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本无声番外(指间沙)————夜杀出品
夜杀出品  发于:2009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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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我的小王子漂亮成什么样子了?”
我真想抽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这种奇怪的样子还说漂亮,真是死的都能说活。
全身大镜里映着我俩的样子,站在我身后的岑亦穿了身灰色的三件式西装,其实他才是个漂亮的男人,秀颀挺拔的身材,打理的很有型的短发,白晰的肤色,一双该死的桃花眼和嘴角总是隐现的挑逗笑意。我皱着眉头打量着他架在挺鼻上的一付金丝边平光镜,怎么一付风雅儒商的造型????
“喂,干嘛弄成这个样子?佯装斯文?”
“你不觉得这个样子很有型,而且被我迷的要死吗?”我就知道,从这个男人口里说出的话多半都让人想吐血,这种不正经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想像他居然也有情真意切的时候,更难想像他发起狠来的可怕。
“不觉得,斯文败类倒很像。”
“那斯文败类现在就败类给你看!”从后面紧紧的搂住我,喷着热气的口腔细细的啃咬着我的脖子,弄的我好痒。我不禁扬起头轻吟出声,同时感到身后那人呼吸明显加重。
“非儿……不如我们今天不要去了…………”岑亦边上下其手边喃喃道。
“我不要。”抓住那只已经伸进我白衬衫里的手,配服自己还真是冷静。
“我想要……”随着气息的加重,那个男人八爪鱼一般缠在我身上,软软的舌霸道的探进我的嘴里划着圈圈。
脑袋虽然有些晕晕的,我还是及时的拨开正想解开我名贵镶钻皮带的那只狼爪,笑了笑小小退后一步,“我们要迟到了。”
“别去了……”他耍赖的样子有点恶心,和他称头的打扮实在不搭调,我不敢告诉他,怕他又捏我。
又退后一步,“不,我要去。”
被我一推再推,看来他也失了七分兴致,不太高兴的撇撇嘴角信手整理了下衣服,转眼又变成青年才俊。
将衬衫扣子扣整齐,拍了拍让他揉的有点发皱的外套,我揶揄道,“岑亦你品味有问题,看你挑的衣服,随便揉揉就皱了。”
岑亦不动声响的看了我半天,然后走近把扣到头的扣子解开两颗,“你现在都能迷死英女王了。”
我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本来苍白的脸颊因刚才的事而微微泛红,服贴的头发也随便散乱着,一双杏仁形状的眼睛雾气沼沼,衬衫被解开的部分正好露出锁骨,显的脖子很纤长,外套上略带着皱褶,整个人竟然显出一种不老实的美感。
“女王陛下都可以当我奶奶了。”
“那就算你迷倒全天下的人吧。”拉住我的手,岑亦嘴上不正经的话和他深深的目光正好相反。
“包括你吗?”我问。
他想了想,然后没有给我想要的答案,只是浅浅的说,“走吧,要迟到了。”

 


