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在护路杆上,侧头四十五度,小半撮头发飘下来。
果然身后两小妞“嘤”地就神魂颠倒了。
“……没想到这么帅。”
我抬抬下巴。
“……你说上去搭讪,他能理么?”
我顺顺嗓子,来吧来吧,等着你们呢,带手机么?借我打一电话。
开场白都想好了,就等人扑腾我,两小妞分明开始挪动步伐,我耳朵尖滴溜溜的,怎
么动静象是冲着别处去的。
“……焦活宝。”
我惊悚。
“焦活宝!”
我循着声音缓缓别过头,两小妞眼暴红心地跟我同一方向,大黑摩托上的身体别有韵
律的坐起来,两条长腿点着地面,臧关陌慢慢的放下手,深邃野性的脸蛋在我的视野
里成了全世界,打一响指,然后顺势勾指尖,我被他勾啊勾地就过去了,也不知这孙
子跟那儿装睡看了多久我笑话,“你怎么才来啊。”
“他妈的究竟谁才来啊!”他一抹脸,要笑不笑,“焦焦,我在这儿守半天,你那闷
骚样儿可全看眼里。”
我脸上挂不住,走进俩步打量,这什么玩艺儿啊,你不说开bmw来任我驰骋天下嘛!
“你早饭吃什么了,怎么脑子越发不好使。”
“老早就赶着出门,什么都没吃呢。”他抓起一个安全帽扔给我,黑乎乎的特难看,
我挺不乐意,光拿在手上转着玩,他骂了一句又骚,硬是把我筐成铁面人,指着车尾
的牌照,“睁大眼珠子瞧。”
我说我眼珠本来就大,再睁就掉了,你陪我钻石。一看,憋气,狗屁b打头,敢情是牌
照的开头字母。
“什么玩艺。”我讪讪地坐好,豆芽菜似躲在背后衬托他,人眼珠都瞧他了,我白穿
衣柜里最值钱的周杰伦。
“知足吧你,我本来看上另一辆丰田的,那叫一帅!可后座没护栏,我硬是忍了,贼
心疼。”他一踩油门。
“为什么啊。”风在身边呼啸而过,我只能拼命扯起嗓子喊。
“废话,”他回头瞪我,隔着安全帽也能瞧见气势汹汹,“那不然怎么载你!”
我心口一暖,嘿嘿的傻笑两声。觉得跟豆芽菜似的靠在他背后也挺拉风的。但就是不
敢伸手抱他腰,就怕一神经,break,直接把我摔去不知哪儿。
没多会儿,他停车,丢我一人,一声不吭的就窜入kfc,看那急样儿,准是膀胱不够用
了,我真后悔刚应该哼个嘘嘘嘘的小曲儿。
他出来时,手上多了个袋,停我面前一比划。
我听不清,着急的“啊?”,声音把自己给震了,他忍耐的抽抽嘴角,一把抓开安全
帽,袋子扔给我,“吃。”
“什么啊,”我恐惧的一抖,“你上完厕所让我吃什么。”
“滚你的!你们家母鸡才上厕所。”他“噗”地一喷,又气又笑地横我一肘,“你不
没吃早饭么,给你买的。”
我不客气的拿起汉堡狼吞虎咽,臧关陌居然要哈姆太郎的套餐,把那塑料玩具抱在怀
里我就疯狂的想念元宝,边吃边抬头冲他笑,“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母鸡?”
他点燃一根烟,冲我吐个淡淡的烟圈,“就这么随口一说,鬼知道你家有什么。活宝
,色拉酱都沾鼻子上。”
说着伸手在我鼻尖一抹,自个儿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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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是一幢别墅大院,sexy的大奔神气活现的怵在院落正中,我拍拍臧关陌的大b,
挺不屑冲大奔吐出一字,“俗。”
臧关陌笑了一声,就听见有人“啪啪”的拍手,抬头,门口,sexy环着胳膊示意欢迎
,眼神是笑的,张口说话却冰凉,“就等你们俩了,今后再迟到,自动退出。”
屋子里十来人,挤得满满当当。我瞟一大概,乖乖,个个都挺帅,只差我一点儿了,
危机啊危机。
大伙儿冲我和臧关陌行注目礼,有熟悉的声音咳了一下,我转头,就瞧见闾丘心无城
府的冲我笑的灿烂。
我立马就扑上去,“想死了,想死了我!!”
