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巷 +番外————乱旋
乱旋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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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臣脸色突然有些扭捏,颇不自在地道:“杜少宣,此陛下私事,哪里是做臣子的议论得的?”
杜少宣笑了笑,不再追究,谢景臣道:“五年了,这五年来咱们君臣这一番卧薪尝胆,终于等到了今日。”
杜少宣触动心事,五年了,那人远在南疆,不知怎么样了。
谢景臣看了看他,也低头不语,有时候到有些羡慕杜少宣,虽然景琛不在他身边,那两颗心却是在一处的,而自己呢,日日面对着那人,对仍是触摸不到那人的心半点。
想到此处微喟了一声,杜少宣回过头来,突然笑了笑道:“景臣,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说着附在他耳边说了一段话,谢景臣听得迟疑不决,杜少宣噗哧一笑道:“你不信呢,也由得你,他是玲珑剔透的人,你那点心事,连我也瞒不住,何况是他?早些了了,你也心安。”
谢景臣想了半日方道:“算了,等大事定下来再说吧。”说完低着头朝前走,平时挺直的腰身,这时候却有些佝偻起来。
朔北十一年秋,北朝二公主,嫁来姬朝的皇后,突然暴疾而亡,姬朝按例遣使往北朝报丧,北朝新即位的糊涂皇帝自以为势大气粗,竟然无端扣留使者,并扬言南朝害死北朝公主,要带军杀过大江,踏平南朝。
姬末其秣兵厉马多年,等的便是这一日, 正面以谢景臣禁军迎敌,侧面却派
杜少宣所率秘密练就的禁苑三军,再次在袁公山设伏,这一次南朝大获全胜,南朝兵士渡过大江,趁胜占据江北大片城池,北朝缩回中原一带,再历三年战争,姬朝终于收复失地,迁都长安。
姬末其诏告天下,并大赦天下,以庆重回故都,并大宴群臣,是夜,君臣尽欢,城中灯火通明,大放焰火,长安城成了一座火树银花不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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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中~~~结局~~~~~~~~~

乌衣巷 60
更新时间: 05/31 2007
60
皇帝的酒宴尚末结束,杜少宣便往宫门外去,才走到朱雀门,有小太监在后叫住了他,他认得这是姬末其寝殿的内侍,只得站住陪笑道:“公公有何吩咐?”
那小太监笑嘻嘻地道:“陛下说,宴席未散,大人怎么能走?”
杜少宣脸色微微一变,他走时是和姬末其说过的,当时姬末其只点了点头,这时候却派人来这般说,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那太监见他脸色微变,连忙收了调笑,自怀里摸出封书信来道:“这是陛下给杜大人的密旨,大人请收好了。”
说完扬了扬手便去了。杜少宣抽出信纸来,凑到灯火下一看,却写着一行大字:南越理州苍洱山蝶泉。
杜少宣看了这行字便如死囚得了大赦,久旱逢甘霖一般,脚下生风,往自家府上去,他的行李马匹早已经备好,便想连夜往城外去,没想到在大门上遇着谢景臣,当头拦下他的马道:“杜少宣,城门已经关了,要急也不在这一时。”
说着将他自马上拽了下来道:“知道你一天也不肯耽搁,这里有一坛酒,好歹也你我相交一场,醉一场再去吧。”
杜少宣身不由己给拽回府中去,谢景臣命人摆上酒菜,便与他对斟起来,酒到夜半,两人各怀心事,那酒越发喝出劲儿来,谢景臣突然说道:“杜少宣,你上次说的法子真的管用?”
杜少宣道:“什么事?”
谢景臣又不肯说了,杜少宣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道:“当然是真的。”
他望着谢景臣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谢景臣的肩,扔下酒碗,走了出去,东方天空显出浅浅的白,夹着隐约的红色,天就快亮了。
三个月后。
南越苍洱山蝶泉。
这里山高林深,
一道山泉自林中潺潺流出,林间大丛的山花正在怒放,有!紫嫣红的各色山茶,亦有鲜艳夺目的杜鹃,江南与中原尚是春寒料峭之时,这里却是百花盛放,好一派明媚春光。
旭日初升,但见一束束光线否透过树叶的间隙,直直地照向地面,四下皆是斑驳的光影,万物在此时苏醒,林中气息无比清新,一株高大的枫树下拴了一匹褐色健马,这时候迎着阳光嘶鸣起来,树下躺着个男子,听到马鸣声,掀开脸上的凉帽,翻身坐了起来,四下打量了一下,对那马儿道:“隐尘,你说这里是不是蝶泉?”
这男子,二十七八岁年纪,容貌俊逸,轮廓极深,只是面上风尘之色甚重,一双浓黑的眼睛里隐着一丝忧郁,他对着马儿说话,显然是孤身一人,并无旅伴,那马低头啃草,全然不理会他,这男子自嘲地笑了一下,拍了拍马腹,站了起来,走到山泉边,掬了捧水浇在面上,瞧见水面上倒映出自己的面容,当真是尘霜满面,好不陌生,他怔了怔,这些年东征西讨,四处奔波,再加上心事沉沉,乍乍一看,早已不复当年那乌衣子弟竟风流的模样,昔年那风流萧洒的杜二郎,倒似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自己尚且不敢认这是自己,那人呢?那人还能认得出吗?
他想了想,索性打开头发,脱了衣裳,就着山泉水洗起身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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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我真是话痨,明明几个字可以结束的,为啥还是没能完结...大家再等等吧....不然明天再来看~~~