直到坐进车里,我还在想这事,也许,我还是比不过林苍羽吧。唉,算了,林苍羽的好,我确实比不上,觉得气氛有些不自然,我找了个话题,“听说今天宴会的主人很希望我到场?”
“嗯,乔力生是个大色狼,三个月前交易会所惊鸿一觑,对华太某年轻貌美的天才经济师一见中情。”
我好笑的看着他装成严肃的模样,“哦?可是听说乔董事长今年四十几岁了,还这样风流啊。”
“老牛喜欢吃嫩草嘛。”
“那华太应该让那个经济师去做公关经理,乔氏欧洲代理权垂手可得。”
“屈屈乔氏算的了什么?”岑亦斜眼看着我。
“嗯,说的是。”我点点头,指着前方,“去乔董家应该是那边较近吧?”
岑亦呼的靠过来,小声说,“小东西,我都说过不去了,你明知道那个老头子对你有兴趣。”
我闪开一点,挑眉道,“你都说了,屈屈乔氏,算不得什么。”
他也学我挑眉的样子,“不怕我把你卖了?”
“把我卖给乔力生能换多大的好处?”我反问。
岑亦大笑开来,不顾我的挣扎把我揽进怀里,“是啊,要卖我也得卖个大价钱呐!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岂是小小的乔氏买的起的?”
还宝贝呢,不知道以前是谁像神经失常一样的折磨我,说的实在不是人话啊,我无力的瞪着他。
没错,华太正是岑氏家庭的地上行业,其实起初就是想洗洗黑钱,现在倒办的有生有色。岑亦的生意涉及面很广,广到我无法想像的一些行业,包括他的高级妓院。没想到我居然对股票交易很有兴趣,他也就随我愿让我在华太做经济师。老实讲,我以前以为自己只喜欢那些酸腐诗词,没想到却喜欢上文人最不耻的行当。
我看得出来乔力生对我有那种意思,不过我更想知道,岑亦会怎么样。其实我知道,岑亦不会把我给他的,可是就想亲眼证实一下。
真是有够无聊的。
还不如听岑亦的话不要来了,我在怀疑什么呢?
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我说,“干嘛绕道啊,时间本来就来不急。”
“前面堵车。”
我看了看,哪有嘛,哼,想装大牌直说好了,绕弯子。
车子刚驶过汉贝尔东路突然嘎的一声止住,我因惯性猛的冲向前,岑亦一把抱住我。
“怎么了?”我看向岑亦。
司机这时说道,“少爷,前面出现造事,好像是有人跳楼。”
岑亦的脸上忽尔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我以为自己眼花,因为那丝笑一瞬即逝。
“开道,我们赶时间。”话音一落,从我们坐的房车两侧开来四辆重型机车呼啸着冲开看热闹的人群。
真是晕,这算什么排场?又一转念,刚才怎么不着急?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车子徐徐驶过BOMGA健身中心赤红色的主楼。
不知道为什么,我下意识的转向窗外,眼中直直的射进一团血红,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死人!一个摔的不成人形的男人奇怪的姿势扭曲在那里!我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地上的血滩和红色的大楼连成血光一片,尽数塞进我眼里,乳白色的脑浆分外扎眼,那个男人死不瞑目!
我颤抖着无意识的摸索着岑亦的手,却半天还是哆哆嗦嗦的在坐椅上胡乱拧磨。
“岑亦…………”转过头,惊恐的轻叫着他的名字。再一次,却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若隐若现的冷笑。
“怎么了?……我们……快走好不好?”倏的捂住嘴,忍住翻江倒海的难过,“我想吐……”
过了好半晌,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晕过去的时候,他才慢慢的把我搂进怀里,婆娑着我的背,低低的说,“别怕,有我在呢……”
安心的靠在他怀里,顺了半天气才渐渐平复住不适的感觉。
再抬头,已是乔力生气派的别墅大门前。

 


