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言爱————祁莫
祁莫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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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你回来了.可是却早就回不去了.
唯一想对你说的只有,
再见,再见,南.
可是,毕竟,再见还是好的.
续十二
”以前,我觉得我了解你.我的感觉是对的么?”我看着他,疑虑道.
”也许.”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显得无关紧要.
”你做了些什么?我是说你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认真地看向他,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南眯眼微笑:”很多,比如我吃了一顿法国菜,两次没什么意义的日本料理,与几个不同的女人做过几次无聊的爱.看过一次愚蠢的爱情电影,哦,对了,还逛了一趟公园.你还想知道什么?”

”你过得不错.”我嘲讽地笑.
”至少不用每天忙着和不同的男人玩着恶心的性变态游戏.然后浑身疼痛地在床上躺上几个月.最后再满身疲惫地重复,重复.等着人来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炸干,到后来除了死路一条,什么都无法做.我觉得你会明白.”南表情严肃地陈述,一本正经地强调.

”当然.”我点点头,漫不经心.
南满意地抓抓头发,神情淡然:”一开始我觉得恶心,不可思议.觉得天地都崩裂了,可是,这有多大点事呢?什么都不重要,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许多人喜欢玩这种征服和被征服的游戏,他们觉得很有成就感,然后拍拍屁股跑路.你看,就这样.”

”你看得很透彻.”我赞扬道,这很不容易.
南迎着风对着我微笑,充满阳光的味道,干燥得清透,凛冽了人心:”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再在乎了,还有什么能打击到他?”
”你在暗示我?”我声音暗哑地问道.
他漠然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站在楼顶,底下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仿佛全都在你的掌握范围之中,伸出手什么都碰不到.传道书上说,一切皆是虚空.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爱情?亲情还是那该死的崇高事业?全他妈都是狗屁玩意.人活着仅仅只是为了要好好生活,在短短的一生中有谁会真正记得你的存在价值,谁会真心赞叹你的成功?所以,我活着只是为我自己,有什么理由要为别人去牺牲,去伤心,去悲痛?他凭什么让我难过,让我痛苦?除了自己之外,什么也不是.

这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不用觉得我自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我会活地很好,这就够了,至少我的心脏会坚强活动,不用总是处处担心周遭的改变和虚伪.

所以,别人的圈套和谎言算计总是让我觉得好笑,像我自己一样.够可笑.
只是人类却又是这样的心口不一的生物,想法总是与事实背道而驰,这让人难堪,却又无可奈何.所以,我得承认我是个失败者,我还不够冷血和铁石心肠,所以,我必须还得面临圈套和阴谋.也许,这样的话生活才会增加情趣,至少吧.

银打开我卧室的门,斜倚在门边,深沉地注视我.拿下散光眼睛,我揉揉眼睛,找到打火机,点烟,沉默.
”我以为你不会再欺骗我.”银敲敲门柱,眼神凶狠.
仰起头,我疲惫地开口:”你指什么?”
”难道还有其他?”他眯起眼,隐忍怒意.
我摊摊手:”我不太明白你想问我什么,如果是南的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他恨我们是应该的,所以必须得尽快处理掉这件事情.”
银若有所思地盯了我会儿:”你想干掉他?”
无奈地耸耸肩:”你的意见呢?”
他闻言嗜血地笑:”只希望你不要到时心软.”
”你可以亲自派人,不必我出手.”我云淡风轻地陈述.
银危险地看着我,很久他开口:”你知道我不会杀他的对么?所以你表现得若无其事,你知道为了利益我将会利用他,也知道杀掉他对我来说实在是件太简单的事,所以你赞成,你怕露马脚,怕别人看出你精密的心思,所以你对我还是习惯性的满嘴谎言.”

