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话篓
话篓  发于:2009年09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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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级别的僵持。
"小村,听明宇说你要读法律?"媛子和我躲在教学楼后面,背靠墙壁,有凉意一丝丝渗上来。
"嗯......你不会也不支持吧?"
媛子微笑着看着我:"你选什么我都支持,不过你不是总讨厌背政治么,读法律可是要背很多很多法律条文的哟。"
"唔,我知道。不过比起被动的治疗,我更期望能够公正的反击。"
"嗯?"媛子不明白的仰头看我。
"你不用懂啦,在我身边就好。"我用手指点了点她小小玲珑的鼻尖。
媛子孩子气的皱了皱鼻子,绽出一个宽容的笑颜:"坏人!"
现在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法官,带着三侠五义里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天真豪情。
"为什么考公安?"我仰着脖子望着窗外天边的云彩,手指抓着床沿防止哥哥律动过激以致让我的脑袋撞上地铺底端的墙壁,嘴里问着他问题,一心三用。
哥哥憎恨我不专心,似乎我的话破坏了什么见鬼的意境-假使真有什么所谓的意境存在,我也一定会认为是一种反讽。对于这样一个缺失道德感的家伙,我不明白性对他的神圣,在和他胡搞的时候,我感觉不到任何快感,生殖器软答答的挂在两腿间,在整个过程中被遗忘,只剩下肠道里一潮潮夹杂便意的灼痛占据我整个身体。
简言之,我不是同性恋,当然不能从这种行为中体会他的感觉,不但不能理解,在他没戴套子我不得不清洗内部的时候还会呕吐。
"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同性产生欲望?"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想我在微笑,望着他,语气平静,就像平时我向老师请教问题一样。
但哥哥显然不这么认为。
认为我在嘲笑他?
上帝作证,我只是好奇。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好奇心杀死猫。
他皱着眉骂了一声"shit!",恶意的用手隔着衬衫拧我的乳头,我身体一震,痛得躬起背来,四肢都没了力道,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歪了歪嘴,给我看他在昏黄的光线里白的发光的虎牙,然后沉沉的吐出"fuck u!"
我想以上大约是他所知道的所有英文粗口,脸上因疼痛扭曲的肌肉仓促接下新的命令,我一定是笑得相当勉强龇牙咧嘴,不过足够激怒他了。
他加快了动作,恶意的退出我的身体,然后用冲刺的速度进来,一头向着泄欲对象发情奔跑的犀牛。我抓不住床沿,被他顶到悬崖,脑袋撞上了粉蓝的墙壁,发出咚咚的撞击声,在我头脑中弹跳。哥哥喜欢的power metal乐队主唱在音箱里嘶吼,鼓手打出与之相合应的节奏,狂躁,剧烈,快速,疼痛,可我竟然迷迷糊糊的听到哥哥的阳物与我的肠道摩擦的声音,让我也想发狂吼叫。
"不带套子的畜牲!"
花洒的水落在我身上,化成片状覆盖在我身上滑下,经过我用手指撑开的身后,混着红色和白色的秽物一起冲入下水道,于是自来水变成了污水,只消一秒钟,十分简单。
? 因为可以合法的揍人。我喜欢血,喜欢暴力,浑身充满了干架的劲儿,最好能狠狠地把这个世界捅出个窟窿。
哥哥在离开房间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语气严肃,语意反动,很有点摇滚青年的味道。
那我呢?在你义愤填膺的要操烂这个社会之前先要在我身上戳个窟窿试试火力?
