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灭本无声番外(指间沙)————夜杀出品
夜杀出品  发于:2009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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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用走出这间房间,因为里外都被打上了钢架。那是我曾无法忍受他每次血淋淋的性爱而出逃过一次后埃尔命人安上的。那次我跳出别墅不远,便被枪击中,逃逸到附近的林中,用防身用的小刀亲手挖出子弹,最后晕倒在里面三天,将死的时候被抓了回来。
我知道,除了在这里待上一年,别无他选。
我又能去哪里呢?岑亦……这样,你是否满意?
埃尔总是能想出新招让我痛的死去活来,然后闪动着令他性欲高涨的双瞳哭叫着求绕。
身心都无法承受时,我想到了死。此时此刻,我彻底了解了林苍羽当年的何以轻生。
于是,开始想一个又一个的办法自杀。然而,除了身上渐渐布满各色深浅的伤痕,我却还是死不了,他把房内所有带有危险性的东西都搬走了,我被囚在这里。再也不想别的,每天每天,度日如年。

 


“喝掉。”埃尔端着牛奶进来,手上来抱着一只圆滚滚的小猫,“陪你解解闷。”
我缩在床角,最近他总是让我喝牛奶,木然的拿过来,一口一口的咽下去。奶香斥鼻,却隐含着另一种味道。
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而埃尔强暴我的性致反而越来越高。我明白了,我越发的柔弱无助,他这种变态就越爱。
喵…………小白猫瞪着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我。
无力的撑起身子,看着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想喝吗?呐,给你……”
倒出一点牛奶,看着小猫扑上去使劲舔舐,我笑了,多可爱的小家伙。
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喝掉,这种味道……是肖然研制出的药,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呵呵,何必用心良苦,岑亦,你怕我跑掉?怕我回到你身边?
还要拿药来给我吃?真是煞费苦心……

 


九个月后,每天都喝牛奶的小猫,死掉了。
十二个月后,我已经完全起不来床。

 


那天早上,岑亦比闫非更早醒来,却没有睁开眼睛,静静的感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脸上抚过,他把想叫住他的冲动生生压了下去。
他知道,这个秀美的男孩,常人无法比拟的宽广包容,也许到极限了。
闫非走后,他重新拉开壁灯,身边小小的压痕甚至还泛着暖暖的气,岑亦趴在上面近乎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
七年…………七年岂是随便可抹杀?
他的心总不会骗了自己,那里痛的都纠到一起。
可是,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他给他的最后一个考验,如果上天不想分开他们,那么,一年后,无论如何,用尽所有办法,他此生此世不会让他离开。
在埃尔来找他,告诉他那个孩子和柔弱外表正相反近乎疯狂的自杀行为时,他吊着一颗痛到抽搐的心,把那种药给了他。他不是不知道埃尔的变态喜好,但他更怕那孩子会等不到回来,多年前接回林苍羽冰冷尸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然尔,岑亦来不急去想的是, 伤到如此,哪里还有挽回的余地?即使在身边,也许早已没了心。还能算得上留住吗?

 


“亦,我和子卫要走了。”肖然站在他面前平静的说,子卫不发一言的揽住他的肩,看都未看岑亦一眼。
都要走了吗?
“保重。”递过一张信用卡转过身去,肖然竟然觉得,岑亦的背景是那么的孤单,那是自作自受。
“这辈子,你不会再有机会得回小非了,你也保重。”说完,他们走了。
算是惩罚?都走了,没人再留在他身边了,多年前,苍羽的离去,起码还有一群好友。还有那个外表冰冷实则温情的少年努力的平复他的心里的伤。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岑亦自嘲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手中夹着的烟升腾起蓝雾,梦中,幻觉中,无声无息间,闫非白色的身影,水汪汪的杏仁大眼盖过林苍羽模糊的样子渐渐清晰起来。
“非儿…………”若有若无的低喃,“我怎么会,放开你呢…………?

 


 

 


我已忘记了时间,那种东西对于我来说,已不存有任何意义。
躺在床上,身下还流着血和精液的混合物,埃尔从不帮我清洗,他是高贵的王子,不屑于做这种事,而我也不能接受别人的触撞。还有一丝力气,便自己去浴室,无力了,便这样躺着直到烧的有医生来诊查。
我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不知什么力量驱使我去把身子清洗干净,尔后倒在床上连盖上被子的力气都没有。
我知道,那个药马上就要毁了我。

 


迷蒙间,有人推门进来了,使劲睁了睁眼睛还是疲乏的看不清楚,只隐约的觉得那是个颀长挺拨的男人,我的心紧紧的抽在一起。
他走了过来,弯下身子,抱起我瘦的不成人形的身子,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推挡着,“放开………不要碰我………”
一把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非儿,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小东西,我来接你了…………”
他怎么能…………怎么能伤我至此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听见,外面似乎下起了雨。

 

