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第四卷 下————共君一醉一陶然
共君一醉一陶然  发于:2009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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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好,既然已经明了了一切,那我们就各显神通吧,且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周鼎华!

  

  门轴忽然发出“嘎吱”一声轻响,熟悉的脚步又走了进来,接着就是牟聪有点急切的声音:“大人,董公公亲自来了!”

  

  牟聪的话似乎并没有对窗前沉思的人产生任何影响,缕衣连眼也没有睁开,只是淡淡道:“请董公公转告皇上,缕衣身体违和,难以应诏。”

  

  “金大人好大的架子啊!”

  

  还没等牟聪说什么,忽然有个尖细的声音飘入了缕衣的书房,紧接着便是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董笠!

  

  缕衣终于回转身来,浅浅一笑:“没想到劳动董总管亲自来了,缕衣罪过。”

  

  董笠却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欠身,露出了身后的高大身影。

  

  “朕也来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缕衣深深的呼吸一口,满腔皆是熟悉的气息。

  

  “你们都出去吧。”周鼎华冷冷的吩咐下去,很快书房里的闲杂人等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两人单独相对。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可是很快缕衣便扬眉一笑,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皇上驾临寒舍,蓬荜生辉。微臣未能远迎,实在罪该万死!”

  

  缕衣反常的举动让周鼎华的脸色沉了一下,待缕衣靠近他时,猛地伸出手来死死抓住了缕衣的胳膊。

  

  “生我的气了?”

  

  缕衣的身体一僵,使劲一甩便挣脱了周鼎华的桎梏,后退了一步恭敬的弯腰道:“微臣怎么敢生皇上的气?”

  

  周鼎华听了缕衣赌气似的话反而唇角一勾,笑的很是开心:“我的缕儿吃醋了呢,不枉我担心了你这么久。”

  

  缕衣脖子一梗:“皇上未免太多情了吧,缕衣吃醋也吃不到皇上头上。”

  

  “那是谁大老远的回来连我的面都不肯见,除了金殿应诏朝见就躲我躲的远远的,亏我派人来请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某人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统统给赶出去了,非要我亲自来才肯罢休……”

  

  周鼎华略一顿,忽然叹息:“缕儿,你明知道,许多政治婚姻,便是帝王,也是身不由己啊!”

  

  “…………”

  

  缕衣默然不语。

  

  “我知道你为我纳妃的事情委屈,不过,你完全没必要跟那个女人生气的,我甚至没有碰过她,我答应过你的那些话……从来没有变过。”

  

  周鼎华轻柔的话语拂过耳际,激得缕衣心底一荡,涟漪暗起。

  

  “你知道吗,看到你吃醋,我真的很高兴,你肯为我吃醋,说明你的心里,不是没有我啊!”

  

  周鼎华再一次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从指尖传来,仿佛印证着那些誓言的真实与忠贞。

  

  “缕儿,我喜欢你,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窗外雨潺潺,雨滴落在梧桐叶上,轻轻摩挲,声声切切,似诉不尽的离伤,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响。

  

  缕衣眼底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

  

  他抽回了握在周鼎华手中的手,那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片枯黄的梧桐叶子。

  

  “还记得吗,你说梧桐树是连理树,你说你要等我回来,一起看双树合抱……你失约了。”

  

  缕衣双手扯住了枯叶,用力一撕,枯叶顿时化做两片,仿佛一个美丽的承诺得不到延续,宁愿选择最惨烈的方式,灰飞湮灭。

  

  “我可以理解帝王的苦衷,但无法原谅欺骗,而你,欺骗了我!”

  

  周鼎华,我恨的不是你瞒着我娶妃纳妾,我恨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我的感情,骗取我的身体!

  

  我恨你,恨你……恨你……

  

  缕衣猛地抬起周鼎华的脸,对准了那张薄唇便狠狠掠夺下去,仿佛是想要撕裂那个男人一般的用力。舌与舌抵死交缠,粗粗地喘着气,直吻到脸色都发青了。缕衣仿佛凭空长了一倍的力气,周鼎华被他抓着手,一时竟挣脱不开,也不想摆脱。

  

  他不明白缕衣为何突然如此主动,缕衣刚才的话让他几乎要以为缕衣不肯原谅他了,可是没想到情势会突然变成这样,缕衣会主动吻他,便是在情热之时,缕衣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周鼎华感到不安,却又为这一吻的甜蜜沉迷,忍不住舌尖反挑,试图夺回主动权。

  

  缕衣喉中嘶哑地咆哮了一声,眼中竟宛然是狰狞狠色,趁着周鼎华皱眉片刻,一把将周鼎华推倒在书房地上。

  

  周鼎华突然明白了缕衣想要干什么,略略惊怒之后当即反应过来,待缕衣猛然扑上来时一个翻身,又把缕衣压在了自己身下。

  

  耳鬓厮磨,周鼎华身上的火都被缕衣给挑起来了,当下一把抱起缕衣,只闻得“哗啦”一声响,书桌上的笔砚纸张统统被周鼎华扫下地来,缕衣的身躯便被粗鲁的扔在了书桌上,周鼎华倾身覆了上来,狂乱的吻着缕衣冰凉的唇,撕剥着缕衣已是凌乱不堪的衣衫……

