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吻 第二部————桃药
桃药  发于:2009年08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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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他床前,仔细在黑暗中搜索他的踪迹。他应该还未离开,否则外面的警卫不可能如此安然。

可是,我居然没听到一点呼吸声。我在黑暗中挑起了眉。

九流杀手,摇身一变已经有了这等本事,想不叫人觉得有趣也很难。虽然我并不清楚这是他的伪装或本性,却也无所谓。若有趣,留他也无妨。“人形兽”这个名头,不过是增加我的兴趣借以打发时间而已。

我在他床边坐下,在下肢触及床垫的瞬间,劲风扑面。

有什么东西当头而来,我俯身,向一边滚开。

一个颇有分量的物体落在床上,发出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低的咆哮,似一头野兽在警告入侵者。

是他么?

我脑袋转动,趁他尚未发动下一个攻击前的短暂时刻,扑上去压制住他。

虽然室内没有光源,可室外有自然光,足够我看清被我全力压制在身下依然挣扎不休的人。

苍白的脸扭曲出恐吓的狰狞,尖利的牙齿露出唇外,配合他的低吼,颇有些野兽相。最不安分的手脚还在扭动,尖尖的指甲在我手上抓出血痕,我敢保证他的指甲缝里都是我的皮、血和肉丝。

是匹悍兽啊。可惜兽就是兽。

我冷笑,右手探在他的腰腹上,狠狠一按,如愿听到他嘶哑的尖叫。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牙齿狠狠地咬上我的手臂,在牙齿陷入皮肉的那一刻,昏迷。

我满意地冷笑。白天被我打断的肋骨还没愈合,居然还能这样活绷乱跳,果然是耐玩的角色。如果能把他见面就咬人的性子改一改,驯养成宠物的话应该很有趣。

好吧,就这么决定,祖虽然说不能让他死,可没说不能把他变成玩具。一只兽,又如何承担得起首领的职责?顶多也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不让他死,容易!不让他伤,我就不能保证了。

驯兽,应该很好玩吧。

他的体温很高,是介于发烧和正常体温之间的那一种,摸上去很舒服。

他陷入昏迷中的脸,似孩子一般纯净。实在很难想象这张清秀的脸蛋,会扭曲成怎样的凶暴狰狞。

他的睫毛不长,淡淡的,疏疏的,被覆盖在眼皮底下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成就了一尊沉睡的清秀佳人雕像。

在暗夜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和帝王……祖然至少有七分相似,但是,我没见过祖然沉睡时的模样。他那些无防备的不再微笑轻笑诡笑而发自内心的表情只有一个人能碰触观察,这也就是我极度厌恶“狼”的原因。

当然,我还没有为爱疯狂到把眼前这头人形兽当成祖然,只不过,摸着他热热的肌肤,我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眼前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雾,一开始纯粹为了享受手感而进行的抚摩渐渐变质。我逸出一声情不自禁的呻吟,用手撕开了他的睡衣。

我挑食,从不放纵自己,也不碰处子。他可以算是我近年来唯一碰过的处男。当初第一次抱他的时候他装成一副老练的样子,可是在过程中,他的反应证明他的未经人事。

很有趣!除非是天生的癖好或者另有隐情,否则很少有男人会自愿献身。他应该属于后者,不过我没兴趣探询他背后的原因,我只要享受难得的新鲜味道,再按帝王的吩咐把他带回去就是。

可是,在相处过程中,事情走调了。他令我莫名其妙地感到焦躁,我改了主意,不再把他带回去,并且在离开的时候打穿了他的脚踝。

他痛苦的脸,痛苦却咬着牙硬撑仿佛天命本就如此的脸,真令人心情愉快。废了他比想象中还简单,没想到祖然还是要他。

实在不爽!所以在他清醒时候绝对不会好好面对他。小小一个九流废物居然坐上祖然的位置,他就不怕有一天会被底下的豺狼虎豹生吞活剥?

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他隐忍,然后放弃。公爵对他的评价是:“一头自己废了自己爪牙的狮子”,而我只认为对于他来说,做个废物未尝不是一个高明的选择。

从他来到帝国,我便不曾接近他。

他的表情渐渐虚无,我没兴趣也无法产生情欲。不过现在,他这个兽样倒是令我性质盎然。

抚摸着他热热的肌肤,欲望如被点燃的野火,蔓延得一发不可收拾。我凝视着在暗夜里浮现氤氲光泽的白皙的胸膛,看着他长期休养后略显有些瘦弱的线条,看着那线条微微起伏中勾勒出浓浓的情色味道,我有口干舌燥的感觉。76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低头,伸出舌头沿着他的锁骨慢慢往下舔,绕过微微隆起的乳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他的乳晕。由过往的记忆可以了解,他最敏感的地方便是圆圆小小的乳头,可是,我并没有让他立即解放的好意。

果然,他的喉咙里滚出呻吟,蕴含着极度的需求。我的心情随着这声音高扬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也更粗暴。直接扯掉他已经变成破布的睡衣,分开他的双腿进入……

