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伦擦了把额头的汗,陈琇不再理他,低头继续抄方子,戴季伦站在原地看他,他握著笔的手指纤细而洁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握著笔管的指头润泽细滑,戴季伦瞧著越发心痒,恨不得抓过那双秀美如女子般的手亲上一口。需知陈琇被人称为陈妙手,固然是医术高明,更为要紧是他的指头针感极强,下针有如神助,剌穴行针,从无半分偏差,这奥妙全在这双灵巧美丽的双手上。
陈琇写了一阵,抬头看他依然在原地发呆,忍不住道:"你究竟怎麽了?热就院子里去啊,太子呢?"
戴季伦道:"杜少宣和他一起去潭边了,说是要去看什麽星星。"
陈琇听了,便不言语,淡淡说道:"你出去凉快去吧,我写完这一点便来。"
戴季伦听了这话,喜不自禁,上前拉了他的手道:"师哥,别写了,明儿我替你抄,咱们出去歇著吧。"他言语急切,动作便有些鲁莽,陈琇的手蓦地给他拽住,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一双妙目探询地瞧著他。
戴季伦只觉得掌中的手温凉如玉,柔软细腻,陈琇的脸离他不方寸,突然之间想起了姬末其的话,终於鼓起了勇气道:"师哥。。。。"
这一声师哥叫得温柔而缠绵,陈琇脸上神色也变了,拧著眉道:"放开。"
戴季伦反倒更攥得紧些,勇敢地道:"不。"
陈琇道:"你要怎麽样?"
戴季伦抬起头来:"师哥,你明白的,对不对?"
陈琇沈默半天,道:"是。知道又怎麽样,两个男子难道能结成夫妇?"他是异族男子,脑子里本没什麽存天理灭人欲的念头,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两个男子,再怎麽喜欢也就那样,难道能行夫妇之事?
戴季伦道:"虽不能成夫妇,可也能相亲相爱,就像是像是。。。。"
陈琇猛地抽出手来,指著门外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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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季伦哪里肯动,大声道:"师哥,我喜欢你,我不出去,姬末其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我要说出来,师哥,我喜欢你。"
陈琇脸沈如水,不再言语,将戴季伦往门外推,季伦不肯走,拉扯间额头撞上门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捂著额角蹲了下去,才过得一小会,鲜血便从指缝里流了出来。陈琇呆了一呆,蹲下身子道:"我看看。"
戴季伦扭著身子不让他看,陈琇非要看不可,硬生生掰了下来,果见额角碰了条口子,正汩汩地流著血。
陈琇便拿药替他止血,然後用布条替他裹住伤处,柔声道:"别胡闹了。天热你去歇著吧。"
季伦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突然发力将他抱了起来,季伦高他一些,身材颇为高大,陈琇身形便单薄了些,给他抱住动弹不得,看了季伦那双有如跳动著火苗般的眼睛,不知怎的,一阵心慌意乱,语声微颤地道:"放开我。"
季伦抱著他身子,数年来的相思此时再也不能按捺,咬了牙道:"你就算恨我一世,师哥,我是绝不放了你去的。"
陈琇突然发狂般地挣扎起来,季伦哪里肯放,两个人顿时扑著一团,不出声地撕打著,季伦力大,很快便将陈琇压在身下,攥紧了他两个手腕,合身压在他胸前,陈琇脸上显出极为痛苦的表情,给季伦压得出不了气,那一声急似一声呼吸听在季伦耳里,便是一种异样的撩拔,控制不住地去亲他,陈琇闪避不开,那吻带著火一般,吻下去肌肤上便热辣辣,烧灼之感浸入心底深处去。
季伦如痴如醉,沿著唇至脖颈吻了下去,突然间脸上一凉,似乎有水滴滴了下来,他诧异抬头,却见他师哥闭著眼,一串泪珠滚落了下来,季伦顿时怔住了,呆呆地瞧著他,陈琇规这时反到放松了身体,不再挣扎,却只是闭著眼,泪水不断地渗出眼窝,季伦突然放开了他,默默地望了他一阵,低声道:"对不起。。。。。。师哥,我本以为。。。。本以为。。。。。。"
他说不下去,站起身走出房门,坐在阶下发呆。
夜风微凉,随风送来晚香玉的浓冽香气,天已经黑得透了,天幕上嵌著几粒宝石般的星星,他突然有些切齿痛恨自己,爱一个人本该尊重他的,姬末其这是什麽招数?看来师哥对自己是半点情意也没有,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想到此处,不由奥恼万分,捧著头捂著脸,後悔不已。
正在此暗自难过,突然一双轻柔的手落在他肩头,只听有人说道:"季伦,你。。。很喜欢我吗?你不认为我是异族是妖孽吗?"