乌衣巷 61(结局)
更新时间: 06/01 2007
61
林中悄然无人,只听得各色鸟儿在欢唱,一阵阵花香随风送入鼻端,山泉水清滑纯净,杜少宣洗过澡后,只觉得好生疲乏,在泉边找了块青石躺下,耳边是泉水哗哗地流淌之声,不禁有些熏然欲醉,疲累像山一般压了上来,当下闭目养神,片刻间朦胧欲眠,耳边听得马儿在远处叫了两声,也懒得去理会,渐渐似乎沉沉睡去。
梦里似乎又回到景琛身边,景琛漆黑温柔的双眼,安静的瞧着自己,手指轻柔地抚过自己的脸,他在梦里叹了口气,又开始做梦了,这样的梦他做了不知道有多少次,没有一次醒来不是对着满目的寂瘳,心里的痛一阵阵地翻涌,没有梦到的时候难过,梦到了只有更难过,就算这样,却也还是宁肯沈浸在梦里,那里至少有景琛的眼睛,那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那样温柔的看着自己,宛如一泓春水,只愿沈溺至死。
他这两个多月来,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赶了过来,到了理州地界,便四下打听,竟然便没人知道蝶泉在何处,有人说苍洱山中,蝶泉多得很,原来每年春季,总有大群蝴蝶飞入山中,绕泉起飞,其景甚是奇瑰,人们便将蝴蝶聚会之泉称为蝶泉。
可是蝶群每年的聚集之地却并不固定,往往今年在这里,明年又换了一处地方,但凡山林茂密,奇花异草盛放,又有泉水山潭之处,便可能有蝴蝶来会,因此这蝶泉在这山中竟有好些处,谁也不明白杜少宣要找的是哪一处蝶泉。
杜少宣别无他法,只得按当地人指点,一处处地寻了过来,将苍洱山谷中,凡是有清泉的地方几乎已经寻遍,可是却毫无头绪,万蝶齐会的奇景固然没看到,那蝶泉也毫无踪影。
昨日又在山中转了一日,到得晚间,疲累之极,在林中随便找了颗大树,在树下睡了一夜,这一路行来,风餐露宿,早已经习惯,此时洗了个澡,竟然便睡了过去。
不多时眼皮觉得痒痒地,他头转动几下,眼皮上的痒仍是不能去除,睡梦中挥了一下手,手却触到柔软的东西,薄似蝉翼,他一惊,顿时张开眼来,不由得呆住,只见眼前,万只彩蝶上下翻飞,绚丽的翅膀给阳光一映,更是色彩斑斓,其景实在是生平未见之瑰丽奇美,他双眼大睁,惊得呆若木鸡。
就在如痴如醉之际,突然鼻端飘来一阵香气,他抽了抽鼻子,用力嗅了嗅,那香味越发地浓冽,那是。。。。那是烤鱼的香气。
他霍地站了起来,绕开上下翩跹翻飞的蝶群,顾不得身上衣衫半褪,循着香气绕到潭边一块青石之后,但见彩蝶飞舞之处,一个青衣男子,背面而坐,一尾鱼架在火堆上烤得正香,杜少宣本欲张口大叫,却突然失了声,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那青衣人慢慢转过脸来,阳光照在那张清新秀雅的脸上,眉目仍是精致如初,笑容浅淡,黑发如漆,杜少宣眼前一花,脑子中嗡地一声,只怕自己又是在做梦,伸手扶住身边一棵大树,又似要笑,又似要哭。
只听得那人道:“醒了?肚子饿不饿?”声音清朗柔合,宛若春风拂面而来,杜少宣只说得一个我字,便再也吐不出片言只字。
良久,那青衣男子慢慢走到他跟前:“少宣,你终于来了,带我回去,回乌衣巷,好不好?”他说着伸手缓缓地抱住了杜少宣微微颤抖的身体。
光阴似箭度若飞,江湖少女红颜老,又是一年江南春。
昔年曾喧嚣一时的南朝重镇琅琊,因为京都北迁,在此地居住的世家公卿,要么已经没落,没有没落的也早已经随朝廷迁往北地,此地渐渐成了南隅小城,昔年车如流水马如龙的盛况,早已不复存在,就连当年豪族大家聚居之地,朱雀桥畔乌衣巷,也成了宁静清幽的一条背静小巷,住的人也不复当年的豪门贵族,房屋卖与当地平民,成了再寻常不过的一条街巷。
那巷子临着朱雀桥,桥下是清波碧水的琅水,日夜不息地流向大江,岸边柳树下却有两个人在那里垂钓,站着的男子身形同挑,这时微笑道:“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那坐着的青衣男子低头瞧了瞧鱼篓点了点头道:“也罢,今日有几条算几条了。”
他们慢慢收拾了鱼具,携手上岸,一群小孩子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叫嚷着奔进乌衣巷中,那青衣男子站住脚,转身望向乌衣巷,突然说道:“少宣,你说,大哥和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身边的青年男子想了想道:“你大哥是个治世能臣,远胜于我,他们无论怎么样,已经是君不能离臣,臣不能离君的了。在一起,总好过不在一起吧。”
谢景琛喃喃重复道:“是啊,在一起,就成了。”
夕阳西下,燕子低飞,柳丝轻拂,两人相携,慢慢走入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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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泪盈眶~完结了完结了~~终于完结了~~~
不要拍我,要看H的同学,明天请等番外~~
啊啊啊啊啊,完坑多么愉快~
 