他的下身流出了血,滋润了紧窒的甬道。撕裂的痛感似乎令昏迷中的他也感觉极不适,他扭动身躯,挣扎,却不知道他的血,他的扭动让我更加疯狂。

美味啊!不自觉地舔一舔唇。如果不是因为我控制自己太久,就是因为经过这些日子的隐忍,他越发地成熟了。

美味,加上好玩耐玩的人形兽,他将提供给我的乐趣,恐怕会比我想象中的更多。

阳光从未拉起的窗帘缝中射进来,我睁开了眼。

眼睛睁开就对上一双纯粹的琥珀晶体,盈盈亮光,干净得就像只要对上,就会连魂魄都被完全吸收,再也不剩下半点自主意识。

我一惊,迅速伸手挡在眼前向外一推,随着一声闷哼,一个物体骨碌骨碌地滚落地面。

抬头,看到身无片缕的他跪坐在地毯上,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困惑和迷茫。清晨的阳光合着细微的灰尘在他背后渲染出一个奇怪的图案,仔细一看,还真像翅膀。

天使的翅膀?我嗤笑。若他这样嗜血的野兽,或者我这样一身血污的死神也能看到这玩意,那么天神也不过是老眼昏花老朽昏庸的无能之辈而已。

他看到我的笑容,楞了楞,侧着头眯起了眼睛,表情转向思考。

他还有思维吗?他这个表情看起来很正常,恢复成人了吗?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我轻轻冷哼,然后坐直了。无论他在想什么,我现在这个姿态绝对不适合面对问题。对他,对尚未驯化的野兽,我还有几分忌惮。

没想到,下一瞬,跪坐着的人从地上弹了起来,一口白牙咬住我手腕上绷带脱落露出带血伤口的地方,不久前曾被咬破的皮肤再次感受到撕裂的刺激。

一报还一报?我看比较像……

“唔,他肚子饿了。”房间门口,站着公爵,他用很客观的语调下了评论。

意料之外的事情是,方挽昔挑食。他嗜血,却不吃未熟的肉。纯净的不沾任何调料的蔬菜和水果是他的最爱,纯净的水才合他的胃口。

看他瞪着盘子里八分熟的牛排,一脸鄙夷,而后专心地攻击干净的蔬菜,公爵和我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

公爵暂时放下了手里啃到一半的苹果,看着方挽昔,半天后他才道:

“他不好养。”

我理解他的惊讶,我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再次把苹果塞回嘴里,公爵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养着他。”

“提醒你,他可不是小猫小狗。”

“我知道。”

“他刚醒来一天一夜,不到36小时你的身上已经有那么多伤口,而他的肋骨断了两根,你以为这是个好兆头?”

“你想说什么?”

“你可以伤他,但绝不可让他死。”

“你为何如此维护他?”

他扔掉手中的果核,拍拍手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你忘了吗,我是他的保镖。而且,我非常有兴趣看你是怎么死在他手里的。人形兽?真让人期待。”

吃饱的方挽昔,咕噜咕噜叹了几声,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喷嚏。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这个模样真可爱,一点也看不出肚子饿了的凶残相。

训兽,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是很清楚。不过方挽昔现在这个样子,严格来说其实是颇有分寸的,我该如何让他清楚,我是他的主人?

试着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眼前,他习惯性地侧了侧头,然后张嘴一口咬了过来。

饶是我缩手极快,也不禁吓了一跳,他不是吃饱了吗?为何还对我的身体有撕扯的欲望?看来,用普通的方式无法驯服他。

那么,我该怎么下手?

天气看来很好,去散散步吧。这半年来我几乎忘记了海风吹拂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我喜欢脚板陷入沙地里的感觉,而那头人形兽就在我的身后一摇三晃地慢慢走着。

他的外表看起来很的毫无特殊之处,仍是完完整整的一个人,只是因为肋骨的伤,让他的脸色青白许多。

他对疼痛的忍耐较常人要高,骨折对他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他在我身边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既不会离我太远,也不会近到对彼此构成威胁。

他故意的吗?或者仅仅是本能?他对距离的精确掌握让人叹服,我想起当初那个九流杀手,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也许对狩猎更有心得。

正想着,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的感觉令我本能地卧倒,然后,耳朵里传进他的闷哼。

来不及回头,我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迅速藏身在海边的岩石后,谨慎地寻找袭击者。

这里一面临海,周围都是悬崖峭壁,如果有人从其他方向侵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临海的这一面在枪响的一瞬间并没有任何船只经过,所以子弹不可能从这里来,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是帝国的大本营,居然有人能侵入此地并开枪伤人,这不仅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了。