“请你把这些东西吃掉。”高挑的男孩面无表情的说,他叫叶潮汐,是岑亦弄来的保镖,一刻不离的盯着我。
推开眼前的东西,抚着墙慢慢走到窗前坐下,这是岑亦的卧室,窗外是高涯,涯下是大海的激流。浪花渐起半天高,那声音让人心惊胆颤。
他又把餐点拿到我面前,“请你用餐。”
转过头去,轻声说,“我不饿。”
自回来,我只对岑亦说过一句话:亚琪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亚琪很好,他还活着。
很好,那个样子怎么会很好?可是,还活着……那就算好事。

 


这个男孩,看起来很特别,和这肮脏的地方格格不入,我很少的几句话,都是说给他听。
“请用…………”
未等他说完,我拖着虚弱无力的身子回到床边,躺下,然后闭上眼睛,他不再要求我吃东西,站在床头半晌后退了出去。
睁开眼睛,什么也不想,回来这里一个礼拜,我不睡,不吃东西,不说话,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每天僵在岑亦怀里,通宵瞪着眼睛,他却依然固执的搂着我。
那人推门进来,“为什么不吃东西,你想死吗?”声音很冷淡,七天来,他的耐性在一点点的磨没,呵,岑亦,何必假装温柔。自昨晚我将整个餐盘掀翻在他身上,他的怒火也许已经点燃。
转过身去,我不说话。
许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我的肩,也许是想搂住我,却只是碰了碰便起身出去。
从床上坐起,我木然的走到窗口,外面下起了细雨,把手伸出去,接着凉凉的水,呵呵……今天那男孩忘了锁上窗子。
用力撑起身子,我把头探出去,明静的蓝色大海看起来让人好舒服,于是,我想着该与这海离的更近些,便轻轻的松开手……
“你干什么?!”一声大喊,飞速闪到窗边的身影一把拉住我的手。
干什么?不,我只是想多感受了下这舒服的气息罢了……

 


看着脚踝处精细却坚韧无比的链子,我抬起头轻声对岑亦说,“你要拴住我,是吗?”
他呆了呆,低声说,“非儿……是你逼我的,不要怪我。”
我逼你?眨动着眼睛,我费力的想,我怎么会逼你呢,哪件事我不都屈从你了,哪一次我没有听你的话?
倒在床上,依是睁着眼睛,我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些屈辱的事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自打回来,一天都没有合过眼。非儿,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怎么好像我错了?那好吧,我睡,闭上眼睛。
软软的唇贴了上来,我无法回应,被侵犯的感觉让我无法忍受的侧过头去。
那晚,他也睁着眼睛伴我到天亮。

 


我一直在想,岑亦,我们俩个都不要彼此折磨了,只要有一个死掉了,也许对另一个来说,就是好事。

 


于是,两天后,岑亦外出,而那个叫叶潮汐的男孩接电话的时候,我瞄向自己手腕上淡红色的伤疤,这是那年雁真割破的。
身边早已没了利器,我笑了笑,张开嘴,狠狠的咬了上去。
原来割腕是这种感觉。
那年我只是迷迷糊糊的感觉不到。
现在却能清晰的听到血争先恐后的从身体里涌出来,温热温热的。
谁说人将死是可怕的?我怎么觉得,能去天堂是件好事,不,我肮脏的身子已经不配去天堂了。不去天堂也好,去地狱,去哪里都好,没有岑亦的地方,哪里都好……
合上眼前,那个男人旋风一般冲到我面前,压住我不断流出血的手腕,颤抖的说,“非儿…………你真的无法原谅我?宁可这样的死去也不原谅我吗?…………”
呵呵,他在说什么?我竟听不清了,他好像是在要我的原谅。“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呢……”我听见自己凄然的声音,模糊中,有他焦急的脸,眼中那闪亮的东西……是泪么……?

 

我的命真硬,事实再一次证明。
从黑暗中转醒,失血的眩晕让我一时分不清状况。使劲睁了睁眼睛,却看见那个叫叶潮汐的男孩站在我床前。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我…………怎么还没死…………”吐出的声音像被车轮碾过。
扶我坐起来,把水喂我喝下,他轻轻的说,“为什么要死?你还这么年轻。”那声音中竟有一丝看破红尘的感觉?
我不禁深深打量这个看似平凡的男孩,明明不比我大多少,眼中却透出一丝超越同龄人的成熟。
没回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真的要死吗?你好好问问自己,如果真的想死,那我告诉你,在岑亦的范围内,想做脱出他控制的事还不大可能。”男孩眼中慧光一聚,本不起眼的样貌竟相当吸引人,“如果你不想死,那么,也许我可以助你逃走。”
我抖身一颤,逃走,如果可以的话,我永远也不想再见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抬起头,我迟疑的轻声说,“你……有办法?”
“相信我。”那种自信的笑容似毫不逊色于岑亦。
只消一眼,我便认定,我会成功的。
“条件呢?”没人会平白无故的帮人。
他小声的笑起来,弹弹我的额头,我怔怔的看着他。
“一定要有理由吗?要是非有的话,那就算我可怜你吧。”
不明就理,这个人天生有种让人安心依靠的感觉,我冲着他笑笑,一年多来,头一次展开笑容。

 


 