“天呐!看看谁来了?哦,小闫非,亲爱的……”乔力生迎门而来,尖细的嗓子像塞进了鸡毛,引的我一阵鸡皮疙瘩,不自在的向后躲躲,我偷瞄身边的岑亦。
乔力生伸向我的手被岑亦适时的握住,“乔董还是这么神清气朗啊。”
“哪的话,世侄子,大驾难请啊,看来是在小宝贝身上下了不少功夫,看看,小家伙漂亮的都让人移不开眼了呢。”乔力生学了一身欧洲人夸张的习惯,包括总是天呐天呐个不停,怎么不学学人家的绅士风度?一付惹人厌的样子。可是既然来了,也不能太不给面子,抬头勉强笑了一下,赶紧调转过去,四处瞎看,来宾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看来都有教养的很,大多只是轻轻的看向我,没有哪个当众流口水什么的。
真难想像乔力生居然是宴会的主人,一脸色相,眯眯着眼睛不停在我身上打转,“我说侄子啊,你家小非非怎么总是这付冷冰冰的样子?不过呢,冷点好,冰美人嘛!哈哈!”
我偷着扯了扯岑亦的袖子示意我的不耐烦,他回握住我的手,拉着我举止得当的说,“乔董,恕小侄暂时失陪一下。”而后拥着我微笑着走向另一群人,我心底下松了口气,再次后悔,不如和岑亦在家里,这种聚会实在是无聊又让人难受。
“喝什么?”
“可乐。”
接过岑亦递过来的鲜榨桔子汁,我皱着眉头,桔子味的东西我只喜欢橘干蛋糕。
“别一脸痛苦的,鲜果汁有营养。”
我小小的抿了一口道,“得罪你真没好处,为了连本带利,连喝个汽水都要挑人家比较贵的。”
岑亦小声笑起来,弹了弹我的额头说,“你的小嘴可真刻薄。”
话音刚一落,就见有人边笑边举着酒杯走过来,想是岑亦生意上的朋友,我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上,期盼这无聊的聚会快点结束。
四处略一打量,嘿,别看乔力生这人不怎么样,装璜到很讲究,简约大方中透着贵气,完全不像他那个人那么浮金流俗。从我坐的方位举头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二楼的小厅,千层纱打理着边缘,几张钢艺椅子随意摆放着,而最深处的那张椅子上,似乎坐着一个人?隐形眼镜没带,我看不太清,眯起眼睛仔细瞅了瞅,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
我不禁一愣,迎着灯光靠在二楼抚台上的是个高大的中东男人,微卷的栗色头发,深深的同色眸子,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狂放中逼出摄人的贵气,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可怕,就像一只猎豹盯上了小动物般。
一眼下去,我就急忙低下头,很可怕的人,而且看样子绝不简单,还是少惹为妙,感觉到那两道目光在身上扫来扫去,我终于忍不住站起身向岑亦走过去,小声说,“我头痛,咱们回去好不好?”
岑亦低头看看我,又摸了摸我的额头,“脸怎么这么白,不舒服?”
“都说了头痛了,我想回去。”
“你啊……好了好了,去打个招呼我们就走。”跟那人寒暄了几句,岑亦拉着我的手走到乔力生那边,“乔董,家里突然有点事情,先行一步。”几句话说的不卑不亢。
“这…………”乔力生的色眼又绕着我转了几圈,刚想说什么,突然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
“乔董事长,有这么出色的人物到场,怎么都不介绍一下吗?”男人从二楼弯角处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下来,所有人都不由一愣,接着竟然又集体像放出闸的水一般涌了进来。
“啊!这不是埃尔王子殿下吗?您好您好!”
“能与殿下共进晚餐真是荣兴!”
………………
殿下??不会吧,没听说英女王哪个儿子是和阿拉伯人生的啊,难道他就是中东某国的王子???????
我脑中最先闪过的一个意念竟是,这个王子好老哦……捂住嘴偷偷一笑,是嘛,灯下瞧瞧,怎么也有四十几岁了,还没混成王啊。
失神间,那个高大的老男人居然不知何时站在我面前,咬着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说,“神秘古老的东方,果然孕育出特别的风采。”
我的笑意僵在脸上,因为实在明白这个男人是在对我表现出兴趣,便把头垂的更低。
没想到,他竟然用两只手指夹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眼睛很漂亮。”
我不悦的瞪着这个无礼的老头。
他咧嘴一笑,明晃晃的显示着他的一口白牙,我转过眼看向岑亦,后者不动声色的盯着眼前的中东男人。
叫做埃尔的男人突然放开我,转向岑亦伸出手,“你好,这个小东西是你的对吗?让给我吧!”
我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不会吧,行情这么看好?冲岑亦挑挑眉,还不看好我,想要我的人可多着呢。
很意外的是,岑亦的目光很深沉,半晌才伸出手去与埃尔握了握道,“殿下真会开玩笑,今天岑某家中有要事,改日再给殿下接风。”说完,拉着我的手从他身边直直走向大门。
四周一下子静了起来,大概没人敢这么不给这个王子面子。我在心里小小的夸了岑亦一翻,看来,他对我也不算太坏。
走到门口时,那个男人阴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岑亦,没想到你云甄阁里还有跟姚家老二那个宝贝一般漂亮的货色。”
我混身一僵,岑亦却连头都未回,拉着我走了出去。

 

