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本无声番外(指间沙)————夜杀出品
夜杀出品  发于:2009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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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紧紧的拉着他的手,一个想法隐现在脑中,“难道你也?!……”
“不,不是的,小非,不是那样的!”亚琪急急的看着我,眼中又蒙上一层薄雾。
我安心的靠在他怀中,小声喃喃,“那就好……”
他最后紧紧的搂了搂我,长长的叹道,“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下了魔天轮,看着一脸黑黑的子卫滑稽的抱着一堆与他不搭调的毛绒玩具,我吸吸鼻子,拉着亚琪走过去。
“喂,你们俩干嘛?怎么眼睛鼻子都是红红的?”
“没怎样,气压高,憋的。”亚琪一笑挡了过去。
夕阳将落,子卫看了看表,低声说,“不早了,该回去了。”

 


就在我转身间,突然觉得亚琪的手忽的一紧,随即将我扑倒在地,巨大的冲力压的我好痛,我抬头轻呼,“怎么了?!”
他拉起我就说,“快跑!”
我边跑边回头看,地上隐现着弹孔。
一声暗响,从我和亚琪中间穿过,我俩齐齐倒向两边,我看见不远处戴着墨镜的几个男人,其中一个虽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说道,“亚琪少爷,慕封少爷交待转告你,不要失约。”
瞪大眼睛看着这突发的状况,再回神又是消音手枪的声音,身边游人慌乱的四散
我跌坐在地上眼看着飞到眼前的子弹,刚想到这下可真的完了,一个人闪身扑到我的身上,子弹呼啸着擦着他的肩膀而过,我呆呆的抬起头,“子卫…………”
一旁的亚琪爬起来迅速向那几个人奔过去,那些人却更速度的转眼就不见了。
子卫的血滴在我身上,我死死的压住流血的伤口颤声道,“怎么……会这样?”
“喂,你轻点,这么用力想掐死我啊!”
我的眼睛在映时血光的同时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子卫……痛不痛?你不要动……”
“死不了啦!我说也不是你被打到你哭个什么劲!?”
他高大的身躯压着我,令我动弹不得,半晌才挣扎着把衬衫下摆撕开,弄成布条扎在他伤口上,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才禁不住笑了一下。
“我说你有神经病啊!又哭又笑的,真是败给你了……喂,你轻点!!平时没见你劲这么大!”
不知什么时候,亚琪已经回来,静静的看着子卫的血迹,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

 


 

 


结果那天折腾到九点多我们才到家,只有子卫会开车,所以只好打电话回去叫人来接我们。
肖然满脸担心的重新帮子卫包扎,我看看亚琪,他站在那里紧紧的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突然背过身去,看看电话,伸过去的手又僵在那里。
肖然弄好后,走到亚琪身边,轻轻的说,“你想好了吗?”
亚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肖然又说,“决定了便不能再回头了,真的考虑的清楚?”
“我能够拒绝吗?”亚琪抬头凄凄一笑,“只要对他好就可以了,我……没什么的。”
肖然不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子卫身边,两人低声的说着些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拉住亚琪的手,“亚琪。”
“小非……”他猛的把我拉进怀里,我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颤抖。

 


这时岑亦和雁真走了进来。
岑亦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转而询问子卫的伤,雁真又是那付乖乖的模样跟在一旁。

 


那天晚上,我和亚琪一直坐在湖边聊到天亮,他跟我说了好多好多。
我们谈起初遇的那次,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其实他是看出岑亦对我有种莫明的感觉,所以想接近我,借尔更接近岑亦,所以才排了那么拙劣的戏码,我装做生气的捶打他说,什么呀,你演的一点也不像。亚琪说,你不在意我骗你吗?我想,是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呢?
后来又说到他的画,亚琪说他画中的背影就是苍羽,我说那为什么不画脸呢,苍羽不是长的很漂亮?
他又说,不用画了,你自己照照镜子就可以了。我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他很认真的说,你们俩个长的好像的,还有那个雁真,也很像,不过你更像他,因为苍羽也是这种冷冷的不爱搭理人的孤傲气质,我笑道,那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变着法的说我待你不好?
他点了点我的鼻子,尔后叹了口气,若有所丝的说,不知道这样会对你好还是会害了你。我说,岑亦吗?他会把我当成苍羽…………想了想又说,不,他有雁真了。
亚琪说,那也好,那样他更放心。
我又不明白了,其实我好多事情都还没理出头绪,可是我什么也没问,突然感到跟亚琪在一起的时间特别特别的少,希望他再多说一句话,莫名的惊慌总在我心头乱蹿,好像他即将要跟我离别。
那一晚,我们就一直聊一直聊,直到天空现出鱼肚白,我才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竟没想到,那是我最后和亚琪在一起,第二天的早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等我送他,破晓前,便离开了。

 


