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策之 江山劫————笑扬
笑扬  发于:2009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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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躲开!你傻啊!”
一把把人拖到身後,付钰霖忍不住骂。右手拿著从刀架上抽出的宝剑。
“你们到底是什麽人?想对他做什麽?外面的守卫是你们故意引开的吧?”
自己所在的院落虽然看起来破落,但实则暗藏了玄机的。这里是整个山庄最为隐密,防卫最

为坚固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在暗中动手脚,以皇兄一个人是不可能来到这个院子的!
“六皇子,我们只是想请皇上走一趟。”苍老的声音从斗蓬下传出。

“大胆!既知皇上在此,你们还敢放肆!”付钰霖拉著付钰书不著痕迹的往门边退。
“嘿嘿,六皇子,想不到当年皇上那麽对你,你居然还能如此兄弟情深……”
“那也是我皇家的事!”
“哦?六皇子你能拦得住我们吗?不知‘千丝’的滋味如何呢?”苍老的声音发出阴冷的笑

,令人毛骨悚然。
“……是你……居然是你们……”
付钰书不知道那个“千丝”是什麽,但从付钰霖那气极的表情来看也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麽好

东西!
“看招!”
付钰霖一剑刺上去,那两人倏的分开,年轻的那个也拉开架式迎了上去。
在他们以剑喂招,互不相让时,那个老者便趁机去抓付钰书,付钰霖又急急抽剑去拦。如此

下来不过二十招,付钰霖就已气喘嘘嘘,力不从心了。
“怨儿,还不快点拿下他!”老者呼道。
这时外面的院中已经有了动静,显是有人赶来了。
“是!”
闻言,那年轻的身形一顿,运起内力贯注於剑上。然後一声暴喝,长剑以雷霆之势刺向付钰

霖。
“啊──”
“皇兄……”
付钰书的惊叫让正全力应战的付钰霖心神一散。在匆匆一挡後,便去与那老者抢人。奈何那

老者武功远远高过付钰霖,手掌只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出一丈多远。
年轻的那个见机要缠上来,门却在这时候被人踢开。
“舅舅!”
匆匆赶来的苏涣然看到房中的情形,二话不说,立刻展开身形向被人钳制住的付钰书冲过去


凛冽的掌风夹著森冷杀气向老者胸前袭去。那老者也不挡,只不慌不忙的拖过付钰书拉到胸

前。苏涣然一惊,倏然收手,老者就趁机又推出一掌。
“舅舅!!!”付钰书眼睁睁的看著苏涣然被那人打伤。
“钰书!”连退了三步,苏涣然终於稳住身形。看著被人所制一脸惊慌还为自己焦急不已的

付钰书,他再次上前。
“怨儿!”
老者大喝一声。
年轻男子立刻提剑来挡。
那男子的武功也不弱,剑、掌相佐,轮番上阵,苏涣然一时半刻竟脱不开身。眼看老者提著

付钰书就要冲出去,付钰霖顾不得身上的伤也追了上去。
剑如影随行,缠住那人不放。老者与之单手相搏,只见宽袖在空中不断翻转,手如游蛇随剑

而上,然後重重一掌打在付钰霖心口。
“噗!”付钰霖从空中摔下。
“钰霖……”付钰书突然大力挣扎起来。
血从口角溢出,付钰霖单膝跪地,以剑撑身,不甘的抬头瞪著老者,摇晃著又站了起来。
远远的传来人声,是山庄的守卫朝这边赶来。
老者不愿再斗下去,左手当空一挥,一枝袖剑射出。
──不──钰霖!
付钰书眼睁睁的看著那道寒光没入付钰霖的心口。
“皇……兄……”
付钰书怔怔的看著他向自己伸出手,然後颓然倾倒……
颈上一痛,最後的记忆就只停留在这最後的一声“皇兄”里。
钰霖……


皇兄!皇兄!
皇兄一个人也很寂寞吧?钰霖可以陪你一起玩啊!
皇兄不要伤心了!就算不能习武,钰霖会啊!等皇兄做了皇上,皇兄就以文治国,钰霖就助

皇兄以武安邦……


皇兄!
皇兄,皇兄……
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只有那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可是,你在哪?
钰霖,你到底在哪?!皇兄找不到你啊!
心像火烧著般的痛。


泪,早已濡湿了双眼。
仿佛经历了一场永远不会醒的恶梦,付钰书呆呆的瞪著床顶,“钰霖……”
“啊,啊啊,啊。”
一种奇怪的声音惊动了他。
付钰书侧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一名少女。她一边不停的向自己笔划著手势,嘴里不停的

发出“啊啊”声。
“你……是谁?”
“啊啊。”那女子见付钰书醒了,高兴的笑起来。手先指著门,然後又指指自己,再又指指

付钰书,然後又比比门。
付钰书实在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能说话吗?”
那女子点点头,然後又重复刚才的动作。
原来是哑的……
付钰书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个房间虽简朴,但各式家具倒一应俱全。只是,