闾丘笑的眉毛飞到天边去,“知道,知道。”
他是真知道,把衣兜一扯,就见一团白乎乎肉滚滚“吱吱”地缠绵唤着,蒙头蒙脸冲
我过来。
我一手抓着元宝,一手从包里拿出特地给它做的花布小衣裳,裹麻袋一样给穿上,元
宝俩爪子紧紧环抱我脖子,暖暖地在脸上直蹭,还亲了好几口,闾丘妒忌的跑一旁生
气去,臧关陌苦笑不得。
sexy一通介绍,我才算认识全了伙伴,原先录取八人,临时有一哥们被父母截了,除
我、闾丘、靳蠡、臧关陌之外,还剩三人。
黝黑皮肤的高个儿一看就是运动能手,笑起来两唇纹,满身流淌花花公子味儿,叫丰
随,跟我一样大,但比我出息,人高考完正等通知呢,闲着没事干才来票一把。
“录取通知来了我就撤,落榜的话我就这么混着,能混到哪步算哪步,”丰随痞子低
笑,我暗暗咋舌,小子牛的挺有看头,洒得不像硬装。
另两个是本家,姓林。名字都挺绕口,臧关陌一打响指,挺霸王地说索性林一林二吧
,好叫也好记。那两人挺委屈地嘟囔,数你名儿最复杂,我们说什么了。
第一天报道,熟悉环境最重要。sexy拿出一别墅的平面图给我们细看,“集训这段日
子,这儿就是大本营,不设具体门禁或规矩,全靠自觉。当然,你们也都明白,这段
时间得对自己负责。”
说着,就要分配房间,总共四间客房,我们七人加上一sexy,俩俩搭配恰好,林一林
二自然而然的搭伙,靳蠡逐一打量,跑去拉丰随凑了近乎。
我眼珠一轮,转身对臧关陌说,“哥。”
爷们挺拽的靠在墙上,鼻孔对着我,“我怕吵,你这人太闹腾。”
闾丘笑眯眯的落井下石,“可不是,我也觉你挺烦人的。”
我惊怒,元宝轮流在我和闾丘的肩上跳来跳去,谁都讨好,我一使坏,贼笑说不济我
只能找肖老师了。
sexy配合地就甩了个少儿不宜的荤闪儿眼神给我,闾丘唰的变了脸,拉紧我低声警告
,“焦,我说过吧,不准打他主意。”
声音里的威胁让我心口一紧,“闾丘,这样的玩笑都听不出?你道行算毁了,今后等
着难受死吧。”
闾丘一呆,看着我欲言又止,摇摇头,苦笑着过去冲sexy说,“咱俩一屋?”
sexy一挑眉毛,压跟就无所谓,“一屋?行啊,但我屋里不能有小动物,过敏。”
闾丘低着头犹豫,元宝“呜呜”地亲了他一口,哀怨地跳到我肩上。
我乐了,这下子,臧关陌和焦元宝,俩被挑剩的主,全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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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房一打量,我那叫亢奋,条件也忒好了。电视空调dvd,要啥有啥,通宵放热水都不
收钱。
四间客房彼此相对,除了sexy和闾丘特神秘,一进屋就关的死死,其他三件都敞开着
自由串门,我这人说来别扭,和谁熟络之后百无禁忌,但刚认识那会情儿的要死,天
生长袖不善舞。
臧关陌恰相反,把包一扔,话都不跟我客气一句,就窜隔壁和林一林二聊天,声音穿
越走廊,他笑的爽朗极了,话题里全是音乐、节奏和艺术,没会儿就见丰随也兴高采
烈的加入,哥们兄弟叫的热乎。
我突如其来有点寂寞,压着心脏那块呆坐了好一会儿,直到元宝扯我耳朵。
收拾差不多了,发现包里还塞着臧关陌给我买的早饭套餐里的哈姆太郎,拿在手上逗
元宝玩,“你亲戚。”
没想元宝突然怒了,吃醋的吱吱乱叫着抓我手。
嘿,神了。我丫心理就管欺凌弱小的时候会扭曲,使坏的拿着玩具亲,元宝俩耳朵尖
唰地耷拉了,愤怒地乱扯身上的花布小西服,见我还不停手,索性自暴自弃的沿着床
溜下去,缩在墙边边背对我,怎么叫它都不理,沮丧成一团阴暗。
我擦汗。这主子还没当上明星呢,就耍大牌。
没辙,只能跑去林一林二屋,臧关陌正聊jazz聊得入神,被打断,挺烦的抬头瞪人,
看是我,“焦焦?有事?”