”这只是游戏规则.”我淡然微笑.
”什么?”银疑惑地看着我.
”谎言,说谎,这就是规则,看看最后谁会第一个说真话,那么那个人将会出局,他的结果必死无疑.”
银闻言沉吟良久,最后他说:”他想得到些什么?”
我意味深长地对他微笑:”解脱与自尊.”
看到他茫然的银眸,我知道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银绝对不会理解一个一无所有的人毕生所追求的是什么,不是名利也不是金钱,仅仅是一点点可怜的尊严,因为这将是他最富有的财产也是仅剩的,是他竭尽全力活下去的动力与希翼.看吧,就这样简单,想知道为什么么?因为只有拿回那些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新生,那些东西缺一不可.

现在来说说这讨人厌的游戏吧.在我们短暂的相处过程中,期盼能留下些许美好的记忆,所以我才会轻易答应玩这个游戏.不要去想所谓的得失,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你知道END么?”银突然问我.
我有些茫然地抬头:”终结者?”
”不,就只是END.”
”那个恶魔?”我有点印象.
银点点头,异常地叹了口气:”听说是林家二公子.”
我吃惊地哑然:”林隐净?”
惶惶忽忽之间,仿佛看到那抹纤细绝美的身影站立在明媚的光线下,温柔地笑.总是沉默,却异常乖巧.
银高深莫测地笑:”听说他们全家都被他玩得团团转,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也许会一直伪装下去吧.”
”就像南?”我问道.
银不屑地摇摇头:”这两者不一样,南是因为无路可走才会学会用伪装来保护自己,而林隐净则是天生的伪善家,你能想象一个9岁的孩子就参与绑架他哥哥的事件中去么?”

”林老大没气番?”我幸灾乐祸地问.
”只要他还气得动.”银同样幸灾乐祸地笑.
”为什么突然提这件事?”我不解地问.银并不是喜欢闲聊别人家事的人.
银不经意地仰起脖子:”只是觉得林炫誓傻得够可怜.”
”他们兄弟感情不好么?”记忆中他们的感情很亲密.
”林隐净恨了他哥整整10年.你说他们的感情好么?”银挑衅似地对我牵牵嘴角.
隐了隐惊讶,我闭眼感叹:”真是个可怕的人.”
有谁会一直伪装隐藏自己的恨意十年如此的长久,并且耐心等待,就像困兽寂静地等待释放的那一天,第一件所要做的就是对威胁到他自由的人狠狠地进行报复.如果真的遇到这种人的话,就会像遇到恶魔一般,怎么逃也无法远离他所控制的范围.

只有静静等待死亡.
十三前
 翻看着报纸,我忧郁地看着南呼风唤雨地作风,暗自盘算.
路已经过恰克斯的重创,目前不会再轻举妄动,自取灭亡.如今,其他家族也已经纷纷达成协议,分别管理着赌场,妓院和毒品买卖.因为相应的利益,已经不再会贸贸然地出手暗算.所以,可以这么说,现今,唯一的麻烦就是南.

出于私心,我不想他死,出于利益,他必死无疑.然而,连我也无权过问他的生死,能决定这一切的就只有他自己.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林家这么一个靠山.不过毫无疑问的是林隐净绝对不会做蚀本买卖,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协议,谁都不知道.
银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对于南他不可能不痛恨.所以南的命运就更加坎坷难测.
也许,也只有林隐净才能和银,和恰克斯对抗.对于南来说,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失神地品尝着上好的白葡萄酒,耳边余音缭绕地回响着餐厅提琴的精美演奏,哀婉动人。
“嘿,你坐了我们老板的位置。”一名保镖打扮的男子凶神恶煞地提醒道。
“谁是你们老板?”我疑惑地问。g
“这跟你没关系,识相的快离开。”男子不耐烦地催促。
“可是,今天我已经订下了这个座位。”我摊摊手,无可奈何地向他说明。
“我们会补偿你全部的损失。”取出支票薄,男子傲慢地说道。
我挑眉,不以为然:“除非亲眼看到有人比我更早一步预定这个位置,否则的话,请恕我难以离开。”
男子愣了一下:“你想和林家作对?”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见到林家的人:“你要知道,我只是个奉公守法的小公民,我只想保护自己的基本利益。这并不算冒犯林家,对吧,林二公子?”

