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喜欢之间————盛夏
盛夏  发于:2009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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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杰却没接话,只淡淡一笑,示意他快一点结帐。因为丁杰还在上学,于明已经工作了,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花销都是由于明来承担。丁杰对此感到内疚,总是说一些将来自己工作了一定好好请于明吃上几顿这样的话。于明倒是无所谓,他虽然是个聪明人,但跟朋友交往却丝毫不小气,更何况丁杰可不是一般的朋友。
于明痛痛快快掏出钱包结了帐,眼巴巴的望着丁杰,等着他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做出反应,丁杰却拍了他一下说:"走,别让吕森等急了。"
于明和丁杰拎着大包小包的和吕森会合,于明一见吕森,吃了一惊。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功夫,吕森竟然消瘦了许多。他穿着一件蓝棉袄,下身是一条脏兮兮的牛仔裤,头发有些长了,乱七八糟的搭在眼皮上,眼睛里满是血丝。因为是冬天,嘴唇爆裂着,一块黄豆大小的干皮挂在唇上,随着他的呼吸一动一动的,下巴上满是胡茬,原本已经淡得看不出痕迹的那道伤疤竟然明显了许多。
于明看着他,心一下就抽痛了起来,吕森倒是很开心,快速向他们走过来,腿有些跛。
"来了。"他笑呵呵地说,满脸的笑意,看得出真是很高兴。他不由分说的从于明手中抢过袋子。"我来拿吧,还要走好远的路呢。"说着又要去提丁杰手中的包。
丁杰笑笑拒绝了。"我和于明给你们买了点儿东西,我们也不大懂,就胡乱买了点补品。"
"还买什么东西啊,能来就好了。"吕森有些不好意思。
于明盯着吕森的腿问:"你的腿怎么了,怎么又这样了?"
"没事,刚刚等的时间长,冻得有点儿不灵便了,不碍事的。"吕森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于明还想再说什么,又怕丁杰吃醋,用眼角瞟了丁杰一眼,果然见丁杰正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他倒有些不好意思,便住了口,没有再问下去。
吕森的新家在农村里,七绕八绕走了好远的土路,才在一个院子前停下,推开门,一只大狼狗忽的一下扑了上来,吓了于明和丁杰一跳。吕森倒是见怪不怪的说:"没事,它拴着呢,这是房东家的狗。"说着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偏房前站住,叫了声:"慧慧,丁杰他们来了。"
门吱哑一声开了,姚慧慧站在门里,屋里光线有些暗,于明影影绰绰的见到一道人影,穿着肥大的棉睡袍,腹部突起,知道这便是姚慧慧了。
这一次见面,于明很后悔,不应该来的,他本来已经想忘掉他的了,但是见到他那样苦痛的生活,为什么于明的心又割舍不下了。

31
丁杰毕业后直接考了律师证进了XX律师事务所,底薪一千二,接了官司提成另算,第一个月发工资,他请于明去吃饭。坐在酒家明亮的大厅里望着来来往往的芸芸众生,丁杰手握着的美丽精致的玻璃酒杯忽然间觉得有些醉了。他侧了一下脸,望着落地玻璃窗外华灯初上的北京,望着一对对相挽而行的行人
,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转过头他,笑吟吟的望着于明,拿起杯子轻轻碰了一下于明面前的酒杯:
"干了这杯咱们走吧。"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着于明满是调逗。
于明不大喜欢丁杰在大庭广众面前作出这样亲昵的举动,心烦意乱的应了句:"行"举起杯一饮而尽。
他非得要做得这么露骨吗?他没看到旁边已经有好奇的目光了吗?于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抬手招呼服务员:"小姐,结账!"