正眼不瞧他,横竖我废人,jazz拿来当催眠听,“哪,送你们,装饰品。”
林一林二还没来得及说个“谢”字,臧关陌挺碍事的怵我身边,直问干吗。
“元宝吃醋了。”我言简意赅。
“哈哈。”傻逼一乐,不停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
我没空搭理,寒暄俩句,回屋,臧关陌跟我身后,还不停喷尿,到了走廊,才缓着气
结结巴巴,“我说怎……么,么屎脸呢,父子俩一毛病。”
收拾行李,熟悉环境,记下作息时间和规章制度,七七八八一零碎,转眼就到了傍晚
。
我这才知道悠闲日子过不了多久,从明儿起就有专门的舞蹈、乐理、乐器各老师来操
我们这些猴孙,sexy满脸严肃,估计不玩死一两个算生命力强。
我脑门痛,有些不堪重负的懊恼,心想怎么挺乐一事儿还得采用上课这种庸俗的形式
,而且没一样是我有底气的玩意儿,什么舞蹈乐理,听着就透出一股资本主义的腐败
味来,我一农民出身的苦孩子要出淤泥而不染,估计难。
心头暗喜,终于要爬上了小资拜金的温床。
一伙人待大厅里聊天,元宝东窜西窜成了万人迷,谁都亲它俩口,估计就算有一女孩
都不能这么受欢迎,大伙儿跟着我叫惯了,一口一个元宝,它也乖,挺能迎合。骗了
林二口袋里不少巧克力,听说还都是他马子塞的。
闾丘挺不爽地骂了句忘本的小东西,转身和丰随讨论街舞里breaking
和wave的技巧,几人都兴致勃勃,我听了两句,没懂,挺郁闷地觉得文艺爱好者们沆
瀣一气(此处特别鸣谢宇真姐夫提供技术支持- -)在看乡巴佬的笑话,
就见臧关陌来劲的顺着话题占中间一片空地,一甩手耍出他绝妙的舞姿,一会儿踢腿一
会儿屁股墩地的打圈。
林二吆喝了一嗓子,“帅啊,兄弟。”
大伙儿全鼓起掌来,就连靳蠡那阴人都心悦诚服的嘴脸,一块儿顺着节拍给他助阵,
臧关陌被围在当中,虚荣心得到彻底满足,拽的什么似的,跳着站直身体,谁都不理
,光冲我笑,“焦焦,怎样?哥跳得不给你丢人吧?”
我心头的郁闷一下子跟屁似的消散,丫的特自豪,嬉皮笑脸的冲他一竖拇指,“吊。
”
Sexy一直旁观,这会儿走近,揉了揉我头发,我一吱牙,他乐呵呵说焦觉出危机感了
吧?他们可个个有绝活,要不拼命的话,第一个被撤的就是你。
我这人超级的小心眼,阴暗到缺,就不爱听真话,越刺耳我越当空气,心说你这不是
找抽呢嘛,既然不看好,那当初还硬要破格录取我?真不知想些什么……
低着头不搭理,sexy还以为我胆怯,说害怕了?
我抬头看看臧关陌,丫挺牛逼俩大拇指朝下,鄙视状。
想撤了?sexy还在那头说,我一转身,挺正经地,肖老师,商量个事儿。
Sexy面色一正,你说。
“管饭么?”我问,“现都几点了,一整天我就吃个汉堡。”
sexy叹气,笑着召集大家,“说明一下,从明天起公司管吃管喝,每顿有专门的餐车
送饭来,大伙儿房间里也放了干点应急。至于今儿的晚饭,就只能出去吃了。”
闾丘开玩笑,伙食什么标准啊?
sexy看看他,不自禁地走进俩步,“亏不了你……们,还能点菜。”
我哈拉子不受控制就下来了,问想吃什么都成?