我从没想过会从此再也不见。
可是,事实上,此后的若干年,他就像消失般,确是再也没见。我哭过一次又一次,最甚时,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去,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他,所以我不愿从梦中醒来,醒来的世界里,没有亚琪。
我把记忆一丝丝的抓出,想到那次在游乐园时那几个人提到的慕封,我问肖然,问子卫,甚至去问岑亦,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不要再问了’。
想起亚琪在魔天轮上说的话,我狂疯的闯进岑亦房中,哭着问他亚琪是不是被卖掉了。他只是淡淡的说,原来你知道这些事了。他没有告诉我亚琪的去向,却回问,你还知道些什么。我彻底绝望了,直觉着认为一定是岑亦害了亚琪,一定是岑亦把亚琪弄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也淡淡的说,全都知道了。然后,我笑了,很嘲讽的笑,我招摇着大大的笑容,大声的说,你的那些丑事,难道怕被别人知道吗?
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个大力的巴掌,力道大的将我掀翻在地上,却没有打住我扑天盖地的笑。
他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狰狞的说,你也配来教训我?
我狠狠的瞪着他,将唇边的血珠啐在他脸上,笑意却始终未落,我问他,你要把我也卖了吗?
你以为我不敢吗?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他这样说。
我摇摇晃晃的爬起来,大笑着走了出去。

 


从那以后,我还是我,只是更加的沉默了,外人看来,闫非还是那个闫非,还是冷漠如初。
只有我明白自己心中的苦痛。从起初发疯般的寻找,到慢慢的磨掉了耐性,再后来,我更加的寡言,只是终日与书为伴,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事情。

 


转眼,又是一年了。
时间流逝,思念未浅,只是换成另一种形式深种在我心底……
亚琪,你到底去了哪里?………………

 


                   没有几个人愿意靠近我了,是啊,在他们眼中,闫非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得岑亦宠爱的闫非了,只有洛凌和刘熙,偶尔回来找我聊聊天。
少了亚琪的克意庇护,冷言冷语开始多多少少的传进我耳中,不过我都不在意,随他们怎么说吧。
上学的念头早就打消,在得知亚琪也不在那所学校后,我还去做什么呢?
连肖然子卫也忙了起来,渐渐的不怎么在家。
我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人。

 

终日待在这个清冷的地方,冷眼看着一个个受着奇奇怪怪的伤回来的孩子。每次都是淡淡一瞥,事不关已,何必多看一眼,我知道,也许有一天,就轮到我了。
我不再和岑亦说话,自从那次他打了我。我的自尊决不充许我向这个男人低头,而且,对于苍羽的事情,我无法面对这样冷血无情的人,还有那些被玩弄的孩子,他们又有什么错呢?错的是岑亦。我的心里无法放下一个肮脏的灵魂。

我每天都按时吃饭,即使胃里翻腾的难受也强迫自己吞下去,因为我总在想着,也许有一天,亚琪就突然的回来了,他回来一定会说,小非你怎么又瘦了呢,你又没好好吃饭……
想着想着,难以下咽的佳肴和着咸咸的泪水被我一口一口的吞下去。
肉没多长几两,却不再常常生病,我变得清心寡欲,什么事都懒的去钻牛角尖。

 


那个叫雁真的男孩越发的目中无人,仗着岑亦的专宠,除了把脚踩在我头上,什么都做遍了,他很聪明,知道如果明着害我,多少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便暗地里一次又一次的处心积虑。
雁真把那年亚琪买给我的衣服撕成了布条;
雁真把亚琪画的画烧的只剩下灰烬;
雁真找来二十多个人从莲湖里捞起我的笛子当着我的面踩了个稀巴烂;
我只是淡淡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种幼稚的行为,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有些东西是烙在心底的,怎么也毁不去的。
他临了气愤至极,反到狡猾的一笑说,“闫非,你可真冷静,怎么也弄不死你是不是?可是我想到了更高的招喔。”
我淡淡的一笑,“你认为我对你造成了这么大的威胁吗?呵,你也太不自信了。”
“你!”
我当时嗤之以鼻,三天后才发现了这个外表可爱的男孩,为达独占的目的,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可是他为什么非抓住我不放呢,我现在在岑亦眼中什么都不是了啊……其实以前,我又算的什么?真是枉费他的诸般心机。

 


 

 


