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志骄阳 第一部(出书版) BY 赭砚
  发于:2009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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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乐了,服务小姐自个儿都止不住笑,臧关陌边走边冲那小妞指着我,“知道这

龙猫谁啊,他儿子。”

小妞好奇地打量我,咕哝,那他是谁啊?

等饭吃完,她就知道我是谁了,基本上我一人就拿八个人的本全吃回,银鳕鱼光了,

赤贝光了,刺身更不用提,基本上我连西瓜的皮都没剩多少。经理边买单边叹气,说

咱今儿早关门吧。
席间臧关陌对靳蠡那叫一殷勤,不停往他碟子里塞吃的,靳蠡盛情难却,又明显有些

杵臧关陌,毫不抵抗的给啥吃啥。闾丘看了会儿,拉拉我轻声说,“有些奇怪啊嘿,

你们俩别在下什么套儿?”
我嘴里塞满了炸虾,眼神凶猛,下筷凌厉,元宝蹲我手边,同样穷凶恶级状,父子俩

一德行,压根不知道闾丘唠叨什么,“啊?”

“废,”闾丘唾弃,随手拣起茄盒,刚送到嘴边,就被sexy拦了。

“这道菜加了牛肉末,你不能吃。”sexy正和林二聊天,也不知道哪只眼睛就看见了

,头都没回,本能地拉下闾丘。

闾丘顿时呆成塑像,脸色刷白,迟钝了会儿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我不能吃牛

肉?”

sexy手上一停,皱着眉头问,“你不是对牛肉过敏么?难道不是?”

“是,是啊。”闾丘飞快接口,小小的受宠若惊,我看在眼里,觉得心口挺疼,“就

是说,你……记得?”

sexy无所谓的恩了一下,“……我就模糊记得你们俩兄弟有个谁是不能碰牛肉的,至

于哪个还真搞不清楚……”,说着,叫来服务生加菜。

闾丘也不追问,自顾自笑得傻兮兮,把茄盒推给我,我看着他的侧脸,叹了口气。

一顿饭吃得热闹,八个人聊天唱歌,清酒梅酒都夯了不少,我一激动就贡献了拿手曲

目小毛驴,臧关陌喷笑,元宝耷拉着耳朵尖哀怨地躲在闾丘身后。

Sexy倒是伯乐,说焦其实你音准音域都不错,可惜吐纳混乱。我得意地昂了昂脖子,

退臧关陌说你听见没,他下巴颏在桌子上,喘着气傻逼兮兮,“我……我笑伤了,被

肖老师您……逗的。”
****

结账后,走出饭店。谁都没冲我们这伙人热情洋溢的说欢迎下次再来。

元宝举起爪子拍拍鼓囊囊的肚子,哀叫着扑在闾丘身上“吱吱”没完,闾丘一顺它的

毛,心疼地冲我瞪眼,“焦你也不看着,给它吃那么多。”

我心说我哪有空啊,下筷都后悔没长两双眼睛。

闾丘和靳蠡搭sexy的车回去,林一林二和丰随打算一路晃回别墅,沿路逛逛街,熟悉

周边。

问我俩要不要一块儿,臧关陌搭着我肩膀,笑笑摇头。

分道扬镳,我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哎,咱俩去哪儿?”

“找个人贩子,把你卖了。”

我嘿嘿傻笑,当街就给他唱小毛驴,他一个指嘣,“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告你啊,今

晚别给我撒酒疯乱放炮。”

骑上大摩托,大约转了两路口,就瞧见一挺低调的木门,夜色里透出稳重却妖娆的华

丽,门上雕着漂亮的书写体,“lajors”。

臧关陌随性的一推,门吱呀开了,他举步,回头一扯我,说走啊,傻站着干嘛。

这……哪儿啊?你真要把我给卖了?