  

  炽热的身躯交叠在一起,高温几乎将欲海中的两个人融化,周鼎华迷乱的抚摩着那具令他痴迷的身体,沉醉间,不防底下那人猛地屈膝顶在他的肋骨处,疼的周鼎华一哆嗦,主动权瞬时又回到了缕衣手里。

  

  缕衣抱着周鼎华一滚,立时又骑在了周鼎华的精壮身躯上,也不管不顾,掰开周鼎华的腿就要往里硬闯,却终究敌不过周鼎华力气大,一掌袭来,又被掀翻在地。

  

  周鼎华待要扑过来,却又被缕衣双手抵住了胸膛。缕衣忽然朝着他嘶哑的喊道:“周鼎华,你不是说爱我么,难道连让我上一次也不肯?”

  

  窗外的冷雨寒光映入了缕衣的眼眸,一片黑暗的模糊。

  

  周鼎华的身子有瞬间的僵硬,喘着粗气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缕衣,这是你的心愿吗?我让你……你就可以原谅我吗?”

  

  一抹不知名的情愫在缕衣眼中迅速划过,仿佛泫然欲泣,又好似有似水的柔情,只是那么望着,没有言语。

  

  周鼎华强硬的臂膀渐渐软了。

  

  缕衣趁势一把将他压在下面,将他修长的双腿拽开,对着那朵小小的花蕾就恶狠狠插了进去。

  

  周鼎华痛的出了一头冷汗,却只哼出半声便死死的卡住了。上身蓦然仰起,咬住了缕衣的唇。

  

  窗沿廊外,一点点雨落下的声音,滴滴答答地敲在心上。风的声音、雨的声音,还有身体被撕裂的声音交错着,剧烈的疼痛,瞬间刺透了周鼎华身体。血的味道从脚踝漫过指尖,把人淹没。

  

  缕衣默不作声地在周鼎华紧窒的体内来回冲撞,凌乱的风里雨里,白昼沉沦,夜色更替,他们两个似乎已经疯掉了,只是痴迷的撕咬着彼此,感受着彼此。

  

  周鼎华一直在吻缕衣,从眉至唇,从唇到胸,舌尖在胸口辗转,可是缕衣觉得胸口好疼,一种尖利的东西快要穿过心脏,把他牢牢地钉住。

  

  周鼎华,你知道在北夏的时候轩辕宸是怎么待我的么?

  

  他用尽了千百种法子,消磨我的意志,打击我的尊严。他把我吊在寝宫的房梁上,三天三夜,兴起时便随时随地的强暴我;他灌我春药逼我向他求欢,他用烧红的银针扎我的脚掌……

  

  他想让我屈服,可即使是在他身下辗转,我手中握的,始终是你送给我的簪子啊……

  

  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呢!

  

  笑谈庙堂事,醉卧美人膝?

  

  还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漫不经心的算计着我,看我像只愚蠢的飞蛾自己往火里扑?

  

  周鼎华,你这个骗子,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凌乱的发丝像蛇一样纠结,暗中滋生着怨毒。断续的呼吸,火热的战栗,想压抑而压抑不住的疯狂,一波一波,弥散开来。

  

  周鼎华嘶哑地喊着身上那个人的名字,痴了,一遍又一遍:“缕儿、缕儿……缕儿,我爱你……不要离开我,缕儿……”

  

  交缠的影子映在碧刍窗纱上,拖出一道扭曲的痕迹,剧烈地晃动着。

  

  梦里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只是心痛,只是痴狂,问谁人风里细思量。

  

  寒夜更深,雨幕千叠,落在眼中发上,湿了衣衫。

  

  白羽清被牟聪喊来,却只能失魂落魄的站在冷雨里。手松开了,伞掉落了,毫无所觉的他在绵绵的雨中呆站着,痛苦地从纱窗缝隙间看着房内的一幕。

  

  他深爱的人啊,从他把心奉上的那一刻起,便下定了决心尾随他而去,朝朝暮暮、晨晨昏昏,落拓江湖也罢,辗转天涯也罢,他愿意陪他挑灯看剑,陪他浴血沙场……又或者,他只梦想着在清寂的雨里为他撑起一把伞,望他风雨无忧。

  

  他是如此忠贞的追寻着他的脚步,可是那个人总是在他面前一闪即逝,等他慌张地追过去时,却只能追到一地淋漓的雨。

  

  他不需要他,每一次都是令他心碎的拒绝。他在乎的,只有那个正在屋子里与他合抱的男人。

  

  不是没想过离开,可是,放不下他。

  

  哪怕只是短暂的分别,他也会数着日子,相思欲狂。没有了他的地方,他的心,会荒芜。

  

  师傅说过,他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作个杀手,他以为自己够冷酷,他以为自己够绝情,但那只是对别人。而那个人,是他终究放不开的,深埋心底的身影。

  

  冰凉的水迹划过白羽清苍白的脸颊,苦且涩,不知是雨,还是泪。

  

