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策之 江山劫————笑扬
笑扬  发于:2009年08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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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清妍替妹入宫,一来不会伤了皇上的面子,二来也算是皇上成全我父的一片爱女之心,皇

上素来宽仁为怀,何乐而不为?”

那时,自己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来,便如她所求,由她代妹入宫,封号为德妃。


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离别情?
君泪盈,妾泪盈。罗带同心结未成。江头潮已平。


琴声又起,仍是那首《长相思》。

回了回神,想起来此的目的,付钰书又问:“今日淑妃来过了?”
德妃抬头淡淡一笑,复又低下去继续弄琴。
“朕听说她来匆匆,去匆匆,你……未把她怎样吧?”
从见到德妃的第一眼,付钰书便知她不是个简单的女子。那个娇纵有余、刁蛮任性的淑妃是

万不可能斗过她的。所以,他是一点也不担心她会吃亏,反倒是有些担心淑妃……当然,这

些担心都是有前车可鉴的。

“臣妾能将淑妃妹妹如何?”德妃微笑的看着付钰书,“自然是热情相迎,再客气相送。”
“那就好。淑妃她只是被林仑宠坏了,任性了些,你也不要与她计较。”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知道的。淑妃妹妹只是寂寞了,想来闹闹,耍耍脾气而已。臣妾虚长

她几岁,一直都是将她当作妹妹看待的,这种小事自不会往心里去。”说到这里,德妃又深

深看了付钰书一眼,“况且,这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寂寞呢?臣妾能够明白的。”

“……”
付钰书低着头,沉默不语。指腹无意识的轻轻摩娑着碧玉杯,视线又落在了窗外。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于指尖。
“皇上还要再听吗?”
“嗯,再弹一曲吧。”付钰书侧着脸,看着窗外出神。“德妃听说了选秀的事吧?”
“臣妾听说了。”一边回着话,手指一边按动了琴弦,玲珑的乐音自指尖倾泻而出。
“等秀女选出后,还要有劳德妃你协助皇后,一起教导她们宫中规矩了。”
“这个自然。”
“……”
话到这里,付钰书又是一阵沉默。
“德妃,你觉得朕是不是该……该有一位皇子了?”付钰书轻咳了一声,终于还是说了。

“皇上登基已有八年,是该有位皇子了。”
  琴声悠悠,不急不徐。
  付钰书凝视著德妃,後者举首微微一笑,道:“不过,皇上若要孕育子嗣,应与皇後才

对。皇後乃一国之母,身份尊贵至极,与皇上又是多年的夫妻,伉俪情深,这第一皇子的母

妃,自是非皇後娘娘莫属。”

  她淡然说,好像事不关已。
  “再说,中宫若无所出,後宫谁人敢先有龙子?”
  “皇後啊……”付钰书皱眉轻叹了声。
  “永宁侯现也算得上是权倾朝野,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应该分得出轻重才是。”
  对於德妃的委婉拒绝,付钰书苦笑了笑。原来就连这种事,自己也都身不由已!
  不是没有考虑过皇後。以永宁侯在朝中的势力,将来皇子若有他们的支持,必会一切诸

顺。但,古往今来外戚专权笔笔皆是,他担心的是一旦陆氏有了不臣之心,反过来压制皇子

的话……

  想到这里,付钰书苦恼的摇了摇头,浅抿了一口酒。
  皇後的情太缠绵,自己受不起,这麽多年,一直觉得有愧於她;而淑妃又太任性,不懂

事,不是能够养育皇子的最佳人选。只有德妃,她不争不求,宠辱不惊,如果是她的话,必

能教导出一位出色的皇子来。

  “德妃啊,朕还是很喜欢你的。”
  这是付钰书的真心话。
  然,对於皇帝的话,德妃却仅微微一笑,“臣妾谢陛下厚爱。”
  
  曲调一转,又是那首《长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一壶酒下去,付钰书似是有些醉了。“长相思兮长相忆,德妃

啊,你这麽一直的弹著它,那人听得到吗?”
  “嗡”的一声,曲断弦绷。
  良久,“皇上不是在听吗?”
  “朕?”迷迷糊糊的,似呢似喃,“朕不想听啊,朕想……朕想……呵呵,呵,朕什麽

也不能想呢,不能想……”
  
  “如果连主人都是这样的寂寞,这个皇宫又怎麽能不寂寞呢?”
  德妃起身,给醉了的付钰书披上一件外袍。重又回琴台坐下,理了理心绪,起手拔弦。
  宁德殿中,一夜长相思……
  
  
  “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下了朝,付钰书一路疾行。
  “国丈,你在折中所奏之事,当真属实?”
  “确实属实!臣之前已经派暗探前往益州调查过。”身後随行的永宁侯答道。
  付钰书身形一顿,“韩城……是在益州吧?”
  “是的,韩城就在益州和颖州交界处,是两地商旅来往的重要通道。皇上是不是觉得那

里有什麽不妥?要不要臣再派人去查……”
  “不,朕只是随意问问。”
  一脚跨进文华殿,付钰书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待添福小心的关上门後,他从御案上摆著

的一叠奏章中抽出一本来。
  “益州之事,为何之前没有人上报?一直等到现在流言都传到京里来了才肯上报!”付

钰书有些气。
  “大概是益州认为都只是一些谣言,不足为患,他们不想惊扰了皇上,让皇上担忧,才

没有上报朝庭的吧。”
  “那现在就不是谣言了吗?”将益州来的折子狠狠的一摞,“乱国者先乱思想。等到谣

言四起,到了近乎乱国的地步,就什麽都来不及了!”