一害怕,淡薄的酒精散发,我挺不争气的抖抖抖。

“毛驴啊你!”臧关陌喷笑着使劲拉我,“卖你?那也得有人肯出价啊。”

走进去,原来是一酒吧,暗淡的灯光,人不算多,但也把窄小的空间撑得拥挤,前方

一块平地上搭了个台,一女的扭着身体疯唱,脸上涂满了油彩般的浓妆,穿的挺夏威

夷风光,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碎钻闪烁。
我还是头一回踏足酒吧,难免战战兢兢,跟耗子似的灰溜溜黏在臧关陌身后,这小子

摇着肩膀特拽,不少人溜着眼神瞄他,男的女的,荤的素的,我有些烦闷,一扯他袖

子,装乖,“哥,咱走吧,我不喜欢这地方。”
他回头,胳膊一伸,勒住我脖子往前勾,“怕什么,我又不会害你。”

“你要有心害我,我也没辙。”我挣脱不开,跟着他往前踉跄了几步,臧关陌直奔吧

台,坐稳之后对着酒保喊,“嘿,阿卡。”

那个叫阿卡的酒保正擦着杯子呢,闻言抬头,冲这儿挥手,仔细地把杯子放下,走近

,和臧关陌一拍手掌,又互捶拳头,交情特熟的样子,“gin tonic?”

我严肃地摇头,“俺只喝茅台。”

“噗——”周围零星散座着的人全喷出一口口狗尿,臧关陌叹气,“会习惯的,我就

惯了。”

说着,一拍我后脑勺,冲着阿卡说,“别了吧,每晚都喝这个,腻。”

“你腻我可不腻。”阿卡就一铁人,我这么幽默他愣是没笑,面无表情地拿起摇酒壶

,“刚调了一杯,别浪费。”

我就觉得跟进入异次元一样,他们玩的这套全然陌生,好奇的看阿卡往杯子里缓缓注

入颜色凌厉的液体,“这就是鸡尾酒?”

“确切说,是鸡尾酒其中一种,gin topic,”臧关陌拿起酒杯端详,细长的手指有节

奏的惦着,“金酒加汤力水调和。”

“我也来一份。”我一听“金”这个字眼就知道准是好东西。

臧关陌啜了一口,享受地叹息着,没空搭理我,倒是阿卡挪过身子打量,“小朋友,

你打哪儿钻出来的?”

我看看他眼角眉梢掩不住的沧桑,心说多大年纪的叔叔啊,说话也不嫌肉麻,“火星

友人。”

阿卡微笑起来,把摇酒壶放在一边,拿起抹布细细地擦着吧台,我发现他的每个动作

都充满认真却不羁的味道,这种独特恰使他平凡五官突兀的生动起来。

阿卡说,我知道了,你是焦。

****

阿卡神仙认出我是焦大少爷之后,情况就诡异起来,我敢保证他跟臧关陌两人订了黑

心契约,指不定性臧的洋鬼子就是想把我卖给他做牛做马。

这么说有些狼心狗肺,但总之,阿卡脱下那黑乎乎的围裙,打开隔板,走出吧台拉我

从后门走出巷子,臧关陌乐悠悠的看着,任凭罪恶在眼皮底下发生,也不救我,自顾

自跑进吧台,扛起阿卡的名号给人乱调酒。
这条巷子,就跟所有黑道片里看到的场景一样,杀人放火强奸吸毒的第一现场,就差

没几个垃圾袋烘托气氛。

我一拍胸口说你他妈究竟想干嘛。

阿卡说你随便跳个舞蹈动作我看看。

我说啊?

阿卡说还不懂啊你,性臧的那小子缠了我四个晚上,什么肮脏的手段都用,我快被他

整疯了,晚晚失眠,没辙,只能答应教你。

我跟傻子一样,问,教什么?

还能什么,街舞,否则你凭什么跟人争。

我他妈真够了我,一整天尽有人拿这事挤兑我,没好气地冲他喊,我可什么基础都没

,你能在一晚上让我开窍?你这么厉害?

阿卡笑了,我估计要让张纪中看见准会不计代价签他,什么是绝顶高手的风范!

阿卡说,不然你以为,臧关陌那小子干嘛想尽办法求我。

一个半小时后,我被阿卡拖回吧台前,良心说话,我真不想这么窝囊的出现在群众眼

前,可实在没力,脚都不是自个儿的。

阿卡把我往高脚旋转凳上一扔,恢复面无表情的铁样,额头上居然一滴汗珠都没有,

相形之下,我浑身的水,根本是条鱼。

臧关陌良心被狗吃,一瞧我的残样儿,跟中彩票那么乐,感激地一捶阿卡的后背,“

谢了嘿,哥们。”

阿卡看看我又看看他,嘴角一憋,习惯性的拿起摇酒壶,皱着眉问臧关陌,“壶里有

东西?”