声音轻柔悦耳,温和低沈,像是屋外潺潺而过的山涧,季伦一惊,抬起头来,陈琇带些浅淡的茶色的眸子正静静地望著他。
4 (完结)
陈琇是他们师父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他肤色极白,发色也不是纯黑之色,眼珠带了些微微的茶色,一望而知不是中原人,不知什麽原因流落在外,受尽了欺凌,他从小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到山外去,随著年龄渐长,容貌越来越是豔丽,却也越来越不像中原之人,每到山外,都被人视著异族,他又生得美丽异常,更有人将他视作妖孽,
季伦为了这个不知道和人打过多少架,陈琇自己反倒一付漠不在意的样子,这时候突然听他这样说,那浅色的眸子里挂著一抹忧伤,虽然只是浅浅一抹,却令季伦锥心般难受,他摇了摇头道:"你不是妖孽,也不是异族,你是我最爱的师哥。"
陈琇微微笑了一笑,夜风中笑容悲凉爽落寞,季伦心中一痛:"师哥,我错了。。。。。我。。。。。"陈琇伸手轻轻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季伦,我也喜欢你。嗯,你想的事,我明白,季伦,你很想吗?"
季伦呆了呆,望著他说不出话来。
陈琇不再说话,用手轻轻捧住他的脸,低下头来,轻轻吻住了他,这是个意料不到的吻,陈琇的唇微凉,特别地柔软,吻在唇上似乎柔风拂柳一样地轻,飘忽得像是个轻而软的梦,这是季伦梦想已久的亲吻,似乎整个身心,全都陷入这温柔缱绻的亲吻中,他忘情地啜饮这陈酿般芳香的吻,
片时,陈琇的唇离了他的唇,慢慢地吻向他耳边,低语伴著有些急促的呼吸,那吻便如掠过花间的清风,带些甜蜜的气息,季伦身心俱醉间,浑然忘情,慢慢地伸手抱住他,单薄的衣底下,陈琇的身体也变得柔软而顺从,肌肤微凉,在这有些闷热的暮春夜晚,一点点消解了季伦仅存的畏惧,他对这美丽的师哥,向来又敬又怕,虽然爱到骨头里去,却始终不敢有什麽冒犯与亵渎,然而此时却再也无法控制。
他反手抱住师哥,手在他腰间游走,陈琇的腰部似乎颇为敏感,给他轻轻地揉搓几下,突然间捏住季伦的手,微微喘息道:"别。。。。。。"
他白皙的脸庞已经布满了红晕,仿若初初绽放的桃花,两只浅茶色的眸子因为情欲的撩拔,明亮得像是晶莹剔透的玉石一般,红唇微张,呼出的气息短而急促,整个身子偎进了季伦怀里,低低地道:"别。。。。。。"
季伦吻了吻他,将他放倒在地,身子轻轻压了上去,与他口唇相接,吻在一处,这吻激烈得有些鲁莽,唇齿间的纠缠好似啃噬一般,意乱情迷间,彼此的衣裳不知什麽时候褪了下来,陈琇的身体在夜色中像盛开的百合一般,雪白而充满诱惑,修长光滑的双腿懒懒地架在季伦的肩头,半挺了腰,露出半个雪白的後臀和一点若隐若现的小穴,季伦双手恣间地在那隐秘之地摸索著,探入一根手指,陈琇呜地一声低呼,听起来又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听起来撩人心弦。
季伦便搂住他的腰,低声道:"师哥。。。"
陈琇迷糊地应了他一声,季伦手指轻推,陈琇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季伦道:"痛麽。"
"啊。。。不是痛。。。你。。。。你。。。。。。"陈琇语不成句,手摸索著拉住季伦的手,他语声继续,听起来更像是低声呻吟,季伦胆子大了一些,府下身子,抱住他的腰,慢慢地将自己推入那紧窒狭小的秘道,被一团湿热紧紧包裹住,他低吼出声,在那柔软而滚热的所在进出起来,陈琇已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抓住地上几株长草,紧咬著牙,汗出如浆,额上紧贴著几缕汗湿的长发,星光下妖魅难言,季伦冲撞的间歇捧住他疯狂地吻他,陈琇闭著眼任他恣意而为,嘴里含糊不清地呻吟著,雪白的身体在季伦身下辗转反侧著,承受著一波波混杂著痛苦与极乐的冲击,在这震摄心魄的交合中,纯黑的天幕上,繁星闪烁,身边的草丛间,传来声声虫鸣,陈琇张开双目,遥望著辽远的天空,在欢乐的极至,嘴边漾开一抹微笑,在伏在他发丛中喘息的季伦并没有看到,他师哥温柔伸手搂住了他的头,抚著他的长发低低地唤了一声:季伦。
筋疲力尽的季伦含糊地嗯了一声,陈琇不再说话,瞧著满天的繁星,慢慢阖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