丁杰伸出了一只手拦着了于明,反手握着按在了自己的腿上。
于明狐疑的瞟着他。
"不是说好了今天我结账吗?"丁杰看着于明说。
于明的脸泛着淡淡的红晕,似嗔似怒,看得丁杰春意荡漾握着于明的手益发的用力起来。
"喔,对啊你不说我倒忘了。"于明讪讪道用力抽出了手:"那你先结帐我去趟洗手间。"说着逃似的跳起来冲向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见丁杰正等门口,于明也不理他往自走了出去丁杰快步跟上来,两个人站在马路边打车。那时北京的出租车还很少,等了半天也没有车来。丁杰被风一吹酒有些醒了,侧过脸偷偷望了望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于明:"怎么了?你生气了?"
于明生硬的摇摇头也不看他,丁杰心中更怯,用手拉住他的衣服摇了摇。
于明大怒,一把抡开,低吼:"丁杰,你他妈在大街上能不能少发点浪!"
丁杰没想到于明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一时语塞,等回过神来,脸已是胀的通红,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细长的眼睛微眯着,薄薄的唇竟微颤起来,还来不及说什么,却见于明已经拦了辆车,径自坐在了前面,正抬着脸望着他,示意他上车。丁杰满腔怒火,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狠狠的瞪着于明,掉过头自己一个人向反方向走了。
于明回过头看着出租车司机说:"师傅,走!"接着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拽他妈什么!"
坐在出租车里,于明有些后悔,刚刚把话说得狠了。回到家里,想给丁杰打个电话,不想母亲迎上来,絮絮叼叼地又说了半晌。原来吕叶又交了新朋友,恰被于明妈妈看见了,触动了心事,想想于明也快二十六了,也到谈朋友的时候,看儿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于明妈妈不免有些心急。于明心不在焉的听着母亲说话,一边用手"啪啪"地玩着打火机。母亲见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回到客厅去看电视。
于明溜回屋子,给丁杰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想他还没回去,一时有点心慌,就又给他打了个传呼,丁杰也没有复机,于明想再给丁杰家里打个电话,想了想又算了,只好懊丧的上床睡了。
略显昏暗的床头灯散发出暧昧的淡桔色的光晕,若有若无的玫瑰香气徐徐传来,衬着华丽的居室,益发显得淫靡,宽大的席梦丝床上,垂挂着薄如蝉翼的围幔,完全遮挡不住床上绮丽的景致。丁杰舒服的靠在床头上,微眯着双眼,年轻修长的身体赤裸着,充满弹性的肌肤细腻光润,正因蒙了层薄汗而微微闪着光,他的双手热切地在侧卧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身上抚摸着,辗转来到男人的胯间,握着男人的下身,他轻笑着,微吊着的眼睛,直挺的鼻子,薄面红润的唇,配着瘦长的脸颊,优伶般得妖魅迷人。男人在心中发出赞叹,一手握住丁杰的下身,一只手沿着他的大腿慢慢的探向他的股间。丁杰的眉头微蹙着,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男人的手停住了,询问的望着丁杰。
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气质优雅。见男人住了手,丁杰没说话,唇却凑过来,沿着男人的脖颈,胸口,小腹向下移动,男人发出了短促的呻吟,握着丁杰下身的手越发动起来。
一场欢爱过后,男人起身去洗澡,回来时见丁杰竟然睡熟了,轻轻拍了拍他"哎,醒醒,洗了澡再睡。"
丁杰茫然的睁开眼,看着自己上方的男人,一时恍惚,竟不知身在何处。男人好笑,温柔的摸了一下丁杰的脸,"怎么,不认得我了?"
丁杰也笑了,利索的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男人有些吃惊,"你要走了?"
丁杰漫声应了一句,"嗯。"已经穿好了衣服,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那,我走了。"
男人定定的望着他,向他招了招手。
丁杰不明就里,走过去,"怎么了?"
男人抓住丁杰的手腕,抬起脸,"你怎么这么久没来找我?"