  “皇上息怒。”
  狠狠的盯著那本折子,似要将它烧出个洞来。付钰书缓缓的吐纳了几下,平息了胸中的

怒气,看向永宁侯陆天。
  “国丈,你可知道遗诏之事吗?”
  “臣不知,也从未听说过有什麽先皇遗诏。皇上,这些都只是怀有不轨之心的人恶意散

布的谣言,不足以为信,还请皇上不要往心里去。”

  “如果这不是谣言,而是确有其事呢?”付钰书紧紧的盯著陆天,问。
  陆天抬头,饱经风霜的脸上一双睿智而深沈的眼。
  “皇上,当年是先帝亲自将您册封为太子的,这事天下万民皆知。而这所谓的遗诏,根

本就没有人见过,真假尚不能定论,皇上何必如此一问?再者,江山早定,皇上您就是我凤

朝的君王,陆氏一门定是全力支持陛下的!”

  付钰书怔了一会儿,笑了。
  这话已说得非常之清楚,无论有没有那个先皇遗诏,无论自己的皇位来得是不是正统,

他陆氏一门都会、也只会支持自己!
  “皇上,益州之事,可大可小,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处理。微臣已经让益州知府好好的彻

查此事,务必将所有涉嫌散布谣言的叛逆之徒逮捕、捉拿归案。”

  “那个益州知府知情不早报,以致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如此严重失职,罪该当诛。国丈

为何还继续留用此人?”
  陆天微微一笑,回道:“皇上,就算我们现在撤换下他,对这件事情的进展也无济於事

了。而新派官员初到益州,是无法很快的掌握当地情况的。这样一来,反倒不如继续留用益

州知府,让他戴罪立功,而朝庭只需再派一位监察御史前去监督,这样不是更好,更有效吗

?”

  “既然国丈都这麽说了,那就这样办吧。”
  扬扬手,付钰书让陆天退下了。


遗诏……
  
  如果真有这样东西的话,那当年父皇的突然驾崩……
  付钰书心中猛然一惊: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还记得那时的父皇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但身体却依然硬朗如昔。这样的人,怎麽会在一

夜之间就突然病重,甚至等不到御医来就去了?
  如此种种,细细想来,确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而且,当年父皇驾崩之时,在他身边的

,也只有舅舅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难道说是舅舅他……?!
  不!不会的,舅舅他怎麽会……怎麽会……
  付钰书不停的摇晃著头,想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甩出去。但心中却格外的清醒、明

白,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如果是为了自己的话,他真的会这麽做的!就像这麽多年来,他

对自己近乎於隔绝的保护。什麽事都不让自己知道,什麽事都由他去做,他去承担,不管是

痛苦的,还是悲伤的……

  忽的,心头狠狠一疼。
  “舅舅……”
  
  是自己,他的痛苦都是因了自己……
  
  手捂在胸口,付钰书忍耐著心中难以名状的钝痛。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刚才被自己摞在

案上的奏本。
  皇弟,钰霖皇弟……
  如果那些事是真的……如果遗诏是真的存在……
  那麽,当年钰霖皇弟的事或许也是舅舅他……也是他设计好的……
  钰霖之所以会亡命天涯……他的母妃──林妃之所以被赐死……甚至林氏一族被抄家灭

族……
  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舅舅要保护自己……
  
  皇兄,皇兄……
  钰霖皇弟,你怎麽会来这里?
  我来找皇兄玩啊!
  快回去,你来找我,林妃会不高兴的。而且母後她也不喜欢……
  没关系的,皇兄。咱们偷偷的,不让人发现就好了!
  可是……其他的皇子们都不愿理我,你为什麽要来找我?
  那是因为我知道皇兄是个好哥哥啊!而且,皇兄一个人也很寂寞吧?难道你不喜欢钰霖

陪你一起玩吗?
  ……
  皇兄,我有带点心来呢!我们一块儿吃。
  钰霖……
  
  “皇上,皇上……”
  一个声音打断了付钰书的回忆。回过神来,发现添福就站在眼前。
  “皇上,是不是该传晚膳了?”
  “晚膳?”付钰书显得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近酉时了。原来,自

己居然呆坐了一个下午。
  “也好,那就传吧。”付钰书先如是道,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连忙摆手:“不,还是

不用了。朕要去翔凤宫,就在那里传膳吧。”
  
