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轻易言爱————祁莫
祁莫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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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拍拍我的肩膀:”车子来了,我先下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恼火地踢翻桌子,这样似乎才能稍微舒畅地呼吸.
走下楼,看到银亲热地与一个服装怪异地男人拥抱,说话,我敏锐地看到那个男人的红色眉毛,一时怔住,嘴里的烟差点滑落.
这个世界.
”嘿,我说我们会再见.”红毛夸张地跑过来要拥抱我,银不露痕迹地挡在我面前,见怪不怪地笑道:”原来你认识我的人.”
红毛看了看我又看看银,不怀好意地笑笑,然后收回手,乖乖地说道:”这也许就是缘分,你说呢,路坤?”
银听到他喊我的名字,不悦地看着我,我摊摊手,走过来:”在机场我们见过一次.”
”你的保镖真不错.”红毛毫不收敛地企图激怒银,”怎么样,送给我玩玩?”
银寒着脸,冷笑:”我怕他应付不来.”
红毛大笑:”能应付你的人还怕应付不了我?”
我翻翻白眼,这两个人真是有病.
红毛趁银走神的空挡,哥两好地勾住我的肩膀:”我是瑞德,你告诉过我你不喜欢红色.”
”的确.”我巧妙地争脱,还以微笑.
”是么,真是可惜,”他眨眨眼睛,然后冲着银嚣张地笑,”不过,我也不怎么喜欢银色.”
银无所谓地揽住我的肩膀,不屑地笑道:”你的品位令人称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瑞德并不生气,只是耸耸肩,用口型对我说,真是个怪人.我微笑,银愠怒.
瑞德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以为然,使银很恼火,却又没有办法.唇枪齿剑不免一番,我乐得一边看戏,忙里偷闲.
”你想要我帮你解决内部争端?”终于他说回到了正题.
”这件事是互利,并不是请求.”银冷冷地道.w
瑞德笑得欠揍,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的表情还真是好笑.是互利不是请求...”他模仿起银的样子.
我觉得他有些过火了,有些担心地观察银的情绪,只见他怒极反笑:”恰克斯能填满你们愈加贪婪的口袋.”
瑞德不再笑,做了个手势,有下人送来果酒:”你要知道,对付老家伙是我的强项,我叔叔就是被我给活活气死的,虽然鉴定书上写的是心脏病发.”
银平静地接过酒杯:”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你们的货可以安枕无忧地存放在恰克斯,相对的我希望下个星期前我不想在看到不应该看到的人.”
饮尽杯里的酒,瑞德狡黠地看着我们,沉思良久,道:”一言为定.”
银满意地与他碰杯,像是亲兄弟似地交谈亲吻,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彩排,并不真实,我转首,冷笑.
瑞德客气地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道:”为了表示科里亚家族对于二位贵宾的重视,请随我参加特意为两位举行的宴会,我想你们会满意的.”末了,他神秘地加上这句.

我跟随银起身,走出书房前往大厅内正如火如荼上演的热闹派对,沿着旋转式楼梯下楼,我为它的豪华深深震撼.
银始终若有所思地握住我的手,我奇怪地看他,他只是安抚地对我微笑.我识相地不再多问,与他一同去见证主人所安排的”惊喜”.
十五前
许多衣冠楚楚的男男女女全都饶有兴趣地围绕在一处,脸上有惊艳有轻蔑有欲望有不齿,走近才发现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一丝不挂的绝美男孩,他如玉般白得透明的脸上羞耻地带有一抹令人消魂蚀骨的红嫣,使人狠不得把他狠狠压在身下一逞兽欲.看他是否还能眼神单纯且天真。