不知这是哪里?
他还记得昏迷前自己被贼人所掳,难道……是自己得救了?
可是,为什麽不见救自己的人?还有,舅舅呢?他……
那女子见他下床,便过来扶他。
“不,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所谓男女授手不亲。付钰书婉拒了她的好意。
那女子也不坚持。笑著又比了比自己,然後指指付钰书,再又指了指门。
又是这个动作啊……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她?我?门?
付钰书拧眉苦思了半晌,“你……是要我跟你走吗?”
他猜。
那女子立即点头。
居然猜对了!
付钰书微笑,“那好,就请姑娘带路吧。”


跟著那女子出了门,付钰书一弯二拐三环四绕的走到了一个厅里。

里面早就站了一个人。
付钰书认得他。
虽然头上的斗蓬已经摘掉了,但那股子阴冷的气息,付钰书永远不会忘的!
是他!那个杀害了钰霖,掳了自己的人!
“你来了。”
伴著苍老的声音,那人转过头来。付钰书在看到他时,身体猛然一僵,面色渐渐发白。

付钰书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麽。
一张鬼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下一双魔鬼般狠厉的眼,仿佛是从地狱底层爬回来的恶鬼


不,或许他就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那张银面具遮不住的颈下,付钰书看得分明:一片被火烧灼过的痕迹,张牙舞爪,那是从地

狱带来的烙印。
“你……”
“跪下!”
“……”付钰书不明白。
他是要自己跪下?跪在这个厅里?为什麽?为什麽要自己下跪?他是杀害了钰霖的凶手,是

把自己掳来的歹人!为什麽要跪他?!
不,自己绝不要向他们低头!
“跪、下!”
苍老的声音重复,恶魔般的眼紧盯著付钰书。见他仍坚持著不为所动,老者抬手一挥,一股

强大的气劲隔空打在付钰书腿上,硬逼著他弯下了膝盖。
“磕头!”
“……”付钰书被那股气劲压得直不起身,但仍死咬著牙,不肯低头。
“我叫你磕头,你听到了没有?”
“朕是皇帝,朕上跪天地,下拜祖宗,就是轮不到你……”瞄了眼面前神龛上的牌位,“就

是轮不到你和这些牌位!”
话音才落,“啪啪”两声,付钰书脸上就挨了两下。
“我让你磕,你就得磕!”说罢,老者按住付钰书的头,狠狠的摁到地上。
一下、两下、三下……任凭付钰书怎麽挣扎都没用。九叩之後,他一把丢开了付钰书。
“你到底想怎麽样?!要杀就杀,朕若怕了,就不配称天子!”
“我不会杀你。”
“可你杀了钰霖皇弟,朕一样不会放过你!”
“付家的人,全部都得死!”
付钰书觉得可笑!
“难道朕就不是付家的人?”
“当然不是!你是我北潋一族的後人!”
“北潋?你在胡说什麽!”
“我没有胡说!你确实是我北潋一族的後人。你娘是我族族长的女儿,而那个……”老者指

著神龛上的牌位道:“那是你的外公!”
“……”付钰书不信的瞪著他,“你胡说!我娘是太後,她姓苏,闺名涣柔。不是你说的什

麽族长的女儿!”
“不是,她不是苏伦的女儿。苏伦的亲生女儿早在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不可能……”
“北潋一族各个身怀异能,其中又以族中巫师的能力为最出众。只要不怕将来可能遭到的天

谴,想要一个女婴的命,对我们来说并不难……你娘,是我亲手交到当时的苏夫人手中的。


“……为什麽?为什麽要那麽做?”
付钰书唯一想知道的是这个。
“复仇!因为我要复仇!付氏为了稳固他们的江山灭我北潋一族,我发过誓,也要他们自取

灭亡!我刚才说过,北潋一族身怀异能,我算出苏家隐有凤息呈现,有帝後之相。刚巧苏家

新生一女,便施以咒术,将你娘送入苏府,李代桃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取付家天下

而代之!”
老者越说越激愤,恨至极处,阴寒的感觉刹那间了笼罩了整个厅上。他咬牙切齿道:“他们

为了天下而灭我族,我便要毁了他们的天下!”
“我不会帮你的。”付钰书此刻已经清楚的明白了他们抓他来此的用意。
“为什麽不?那是他们付家应得的报应!”
“那你呢?你为了报仇牵连了那麽多的无辜……”不光是那个早夭的婴儿,还有母後、舅舅

以及钰霖等等,“你害了那麽多的人,就不怕同样遭到报应吗?冤冤相报何时……”
“那又如何?!至少,我要让付家先为此付出代价!”
“……”付钰书平静的看著他,“那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因一己私愿而惹得生灵涂炭,这是付钰书怎麽也不可能允许的!