热水打在伤口的刺激让我起了一个激灵,我撩开浴帘赤着脚跑到马桶前,呕吐。
今天的天气不错,没有云彩,天似乎特别的高。
我在这秋高气爽的日子,第一次,吻了媛子,借着拿到政法推荐生名额的幌子。
媛子羞红了脸,漂亮得像红苹果。
我被火烧云蒙蔽眼睛,直到没有云彩的今天才发现,媛子怎么会有火云燃烧一样绝望的红?她的脸蛋像新鲜采摘的红苹果,娇艳欲滴。
我和她挤在学校里荒废了的校办工厂里,相拥在一起,我发誓我绝没多占便宜,只是标准的拥抱,没有非分之想。媛子在高一有过一个男朋友,这不是她的初吻,但她仍然是我新鲜珍贵的红苹果;这却是我的初吻,哥哥对我只有欲望,我的吻被侥幸保留,也是我唯一给得起媛子的东西。
"媛子,读完大学就嫁给我吧。"我一边讲着一边想着未来,有点激动的劲头。
"......嗯。"媛子在我怀里发出轻不可闻但确实存在的回应。
明宇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夸张地甩了甩手,压低声音的喊:"哎呦,还没肉麻结束么?快跑,有老师来了!"
"快走!"我心里跃出干坏事的刺激快感,挽着媛子的手,跟着明宇,往工厂后门跑。
媛子,能跟我一起走吧?
5.嘴唇
周五晚的补习班,上了一天课的百来号人像一地蔫了的白菜。当然,我也未能幸免。黑板上井然的数字开始扭曲、变形,幻化成一团团的不明物体,四处游动,带我的意识离开。翅膀已经伸展,羽毛湿漉漉的粘合在一起,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太阳爆发出能量,光穿透云层,蒸腾浮在翅膀上的血滴。我眯着眼望着天边,等待着,手臂张开成翅膀一样的角度。风吹落羽毛上的血块,慢慢的把翅膀滤成白色,在镀上阳光的边缘隐隐泛出红光。
一双巨大的手臂抓住了我的翅膀,想把我从窗口拉下。
别妄想。
僵持中,它越收越紧。
骨头在翅膀里断裂,翅膀耷拉在两侧。
然后那双手,放开了我。
我抬起头,黑板上的文字再次清晰起来,刻板,严谨。
媛子在边上推了推我,递来纸巾,她忧虑的做着口型:不舒服么?
我擦掉了脖子里的汗,对她作了一个鬼脸:没事,做了个噩梦。
媛子翻了翻眼睛,宽慰的笑了笑:I服了U。
九点下课,学生蜂拥涌出大教室,在几近黑暗的场地推车子回家,热热闹闹的聊天,没了刚才的沉闷。
我送媛子送到校门,她父亲的车子在远处亮着灯,乘着混乱我牵着媛子的手把她拉入没有光的角落,贪心的索要了一个离别吻。
"坏人!"媛子没有拒绝,甜蜜的抱怨。
她走了几步,转身朝我挥了挥手,然后燕子一样飞了出去。
永远也别离开我,我的红苹果。
在她看不见的背后,我无声地祈祷。
"你的女朋友?"
我的身体僵硬了,但我没准备回避他:"是的。"
他有一段时间危险的沉默,伸手触摸了我紧绷的脖子,我的心脏震颤着,下意识躲开。
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享用我的身体,但不是我的精神。
"走吧。"哥哥转过身,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走到他的摩托前,戴上帽子。
"......我有脚踏车。"我迟疑的说。
他不说话,眼睛像夜间的猫眼,放出幽幽绿光。
我坐上了他的摩托,没多解释,反正结果总是一样。
我在哥哥飞驰的摩托上看着两边快速后退的交通线,那不是索罗门王迷宫里引路的绳子,我渐渐迷失在迅速变化的街道里。
"我们去哪里?"