换上睡衣,我缩成一团躺在床上,一双大手把我往里推了推,随即也钻进被子,从后面把我搂进怀里。
“你很冷吗?怎么总喜欢团成肉卷?”
我转过身还是团好在他怀中,对着他的胸口困困的说,“这样有安全感。”
“你很没有安全感吗?”
“是啊,因为有个大色狼在身边怎么会有安全感?”拍开他的绿山之爪。头顶突然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我睁开眼睛抬头道,“干嘛?”
他却半天没有作声。
“埃尔很难缠吗?”我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这个。
“阿联酋泰顿部族的第一顺位继续人,中东最大的石油开采商,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岑亦的声音从我脑顶传过来,少了分自信,听着竟有一丝畏惧,这不像平时的他。
我蹭上去与他脸对着脸,“你怕他?”
“我怕他拿钱砸死我。”他像是半天玩笑的说。
“哦…………”挪回来,我闭好眼睛睡觉。
“非儿……我不会放开你…………”
誓言似的话飘进我耳中,我咕哝着说,“知道了……”

 


 

 


事实证明,那个叫埃尔的老男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有钱。
三天后华太上市股空前大跌,岑亦笑笑说,没关系,这种小公司,要不要都可以。可是没多久,他的脸就开始阴晴不定,我知道,有把刀可能插到他软肋上了。
又过了些日子,我收到一封快件,岑亦不在家,便自己拆开来看。
里面的东西让我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有两张薄薄的纸。一张是写着华丽字体的信,一张是亚琪的照片。
颤抖着手捏着那张照片,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有多少年没见过亚琪了?两年,还是三年?盯着那张照片,久久的不能移开目光。
还是那样绢秀的人,头发长了一些,面色却苍白了许多,表情淡漠的坐在窗前,大大的眼睛中空无一物,木然的望向窗外,那眼神中隐隐透着任谁一眼就能看出的绝望。丝白的衣衫领口处隐隐现着青紫的痕迹…………亚琪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看起来好像都活不下去了一样???亚琪,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把照片捂在胸口,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再展开那张信纸,上面也不过一句话:这个是对你很重要的朋友对不对?
我承认,这个时候我就彻底溃败了。原来先被捅了一刀的,是我。

 


岑亦最近很忙,早出晚归的,我也忙,忙着华太的善后,我俩谁也不提关于埃尔的事。
我知道埃尔是在拿亚琪威胁我,对我也确是致命伤。
摘掉眼镜,揉揉额角,我在电脑前面已经坐了六个钟头,舒展一下疲倦的四肢,想着该约岑亦一起吃晚饭,他好像最近也不怎么好好吃东西。
播下他的手机,是关着的,于是又转播公司电话,“许小姐,请转岑亦。”
“啊,是闫非少爷吧?请等一下。”电话那边响起秘书甜美的嗓音,接着电话被放在桌子上的声音,那边有些杂乱,好像是别人在交代许小姐做什么事。
我把头抵在话筒上,闭上眼睛养神,没过多久,那边又响起交线音的声音。
我刚要说话,却传来一阵杂音,大概是掉线了,手伸过去想按上挂断钮,还没碰到,那边却突然响起男人说话的声音。

 


“想要我的珍藏品,你出的价钱似乎太少了些。”
“哦?何以见得?你的小东西还嫩的很呢。”
轻浮的笑声,“呵呵,埃尔,我云甄阁的货色,难道你还怀疑吗?”
“哦……亲爱的岑老板,你说的我心里痒痒的,那个小家伙确实很吸引人。”
“那我提的价钱还贵吗?”
“整个亚洲的出口权啊,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他值这个价。”
“呵呵,拭目以待。”

 


脑中像被投进了炸弹般,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愣愣的趴在桌上努力的回响这些话。不久前曾令我觉得甜蜜无比的话幻变成毒蛇,蜿蜒着钻进我心里,非儿……我不会放开你……我不会放开你……不会放开你……………………
呵……呵呵…………真是,笑话…………我轻轻的笑了起来,感觉胸口被一块一块的剜开,那人一边说着,我不会放开你的……一边一口又一口的吐噬我血肉模糊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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