丁杰没想到男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敷衍着,"最近忙。"
"嗯。"男人有些不满的应着,握住丁杰的手不自觉的用力,丁杰吃痛,向外抽了抽手,略显不耐的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男人没有再挽留,松开手,"出去把门撞上,不送了。"
丁杰点点头,转身走了,忽略了身后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舍。
从男人家出来,丁杰后悔万分。刚刚自己太冲动了,不该因于明说了句过分的话,就这样的报复他,他这样做,分明是背叛。在丁杰的心里,一直把于明当作一生的伴侣来爱恋的。他的心中涌出对于明的愧疚,刚刚于明对他的侮辱,因他的出轨而变得很无足轻重了。
感到扣机的震动,丁杰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于明家里的号码,他心中的愧疚更深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他再也不能招惹从前的那些男人了。丁杰想着,开始四处的找公共电话,夜已经深了,公共电话亭早已经关门。丁杰有些急了,他知道于明好面子,这一次主动示弱,若自己不理他,他怕是真的要生气了。想到这里,丁杰抬手打了辆车,匆匆向于明家赶去。
32
于明家住一楼,他的小屋黑着灯。丁杰踌躇了一下,贴着于明的窗子,轻轻叫了声"于明。"
没有动静,丁杰犹豫着,略大声"于明。"
还是没有动静,丁杰用手轻轻敲了敲玻璃,里面于明懵懵懂懂的应了一句。
丁杰心中大喜,:"是我。"
于明睡得正沉,下意识的向窗外一看,一道人影映在窗帘上。因为没有带眼镜,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心中一惊,"谁?"
听于明声音中带着胆怯,丁杰轻声笑了笑,"是我,丁杰。"
于明放下心来,摸挲着带上眼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正是初秋时分,月亮大而明亮,反衬得屋里黑漆漆的,丁杰站在月光里,微扬起脸,笑吟吟的看着于明。
于明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脸竟微微泛红了。好在光线昏暗,看不大出来。
"喔,你来了。"他说着拉开了窗子:"有事?"
不提防丁杰一把捉住了于明的手,嘻嘻笑着"没事,我来看看你。"
于明向后缩了一下,丁杰用力扯住他。"你呼我,有事?"
"没......,也没什么事......,看你到家了没。"
"喔。"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这样的夜晚,这样皎洁的月色,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流淌着,于明一时恍惚,倒好象是做梦一般。夜风吹过,于明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丁杰松开手,"那,没什么事,我走了,关上窗子吧,别着凉了。"
"恩。"于明关上了窗子,丁杰向他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转身走了。月光拉得丁杰的影子又细又长,于明盯着丁杰越来越小的身影,忽然间好似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似的,猛得打开窗子,大声叫着:"丁杰,丁杰!"高亢的声音在沉寂的夜晚突兀刺耳,丁杰不明就里,仓促跑回来,,"怎么了?"
于明望着一脸焦急与担心的丁杰,忽然间有些不好意思,他本来想说,"没事,想和你聊聊。"或者"我喜欢你"之类肉麻的话,可冲口而出的却是"那个,刚刚你没生气吧。"说完了,于明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废话吗?
丁杰嘀咕了一句,声音太小,于明没听清,"你说什么?"
丁杰向于明做了一个靠近的手势,于明探出身子侧过脸,把耳朵贴向丁杰。丁杰飞快的在于明脸颊上印了吻。用侧了下脸,用鼻尖顽皮的蹭了一下于明的耳垂。于明受了惊吓一般,用手握着自己的耳朵,讶然的看着丁杰,一派天真。
见恋人流露出少有的羞涩稚气的神态,丁杰抄手挽住了于明的颈项,把他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按住窗台蹭了上来侧坐在窗台上。唇贴上来,疯狂的吻着于明,于明被丁杰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欲要摆脱,无奈丁杰的手臂好似铁箍一般,于明挣不脱,弯腰与他应承着。不想丁杰的吻越来越激烈,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他近乎疯狂的沿着于明的唇向下吻着他的脖颈,胸膛,一只手按着于明的臀部用力揉搓着。于明大骇,猛力挣扎起来"丁杰,丁杰你放手!你丫放手!操!你放开我!"于明略带哭腔的低吼把丁杰从激情中拉出来,他抬脸,于明的脸上满是惊慌与焦急。见丁杰住口,呆呆的看着自己,于明对自己刚刚流露出来的胆怯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伸手抚了抚丁杰的头发。赫然道:"你,你丫真是的,这他妈在外边呢。"
丁杰猛得把脸埋在于明的胸前,喃喃着"于明,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门外忽然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笃笃笃"于明妈妈敲着门问:"小明,刚刚是你叫吗?"
