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喜欢之间————盛夏
盛夏  发于:2009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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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丁杰见于明精神格外的好,心想是不是事情要过去了,便试探着问了问他,没想到于明语调轻松的说:"差不多了吧,估计领完这月工资就该回家了。"说完很娇媚的向丁杰一笑:"我以后就只能做家庭主妇了,你可别嫌弃我啊!"说着头向下象模象样的施了个礼。
丁杰愣了,见于明这样,又是心疼又是不解。"没缓儿了?
"没了!"于明答得干脆,一边夹了一筷子豆角。"哎,今儿豆角做得不错,你尝尝。"
丁杰见于明这样,知道他是不想和自己探讨这个话题,也就没再说什么。
于明的自尊心很强,出了这样的事,丁杰又和他算是同一系统,原想找人帮帮他,于明只是不肯。说实话,丁杰觉得蛮受伤的,他想既然两个人是这样的关系,那么有什么事情就应该共同承担。于明并不这么想,他是个独惯了的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了,都想自己解决,莫说和丁杰这样的关系,就是自己的父母,他都轻易不肯开口求他们呢。
吃完饭于明抢着把碗刷了,丁杰无奈,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明在厨房叮叮咣咣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方打开厨房门。丁杰抬眼看,见于明腰系小围裙,手拖着水果盘,盘上满满的摆着切好的水果,他满面堆笑,向着丁杰嫣然一笑:"我削了苹果和梨,吃一点。"
丁杰忙起身接过,见盘子里面大小不一的摆着水果块,丁杰挽了于明的腰,拉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歇会吧。"
于明侧身却坐在了丁杰的怀里,拿牙签扎了一块水果,递到丁杰手中,丁杰见于明刻意扮出一付贤妻的模样,知道他心里一定是不好受,不惜以做贱自己来发泄,心中又痛又怜,接过水果却放到于明的嘴边。于明乖巧的张嘴吃了,丁杰用唇摩挲着于明的脸颊。于明怔怔的,目视前方,兀自发着呆。电视里放着肥皂剧,一个漂亮女孩满面是泪,不断的重复着:"他为什么不爱我了,为什么不爱我......"倒好似是留声机一般。
因为于明的反常举措,丁杰很不安,一夜睡得极不踏实,手总是下意识的摸着身边,不想摸了个空,丁杰一下惊醒,身边空荡荡的,于明不见了。丁杰慌忙爬起来,叫了几声"于明",无人应答,急忙跑出去,听见洗手间里传来于明压抑的哭泣声,呜呜咽咽的,显然是于明捂着自己的嘴。丁杰犹豫了一下,知道他一定是不想自己知道的,便悄悄退回了卧室,在床上躺下,拉了被子盖上,伸手抚了一把自己的脸,湿湿的,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张强院长找于明谈话,把院里的意思透露给他,先把他调到传达室去,然后视他的工作态度再进行调整。院长语重心长,关心之情溢于言表,无奈于明年轻气盛,终是咽不下这口气,张口就辞了职。院长没想到于明竟是这样的脾气,又不好挽留他,叹了一口气,结束了谈话。
于明很是沉沦了一段时间,天天赖在家中无所事事。正赶上丁杰一连接了好几个案子,忙得人仰马翻,应酬巨多,每每拖着疲惫的身体披星带月的回来,见于明坐在沙发上,双目炯炯有神,手握着摇控器,哔哩叭啦的调着台,丁杰每每一进屋看到的都是这付情景,于明整个人就好象是长在了沙发上。丁杰劝他出去活动活动,于明点点头,第二天起就开始出去找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然后大醉而归。有几次还吐在家里,弄得屋里肮脏不堪臭气薰天。丁杰实在是累得不想干活,只好又雇了个小时工。本想劝于明再找一份工作的,又怕他会多心,觉得自己是嫌他吃白饭,犹豫再三,就去给他买了全套的律师资格考试的书回来。于明见了,眼中闪过一丝喜悦,还别别扭扭的来了一句:"干嘛啊!我才白吃了你几顿饭啊,你就嫌了。"说毕飞了个媚眼。