“合你意么?”瑞德没事人一般地靠在我身旁的楼梯扶手上,面带戏谑地问。
“很恶心。”我不掩饰我的嫌恶。
他遗憾耸耸肩:“这种游戏时兴很久了,是有些单调。”随即他走进人群,男孩看到他脸色更加难堪。
瑞德轻佻地挑起男孩精致的下巴,邪肆地看着周围贪婪的族群:“谁想上他?”顿时,人潮跃跃欲试,男孩绝望而企求地看着纹丝不动的瑞德。
银用戴着高雅棉丝的蕾丝手套拍了拍肩膀的灰尘,俊美绝伦地对着我微笑:“你也想上?”
“只要你不介意。”吟了口香槟,我眯眼。
“我以为你会英雄救美。”他有些奇怪,“这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我无语地笑笑,皱眉看一个高大的男人把男孩粗暴地压在身底下:“混蛋。”然后在银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他们,看着无动于衷的瑞德我挑眉,“这个男孩我要了。你不介意吧。”

挥挥手,高大男人不情不愿地抽身而起。瑞德好奇地斜睨银:“当然,只要你不会有麻烦。”
“麻烦总是会找上我,既然这样就无所谓了。”抱起一丝未屡的男孩,我回答。
男孩惊恐地看着我,我朝他安抚地笑笑:“我带你去洗澡。”他突然醒悟腿间粘稠的白色液体,羞红了脸不敢看我。
把他抱进浴室,让他站立起来,用水冲洗他的下身,他难免有些反应,起先他面露难色,但见我毫无反应便不敢造次。偶尔有细碎的呻吟,我看着他觉得他很可爱。捧起他的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睁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我:“什么是名字?”
我有些愕然:“你不知道么?”
他摇摇头。
“就是你的称谓。”我试图解释。
他恍然:“所有的人都叫我怜。原来这就是名字。”
聊天过程中发现他从小就是男人的泄欲工具,除了每天没日没夜地干他什么都不让他做,连认字也是他求以前的的牧师教他,他单纯的令人心碎可怜得令人心寒。

“我是你的人了么?”把他擦干,他楚楚可怜地问道。
“你不愿意么?”
“不是,”他急忙否认,“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怜紧紧依偎在我的怀里,怕我会不要他。
“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抛弃你。”我轻松地摸摸他的脑袋。
怜欣喜地允吻我的喉结,我拉开他:“我们不做这个。”
“那我们做什么?”他两眼汪汪地看着,有些不确定。
“你睡一觉,我还有事,呆会来找你,恩?”我耐心地吩咐。
怜久久地看着我,蓦然笑颜如花:“我相信你。”
把他安顿好,我下楼看到银。
“怎么样,服务不错?”银讥诮地问。
紧扣他的下巴,我微笑:“啧啧啧,瞧瞧,你的目的达成了,可这会怎么不高兴?”
银发狠地把我压倒在墙上,和我激吻,我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被他咬破了。吻毕他不依不饶地看着我:“你真他妈麻烦,路。我得看你看的更加紧点。”
我冷笑:“你他妈把我当什么?老子想逃天王老子也拦不了。”
“那我就会杀了你。”他看着我的侧面,说道,“一定杀了你。”
我停下脚步,看他坚定的脸,用中指指指太阳穴,无所谓地笑。
喝下一杯马爹利,感觉到瑞德的气息,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以为你喜欢女人。”
“当然,女人的柔软是男人给不了的。”他笑的理所当然。
“那你放手。”我皱眉看着腰间的手。
“嘿,别这样,也许我们可以谈谈。”他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
冷凝他的脸,我一拳揍向他的脸,看着他受惊愤怒的脸,我傲然地看着他:“这是替怜给你的,王八蛋。”
瑞德像傻了一般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皱皱眉我没有在意转身上楼。
真他妈肮脏.,
十五前续
夜里被噩梦惊醒,起身倒水,然后不可抑制地咳嗽,有不好的预感,机械地点烟,怜睡在卧室听见我的咳嗽声跑了出来。我看着他穿着睡衣心无设防地紧张地看着,挥挥手让他进去。