 

  
乌衣巷 番外 霸王硬上弓

1

戴季伦低著头闷闷不乐地在小路上走。
低著头,用脚踢路上的小石头,好像想踢掉心头的不快,可是石头好多,踢掉一块还有一块,像他自己的心事,总也踢不完。
一路踢著走,咚的一声,一颗石头被他一脚踢得远了些,落到石潭里,溅起的水花泼到木栈桥上坐的一个人身上,那人穿了一身白衣,两只脚悬在水面上,碧青的水里,清清楚楚倒是映出一双雪白秀巧的玲珑双足。

戴季伦见水溅到他,呆了一下,那白衣人回过头来,却是个眉目如画的少年,年齿尚幼,
却生得秀色夺人,只是神色冷淡,叫人不敢随意亲近。戴季伦暗叹了一声晦气,转身往另一头走,那白衣少年叫了一声:"喂。。。。。。。。"

戴季伦左右张望一阵,身边却没有人,连那个和这少年形影不离的杜少宣也不在,那少年又叫了一声:"喂。。。。。。。。。。。。。。。。。。。"
季伦站住脚疑惑地看他,少年又朝他招招手,季伦想了想慢吞吞地走过去,姬末其眯起了一双凤眼,手里掂了根柳条在翻来转去的把玩著,枝条上的柳给他一片片摘下来,扔到水里去,
戴季伦磨磨蹭蹭地挪动步子过去。
那白衣少年突然笑了起来:"戴季伦,你有心事。"