林隐净一身黑衣眼神空灵地微笑着走进餐厅,来到我面前,自然地拿起我面前的酒瓶,得出结论:“可见你过的不错啊,路坤。”
“托福。”我礼貌地敬他。
“真是不好意思,冒犯了。” 林隐净表情温文却毫不歉疚地说道。
“没关系,见怪不怪了。”我语气无奈。
“既然如此,便不打搅了。” 林隐净斯文地朝我点点头,欲离去。
“这样吧。不介意和我一起吃顿早餐吧?”我大胆地提议。
林隐净高深莫测地转身:“我的荣幸。”
我是第一次如此之近打量他,永远不变的神秘笑容令他琢磨不透难以猜测,浓郁幽雅的气质可以轻易地俘获任何一人的心。冷酷与温暖的奇妙结合,狡黠寂寥的策划着一轮轮的阴谋诡计,他的笑容有多温柔就可以有多残酷。

谁都掌握不了他。
叫了一瓶香槟,林隐净低头浅笑,表示客套:“银还好吧?”
“不错。”
“代我问候一下。” 林隐净不经意地开口。
“听说南在你那过得不错?”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隐净表情没什么变化地浅吟香槟:“是不错,我会替你问候他的。”他调皮地冲我眨眨眼睛,诡异地微笑。
我有些窘迫,转移话题:“林总裁身体还挺好?”
林隐净细微地撇眉:“林家上下都好得无趣。多谢你的关心。”
接下去,我们不再说话。他吃的很少,对食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挑剔,宁可丢弃也不接受残缺。动作浑然天成地优雅敏捷,神色轻松,天人般完美的容貌偶尔带有天真的疑惑。如果不知道不了解真实的他,恐怕谁都会想要亲近这样一个状似无邪的绝颜倾国的孩子。

看的出来他对任何事物都接近着不耐烦,却隐藏得天衣无缝。
林隐净天生就是一个这么魅惑众人的灵魂人物。
这是我唯一一次这么亲近地接触这个令人闻风丧胆地冷酷恶魔。谁都看不出在他似水柔情的表象下,藏着一颗沉郁凶狂的心灵。
和死水般寂静的沉抑孤独.
麻木地对着镜子抹上泡抹,我回头困惑地问:“看我剃须很有趣么?”
银披上我的睡衣暧昧地在我脖子里吹气:“看帅哥是怎样炼成的。”
我故作高傲地仰头:“这还需要炼?”
银闻言大笑:“我不知道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
我耸耸肩:“那是你走了眼。”
银恶意地咬我裸露在外的肩膀,我表情痛苦地瑟缩:“你个疯子。”我本来想说,你他妈属狗吧?怎么老爱咬人?
但想后果会更严重,还是作罢。
“长老会要求我与斯帕德家族的女儿联姻。”银突然面带狡黠地说道。
顿了一秒钟,我没什么情绪:“这很好。”
银脸色很难看:“你他妈算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还在装清高?”
清洗掉脸上残余的泡抹,我轻声道:“这种事早有预料不是么?”
“那你想怎么办?”银屏息问道。
“不怎么办。”我冷冷地浇熄他的幻想。
“不怎么办?恩?”银神经质地扼住我的喉咙,“你把我当什么?性玩具?还是人体充气娃娃?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你还这么胆怯得不可饶恕?”
我困难地正视他:“我们的关系无法长久,这是必然的。”
“去他妈的必然。我只问你想,不要去理会别的什么,只要告诉我你在想什么。”银专制而紧张地警告。
我理智地想要告诉他,该结束了。可是却开不了口。
真的可以结束了么?那么结束之后呢,又将该如何面对?我可以深切感受到他的炙热的情感和深深的惊恐。我开不了口。
“你在想什么呢?想要和我结束么?”银困难敏感地问道。
我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看到他震惊受伤的脸,别过头去。
沉寂了很久,银一把撂倒我,痛楚地看我,疾速离开。
我撑着洗手台起身,苦涩地揉揉身上的淤青,打开水龙头,冷淡地用冷水覆盖面孔。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怎么可能会长久,你始终是万人瞩目,你的一举一动不允许任何瑕疵与污点。我不能毁了你,也毁了我自己。
懦弱,令人胆战心惊。
电话突兀地响起,我没去接,转到答录,声音的主人刺痛我的心。
“是我,你在旁边吧?”银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误,可是,我很愚蠢,很愚蠢对么?因为我想亲耳听到你的拒绝。结果,你真的拒绝了,却拒绝的是我。你想要放手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长久呢?你为什么要说放手就放手呢?如果,你愿意,我就愿意学会放弃。你真的愿意么?
你爱我么?爱的是吧?你看我多可悲。我在等待你施舍的爱情。”银有些哽咽,“我爱你很久了,尽管你不知道,也许也不在乎。但我真的爱你很久了,却好象又是昨天的事,你让我无法忘怀,也无法释怀。