于明和丁杰骇得一动也不敢动,僵硬着保持互相拥抱的姿势,于明向着门口喊了句:"没事,妈,我刚刚作噩梦了。您睡去吧。"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于明推了一下丁杰,略带埋怨的说:"你回去吧。"
丁杰嘻嘻笑着。跳下窗台,跑远了。

33
丁杰在阳光律师事务所工作得出奇的顺。这也难怪。他对工作很是尽心,加上他原本就随和,人也机灵,深得老板的赏识。年终竟然分了十万元钱。丁杰喜不自禁,见于明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在单位混得不好----又没有提上审判员。便提议去海南玩一玩,散散心也好。却被于明拒绝了。于明近来颓废的很,因为在法院上班,平日难免应酬多,加之心情不好,常常喝得大醉。他酒品又不好,喝多了无论是谁都迎头大骂,得罪了不少人。不过他也有优点,就是出手大方,因此也不不愁找不到酒肉朋友,只是在法院上班的工资远不够他挥霍,于是就有了灰色收入----其实这在法院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很多人都在做,出事的只是极少数。于明心思缜密,作得滴水不漏,倒是丁杰很担心,总觉得他的头上顶着炸弹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丁杰不只一次的劝过于明,于明只是不听。因为酗酒及丁杰工作繁忙,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少之又少了。所以丁杰很希望和于明出去玩一趟。
因为年纪大了,于明妈妈开始大张旗鼓的给于明介绍女朋友。于明最怕的就是应付这种事了,和母亲没少拌嘴,有一次还差点要翻了脸。连一向都不过问家里事的于明爸爸也按捺不住了,暗示儿子该交女朋友了-----和于明爸爸一般年纪的老人都抱上孙子了。于明爸爸退休以后闲在家里,忽然觉得年轻的时候没有好好疼爱儿子,充分享受天伦之乐是多么的遗憾。于是对含饴弄孙充满了极大的热情,甚至亲自披挂上阵给儿子介绍了个女朋友,无奈于明排斥的厉害,一个也没谈成。害得两个老人终日里凑在一起,愁眉苦脸的只是发愁儿子的终身大事。
于明二十八岁那年终于提上了审判员,兴奋之余,急冲冲的给丁杰打电话。丁杰正被手头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见于明找自己,不知道有什么事,于明也不解释,只说让他来一趟自己的小屋,说毕竟挂了电话,丁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欲不理睬,终放不下心来,搁下手头的文件,慌慌张张的赶过来。刚要开口问他有什么事,于明已经扑过来搂着他的脖颈已经与他拥吻。丁杰粹不及防,只当他又喝醉了,扳着他的两肩往外推他,"怎么了?这么着急叫我?"
于明嘻嘻笑着,"也没什么事。"
丁杰有些急,语气难免不好,"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于明紧紧的搂着丁杰的腰,一条腿插在丁杰的腿间,挑逗的来回蹭着,"着什么急呢。"
丁杰躲闪着,"我真的有事,晚上回来 再说吧。"
于明松了手,顿了一下,低着头,小声说:"我提了审判员了。"
丁杰大喜,挽着于明的腰,抱起他转了圈,于明惊叫一声,"你丫发什么疯,放我下来。"
丁杰放下他,捉在住于明的唇与他热吻,于明的手不老实的摸上摸下的,害的丁杰止住了口,满脸的喜悦:"咱们得好好庆祝一下,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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