“啊,差点忘了。”臧关陌也不知道在兴奋个啥,拍额头又抓头发,小儿多动症延年

发作,“我照你教的,调了杯gin tonic。”

倒入杯中,递到我面前,凶巴巴的,“喝。”

我整个人都累成滩泥,奄奄一息地从睫毛底下放出点光,他终于有点儿人味地摆出些

许心疼的表情,“你刚不说要喝的么?哥亲自调的。”

我小声咕哝,就是你亲自调的我才不敢喝。话是这么说,但我终究挺赏面子的啜了深

深几口。

“怎样,什么味儿?”

“你这不是多问么,”我甩头,汗珠飞溅,“跟你刚喝得不都一个味儿。”

阿卡扔过毛巾盖我头上,“焦你不懂,每个人调的都不会一样。即使同一人,调给他

的不同的谁谁谁,也不会一样。酒能透露爱恨和深浅。”

我又啜了一口,基本算是什么都没品出来。

臧关陌拉着我说不早了,咱也得回集中营呢。听完阿卡那句话,笑着掴了掴我脸,“

当然不一样。”

“是是,”我半死不活的跟着他穿过人群,走出酒吧,“你调的,特别好喝。”

“知道为什么?”

“您指示一下。”

他一抬头,星空黑幕,映在我俩眼里,剔透闪亮,“因为里面放了爱啊。”

****

回到别墅的时候,十点不到,大伙儿还没睡,路过走廊,我一个没站稳,差点被丰随

撞到。

丰随赶紧扶着,急乎乎地冲我俩问,“回来了,哎,你们那儿有黄连素么,或是治拉

肚子的药?”

“没……咳,没有。”我喝了臧关陌那杯酒之后,就被停过咳巴。一路还特亢奋,不

停给他说鬼故事,估计这小子怕,脸色发青不理我。“怎……么,咳,了?”

“靳蠡,”丰随一摇手,又冲去林一林二他们屋,“可能吃不惯日本菜,拉肚子呢,

三四趟了都。”

臧关陌这会儿乐了,低声说,“我塞他那么多生蚝,不拉肚子才怪了。”

边说边走回屋里,我今晚虽说没喝多少酒,度数也都低,可毕竟清水惯了,不免有些

晕乎,抬头,臧关陌有三个眼睛,“哥,我心口特别暖。”

三只眼,每只透着不耐烦,“你暖什么啊,又不是为你。”

“不为我你为谁。”

三只眼的妖怪说,我纯粹看不惯他那阴阳怪调。

正说着,白浪哥又唱钻石钻石亮晶晶,三只眼的妖怪替我从兜里拿出手机,瞟了一下

扔给我,“哎,你未来老婆。”

我拿过手机,通话健都没按,就呼的摔床上,死睡过去。

六、关于坚持。

晴空万里,壮志骄阳,伴我高飞。

其实,困难通常只是起点,熬不过的坎是坚持到几时。

痛都没个尽头,或许一转念,我转身了,我就放弃。

也或许,咬一咬牙,走到底,单纯地活过这辈子。

那时候,我能看见你老了的样子。

如此年轻,誓不低头。

****

我悠忽地回到十二岁那年,连冬死小子在某个清晨鬼祟而光荣的拉我在大树底下吹嘘

,阳光隔着树叶的间隙,掩映连冬一张龌龊的鬼脸,“哎,焦,我昨晚儿梦见女人了

。”
“王你他妈八蛋!”那年月,我已然好胜心强烈,春梦被抢先,怒不可遏,“怎么不

叫上我!”

连冬挣脱开我的愤愤然,往前直跑,故意咂嘴,笑成色胚,“叫你?叫你干吗啊。雏

儿。”

“靠,还来劲了,”我跟他后头直追,每每伸出手,总是差方寸,连冬的衣袖离我指

尖那么一点,那么一点点。“尿床了吧你,几床被子啊?尿了,一准尿了。”

树影摇移,树影摇移,俩小屁孩儿,在岁月交错里,觥绰青涩,连冬每每回头,快乐

的眼神,脸阔越来越显棱角,我清晰地看着他的身体一寸一寸拔高。

我谁啊,从来不甘示弱,从来斗志昂扬,不准你比我先够着黑板上的灯框。

梦遗了,变声了,追妞了,打手枪了,考试了,毕业了。终于长大了。

连冬最后一回头,哎,焦,我爱上一个女孩儿,不是梦里边。

发烧你,我咂嘴,本来这就还在梦里,你爱上谁,我瞧瞧。

连冬往一片蓝天伸出手指,我看过去,日出东方,光芒万丈,谁?究竟谁?

