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前(男男生子)————弥霄
弥霄  发于:2009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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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感觉?就是你现在对我的这种感觉!除了对那个曾经强暴过你的我?"淩谨对着肖楠的下体用自己的大腿摩擦着,那种邪恶的,挑逗的动作。
他突然明白,或许肖楠存在着对他肉体上病态到近乎洁癖的依恋。那种纯粹的,原始的,赤裸裸的原生态!此刻,对方体内勃发的情欲就是最好的写照,但却被主人压制着,那种压制源于精神上的反感。
"够了!你别想在勾引我了!"肖楠从床上跳起,睁着的眼睛直视着他。那眼睛里蕴涵着压抑,还有冰寒。
"我说的难道不对?"深陷床上,狼狈的人的眼里嘲笑着远离的但同样狼狈的人:"你是讨厌我勾引,还是你根本就没法抵御我勾引你?"
猛然的,肖楠的双眼对上他的,那眼里有说不出的厌弃跟鄙夷,就像看到了不干净的垃圾般。
"表哥,你真让人恶心!"虽然是不句不重不轻的话,但同样震撼了淩谨的心:"这样的你让我连对你报复的欲望都没有了。"
随着脚步的离去,房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但没有落锁。
淩谨怔怔地看着因为空气浮动而掀起的窗帘的一角,无声的笑着......
(20)
淩谨就那么坐在床上。
时间走得很慢,但却感觉意外的长......
恍然间想起有什么东西被遗忘了?是什么呢,很重要的东西!但混沌的思想却想不起一丁点的线索。越是急,越是拼命的想,越是徒劳无功。只感觉那种急迫的心情让心脏跳动的意外剧烈,似乎每一下都在催促着自己。
突然,手机铃声像是要打破这个迷局般,震耳欲聋的想起来。那平时并不觉得特别吵闹的铃声,此时却格外的刺耳,久久回绕在房间不散。
但因铃声而重返冷静的淩谨,却没有能够及时的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心绪!因为他的心情被更为慌乱的事情所控制。
"Jay,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从电话的另一面传来的是清晰的声音,没有距离的阻隔和无线电的干扰,但却意外的让他开始烦躁起来。
他痛恨一开场就是不吉利的语言!他没有支声,只是听着对方的下文。
"我没想到只是一转声他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他跟着Joe的......"毫无头绪的说法,但不用猜淩谨都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他"是自己的儿子。
握住手机的手不知不觉中加中了力量,青经暴露于原本就不丰润的手背。淩谨的呼吸声微弱到已然屏住了。
他在静待对方给自己的交代!
"还是我来说吧......"电话的那头一片杂音,然后他听见了略微沈重的叹息声。
"Jay,我是Joe!事情是这样的,其实现在我们已经在S市的国际机场了。我,枫还有欣欣......"
之后的话,模糊到他已经听不清了。只是一直有如魔咒般的低沈声音缠绕着他。淩谨不相信得看着忽闪着蓝光的屏幕,他怕自己幻听!
电话什么时候结束已经不知道了,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他也记不得了,他就像个走进迷境的人,感觉一切都是不真实的。各种抓不住的影子,停留不下来的脸孔,吵杂的声音,还有腹部的激痛蜂拥而至!
或许是受到环境的影响,他的神情也变得恐惧,像是被人胁迫般,颤抖着;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掉,濡湿了原本还算整洁的床单。
身体的痛楚和害怕失去的恐惧,内心深处对自己的抵触,让他的处境再次与那艰难的一天重合。
肖楠再次折回原处,是想要告诉淩谨"天大"的好消息的,但看到床上惨白着脸的人后立即就愣住了。
淩谨隐约看到有人靠近就急切的抓住对方的袖子,勉强撑起自己的身子。
肖楠没有帮他,只是冷笑着看着一味挣扎的人。他不清楚对方口里念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大概有关与让他救救孩子之类的话。
孩子......
这让肖楠更加唾弃他!
对他做出这种事情后,居然还跟其他女人生了孩子!而他却因为那人,变得再也不是完美无缺的他!
"你想救孩子!凭什么需要我,啊......"肖楠不管对方是否清醒,狠命的抓住他的头发往床边的柜子上撞去:"你儿子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他死了最好!这样你就跟我一样绝后了。这是你的报应!"
因为撞击,眼角最薄处的皮肤被柜子的棱角滑出一条血痕,血液开始顺着口子往下流。
也因为这么一撞,淩谨原本迷离的心志也开始回归。他朝肖楠牵了下嘴角,但无力的笑容很快被额角的疼痛所替代。
"终于清醒了,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既然如此,那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跟你分享一个好消息了。"下巴被抬起,向后仰视着,淩谨的目光瞥到紧靠自己背后的男人兴奋的脸:"淩莫夜正式被拘捕了,在差不多集结了所有S市重要媒体报刊的新闻发布会上。这个结果是不是还要感谢你,那个发布会应该是你让他准备的吧?"