"闭上嘴。"哥哥低低的嗓音在凌厉而燥热的晚风里格外清晰。
猛轰油门,马达放出一轮轮尖锐的撕喊,它在夜街里冲出一条黑色的血道,受伤的风刮在脸上,让人疼痛。我的头发向后散开,被急驰的风拉紧,高速下,我不得不紧紧抱着哥哥,被迫行向完全不熟悉的道路。
油箱耗尽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虚弱的摩托孤零零的横亘在无人的江面大桥,风猛烈的刮着,助长哥哥发他的神经。
他拉着我的领子往护栏上拖拽。
"放开我!"我踉跄的打开他的手,和他站在两端,相隔一米,两个世界。
"别闹了!你够了吗!我要回去,我要复习!"我被他逼得也快发疯。
他挥手掴了我一巴掌。
有什么粘稠的液体从鼻腔里涌出来。
温热的鲜血让最温顺的牛也疯狂。
我一拳打上他的下巴,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还手,愣住了,但只是一会儿,他的眼睛放出慑人的气势,在梁柱的阴影下越加强烈。
他抬脚踹翻了我。
我费劲的站起来。
"受够了,"我看着地面轻声地说。
"没完。"他说,轻巧的绊倒我。
"我受够了!"我站起来,看着他。
"我说没完。"他狠狠的往我的肚子猛踢。
我倒在地上咳嗽,一头背脊上插着箭的牛。
斗牛会战斗到死,直到斗牛士将箭插入它的脊柱,捣烂脊髓。
我深吸着空气,抹掉脸上的血,大桥在我眼前晃动,但不能阻止我缓慢的爬起来,我歇斯底里朝他吼:"死同性恋,我受够你了!"
哥哥安静地看着我,我驼着背摇摇晃晃,站在他前面一米,未曾改变距离,不算遥远,也永远不可能接近。
他眼里的绿光变得激烈而疼痛。
别来这一套,我他妈的受够了!
哥哥拖着我拉进错综复杂的钢筋支架里,微弱的几不可见的黄色光线在我们脸上画上一道道狰狞的黑影,我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但我还没发完疯,自顾自的大声笑着,看着他拉开拉链,看着他脱下我的裤子,看着他要把他的插入我的身体......寂静的桥面上,有江涛在低吟,路灯打上戏剧性温暖的黄色灯光,我和哥哥在露天剧场,上演着关于性爱的反讽。
世上最可笑的滑稽神秘剧。
"不要吻我。"我撇过头避开他。
哥哥没有犹豫,向对我昭示他主控权:"你,没资格。"
嘴唇对上了另一个男人同样缺乏柔软的嘴唇,我垂死挣扎:"你想怎么玩都可以,只有这个不行!"
他冷笑,扳过我的脸,我反击,他一拳打上我的小腹,让我丧失战斗力。
然后他吻上了我发麻的嘴唇,舌头在我口腔肆虐,捣烂了斗牛的脊椎。
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从我背后虚幻存在的翅膀里传出。
我笑着说:"操!"
作者有话要说:2ccainn :
嗯,超赞的band,绝响
2树树:
会填,不定期
谢谢所有回帖的朋友
6.天台
Taxi送我和哥哥回来差不多已经两点,我在Taxi上睡着了,醒来时哥哥正背着我上楼。
"放我下来。"我说。
哥哥没有回应,只管往上走。
步伐传来轻微的颠簸,眼前的阶梯,灯光,我的身体,我的未来都跟着他一晃,一荡。
到了楼层,他把我卸下,我脚发虚,摔倒在地上。
他俯下身体伸手给我,我挥开他的手,站起来,靠着墙壁。
声音响应的过道灯长时间没有受到刺激,熄灭了,哥哥的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他转身,打开了门。
屋里溢出灯光。
哥哥看了一眼,换了鞋径直往房间走。
妈妈坐在客厅沙发上,大概是等到累了,睡着了。
我取了毯子给她盖上,关灯。
窗外发红的天空没有云,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明天见,妈妈。
阿飞费解的望着我:"道尔顿是什么?"
我:"啊?"
明宇抱怨我最近总是走神,一堆人讲着滑板,我神样样的冒出一个质能方程,阿飞说就算菲哥退役了也是他永远的神,我闷闷的说是道尔顿。
"你不是一直宣称死读书读死书嘛?"明宇坐在对面说话一边不失时机地往嘴里塞米饭。
"努力一点以后可以好好赚钱养老婆啊。"媛子在边上贴心的把她盘子里的鱼丸送到我嘴里。
明宇作了一个呕吐的姿势:"这里是学生食堂,就算躲在阴暗的角落拜托两位也克制一点。"
我鼓着嘴夹了一块叉烧放进媛子的盘子。
明宇一脸‘被你们打败'的无奈:"算了,我不认识你们。"
媛子的班主任对她的学生谈恋爱很感冒。我站在走廊底端,对着媛子挥了挥手,她歪着脑袋甜甜的笑了笑,小兔子一样蹦进了教室。
"还没看够啊,走啦,午休时间‘数学狂人'要来评奖作业。"
"有烟么?就你上次给我的双喜。"
"没有。"他要拽我。
我拧着不走,摇晃着身体挤了挤他:"拿出来吧,我闻到烟味了。"
"没有没有,哪里有嘛!"