“我没事,去睡觉。”
“你的血。。。”他指了指我咳出的血丝。
用纸巾擦掉,我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没关系,老毛病而已。”
怜怔怔地看着我,然后心一狠向我走来,在我惊讶的目光中把头埋在我的胸口,好象在哭,我有些慌:“喂,你哭什么?”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恳求地看着我:“不要抽烟,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指间有烟灰滑落,然后无奈地牵扯嘴角:“恐怕很难。”
“我爸爸。。。就是肺癌去世的。”怜突然轻声低语。
我的眼睛有些酸涩,恐怕不会有人了解这种自我放弃一般自暴自弃的行为,似乎越堕落就越快乐越刺激。尽管结局凄惨,过程辛辣苦涩,可是你知道不知道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每一个人所要面对的命运,它是无法改变无法控制的。

“那你妈妈呢?”我转移话题。
怜听到我的问话思绪有些恍惚,仿佛这是几个世纪以前所存在的人了:“她。。。她很早就离开我们了,听说和一个酒馆酒保私奔了,很少有人提起他。”

“你还有其他亲人么?”
“有一个哥哥。”他天真而快乐地笑。
“哥哥。。。”我喃喃道。
感觉有些寂寞,我落拓地笑。
“不过现在我已经有路了,所以路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和主人了。”他话锋一转,我有些错愕。
低头,我苦笑:“我可是扫把星,谁和我有关系就没什么好下场。”
“胡说。”他断然否决,然后很温柔地亲吻我的眉心,“路是天使呢。”
“可是,我是魔鬼。”仰起头,我对着天空说。
“看不顺眼的,难看的,讨厌的人总想先杀掉再说,等杀完了才会觉得后悔,可是总是先会想到用杀人去解决麻烦的人或事。小孩,女人,我不会有丝毫顾忌。我都快忘记了什么时候我变成这样的人,感觉好象是浑然天成的,我天生就是个变态。”我自嘲地对他陈述。

“那可以改变么?这种生活?”怜皱眉问。
我漠然地看他:“改变什么谁来改变?这就是该走的路,它活生生地铺在你的面前,除了走就是死路一条,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感觉抱歉?我经常这样想,这样想会好受一些。如果我足够变态足够冷血,也就不会这么难过。”

小时候看过古龙,荆无命从不使右手,只因不想留罪孽在右手,可是当双手都染满了罪孽到底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摸摸怜沉思的脑袋我披起外衣走进卧室,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手自然而然地插在放枪的上衣内袋。

银曾今说过,我的内心是个巨大的藻泽,黑暗得没有止尽,一旦进入便再也怕不出来。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连我自己都已经陷在这片空洞饥乏的藻泽里,想要往上爬,真的很难,很难。

朦朦胧胧中,我又做梦了。这次看到是路已,他对我说,跟我回去,留在这里迟早会死的。梦里他眼神温柔,举止僵硬。于是我又醒了,在天蒙蒙亮的清晨靠在床边点烟。

走进浴室用剃须刀片没有目的性地割划在手腕上,喘着气靠在玻璃门边,感觉终于可以呼吸。
“你要告解么?”怜小心翼翼地问我。
我迷茫地看着他。
“以前的牧师告诉过我,只有上帝可以解救一切。”他冷漠而坚定地看着我。
恍惚间我好象看到南,一样冷漠的脸却掩盖不了内在的妩媚与多情。原来人的可塑性是这么强的呢。我轻嘲。
“你该去睡觉了,记得把门关上。”我不在意地吩咐,他看到我面露不悦突然泪眼朦胧起来:“你讨厌我了么?”
我低笑,哑然:“怜,你真的只是个三流戏子啊。现在离开我。”
他脸色大变:“路,你在说什么?”
我不理会他,闭起眼睛:“接近我需要糟蹋自己到这种程度么?接近我干什么?报仇?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会为曾今杀了谁而感到愧疚。”
怜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路,你到底怎么了?”
“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我睁开眼冷视他。
“他叫。。。南。”他牵动嘴唇给了我这个名字。
我看着他把枪口对准我,眼神焦灼心有不忍:“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自责和后悔,你这样叫我怎么不想杀你?”
我失笑表情乖戾:“去林家找你哥哥去。他没死。”
他震惊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他没。。。死?”
我只是冷笑,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你。。。”怜咬着嘴唇问。
我寂寥地笑:“从来没有说我是天使,那个不是白痴就是有所图谋。”
收起他的枪,我眼神疲倦:“要么走要么死,你自己选择。”
他凝视着我;“对不起。”
对不起?记得很久以前我也曾今这么说过,说完之后眼睛也不眨地就把对方给杀了,我的确罪无可恕。
有枪声跋扈地响起,本能地我用手捂住心脏,发现什么也没有,转身看到怜浑身是血,惊魂未定地看着我,缓慢死去。银站在他身后,毫不在意地擦拭枪柄。