丁杰觉得此时的于明看起来妩媚极了。
从此于明洗心革面,做了一个时间表贴在了书房里,严格遵守毫不懈怠。丁杰是最大的受益人,早晚两餐于明给包了,有时候两个还会就书中的论题探讨一番。每每于明赢了,就会抬起脸呵呵笑笑,眼底里很是得意。他现在的生活很有规律,身体比以前胖了些,看起来显得白了点,因为常常窝在家里不出去,皮肤也比以前好了许多。他神采飞扬的笑脸看起来是那样的单纯,好象一个孩子。丁杰看着,心中涌动的是层层爱意。偏偏于明总是赢,让丁杰很是佩服,他实在是个聪明的小子呢。
于明一击即中,通过了考试,很到消息欣喜异常。想着要庆祝,不过在他看来,庆祝的方法也就是吃饭什么的,无非是在外面吃或家里吃两种选择。于明很是动了一番脑子,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吃。丁杰应酬那么多,在外面吃饭只怕都烦了吧。现在自己的厨艺精进了许多,想到这里,于明冲进卧室,拉开小抽屉,狠呆呆的抓了一大把钱(丁杰总是在这个抽屉里放足够的钱以供于明挥霍),一溜烟的跑到书店,买了本家庭婚庆宴席菜谱全集,回到家里潜心研究了一上午,挑了十道自己能力范围以内的菜式,又兴冲冲的跑了几家超市,历时三个多小时,终于采办齐了所有的原料。回到家中,长吁了一口气,觉得有点饿,才想起自己还没吃中午饭,看了眼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随手抓了包做鸡丁的腰果打开,胡乱的嚼嚼填填肚子。
刚要准备开工,突然想起还有一项很重要的工作还没做呢,连忙放下拿在手里的鱼,跑到客厅里给丁杰打了个电话。丁杰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而清冷,于明知道丁杰一定是和客户在一起呢。于明今天心情是分外的好,想逗逗他,就故意压低声音用撒娇的口气问他今天回不回来吃饭。丁杰顿了一下,说好,声音和缓了许多。于明吃吃笑着想着丁杰在那边一定是涨红了脸,觉得有意思极了,想着笑眯眯的挂上了电话。
其时丁杰正在和查理公司的查理先生在一起,查理公司是他们事务所新签的客户。查理先生对丁杰的服务相当满意,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他的好感,还约着丁杰一同吃过几回饭。丁杰起初有些怀疑,又想哪里有那么多同类呢,再者丁杰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相当的满意,他和圈里人都断了关系,一心一意的和于明过日子,所以在丁杰的潜意识里刻意回避着这样的想法。好在这位先生对丁杰的好感并不过分,让丁杰很舒服。丁杰挂了电话,向查理先生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就准备就刚刚的话题谈下去,他的脸上带着丝羞涩的喜悦,可偏偏又要装做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分外的可爱,查理先生不觉愣了。
于明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块手绘的餐布铺上,又特特的找出一套平日不怎么用的精致的餐具,盛上自己精心烹制的十道菜,布置好后,退后两步歪着头端详着,还真的不错,看样子自己就算当不成律师当个厨师也没什么问题嘛。想到这里,于明得意的笑了。见丁杰还没有回来,于明去冲了一个澡,去去身上的油烟味。可能是全身心都放松了吧,于明觉得胃一阵阵的抽痛,想想也是,自己从早到晚就只吃了一顿早饭加半袋腰果,不疼才怪呢。镜子里印出于明的身影,影影绰绰的,于明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自己终于要摆脱要人养活的处境了,真是觉得从内到外的通泰。