你这个混蛋。
你看我这是在干什么呢?卑微地乞求你,乞求你的爱。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我只对你说一次这样的话。
我爱你,可是,你爱我么?”
声音停止了,我死死盯着电话。银说意大利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无可否认,我们一样怯懦。
在空气里,我轻声。
我爱你。
十三 梦想
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闭着眼睛,想起小时侯有人曾问过我的话.那时我是怎么回答的?对了,是警察,长大后我一定要当警察.
莫名其妙地,长大后,一切都改变了.谁都无法拯救.我也终于明白和彻底了解到警察的渺小和不切实际,那不是我该走的路.所以,见好就收.
静止在床上,窗帘拉得一丝不苟.好象什么都不曾发生,所以也不存在于改变什么.脚边静静躺着今日早晨的最新报纸.头版头条夸张地列出恰克斯与斯帕德联姻的事实.

呷了口白兰地,我思绪麻木.机械地按着遥控器,片段忽隐忽闪。
电视里演着俗气的肥皂剧.女人一脸苦痛地告诉男人,她要与别的男人结婚了,我头痛地听着男主人公夸大地叫嚣.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
为什么?不为什么,就是要结婚了.把杯子砸向屏幕我恼火地代女人回答.来来回回地踱步,我烦躁地抽烟,表情无奈。
结婚很好.有什么不好?这是人类最古旧圣洁的时刻.无论你是谁,那一刻你受万人祝福,星光也为你闪耀,毋庸置疑.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总之,你就是结婚了,迈向深一步的人生层次与境界.

当然,只要新郎不是我.
红尘霭霭,何处容身?
起身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面目涣然一新.
你能等我么?能等我为我们铺平道路么?我摇摇头,不能,否则你就不是你.
管家照常进来提醒我的时间安排.卸下彷徨,我仍然无比冷静.
”婚礼定在这个月的星期六.”管家谨然地汇报道.
翻看着宴客名单,我沉思:”林家有人来么?”
”有,是南.”管家无表情地说道.仿佛从来就不曾吃惊于南的复活.
我抬头看了看他,无奈地笑道:”你好象对一切都麻木了.”
”跟着您想要不麻木也难.”这老头挑衅地对着我狡黠地说道.
我抬眉:”胆子也大了.”
他绅士地一躬:”感谢夸奖.”
我无言,无趣地让他下去,仔细地看着会客名单.必须保证婚礼万无一失的安全保障.不由自主地半开小差。
夏天快来临了,空气里有潮湿的气味,湿搭搭地无限惆怅。冷凝着积长的烟灰,颤指弹开。跨坐在椅子上,下颚抵在椅背,吞吐烟雾,看窗外的街景。看藏在底下的快意恩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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