这少年笑起来,惊人的美丽,就算戴季伦看了,也不能不承认,可是嘴上还是很倔强:"有啥心事?"
那少年笑过之後,又微微拧起双眉:"戴季伦,光看不动,一辈子也吃不到嘴里。"
戴季伦呃地一声,狐疑地看著这少年道:"你说什麽呢?"
这少年正是当今太子姬末其,只因幽谷祖师与姬姓皇族渊源颇深,幽谷自来便是皇族们避世静修之地,这太子年幼时曾为幽谷所救,又在幽谷住过三年,册封为太子後,每年都会到谷中住上一段时间,这少年太子性情阴鸷,绝少说话,戴季伦并不喜欢他,但是却与他的随侍杜少宣情意甚笃,这时候听这太子的话似乎话里又有话,戴季伦本来心中有病,听了这话,心里便踌躇起来。


姬末其慢慢晃著一双赤足,再朝他招了招手道:"你过来,我教你法子。"
戴季伦委实不想听他的,可是心事著实无法摆脱,这时候存了个死马当著活马医生的想头,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挨著姬末其坐下,道:"子澄呢?哪去了?这潭里的水是山上玄冰所化,你不能离得这般近。"

姬末其道:"你就是话多,所以我喜欢你师哥多过喜欢你。"
戴季伦给他说痛心事,反唇相讥道:"我喜欢子澄也多过喜欢你。"

姬末其修眉微扬,凤眼半眯道:"那有什麽关系?只要他喜欢我多过喜欢你就行。 你大概也是想只要你师哥喜欢你多过喜欢我也就够了吧。"
戴季伦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转身便想走,姬末其一把拉住道:"我是为你好,戴季伦,你那点心事,这里谁人不知?就是你师哥,心里也明镜一般,你当你师哥不知道吗?"

戴季伦这下连眼睛都红了,窘得说不出话来, 却又期期艾艾地道:"那。。。。那。。。。"

姬末其突然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戴季伦腾地跳了起来,连连摇头道:"那怎麽成。。。怎麽成。。。。。。。。"
姬末其眼里全是戏谑与嘲弄道:"不成就拉倒,你和他打一辈子哑迷好了。"
戴季伦站在他身边,手足无措,他师哥性子古怪,姬末其说的这个法子,那是著实的凶险,可是。。。。生米若不做成熟饭,这位冷冰冰的太子说的话只怕是真的,只听姬末其道:"就算他翻脸走人,你好歹也能试出他的心意,是便是,不是,你也就断了念头,这样不好吗?我平生最不喜欢便是隔著肚皮猜人心,难道你喜欢?"


2


戴季伦当然不喜欢隔著肚皮猜人心,他琢磨不透他师哥很久了,似乎无情又似乎有情,有时候冷言冷语,叫你从头到脚都冻上一层薄冰,有时候又嘘寒问暖,能感动得人热泪盈眶。

姬末其的法子当然很损,可是。。。。戴季伦这个号称回春的名医,这时候才算明白什麽叫病急乱投医了。

晚饭後,杜少宣与姬末其去湖边玩,院子里静悄悄的,戴季伦将外面晾的药草一一收回药房,药房里已经掌上了灯,陈琇背对著他伏在案上写方子,半低著头,只看得见光洁的额头与细长浓密的睫毛,戴季伦心中一动,慢慢地踱到他身边,探头看了看道:"这是旧方子,师哥你抄他作甚?"

陈琇头也不抬地道:"嗯,我想把这些治肝火的方子理一理,看看各种方子的优劣,先抄下来再汇成册,好比照察看。"
戴季伦唔了一声,朝他身边靠去,陈琇依然低头抄写,头发一丝不乱地束在头顶,因低著头,便将整截白皙的後颈露了出来,天热衣领敞得开了些,从後领口看下去,能瞧见一小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戴季伦心顿时狂跳起来,屋子里静得很,外面的虫子鸣叫的声音便格外地大声,听在戴季伦耳内,又一阵骚动。

两个人隔得太近,戴季伦呼吸之声渐重,陈琇低头写了一会,觉得他有些异样,回过头来道:"你怎麽了?"
戴季伦一阵手足无措,慌张道:"没什麽。。。。。。。。。。。"
陈琇瞪了他一眼道:" 你脸红心涨干什麽?"

戴季伦咧了下嘴,想笑结果比哭还难看,艰难地说道:"呃。。。。。天太热了。。。。。。。。。"
陈琇微微拧了双眉道:"热就出去啊,这屋里是有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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