洗完澡,丁杰还是没有回来,于明觉得更饿了,胃好象针扎般的痛,看看桌上的菜,每一道都是那么的精美,便打消了要动它的念头,折回厨房,喝了碗汤,感觉稍稍好了一些。然后便回到屋里赖在床上看电视,也算是节约体力。于明本想给丁杰打个电话的,问问他几点能回来,又一想这也太婆妈了,真好象个家庭主妇似的,就打消了念头。硬生生的撑到新闻联播都完了,实在是饿得不行,刚刚在厨房里埋头苦干的时候,也不觉得得饿,现在闲下来,好象所有的饥饿细胞都复苏了,看什么节目都能想到美食上,嘴中口水泛滥,肚子叽哩咕噜的叫个不停。于明实在忍不住了,给丁杰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丁杰正和查理先生讨论得热火朝天,随口问了句几点了,于明答七点半了。丁杰那边惊诧了一下,说这么晚了?那你先吃吧,我可能还要等一会。于明没想到会是这样,自己辛辛苦苦,兴高采烈,热火朝天的忙了一天,就换来丁杰这么一句,偏偏又没和丁杰说明,也不能埋怨他什么,一股邪火无处发泄,咬牙切齿的答了一句好,就摔了电话,再看看一桌子的菜,一点兴致也没有了,草草的用汤泡了碗饭吃了,只觉得腰酸腿疼,疲惫不堪,倒在床上便睡了。
丁杰放下电话,觉得于明好象是生了很大的气,有点不明就里,想可能是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太闷了,又有些愧疚,不觉有些走神,连查理先生叫他都没有听见。
"丁,刚刚是你太太的电话吧?"查理一脸的关心。
丁杰回过神,有点尴尬又有点开心的点点头,毕竟,这是头一次有人在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尽管人家是无心的。
查理面带微笑:"你的太太一定非常的美丽迷人吧/?"
丁杰的脸微微红了起来,想于明要是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说他是自己的太太的话,还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说出多难听的粗话来呢。于明气的通红的脸在丁杰的眼前闪过,丁杰随口答:"嗯,有时候也凶着呢,象只小狼!"
"狼?"查理先生愣了,心想自己的中国话看样子还真得再研究研究呢,原来中国人也会用这么凶猛的动物来形容爱妻的。
丁杰回到家已是深夜,一进屋,见饭桌上铺着簇新的桌布,描金的盘子里盛着各式各样已经凉透了的菜,一对水晶杯在灯光下兴着清冷的光,一瓶红酒的木塞已经起好了,仿佛在等着丁杰回来。丁杰愣了,脑子飞快的转动着,今天是什么日子?于明生日?不对,自己生日?不对。两人初相识的日子?不对!太久远了,自己都不记得,估计于明更是不会记得。初次做爱的时间?也不对,再说了,于明可不会有心情做上这么一大桌子菜来纪念那个在他看来都是极其不美好回忆的日子。
丁杰把自己能想起的节日都过了一遍,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反而想得头更晕了,看不出来查理先生还蛮有酒量的,自己竟然不是对手。
丁杰匆匆洗了个澡,好好刷了刷牙,蹑手蹑脚的爬上床,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殊不知自己早已经不胜酒力,控制力度上很成问题,所以等他躺好,闭上眼,才偷偷吁了一口气,就听见于明冷冷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
"嗯。"丁杰答得很是心虚。
于明忽然一翻身,骑在了丁杰身上:"你丫答应我回来吃晚饭的!"
"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我做了那么一大桌子菜,你说怎么办吧?"
"我慢慢吃。"
"操!那还不坏了!"
"不是有冰箱嘛!"
 "你丫这叫狡辩!"
"对不起。"
于明用手轻拍着丁杰的脸颊:"你丫还律师呢,就会说对不起,别出去给我丢人了!"声音轻佻已极。
丁杰脑中灵光一现,抬头在于明的唇上一吻。"过了?"
"嗯。"于明的声音中带着丝得意。
丁杰伸手搂住于明的腰:"呵呵,怪不得。"他把脸贴在于明的胸膛上:"对不起,那桌千万给我留着,庆祝哦!"
"你丫再说!我抽你!"