  拂晓的时候,周鼎华离开了缕衣的府邸,白羽清等不及召见,径直闯进了缕衣的书房。

  

  房间里还没有清理过,满地狼籍。缕衣似乎很疲惫,松松裹了一件外袍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见白羽清突然进来了,也没有十分吃惊,仍是闭着眼睛,仰着头斜倚在榻上,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项,上面还有娇艳的吻痕。

  

  “来得正好,有两件事要你去办。”

  

  白羽清怔怔看着他,喉咙发紧,心里却发苦。

  

  缕衣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依旧用慵懒的语气吩咐着:“第一件,你去查查江琰以及和他有过频繁接触的人的底细,他是世家大族,势力遍布大周,人多事杂,总有些难以示人的勾当,尽量找些拿得住他的破绽。第二……”

  

  缕衣顺手从袖中抽出张薄薄的图样抛在白羽清脚下,“听说你手下有仿造高手,让他照图样给我打副玉牒,一丝一毫也不能错,记着了?”

  

  “…………”

  

  “怎么?”

  

  缕衣终于睁开了眼睛,却看见白羽清目光炽烈的看着他,灼热里夹杂了隐隐的痛苦,仿佛锥心的箭,直直的射到他身上。

  

  “如果,如果我也愿意像他一样……你能不能,接受我呢?”

  

  白羽清的情绪很激动,俊美的脸涨的通红,望着缕衣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缕衣微微惊愕了一下,很快明白白羽清所说的“像他一样”指的什么,顿时陷入沉默。

  

  “缕衣……”

  

  白羽清暗哑的呻吟了一声,缕衣的反应让他失望,手脚冰凉,心底却仿佛有熔岩奔腾,灼烧着他的四肢。

  

  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悲愤驱使着他,白羽清踏上前来,不等缕衣反应便捧起他的脸,狂热的吻了上去……

  

  第81章

  

  “如果,如果我也愿意像他一样……你能不能,接受我呢?”

  

  白羽清的情绪很激动,俊美的脸涨的通红,望着缕衣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缕衣微微惊愕了一下,很快明白白羽清所说的“像他一样”指的什么,顿时陷入沉默。

  

  “缕衣……”

  

  白羽清暗哑的呻吟了一声,缕衣的反应让他失望,手脚冰凉,心底却仿佛有熔岩奔腾,灼烧着他的四肢。

  

  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悲愤驱使着他,白羽清踏上前来,不等缕衣反应便捧起他的脸,狂热的吻了上去……

  

  缕衣眼中顿时腾起一片怒火,纤掌一翻朝白羽清掴去,孰料白羽清把脸一侧,缕衣一掌落空,反被白羽清握住了不及收回的素手,执在手中,俯首印下一吻。

  

  “放肆!”

  

  缕衣气的满面通红,使劲抽回被握得生痛的手,奈何刚刚经历了一场欢爱,气力消耗了大半,此刻反击直如蜻蜓撼柱,纹风不动。

  

  “就算你要取我性命,我也认了……”火热炽烈的一吻,喘息间,白羽清把那一点苦恋的心声埋葬在两人唇际。

  

  恍惚之时,他听见自己隐隐的啜泣,如此压抑,如此悲戚,“我是如此的爱你……”

  

  滚烫的液体滴落在缕衣的脸上,一滴又一滴,转瞬化为透骨的冰凉。

  

  朦胧之际白羽清似乎听见缕衣极轻的叹息了一声,他怔然抬起头来,却见缕衣神色略缓,心中有惊喜一闪而过,手不由自主的松了。

  

  缕衣再一次伸手,终于轻易推开了白羽清,缓缓靠在了软榻沿上,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白羽清小心翼翼的靠过去,缓缓跪在了缕衣脚下,轻吻着他的手指。缕衣在他眼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爱他,这爱情是卑微的,但他所能给他的也只有这些,他的生命,他的心,他的人,他所有的一切。

  

  “我可以为你死……缕衣,只要你喜欢,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求你,不要剥夺我爱你的权力……你寂寞的时候,让我来陪你,好不好?”

  

  (小白呀小白~爹说你什么好呢~~你真是~真是~~唉~~太贱了~~)

  

  白羽清梦呓似地哽咽着,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缕衣会伸出手搂紧他的颈项,对他微笑。

  

  魅惑的笑容仿佛是晨雾里催开的蔷薇,娇艳欲滴的色泽诱人堕落。

  

  “若是你办的事情令我满意,那样……也不是不可以。”

  

  说着搬过他的脸,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

  

  白羽清猛的瞪大眼,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呆了一会儿,脸慢慢的红了。

  

  望着白羽清狂喜的背影,缕衣轻蔑的勾勾嘴角,又低低叹息了一声。

  

  “痴儿,金缕衣已是个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何苦待我如此?”

  

  又过了几日,连绵不绝的秋雨终于告一段落,难得的天高云淡。

  

  这日缕衣正在自家园子里跟卫璃说笑。卫家兄妹已被缕衣视为心腹,这次卫彰出征,颇为担心妹妹,缕衣干脆将卫璃接到自己府上玩耍,也好让卫彰安心于前方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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