努力一瞪眼,视线里猛然冒出臧关陌勾引人的睡脸,我眨巴眨巴眼,迷糊回忆着昨晚

的情景,靠,什么酒量啊,三杯倒,要加强,待磨练,目标是几千块钱的洋酒我得跟

喝水一样往肚子里灌。
闪过神,看着对面床上藏关陌的睡脸,鼻子长那么高,塞钩子了吧。一咂嘴,心里有

种无耻叫虚荣,跟人这美鼻子属我似的。

感叹了会儿,臧关陌一睁眼,醒了,呆乎乎跟我对了两下眼,我冲着他傻笑,他一皱

鼻子,从床上跳起来抓我进浴室,“焦焦你真他妈臭死了。”

我拉起浴帘冲澡,就听见外头吸吸嗦嗦的动静,没一会儿,臧关陌突然拉开浴帘,我

猛惊,飞速扯过毛巾拦腰围住。

就见那痞子嘻皮笑脸,手上拿着DV,——SONY的最新款,我不自觉泛出谄媚的笑意,

右手不受控制的伸出去,我一毛病,高档货甭管归不归我,都想摸一爪子留印,臧关

陌起劲地按下RECORD,我配合的搔首弄姿着,镜头渐渐下移,我挺阴沉险恶地撂起毛

巾角,指着小腹下面该打马赛克的部位,“咱比比大小,敢么。”
臧关陌摆出特别欠揍的一张脸,“比什么,跟一没发育的我比什么。”

****

要说,还是得感谢连冬这不着实际的明星梦,愣愣呼呼就扫到了我的幸运尾数,咱也

算享受一下准明星的待遇。

有公司出钱,肯悉心栽培,还恰好赶上了发育长身体的黄金期。补啊,啥有营养咱吃

什么。搁上不用自己掏钱的,我就吃到吐。

早饭太过丰盛,基本上能想象的都一溜排的列在长桌上,甚至有综合营养片。

SEXY拿着一叠食谱,挨个捏着大伙儿的肩胛骨,“记得多补充蛋白质,跳起舞来,消

耗的能量和体力可不是一点儿。”

臧关陌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主,精挑细选叠了一盘往桌上一放,刚打算吃,看见我盘里

的食物,皱起眉头挑剔,“焦焦,你有没有脑子。”

“没脑子,有胃口。”我塞一嘴蛋挞。

臧关陌一巴掌打翻我,说得合理搭配,要搁你这样子,三个月就糖尿病等并发吧。

闾丘坐一边,看着我俩直笑,元宝一见他就不认我,钻在闾丘的盘子里直吸牛奶。

SEXY把食谱仔细贴在磁性白板上,过来一瞧,对着闾丘,丁点责备的口气,“干吗把

蛋黄剔出来?”

闾丘抬头看他,“不爱吃。”

SEXY也不言语,只一径摆出死人脸,拿勺子舀起蛋黄,严厉的往闾丘面前一搁。

切,臧关陌出声挺闾丘,人爱吃什么,你管太多了吧,叔叔。

我叹口气,拉着臧关陌的衣角,冲他摇头。

闾丘下不来台,拍着元宝的脑袋,“我真不爱吃,打小的毛病。”

SEXY不屑的哼着,“什么打小,你以为现在算长大了?毛孩子一个。”

闾丘脸色一凛,一咬嘴唇,抓起勺子,跟吞药似的吞下一整个蛋黄,吞下后也不喝水

,只拍着元宝的脑袋发呆。

“靠,”臧关陌似笑非笑的一拍手背,掉头冲我说,“哎,差点儿忘了,给你未来老

婆打个电话吧,昨儿我唬她呢。”

“你唬她什么了?”我听着,没怎么上心,“她待我身边久了,别的没学会,光偷了

我一成的聪明过去,怎么着也不能被你蒙骗。”

“我说你被我绑架了,不打算放人,多少赎金也不管用,让她死心另嫁吧。”他笑嘻

嘻的,丰随正巧过来,两人横空对拍一掌,打招呼。

电话拨过去时,周黎那丫头压根还睡得不清不醒,嘴里咕咕哝哝,啊?焦啊?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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