  付钰书坐在林子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从白天一直到夜晚。天黑了,连颗星子也没有,

四下寂静,连空气都分外的阴冷。
  不知何处传来的“呜呜”声,让几乎要僵硬了的身体动了动。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又没

了任何动静,却在刚要合上疲惫的眼时,耳边又是一阵“呜呜”声,比刚才的更近、更清晰

。付钰书惊得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但因久坐而麻木了的双腿让他重新摔到了地上。

  前方的那块空地上,不知什麽时候星星点点的亮起了青绿色荧光,一闪一闪的,那是鬼

火。
  付钰书害怕的往後退。
  他一直往後,倒退著,直到感觉在地上移动的手掌压到了一根什麽咯人的东西。细细的

,长长的,像是……
  付钰书僵硬的扭过头,“──啊──”
  凄励的喊声瞬间划破夜空,却什麽也没有惊起。
  ……死寂。
  
  
  身体不停的被摇晃。头昏沈沈的,很重,不光是身体,连精神也是。
  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放大的焦急的脸,是妙儿!
  “妙儿,你怎麽在这?”付钰书由著她扶自己坐起来。昨夜的种种恐怖依然历历在心,

也不知自己是在什麽时候睡过去的。
  妙儿看到他终於醒了,终於放心了下来。笑著她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篮子,掀开盖著的白

布,里面是一些吃食,然後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摆在地上。

  “谢谢。”付钰书轻轻道了谢,拿起馒头啃了一口。
  没有什麽胃口,自己被困在这里,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舅舅他们应该在找自己吧?不知

道会不会找到这里。
  付钰书忽然矛盾了起来。他既想苏涣然找点找到自己,又怕他们找来後与这里的人起冲

突。好歹,他们也是自己的族人啊……
  妙儿见付钰书望著馒头失神,半天没动,轻轻又推了推他,示意他快吃。
  付钰书看著这个善良的女子,忽然又想起那老者说过的话──亏妙儿为你求情,却不知

道怨儿就是因你而死……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妙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妙儿听到笑了笑,捡起一根枯枝在地上画起来。
  “你 是 表 弟。”
  “……”看来那人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诉妙儿。“妙儿,我从前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付钰书盯著地上的那几个字,说:“甚至不知道北潋一族。”

  “叔 公 说 你 和 我 们 失 散 了。”
  付钰书猜她说的叔公,指的应该就是把自己抓来的老者。
  妙儿又在地上画起来,她写得很慢,字也不是很好认,但一笔一画很认真:“知 道 你

要 回 来,很 高
兴”。想了想,她又在後面添了一句:“阿 怨 也 高 兴”。
  看她提起北潋怨,那个应该是自己表哥的人,付钰书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
  “你知道阿怨在哪吗?”她为什麽还能这麽开心?难道她不知道她爱的人已经……
  “叔 公 说 有 任 务,很 重 要。我 等 他 回 来。”
  果然,他们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她。换做是自己,大概也不忍心说吧!
  “妙儿,你知道族里有多少人吗?”
  “只 有 阿 怨 和 叔 公。”
  “那你?”
  “其 他 人 都 是 叔 公 捡 来 的。”换言之,即是孤儿。
  见付钰书也吃得差不多了,妙儿开始收拾碗筷。见她要走了,付钰书突然想到,她既能

进来,就一定知道如何出去。
  “妙儿,我在外面还有朋友等我回去,你能不能……”
  他的话还没完,妙儿就变了脸色,一直摇头。也不管付钰书叫喊,慌忙跑走了。
  付钰书本来是想追的,可谁知他一站起来,人就直摇晃,没跑两下便不支倒地。直到这

时,付钰书才醒觉自己的身体状况。
  “糟糕,好像是病了呢。”
  这是付钰书头一次露宿郊外,他哪曾受过这等苦。山中夜寒露重,又受了那麽一场惊吓

,很自然的就发起了烧。
  
  
  晌午的时候,妙儿又过来送饭了。这时的付钰书已经烧得有些神智不清了,吓得她连篮

子都丢了,赶紧去找人。
  付钰书知道那老者来了。他又问付钰书肯不肯答应复仇,付钰书还是那句话:不!气得

他甩袖走人。再後来的事情付钰书就记不清楚了。等到神智再次清醒的时候,是妙儿在身边

。她手上还端著一碗汤药,正打算喂自己服下。

  “妙儿?”
  他们还是在那个林子里。自己身上盖著床被子,身下垫了席子,上面也厚厚的铺了一层

。看来,那人是铁了心,自己不答应就绝不放人。

  “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付钰书问。想来,也不会有别人了。
  妙儿羞涩的笑笑,抬了抬拿药的手,示意他先喝药。
  “谢谢。”付钰书诚心的道谢。
  妙儿摆摆手,然後又捡起支枯枝,“叔 公 是 好 人,别 怪。”
  付钰书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麽。
  或许对妙儿来说,“叔公”是好人,又或许他曾经也确实是好人,但如今已被仇恨蒙蔽

了所有的善的他,只能不停的为恶。
  妙儿见他不说话,急急又推了推他,似是一定要他答应。
  付钰书对她笑笑,“我不怪。”但是,王法却不能纵。
  “妙儿,能和我说说阿怨吗?”付钰书不想再想那些沈重的问题。
  “阿 怨,很 好。”妙儿红了脸。
  “哦,如何的好?”付钰书故意又问。
  妙儿嗔怪的瞪他一眼,认真的想了想,写道:“人 好,武 艺 也 好,对 妙 儿 更 好

。”
  付钰书“呵呵”的笑起来,这下,妙儿脸就更红了,扭过身去不理他。
  笑了一会儿,付钰书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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