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莫惜金缕衣第四卷 下————共君一醉一陶然
共君一醉一陶然  发于:2009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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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宸按住缕衣,几乎要把他的腰折成两段,用力分开他,一下又一下疯狂地撞击着,才发现他的身体里其实很柔软,挤进去,绞着肠子,残忍地揉碎他。

  

  咬他的肩膀、他的脖子、他的耳朵,除了他的嘴唇,咬得满口都是血。

  

  把他揪起来,更深更深地进入他,轩辕宸的欲望象压抑许久的熔岩,一经爆发,便只有焚尽一切,方能冷却。

  

  痛,

  

  撕裂似的痛,

  

  伴随着一次次律动潮水般涌现的痛。

  

  缕衣痛苦的颤栗着,仿佛绝望般拼命地摇头,逃不开挣不脱。就在这灯火通明的异国皇宫中,在这个他切齿痛恨的男人怀里,被撕裂、被贯穿。

  

  没有温柔的拥抱、没有甜蜜的吻,缕衣只是被困在链子中的猎物,和一个凶悍的男人野兽一般的交合。

  

  喘息着呻吟着,和着白浊和着血,战栗的身体抽搐着。缕衣已经分不清身体究竟是寒冷还是炙热,那脆弱的内部象火在烧,辣辣地痛得刺人,而胸口却是一片冰凉,没有心跳。

  

  紧紧握住的双手已经发白,缕衣狠狠地咬着嘴唇,被牙齿咬破的唇间,血珠缓缓地渗落。鲜艳的绯红,一丝丝,未到腮边便已干涸了。

  

  身体仿佛在疼痛中四分五裂,惟有灵魂是完整地,清醒地触摸自己此刻的不堪。

  

  眼波划过灯火的暗影,落定在那截断掉的簪子前。上等白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独自在灯影里憔悴的闪烁。

  

  缕衣慢慢蹙起了眉头,身体的某一处,似乎比下体的痛楚更甚。头垂落了,拂过胸口的位置,凝眸间,心在声声撕裂似的哀鸣。

  

  周鼎华…………

  

  烛火明了又灭,暗红的炎熄了。夜的痕迹逐渐淡去,烛泪落尽,夜色在狂乱的焚烧过后化成了灰烬,寒气弥漫上来,冰凉。

  

  缕衣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昏过去了,只是每一次又被轩辕宸粗暴的弄醒,那个男人已经在他身上恣意驰骋了整整一夜,犹自未歇。

  

  睁开眼的时候缕衣只看到满床皆是自己的血污和身上那个男人的浊液,双手的束缚已经被放开了,他被强按着跪在床上,仰头承受着轩辕宸在自己口中来回冲撞。

  

  缕衣迷离的眼光逐渐汇聚,正对上了轩辕宸,只见到那个疯子的眼睛里早已是一片血红,狂乱的模样,似是兴奋、似是解恨又似是满足。

  

  缕衣身子陡地僵硬,闭上眼睛不愿去直视这般赤裸裸的屈辱,使力去推轩辕宸,可惜力气早已在前面的折磨中耗尽,哪里还推得动,反而激得轩辕宸的动作更为激烈。缕衣只觉得头皮锐痛,头发蓦地被男人扯住了向后拉去,迫得他头仰的更高,而后轩辕宸的巨物狠狠向最深处的柔软顶去……

  

  “呜…………”

  

  缕衣低低的哀鸣了一声,异物强行进入的感觉让他恶心不已,喉咙似乎被强硬的撕开了,血的味道弥漫上来又委顿下去,直在胸中跌荡不休。

  

  “金缕衣,这是还你在我肩上咬的一口!”轩辕宸眯着眼睛,猛地一挺身,又是重重一击,“这是还你在沙漠里屡次暗算我!”

  

  缕衣的双手痛苦的抓挠着,无意间摸到那截灯影里的断簪,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紧紧攥着,不肯放开。嗓子早已干裂,被轩辕宸堵着,只张着口,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是报你忘恩负义,下毒害我之仇!”