扭曲的姿势,让淩谨的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快要被折断了。
"可想而知,他会多少恨你!淩家也快要完蛋了。你不觉得这都是你造成的吗?"肖楠的双手突然一松,重新获得空气的淩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不要怪我会使手段,这都是你的犹豫不决给别人的机会!况且,一个圣淩我还看不上眼呢,它还不是靠我们家养着!"
闭上眼睛,淩谨拒绝再看到俯视地看着自己的人。
毕竟自己造的孽,就要接受这个果!只是,如果不来中国,是否所有的一切都能够避免?是他亲手拨下了罪孽的种子,也是他给予了罪孽滋生的土壤。
还有,他的欣欣,那个继承了他的血统,却蹒跚来到人世的小小人儿......
(21)
腹部的剧痛再次袭来,那个地方,那个曾经孕育过婴孩的勉强得来的器官抽痛着!像是顺应他的心思般......
几个月前,医疗全透的结果就显示,原本于内腑连接的血脉,提供器官以活力的人造纤维血管已经出现堵塞,还有不断渗血迹象,这让原本就有排斥现象的器官,更加的不兼容于其他内脏。最近的日子里,他感到那逐渐失去活力的地方越来越衰竭,越来越无法承受生命体的运作。就像台已接近生命周期的机子,磨损殆尽。
再孕育一个孩子?这近乎接近于天方夜谭!用新生孩子的脐带之血救欣欣,那更是无从谈起!自己有时候真的是想多了......
而现在儿子又失踪了,在那两人的眼皮底下。
失踪......
忽然之间,他甚至恶毒的想到,如果永远都找不回是不是更好。这样自己就不用亲眼看到儿子的痛苦,那个小小的身子饱受病痛的折磨时候的样子;也不用让那么多爱他的人跟着他受罪,陪着他掉泪!
是啊,这么简单的方式!
或许哭过以后也就忘了......
反正他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了!
当淩谨这样想时,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想到儿子凄惨的叫声,想到可能人犯子拿着刑具鞭打自己的孩子,然后在赤红的鲜血中奄奄一息;想到儿子被富贵人家拣到,然后勉强逃过一死,若干年后,却忘了自己,即使自己就在他面前;想到那么丁点大的孩子在大街上流浪,跟狗抢食;想到他被自己的仇家绑架,然后一不小心被撕票......
人在极度哀伤或疲倦时,神经总是更加脆弱,更加臆想不断的!
如果上述假设有任何一条成立,那么可想而知他所做的头件事就是陪他去死!他是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既然那样,死去又何妨。
儿子是他的,既然是他带来这个人世,是他给予他生的权利,那么选择他所想给的,或是无意中造成的又怎样?
既然,仅有的只是彼此......
他就是这么个极端的人,甚至到了残酷的境地。沈淀以后的思想离奇到连淩谨自己都不敢相信!正因为如此,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一错再错,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想着这些,甚至忘了这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你是故意要无视一个人的存在,还是你玩的另一个把戏!"肖楠双手环胸的说着,看着床上之人的神情恶劣到及至。
淩谨淡淡扫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感情。他的表情总是如此的收放自如,变化也快。特别是在歇斯底里的挣扎之后,或许疲倦了,似乎连人气都少了几分。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用手背抹了下流到面颊的血液,看到整个手背樱红一片后,皱了皱眉,然后感觉像没事人似的,在床上寻找因为挣扎掉落下来的手帕。
"我在问你话,你不要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肖楠抢下淩谨正予擦脸的手怕,死命将其摔在地上,又不过瘾的踩上几脚。
淩谨只是看了眼没了东西但仍旧悬在那里的手掌,将视线调向肖楠,然后笑了笑,那笑容有几分阿谀奉承,有几分嬉皮笑脸,又有几分公式话:"我记得你以前很不会用成语,现在有进步了......"
他只是不想生气了,反正破罐子破摔。
肖楠似乎彻底抓狂了,但更多的是没处发火的无奈:"你又在干什么?"
"去洗一下啊,瞧,你把手帕弄脏了......"握在手中的是被拣起来的沾了灰尘的手帕,那手帕上有一对手绣的可爱父子熊。
"难道我说什么都没关系,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吗?"因为用力过猛,淩谨的衬衫的后领被撕裂了开来。"嘶"的一声,在淩谨听来却格外的清脆悦耳。那是暴力之下的产物,却丝毫没有暴力的感觉。
"我现在向你承认陷害圣淩是我一手策划的,签约让你过来,我才是幕后老板,也就是说这切统统是我做的,都没关系!"肖楠激动的手舞足蹈起来,但在淩谨看来只是肢体语言偏多了点。
"所有我都猜到的,从那次去了仓库后......"淩谨幽幽半侧身,正视肖楠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尖锐,但又被枯败的感情所掩盖:"费心的预谋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现身,核对淩莫晨的真实性?这些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让曾经所犯罪孽的我弄脏了你的手,甚至不惜背叛亲人,值得吗?"
肖楠刹那在淩谨的眼里看到的是哀戚,还有那种由衷的忏悔......
但处于暴走边缘的剧烈情感没能让这些化做哪怕是一丁点的理智。
"还能这么精确的分析,说出那么道貌岸然的话,想必你一点都不会为圣淩之后的风波担心呢!"