明宇摊了摊手,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信,伸手往他裤袋里掏,他手忙脚乱的拦住,往后跳了一步:"会迟到的!"
我上去继续骚扰他。
"真是怕了你!"他投降。
我们爬到行政楼天台,踩在所有老师校长头上,蹲着吸烟。
烟很呛,我吸的又急,大声地咳嗽,明宇蹲在边上幸灾乐祸。我冲他扬了一下拳头,他撇了脸,笑得更厉害了。
我瞪了他一眼,继续消灭手里的烟。明宇也蹲着小跳过来,和我肩并肩的吞云吐雾。
"想什么呢?"他问。
太阳在云里躲着,六楼顶上的风很大,吹得烟头一阵阵冒着红光,然后带着热度连同烟雾一起覆盖在我脸上,好像腾云驾雾。
"想要飞。"我认真地回答。
明宇又笑得直不起腰:"小村,你就矫情吧!"
我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他笑得爬不起来,像条扭动的泥鳅。
"矫情招你啦!我就矫情给你看!"我对着他耳朵大声说。
我站起来在天台上小碎步的跑着,伸开手臂学鸟扑腾翅膀:"我飞了,我飞了!"
明宇躺在地上看着我耍白痴,抱着肚子大笑。
"死了都要飞!"
我停下来迎着风喊。
后父的厌恶已经不会让我怎么不安,我也不想再去责怪一个被前夫宠溺的软弱女人,对着哥哥的欲望我学会坦然处之。
越绝望,我越要坚强。
黑暗里,音箱里放着suede的everythingwillflow,哥哥每一次冲击都会让我的头撞上他床的床板,发出只我一人听得见的沉闷响声,无数次的打断音律,我断断续续地哼着曲子,把遗失的部分补上。
"睁开眼睛。"哥哥说。
我闭着眼回答他:"你可以干我,不可以逼我看着你。"
他沉默了一会,作为回应,他俯下身体,把舌头伸入我的嘴唇,敲开我的牙齿。
我放弃反抗,任他的舌头在我口腔里一遍遍滑过,激不起我任何反应。
过了很久,他无功而返的坐起身体。
"那么讨厌我?"
他的声音很奇怪,或者是Brett神经质嗓音的关系,叠加着一股模糊的失落。
"你不用顾及我的感觉,随便你对我做什么-像你以前做的那样......"我笑了,"我的感觉是个屁!"
他一巴掌掴在我脸上,半边脸跟着就麻了。我仍然紧闭双眼,我不想看见他在我身体上满足的样子,无论他会怎么揍我。
但直到最后,他的巴掌或者拳头都没有再下来。
那天后,哥哥回去学校住了,即便七月考试前最热的时候,也没有回来。
我如鱼得水,把所有时间花在学习上。
我不认为他会是为了让我好好复习让我安稳了一个月,但我也不知道他走开的理由,事实上我不关心当时他在想什么。
更新的慢,不好意思>_<
7.伤兽
那年高考虽然在七月,天公却作美,连下了两天暴雨,温度游荡在三十。分区选科是物理的统统到我们学校考试,我还被电脑眷顾,考试地点是自己班,虽然没什么大不了,总觉得运气不错。
前三科没出什么问题,第四科是物理,答完最后一题我对自己说,okay。
下午三点考试结束,交了卷,我和其他学生一起涌出了教室,整个我即将离开的学校里,学生潮动,充斥着各种情绪,宽慰,焦虑,悲伤,喜悦,如同天上也一同闹腾的大雨,狂泻而下,在不同质地的伞面打下声形各异的雨点。
受到这股混沌但放松的潮流影响,我不自禁在校门口停住步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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