"好了好了,不说不说。"丁杰猫一样的蹭着于明的胸,双手暧昧的抚着于明的臀部。"那换个方式庆祝?"其实丁杰还真是不大想做,头晕得很,明天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但凭他对于明的了解,他此时一定是很想做的。一般来说这种事情丁杰总是顺着于明的,更何况今天丁杰心中充满对于明的愧疚,纵是心中有多不愿意,脸上是肯定不会带出来的。丁杰向着于明妩媚的一笑,嘴唇延着他的脖子一路吻下去,于明的手粗鲁的揉搓着丁杰的头发,胡乱的吻了吻丁杰的脸颊,一侧身,把丁杰翻了过去,一只手摸索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去抓避孕套。丁杰听见响动,侧头去看,脸色一下变了。
于明工夫很差,每一次都把丁杰痛得死去活来,好在于明并不推崇这种做爱方式,加上于明又从没允许过丁杰对他自己做同样的事,所以在要求丁杰的时候难免不大理直气壮,于明骨子里还是一个蛮讲究公允的人。因此,两人极少采用这种方式,也就缺乏锻炼。故而于明的手法就愈发的生疏,今天见于明兴冲冲的去抓避孕套,丁杰竟然不自觉的颤抖了。
觉出丁杰的异样,于明有些愧疚的吻了吻他的后颈。"我,我一定会小心的,你放心。"
他这种孩子气的近乎祈求的口气击起了丁杰心底深处无尽的怜爱,实话说,丁杰的颤抖多少有点夸张,没办法,谁让他的情人既粗心又不体贴呢。吻了吻于明因羞愧而略带潮红的脸,丁杰遮掩道:"没事,刚刚有点冷。"
于明呵呵笑着,一付如释重负的模样。
丁杰很快就对自己这句话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于明今天格外的有干劲,折腾了一次又一次,丁杰疲于应付,又痛又累,见于明居然又变出了一个避孕套,他实在忍不住了,抓着他的手臂。"你看我那儿是不是破了,怎么这么疼啊?"
于明连忙拉开了灯,凑过去,一声轻呼。丁杰此时已是累极,昏昏欲睡,隐隐约约的觉得于明走出去,又折回来,然后股间一下巨痛,丁杰惊醒,反射性的要跳起来,却被于明按得死死的。
"别动,别动,你那破了,我给你上点儿药。"
"什么药啊,这么疼!"
"还,还没上呢,先抹点儿碘酒消消毒。"
"操!我以为你丫往里倒硫酸呢!真他妈的疼!"
见丁杰连脏话都说出来了,于明知道他一定是疼极了,心里越了的愧疚,小心翼翼的给丁杰上好药。见丁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心中更慌了,轻轻的推推他,丁杰只是不理。于明心中大骇,抓住丁杰的臂膀一通猛摇。丁杰茫然睁开双眼。
"又怎么了?"说着打了个哈欠。
于明舒了一口气,原来他只是睡着了。
"没事,你睡吧。"一边说一边丁杰拉上被子。
丁杰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闭上眼,又猛得睁开。"先别盖,先别盖!"
"干什么?"
"垫上点,别把被子弄脏了。"
"行了,你睡吧,别管被子了。"
"那脏了......"
"脏了我洗......"
"要滴衣领净。"
"嗯。"
"干的时候滴,哪脏滴哪。"
"知道了知道了,罗嗦!嗯,你喝不喝水?"
无人应答,于明凑过去,却见丁杰已经蹙着眉头苦着脸睡着了。
第二天丁杰差点没起来,脸色灰败,没精打采的,他对着镜子照了照,挑了件颜色鲜亮点的衣服穿上。于明还在酣睡,丁杰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天和查理先生约好了,一定要去的,这关系到于明和他日后的发展,否则丁杰真要跷一天班了。
两人一见面,查理先生吃了一惊,怎么昨天那个眼波流动,神采奕奕的清俊小生只一夜工夫就变成今天这付病怏怏的样子。
"丁,你病了吗?"
丁杰强笑:"没有啊。"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真的没事吗?"查理先生一脸关怀,径自站起来,打了杯水递给他。
丁杰连忙起身接过杯子,口中道着谢,然后象征性的把杯子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刚刚坐下,脸色霎时变得雪白,原来刚刚只顾忙着应承查理先生,坐得猛了,迁动了伤口,冷汗细细的流了下来。
查理先生见丁杰紧闭双眼,手中的纸杯已攥成一团,水溢了出来,洒在身上却不自知,一付极端痛苦的样子。他忙扶住丁杰的肩膀,丁杰的身子竟然在轻轻颤抖,一时情急,把丁杰搂在了怀里,抚了一下他的前额,又湿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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