臧关陌嫌我是饿狗,对准后脖子就是一下,我吃痛,怒喝一声“元宝”,元宝张牙舞
爪地扑上去,太肥,只能勉强抓住臧关陌的胳膊,吊着。
sexy笑,成啊,焦你都想吃些什么。
我顿觉前方一片金光,“龙虾”,嘿嘿。
靳蠡哼了一声,没吃过吧?臧关陌眼神一沉,眉头皱的死难看,这小子也是心里扭曲
,自己能嫌我,听旁人口气里刻意的不屑却火了,“哼什么!有种上了龙虾,别吃。
算你能耐。”
靳蠡脸色铁青,看看我俩,勉强忍耐了不言语,sexy不吭声,明摆着考验我们的应对
力和团结性。
“……咳咳。”我刚要发挥,就被另一个强人抢了风头,只见丰随抿嘴,悠哉哉笑,
“干吗啊这是。不就龙虾么,没啥希奇,今晚就吃,我做东,算庆祝咱大伙儿一场缘
分。”
……牛逼。这人不能为敌。
我暗暗咂舌,和闾丘心有戚戚焉地对视一笑。Sexy赞赏地一拍丰随的肩,说让你一孩
子请客这不是寒酸我?这顿饭怎么也得我请啊。
“切,”我笃定地,“大叔您甭逗了,你出什么钱啊,准能报销。这我还不懂?”
sexy已经走到门口,一听这话放声大笑,回头看我,“焦你怎么突然带刺儿了?”
我一揉眉心,笑得挺不知好歹,看看他又看看靳蠡,“我这人吧,恶劣,性情多变,
就经不得鄙视,谁小瞧我,我准让他好看。”
正他妈中sexy下怀,老不正经的乐呵呵迈腿往外走,“ok,我等着。”
大伙儿纷纷盯我一眼,估计我放出豪言时周身光芒,灿烂辉煌,钻石恒久远,总之他
们全羞愧,悟着眼睛溜出门,元宝颠着肥腿跟大部队一块儿挤上了sexy的大奔,剩臧
关陌在身边,我俩落最后,他轻声笑,“这会儿倒知道放大话了。”
我巴结的一伸胳膊搭住他肩膀,“哥,你可得罩我。”
“凭什么我就得罩你啊,你一麻烦精,上完厕所从不知道冲水。”走近大摩托,他信
口冤枉我。
其他人都挤在sexy的大奔里头,先行一步,元宝穿着花布小西服神气活现地怵在窗口
,一路招摇。
我特不平衡,它倒拉风了。
“哎,刚说的是真心话么?”臧关陌边踩油门,边回头问。
“是啊,怎么不是,你可真得罩我。”
“去,”他一怕我尊臀,我吓得滋溜爬上后座,“我说你不让人小瞧的那些壮志豪言
。”
我一张嘴,还没来得及言语,他哐地就把安全帽给我塞上,开车。我咕哩咕哩一大堆
,全给引擎声淹了。
“说些什么都?”他回头使劲嚷,“一字儿没听见。”
我喊回去,把跟德克萨斯玩命的劲都用了,“……我说,靳蠡那小子阴的太不上道。
”
“没错,妈的,你这土包子要嘲笑也就我,别人想都别想。找死。”
……这算什么话,回过神我隔着安全帽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手特疼,让你没出息,
让你听这话还觉得心头舒坦。
……其实,我刚才说……
因为你,我不想退却。
我要和你一起挥洒汗水,累得筋疲力尽。
我要和你一起飞翔,追逐梦想。
我要和你一起恣意青春,傲气壮志骄阳。
我要和你一起拥有灿烂回忆,到老俩不相忘。
幸好他没听见,否则准吐。
****
晚饭倒也没吃龙虾,就近找了停车场,信步逛,选了一家“大渔”。我一看是日式餐
厅,觉得挺没劲,贵,还不管饱,林一林二跟双生子一样,铁了心夸口,说有自助式
的,无限量倒是其次,主要有种啥都能点的爽快。
走到门口,闾丘硬被拦下,服务小姐为难地指着他肩上的元宝说,“对不起,宠物不
能进店。”
我们七个大小伙子齐刷刷地怒了,古惑地说不让进就都撤。店堂经理一看这么多人,
心疼流失的人民币,悄声打了个手势,靠,什么玩意儿,我顺嘴就编,“天大地大还
是钱最大,山美水美还是钱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