 


因为我的屡次自杀,看守更加严密了起来,岑亦也是每天办完必要的公事便守在我身边,我和叶潮汐只能利用一点点空隙时间来研究我的逃亡计划。

 


其实计划很简单,据潮汐讲,他的师傅在英国临近的公海上势力很大,大到连岑亦也无法奈何,只要我们可以跑到码头,就可以逃出升天。
我疑惑的问他,他这样做不怕他师傅责罚吗?他只是笑道,放心,他不过是岑亦从师傅那里借来的保镖,至于他的师傅更是连岑亦也奈何不了的人物。虽有些半信半疑,眼下,也只好试试了,何况逃的了是好,逃不了我想岑亦也不会把我怎么样。

 


事情的当天,却远远不是我想像的那样。

 


那天,身手高强的潮汐击退了一甘众人带着我杀出重围,我惊恐的发现,他们都是真刀真枪,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一个护卫冷冷的对我说,岑先生吩咐过了,如果闫非少爷想要逃走,即使废手废腿也要拦住!
我一颤,真是岑亦的作风……
更让我料想不到的是叶潮汐相当厉害的身手,电驰雷鸣间,我已经傻傻的被塞进了车子里,呼啸的奔往码头。

 


当我看到海风中矗立的修长男人的那一刻,我惊呆了,顿觉得像冬天被冷水浇透,瞬间冻结。
他慢慢的转过身,身后站着二十几个黑衣人,想来都是高手,即便不是高手也一定都会用枪。
“叶潮汐,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人你都敢带走?”声音轻柔,嘴角扬笑,他的样子好像参加例会一般,只有我知道,笑里藏刀的岑亦,有多可怕。
把我拉到身后,潮汐也笑起来,镇静的朗声道,“怎么,我师傅想请位客人也不可以吗?”

 


岑亦慢慢走过来,我们连连后退。
“哦?小非儿不懂礼数,去了只会陡添麻烦,回去请转告他老人家,改日我会亲自带非儿登门造访。”那个男人一边笑一边缓步走来,姿态优雅的像走T型台,我却在深秋的凉天里渗出密密一层冷汗,紧紧抓着潮汐的袖角。

 


只见他在离我们十步处突然站定,眼中厉光一闪,转眼已掏出手枪指向潮汐,冽声道,“放开他!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不然的话,即使带回你们俩的尸体我也在所不惜!”同时,他身后一甘人全部用黑黑的枪筒瞄准我们。

 

瞪大眼睛,我知道岑亦一向说到做到,在他说出这话时,我下意识的想到,也许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逼他就范。
从后腰处轻轻摸出一把匕首,我猛的转到潮汐前面,用刀逼着自己的脖子,大声道,“岑亦,让我走,不然你只能带我的尸体回去。”
所有人都了呆住,连潮汐都哑然的看着我。
直直的盯着岑亦,我要赌一次,赌他也许还对我存在着一分情意。

 


目不转晴的看着我力道大的使脖子上已经渗出了血,岑亦的脸上五味全陈。
当我手中的刀尖已经扎进肉皮中时,他颓然放开手,枪从他手中滑落,英俊的脸上渐渐镀上一层神伤,他别过眼轻轻的说,“非儿……我们一定要这样吗,即使……我承认我的错,你却连补尝的机会都不给我……真的,无法挽回?……”

 


我坚定着,真的真的无法再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他抬起头看着我,那双眼睛让我想起那年那日,他飞舞着鞭子疯狂的抽打着我,眼中却盛满着对林苍羽的深深眷恋,岑亦,你想再一次的让我心软吗?

 


“我们那些年……曾经过的多好啊……”他笑了,还是那抹吸引人目光的笑容,“如果我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你我之间会是怎样的幸福……多年前我已经失去了苍羽,如果那时候我可以坚持,如果我有足够强,他也就不会死,我失去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岑亦的声音很轻,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看着他,敛起神采飞扬的岑亦,居然那样的憔悴不堪,深深注视着我的目光中,我看到了,那里面,只有我,仿佛天地万物都不在。
“非儿,我不能放开你,你是那么好,那么宽容,我常常在想,在你瘦弱的身子里怎么能装下那么大的包容?也许我们爱的方式错了,难道真的没有机会重来一次吗?”
我承认,我的心在颤动着,对于这个男人,我永远无法真正的拒绝。
然而,如果在从前,不肖他这样说,我也会全心全意的为他。
我们爱的方式错了?
我们爱过吗……
现在,说这些不是都晚了……

 


“别说了,岑亦,是你放开我的,是你亲手把我推出去的。我父亲的事情我不怨你,那样一个人,除了与我有血缘关系,其余形同陌路,是你把我养大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已经被你逼死你,就算结束吧,即使你还是不解心头的恨,这些年来,我所受的苦,也够了。”是的,那个人除了不负责任的生了我,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岑亦,这份养恩,我还你,“我曾经渴求你喜欢我,不求像苍羽那样。最起码,你记得我也好,可是我永远无法看到你的心,所以,永远也不知道我对于你来说,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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