抬手看了看表,洛凌约我在湖边见面,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怎么还不见人影?我坐在树下,闭着眼等他,却突然后颈一阵吃力,眼前一黑,晕过去前我才意识到,又被算计了。
再度醒来,还是在湖边,充鼻一阵烧焦的味道,我使劲睁开眼睛,头痛的像是要蹦开,眼前的景象却不由让我一愣。
火!到处都是红红一片!天!这是怎么了!?
我站在熊熊烈火中,脸被火苗燎的生痛,衣角蹿上火星,我急急拍灭。不会吧!雁真想来想去就是要烧死我??????
被这一切吓呆了,我甚至未反应逃脱。
“闫非!”
下意识的回过头去,岑亦?…………张了张嘴,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在湖的那边一群人正赶来扑火,岑亦站在匆忙的人群中,用那种像是来自地狱般的眼神看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他为什么这么看我??到底怎么了???我手里握着什么东西?低下头看了看,却混身猛的一抖,手中的火把脱手而落…………怎么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岑亦你不要这么看着我……
“…………小非,不要触撞那片白色,那下面葬着苍羽………………”
亚琪的话荡在我脑中,我瞪大眼睛看着本来雪一样洁白的百合花,先是燃成赤色,然后在泼来的水中变成奇丑无比的黑灰色……
“把他给我绑起来!”
我像做梦般的任人摆布着,不明白雁真为什么想出这样的办法陷害我,不明白为什么岑亦的样子好像我杀了他全家,我现在什么也不明白……直觉却告诉我,这次似乎死定了。

 


 

 


被挂在地牢的铁架上,我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阴暗的地方。
双手被绑在两边,脚无力的垂下,我突然觉得,耶酥大概也是这个姿势,心里竟有些想笑。
所有人被斥退,岑亦挽了挽袖筒,手里的东西,似乎是鞭子…………
“你要打我吗?”我佩服自己还能平静的开口。
他慢慢的走了过来,地牢里幽暗的烛光把他的眼睛都映成了血红色,“为什么非要触怒我?”他反问,“你这么聪明的脑袋为什么不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撞的?”
我低下头,看来,他不准备听我的解释,我又何必多言?
一只大手猛的钳住我的下巴,好痛!巨大的力道使我不得不看着他。
“你不解释吗?”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明明写着不信任。
我突然想笑,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
“哈哈哈哈———解释?为什么,你都这么认为了,我没什么可说的。”
雁真啊雁真,你真是比我还聪明,知道怎么样能完完全全的置人于死地。我终于明白了,他早就知道岑亦与苍羽的事,甚至比我更清楚这片百合花在岑亦心中无人可代的位置,于是设下此计,加之岑亦一向又看我不顺眼,所以这真是一个好方法啊!
“一个被嫉妒蒙上眼的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啊……呵呵,闫非,你是用这方法来报复我吗?你以为你是谁,你这辈子连给林苍羽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啪!”风驰电闪间,凛冽的鞭子夹着风呼啸而来,一下子抽的我胸前本就薄薄的衣衫瞬间变成了碎片。
痛!怎么会这么痛!????我一下子就把嘴唇咬破,冷汗布满额头,岑亦,你下手可真狠。
他拍拍我的脸,还是那魅惑的笑容,此时看来却像恶鬼一样,“呵呵,怎么不叫出声,你不是最怕痛吗?”
你还知道!我的意识有些模糊。
“别睡呀,我还没有尽兴呢……”声音出奇的温柔,鞭子却雷霆万钧的又一下抽打在我身上!
“唔……”生生把痛吞了回去,我决不在他面前低头!
“闫非,你的倔强真是不可爱……”
啪!第三下……
“这是我和苍羽亲手种下的花……”
啪!第四下……
“苍羽临走的那天对我说,看到这花就像看到他的人……”
啪!第五下……
“你凭什么毁了苍羽种的花!?”
啪!第六下……
“苍羽…………………………”
啪!第七下……
“林苍羽,你回来啊!………………啊—————————!!!苍羽!!…………!”
鞭花翩飞在我身上,越来越猛越来越狠,我抬起渐着血的眼睛,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人,痛和意识渐远了,我的眼中却清晰的看到他绵长的痛苦。
他在叫什么?……他在呼唤着他的爱人……
为什么我觉得我身上的痛都大不过他的心痛呢?……
我不知道……
轻轻扬起头,事实上我想用力也不大可能了。
“岑亦………………你的心…………很痛吗?…………为什么我听见它在喊痛………………………………”
头搭在一边,我想,我大概死了,临死时前我居然为一个在鞭打我的男人心痛?

 

还是没死了,我本来就不想死,答应过亚琪,要活着。

 


睁的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小非……痛就喊出来,会好过一些……”肖然的手在颤抖。
药物涂在我身上,沙沙的痛,我又挺过来了。
“你说说话啊,我求求你,你别这个样子,要不,要不你闭上眼睛睡一下子好不好??”
我一点都不想睡,无法承受的痛苦像恶魔般拦着我进入梦乡。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子卫拉着一个人跌撞着进来。
“你明明知道不是他做的!你自己看看!他有什么错!?你为什么执着的把别人犯下的错误都强加到他身上!?你怕自己爱上他吗?!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所有人都愣住,岑亦被子卫大力按在墙上。
子卫……呵呵,到头来居然是他帮着我,而那个伤我最深的男人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推开子卫,岑亦站直了身子,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自始至终,他的目光中,什么都没有。

 


“岑亦!”子卫追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以为会有眼泪,可是除了瞪的酸痛的感觉,竟不会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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