愣了一分钟,我转身激烈地咳嗽,好象要把肺也给咳出来似的,把手撑在洗手盆上,控制力量。银来到我的身后抱住我,有些后怕:“你差点就死了。”
抹掉血丝,我有些遗憾:“差一点。”
“明天我们去医院?”他柔声却霸道地吩咐。
看着镜子中的他,我点点头,为他抹去一脸的惊怕。
光怪陆离,手指发痛。
正十五
坐在医院的座位上,等待拍片结果,银在一旁抽烟,脸色冷然,习惯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还没来的及点上就被银一把抢去,有多远扔多远,随后他又嫌恶地把自己手里的烟掐灭.

他始终都不敢说话,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把头靠在墙上,我闭起眼睛:”你很忙先走吧,不用陪我。”
银恶狠狠地看着我:”少说废话.”
强烈的消毒水味道令每个人都感觉不怎么舒服,我低咳.
”原来我以为,”他没有地看着我,抬头注视天花板,声音有些不确定,”你是永远都不会倒的.”
”我也这么以为,不会有事的.”我安慰他,顺便安慰一下自己.
有护士走出来要我进去,医生是个很老的男人,神态严谨,似乎看惯生离死别,嘴角略显倔强,翻看着手里的光片.
”路先生?”他从镜片后面盯着我.
我麻木地点点头.
”可以从这张片子上看出什么?”他把光片放在我面前,”显然你是个对自己身体很不负责任的人,你的肺部有一大块阴影.但愿不是恶性的.”
”怎么确定是不是恶性?”我问.
”需要一次手术,不会花你多长时间的.”他在纸上圈圈画画,然后开药给我,”不能再碰烟草.如果你还想多花几年的话.”
接过,我起身走出去,看到焦虑的银,勉强笑笑:”没事,做次手术就行了.”
他不说话,走在我前面,指关节泛青.
以前看到过许多临近将死的人,一脸的麻木不仁眼神恐惧神态卑贱,企求能有奇迹,一开始看了会很不舒服,后来就习惯了.有时候想想没有什么比死在病床上更窝囊的了.所以我也会害怕,害怕会这样丑陋的去死.

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是恶性还是良性,反正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自己只死一次也算赚到了,还有什么他妈不满足?
死就死吧,我自暴自弃地想,反正做了这么多年人还没做过鬼也挺对不起自己的,谁知道我死后就没好日子了呢?
我就这么安慰银,谁知道他双眼冒火狠狠揍了我两拳,然后发疯似的把我抱的死紧.我差点被他勒死,最后他松开手,低沉地说道:“你一定不能死在我前面。”

“有什么关系呢?谁死谁活都是天定,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挑衅地顶撞他。
银无所谓地笑:“那我就先杀掉你,再自杀好了。”
“你他妈以为你是小龙女?”我翻翻白眼,支着他的肩膀笑。
“什么女?”他困惑地问。
我忘记了老外不懂金庸,拉下他的脑袋,警告:“万一我死了,你准备怎么办?”
银冷酷地笑道:“鞭尸。”
我失笑放开他。
“手术什么时候?”银握着我的手问。
“下星期。”我抬头,眼神毫无焦距。
“我陪你。”
“不用。”
“为什么?”
“一个人比较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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