吩咐?”他的话语中夹杂着细细的咳嗽声,看来一天的劳作让他肋下的伤势更严重了。
  他的身体必须尽快恢复才行,于是我对他说:“我明天要出门,三天后回来。米面就在厨房里你饿了自己去吃。”接着我把剑谱递给他,“这本书你仔细看看,我回来以后要按这上面的内容考你。”
  他眼睛里写满惊疑却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恭顺地接受我的安排。
  其实接下来的三天我并没有真正离开,只是隐身在附近,密切观察着阿凉的一举一动。如我所料,我不在的时候阿凉要过得轻松一些。但绝对没有懒惰或者放肆的行为。他仍然起得很早,打扫院落做完所有可以做的杂活,而后就回到柴房看那本剑谱。
  我惊奇的发现他每天只吃一顿饭。是那种混合了草根树皮野菜还有一点点粗面的糊糊。厨房里的米面很充裕,他却总是小心翼翼地倒出很少的一点点再对些水和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烧开,做好了也就是只能盛一碗的分量。他会洒些盐在上面,抱着碗坐在树荫下津津有味地吃,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
  我记得厨房里有鸡蛋和熏肉的,当时忘了告诉他,不过告诉他也没用吧,恐怕他从来都没有吃过,也从来不认为那是奴隶可以吃的东西。我暗暗叹气,光吃那些没营养的东西又吃得那么少,身体怎么能恢复得快呢?还好我不在,他无须为了伺候我做额外的工作,能多点休息的时间。
  第三天晚上,我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返回。他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为我沐浴。
  这之前我曾偷偷看他在河边洗澡。他身上那些绽裂的伤口已经结痂,肋下的伤似乎也好了许多,行动已无大碍。在夕阳的余晖映衬下,他赤裸清瘦的身子从水中走出来的一瞬,脸上带着愉悦自然的笑容,那神态那姿势与我脑海中的完颜纯重叠在一起。我不禁怦然心动。
  所以晚上我沐浴时,让他进来伺候。我命令他脱光衣服,为我擦拭身体。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我的不良居心。当他走到我身旁时,我没有任何征兆地一把就将他拽入浴桶。
  浴桶内的水溢了出去。我以为会有更激烈的波动,水却很快平稳下来。
  阿凉没有挣扎或者反抗,任由我把他抱在怀中。他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动,脸上浮现妩媚的笑容,双腿很自然地分开,将身体最隐秘的部分暴露出来。
  我的欲望被轻易挑起,又因为他的摩擦而膨胀。他扭动腰肢将身体契合过来。
  我再也无法压抑,一挺身刺入贯穿他的身体。
  他小心翼翼地靠在我肩头,在我耳边细细地呻吟。我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脸转向我,而后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他忽然睁开眼睛,惊奇地望着我,充满困惑。我没有理他,熟练地翘开他的嘴,与他的舌纠缠在一起。我发现他接吻的技巧很差劲,难道从来没有人吻过他?不可能吧,他的身体和口交的技术都已证明他早已习惯与男人做爱。
  我不再细想,欲火已经燃烧全身,我只是与他紧紧连在一起,疯狂的做爱。从浴桶到房间内的地板上翻滚纠缠,一刻也不分开。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享受,我尽情地宣泄,几乎忘记了时间。等欲火消退,已是深夜。
  我从阿凉的身体抽离,又随便弄了一桶水清洗了一下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阿凉,我有点开始喜欢你了。”我这样说着看见他恭顺地跪好,仰起头,妩媚的笑容中多了几分欣喜。
  我却忽然冷哼一声变了语气说道:“傻瓜,你当我说真的呢?你只是个下贱淫荡的奴隶罢了。今天就到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我在转身前看见他的笑容一僵,依然维持着却变得更加谦卑。
  其实我离开浴房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跃上屋顶摒住呼吸,悄悄掀开一块瓦片,看着屋子里阿凉的动静。
  我很好奇,阿凉现在会是怎样的表情呢。对于我刚才的恶意侮辱,他会否表现出愤恨或者委屈呢?
  他见我离开,脸上的媚笑便收敛起来,表情很平静,眼神空洞麻木。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抓起一旁破烂的衣裳围在腰间,竟然开始整理起屋内的狼藉。过了一会儿,一切恢复原状。他才步履蹒跚地走出去,在院子的角落用一桶冷水清洗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都做完后,他默默地回到柴房,一路上扶着墙边,每走一步都很吃力。透过柴房破烂的窗子,我看见他疲惫地蜷缩起身体,昏昏睡去。
  从我把他拉下浴桶开始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除了为了讨好我而发出的淫荡娇喘和身体痛苦到某种程度难以压抑的细细呻吟,他安静地就好像一具没有灵魂任人摆布的木偶。


  十九 完颜


  算算日子我也该回去看看幽魂那里情况进展得如何了。这几天我又替幽魂接了几笔买卖,目标都是宋国江湖中人,无非帮派暗斗结怨买凶杀人。我打算用这几笔买卖测试一下阿凉的训练成果。
  在测试正式开始之前,我把幽魂叫出来偷偷会面。幽魂说阿凉非常聪明,过目不忘举一反三,短短时间内已经把剑谱上的招式牢牢记住,只是缺乏实战经验。幽魂曾经逼阿凉过招,但是阿凉从来都只是招架,不曾有过反抗或者主动攻击。幽魂怀疑阿凉根本不可能杀人。
  我心中有数。阿凉这种性格,不受到刺激是绝对不会改变的。而他内心的弱点恐怕就是一个情字。我要好好利用我与他的“亲情”。
  第一场戏我是这样计划的。目标蒋氏兄弟是黑鹰帮的头面人物,得罪了岳阳门的老大,岳阳门的势力不如黑鹰帮,明里不敢报仇,暗地里出了一笔钱请人除掉蒋氏兄弟。蒋氏兄弟论武功在我手下撑不过一招,而且好男色。我把他们诱到这一带,再装成不会武功急着赶回主人家的奴仆,“偶遇”他们,我略施手段他们恐怕就会“色”迷心窍。如果此时此刻阿凉奉主人命令前来接我,看到蒋氏兄弟欲对我“施暴”的情景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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