"担心?既然你都承认这些是你做的,想必你也有后退的方式。毕竟你不得不考虑到你母亲的感受!这样的话,我这个外人也就大可不必操这份心了......"
顿了顿后,淩谨继续说:"一开始我也只是猜可能是你。只是更觉得你只是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参与其中;你不说,最大的动机是要揭穿我的身份,让我痛苦,悔恨!"
"还真精辟啊,我不得不为你精彩的论断而鼓掌!那么,这么理智的你又对你儿子的失踪做何想法呢?"一语中的,原本肖楠还期盼对方的崩溃,但显然这次他猜错了。
"想法?那种东西能够左右事情的发展吗?"淩谨突然靠近肖楠的脸,而后又迅速挪开,不再看他。他不想让对方看到逐渐充血的眼睛:"一切都是命!逃不逃的过就看他自己的机会了,被绑架也好,走失也好,或者被人骗走也好!对于这个答案你可否满意......"
"淩莫晨!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的心不只肮脏而且冷血!"
"谢谢缪赞,那对于热情的大好青年的你来说,是不是要送一个现在正当寻求帮助的我到机场接我朋友呢?"
再次回头后,眼中已没有了任何刺痛的痕迹。挂在脸上的,还是那张笑得完美无缺的"人皮面具"。
(22)
在机场里大家又寻了很久,但还是没有任何欣欣的消息......
寻了将近一下午,此刻他们正坐肖楠那辆劳斯莱斯回酒店。
原本以为肖楠会将他送到机场后马上返回,但事实没有,他也留下来帮忙一起找人,并打了几个电话,托了一些当地政府机关关系网和黑道势力帮忙留意。
淩谨一点不吃惊他的关系层会如此深厚和广博,到了黑白通吃的地步。但现在他没时间跟精力去研究这些,他很累,身心俱挫。而且早上腹部的疼痛也只是稍缓了,并没有消失的迹象。
一路上坐在靠窗位置的淩谨一直望着窗外。明亮的玻璃窗上,反射出坐在对坐的肖楠那张紧绷的脸。
淩谨知道那人一直看着他,一直......
他还真不适合这种严肃的表情。淩谨在心里替他加上一句后,闭上了眼睛,半身靠在车门上开始假寐。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思考,因为事情发展到现在做任何猜测都是无用的。
"Jay,你脸色一直不好,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细致如Joe才会发现到他的异样。
"没,不用担心,只是有点不舒服......"
睁开眼,看到对方担心的脸,淩谨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后,又继续闭上了眼睛。
"我给你的药有在吃吗?"
见他一直没有回答,Joe猜出几分,也就不再继续盘问下去,车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车子高速行驶时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
他突然非常害怕这种安静的氛围,希望有谁至少可以说话。但又觉得自己快要涨裂的脑袋根本已经抵靠不了任何的杂音了。这样想地他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剧烈的争吵声,从内容来说可能有争论一段时间了......
除了争地面红耳赤的两人,没有人出口阻止。Joe安静地看着他的精装版心脏疾病的医学用书,而他也安静地看着那两人争吵,权当是娱乐。淩谨突然有种百无聊赖的感觉,无力的,无从依托的!
"你们家在当地不是很有势力吗?为什么连个孩子都找不到!"
"你们不是两个大活人吗?为什么两个人都会把一个孩子弄丢?"
"如果是有人搞鬼,怎么着都会百密一疏,防不胜防的吧?"
"那你意思一定是人为的喽......"肖楠的眼睛危险的半眯了起来。
"哈,我到是觉得,你会突然那么好心帮我们,是不是有什么预谋啊?"话锋突然一转,谁都没有想到白枫会这么说。
"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听见了吗?还用我说!"白枫的声音拔高了一度,再对方也相应拔高一度后。
"那如果真是我做的,那你又能怎么样?有证据吗?"肖楠很火大,可能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也当场愣住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淩谨不再看着争吵的两人,将视线调向了外面。
夕阳下,波光粼粼的鱼塘,鱼塘旁开始泛绿的庄稼地还有横亘在上面错落有致的田埂和小小的农舍。一路过去,都是如此......
这是他最向往的田园风光,景色宜人,纯净的没有任何争斗!打从一开始,全然的清新......
"倒是真得不能怎样,不过只是希望肖少爷能够对待人质稍微好点。"Joe讲这话的时候不愠不火,甚至连抬头都省了,然后继续翻了页书:"欣欣那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前两天刚复发过,本来是想带他来有他爹地他会开心。而且Jay身体也不好,我也不是很放心。"
"Joe,跟他讲这些干什么?"
Joe直接忽略旁边人一直拉他衣服的小动作,继续说:"那孩子可能活不过明年开春了,我们只是想给他留个最后的回忆,你该不会这么残忍吧?"拿出红笔,Joe开始做纪录,很奇怪的即使在行驶的车上,他的字依然工整,所画的横线依然笔直如用尺子划过一般,就如他的语言,没有什么波动起伏,只是陈述性的:"原本还有一个方法可以救那孩子,但现在看来不太可能......"
"Joe......"白枫的声音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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