  轻叹口气,起身。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皇上。”
  烛影摇曳,皇後清丽的脸庞在火红的烛光映照下,显得分外丽。略微羞涩的低下头去,

轻声问道:“皇上为何这样看著臣妾?”
  “皇後还是那麽的好看。”付钰书微微一笑,细长的睫羽轻垂,掩去了眼中的勉强。
  “皇上……”
  “这麽多年,辛苦你了。”
  “不,臣妾能够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气,不算辛苦。”
  “皇後。”轻轻拉过皇後的手,付钰书真心的道:“朕真的很感谢你,不管是为了朕自

己,还是为了这个皇朝。”
  “皇上怎麽了?您怎麽说起这些来了……”陆皇後有些担忧的抬头。她感觉现在的皇上

和平时的皇上有些不同,但又具体说不出是哪里不同。

  “没什麽。”付钰书摇头,“朕只是觉得,朕有愧皇後。”
  “怎麽会呢,皇上。”虽然并不非常明白付钰书话中所指,但不管是什麽,“一切都是

臣妾心甘情愿的。”
  皇後的恭顺与温柔,让付钰书握住的她的手忽然一紧。旋即,人便被付钰书拉入怀中。
  “皇上……”
  低低的一声轻呼,很快便被一室软语掩去。
  
  窗内,锦衾秀帐,旖旎无限。
  窗外,雨打芭蕉,残月凝霜。
  
  “添福。”东方未白,寝殿内便有了动静。
  “奴才在。”听到付钰书的声音,在外间侍候的添福一溜烟跑进来,眼角眉稍都是笑意

。“奴才给皇上请安。”
  “还不快过来替朕更衣。”瞪他一眼,付钰书的脸色看来有些苍白。
  “皇上,奴才还没预祝皇上早得龙子呢!”话是这麽说,人却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
  “行了,你动作快些。”付钰书抿著唇,半晌才回了一句。声音听起来,不知怎的竟有

些虚。一直到出了翔凤宫,添福这才发现自己主子的不对劲。

  “皇上,您这是怎麽了?”付钰书的脸色苍白得紧,
眉头也簇著,像是在忍著什麽痛苦。添福赶紧上前小心扶著,“皇上,要不要奴才去宣御医

来?”
  靠著添福勉强支撑住身体,付钰书痛苦的闭了眼,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从醒来後,他

就只觉胃部不适,腹中一阵阵的排山滔海,酸水不住的从胃里涌上喉头。

  “唔……呕……”酸涩的味道在空气中传了开来,秽物吐了一地。
  刚才在翔凤宫里,因为不想让皇後担心,他一直努力辛苦克制著,才没有失态。现在一

离开了,就再也忍不住。
  “皇上!”添福吓坏了,手忙脚乱的,後面跟著的宫人也慌成了一团。
  “不要惊动……”巨烈的晕眩感袭来,付钰书挣扎著说出几个字,人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寝宫了。宫中的御医就在床边给自己切脉。添福忧心仲仲

的站在一旁,见自己睁眼,脸上一阵惊喜。“皇上,您醒了?觉得怎麽样?”

  付钰书躺在床上,朝他微微点头,“朕觉得好多了。不过,大概无法上朝了。你去替朕

宣布今日罢朝,然後请永宁候过来见朕。”
  “是,奴才这就去。”
  待添福离开後,付钰书将脸转向了一旁的老御医,抽回了手。
  “皇上。”老御医立刻站了起来。
  “太医,朕这是怎麽了?”
  “回皇上的话,皇上的龙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因为早年的沈疾,所以较为虚弱。微臣给

皇上开几帖方子,慢慢调养就会好起来的。”
  “真是这样吗?”付钰书盯了他一会儿,“太医有话可直言,不管你说什麽,朕都恕你

无罪。”
  良久,御医开口道:“皇上,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永宁候陆天觐见!”
  “国丈来了。”付钰书微微坐起身,靠在床头,唇边含著一抹苍白的笑。
  “皇上龙体违和,当安心休养。”
  “御医过来看过了,不碍事。”付钰书说,“朕找你来,是有件事想和国丈商量商量。


  “皇上请讲。”
  “朕、要、南、巡。”
  
  
  PS:某扬懒了好一阵子,嘿嘿,不好意思,今天多发些。喜欢苏苏的大人们不要著急,如

果不出意外,下一章他就会出现了。当然,小容也会在的哦!*^-^*
下章见!


一列长长的浩荡人马沿官道蜿蜒而行,龙旗在疾风中高高飘扬,这是天子南巡的队伍。在队

伍来时路的那一头尘埃尽处余下了一小队人马,十几名劲装打扮的汉子静静的站在一身锦衣

华服的富贵少年身後。

  
  “走吧。”少年转身面对背後的一干人等,嘱咐道:“从今日起,你们就称呼我三少爷

。我姓付,单字玉,居住京城,家中世代行商。今奉父命去南方收银款,而你们则是我的随

行家仆。记住了吗?”不消多说,这个锦衣华服的富贵少年正是本应在南巡队伍之中的凤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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