就算是最庞大的帝国,也不可能有几天安稳日子可以过。黑暗世界的忠诚是靠力量压制和榨取的,因为祖然的绝对力量,所以牛鬼蛇神俱臣服,可是现在,祖然已经退位,继承的只是个无名小卒,帝国的各路势力不动才是怪事。最妙的是半年前方挽昔毫无征兆地杀掉了其中最重要也最有实力的一员大佬,搅得欧洲现在是一锅乱粥。各种势力掺杂其中,热闹是极热闹,危险也很危险。至少打着各种名号明着暗着要杀方挽昔的就一定不少,现在的狙击虽然因此而起的可能性很大,可是有嫌疑的人太多,要找出真凶也并不容易。

无论是谁动的手,现在我只能说一句:他很有趣。有本事有能力潜入这岛上放枪,足够让我在平淡许久之后找出更大的刺激。

我冷冷地笑,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枪声已经过去了很久,杀手应该已经走远,否则现在已经被这岛上的防护系统击得粉碎。

在看着港口外一片无人的海域,转身欲走回房间,没想到居然看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方挽昔。

他站在海水漫过脚背的地方,远远地看着港口外宽阔的海面。他眼中的懒散已全然消散,只余下一片狩猎者特有的锐利与冷酷。

他显然并未受伤,只是枪声显然唤醒了隐藏在他身体内某处的理性。他的眼神里有非常明显的理智的判断,这是禽兽所能具有的。

他听到我走近的脚步声,却依然头也不回。仿佛远远的毫无动静的海面有什么东西全然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他甚至无暇分心看我一眼。

他这个厌烦子,忽然令我很不舒服。

——向来只我有目中无人,岂容他人对我视而不见?

我走近他,越过他的肩膀看他的脸,而后,听到他开口说话。

“蝎子?”

“你清醒了?”这么容易?吓一吓就好?

“我不想看到你的……”

什么意思?难道我很想看到他么?我冷笑。

“那就死得彻底点。”

“哼!”似乎笑了一声,他眼中的光芒褪了下去,毫无声息地倒在我的胸前,他的体温透过衣服烧得我很不舒服。

“我还当人形兽当真没有人类的感觉。”

啃着苹果等着医生给人检查过后,公爵才悠然出声。

床上的人早已昏迷,绯红的眼角是极不正常的颜色,高烧已经把他带入深沉的黑暗中。

我抱着胸站在面对庭院的落地窗前,看着现在宛如病猫一般乖巧的家伙,忍不住冷笑出口。

“他只是迟钝而已。”

公爵喀啦喀啦咬苹果的声音在静静的房间里听起来还真是清脆响亮。会刻意咬出那么大声的人,心里肯定有事。

“蝎子,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对他有某种异乎寻常的恶意?”

恶意?哼哼,这个词还真是轻巧。我对那个九流杀手,岂只有这种程度的心情?

“千万别告诉我是因为祖然挑了他做继承人。” 5645127236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是又如何?”在我的诸多不满中,这不过是最肤浅的一个理由。

“真是这样?”公爵低笑,“事实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比方挽昔称职,你若想要,祖不会不给。可是据我所知,你只和祖打了个赌。”

公爵的情报网,果然不容人小看。

“你或祖的感情,我无意说三道四。你若真的看他不顺眼也大可废了他,省得既害自己难受又害别人难过。”

“站在你身为他保镖的立场,你现在说的话合适吗?”

“我是方挽昔的保镖,可不是这头人形兽的保镖。”他笑,撇得一干二净。

“……这些话现在才说不嫌太迟?”他真以为我没想过要处理掉那个九流杀手?这一年多来我有无数的机会,只是……始终无法真正地完成。

“你猜猜我现在看到的蝎子是怎样的?他优犹寡断犹豫不决,只有恶意却毫无行动。蝎子啊蝎子,你似乎已经被方挽昔套牢了嘛。”

公爵的话里有三分嘲讽,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我在不小心之下,楞住了。

危险!十分危险!!

公爵戳中了我的盲点,让我突然醒悟。我泡了一杯咖啡,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

——我需要好好地思考,客观地,抽离了情绪的地,不带任何偏颇意见地,思考我从祖离开到现在,这不短的时间里的所有表现,否则,我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公爵给了我警告,所谓失常已经是危险的开始。我向来的冷静冷漠已毁在方挽昔手中,我得好好想想。

咖啡的焦香弥漫在房间里,慢慢地,暖香里渗近了夜的凉意。我只盯着高高的天花板,任思绪自由地飞舞。

原本应该有着最简单答案的一系列问题,我思索了半天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其中,最让我提心吊胆的存在,就是方挽昔。

当初救下垂危的他,是因为不甘心。绝不允许他这样轻松地死去,后来,我对人形兽性质盎然,却从来没问过自己在那之前微何对他手下留情。

我承认祖对我有无比的影响力,他控制着我的灵魂。只是在他已经不在的时候,我的手脚并不受到任何的牵制。我可以伤害方挽昔,在他不死的前提下,我可以尽情地折磨他。可是除了他化身为人形兽的时我情急之下打断他的骨头外,我竟没有对他下过重手。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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