  

  轩辕宸低吼了一声,突然毫无预兆的奋力撞进了最深处,缕衣的身子陡然弓了起来,精神承受不住肉体的痛楚,终于颓然崩溃……

  

  而轩辕宸,也在那一刻达到了极乐的高潮……

  

  昏过去前,缕衣在心底暗暗发誓,今日他在这里所受的侮辱,势必要十倍的讨回来!

  

  …………………………

  

  云雨已歇,喘息着凝视缕衣遍布青紫的身躯,薄薄的冰在轩辕宸的眼睛里有了些许融化,他俯下身子,揽起缕衣的颈项,很轻很轻地叹息。

  

  “也许这是奢望,可是我想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我,想要你爱我……”

  

  舔着殷红唇边一点点血的痕迹,他慢慢地吻上缕衣的嘴唇。

  

  “我的缕衣,我的小妖精……其实我……很喜欢你……”

  

  血迹从缕衣手中丝丝缕缕的渗出,在惨淡的烛火中凝固,轩辕宸没有发现,缕衣手中紧攥的,是刻着另一个男人名字的断簪。

  

  第80章

  

  垂拱十九年十月,北夏与大周达成协议,双方各撤兵勇,通商互市。

  

  十一月,出使北夏的大周使团也终于完成任务,在经历了长途跋涉之后,终于回到阔别两月的神京城。

  

  秋已深,霜华渐浓,洛水两岸的枫叶不知为谁而生,却年年恣意的红,凄艳之极的颜色,仿佛是一种疯狂而决绝的执念,在大周的京城外一波一波的蔓延。

  

  站在洛水便桥上,缕衣抬眼仰望神京巍峨的城池,眼里忽然燃起了一簇一簇的恨火,只是转瞬即灭。

  

  “缕衣,就要进城了,有件事情,我想,我也许该告诉你。”

  

  傅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缕衣身后,和他同望着那座有二百年历史的古老城墙,他背后,是整个使团的车队。

  

  “什么事?”

  

  看着缕衣漠然的眼神,傅悠忽然想到了夏钧雷成亲那夜的自己,也是这般心如死灰,心中没来由的一痛。

  

  进京之后,缕衣该如何去面对那个辜负了他的人呢?

  

  “皇上纳妃的事,你也不要太在意,毕竟,他是这个天下的主宰,而这世间,有很多事,总是身不由己的。”

  

  “东篱多虑了。”缕衣神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缕衣是什么人,岂敢对皇上有怨言?皇上又是什么人,运筹帷幄于天下,又岂会在乎一个金缕衣?”

  

  傅悠闻言怔了一怔,看着缕衣毫无变化的脸,心头苦涩难言。缕衣的心,已经被周鼎华伤了。

  

  “缕衣……”傅悠顿了顿,叹道,“若你不能原谅皇上,那就不要让自己陷的太深了。其实……你那时侯去荆关之前,皇上已经知道周云朗和赵援……暗中叛乱了。”

  

  一片红叶悠悠坠落,粘在了缕衣发间,凄艳如血。

  

  缕衣平静的表情仿佛被无形的手突然撕裂了,陡地抬起头盯住傅悠,双眼里有些扭曲。

  

  “你是说……”缕衣的语速很慢,一字一句,似乎每一个字都有千金之重,“皇上是……故意让我去荆关,让我陷落到赵援手中?”

  

  傅悠长长的叹息一声,垂下眼帘,不再出声。

  

  “为什么?”问出这话的时候,缕衣没有察觉自己的唇在瑟瑟的抖。

  

  怪不得暗卫会及时出现在水牢里,怪不得他能一路平安的逃出赵援地盘,原来周鼎华……早就做好了安排。

  

  可是,他真的不明白,周鼎华为何要这么做。若是爱他,又怎么会故意把他送入敌手,若是恨他,又何苦千里迢迢的来救自己?

  

  傅悠似乎完全明了缕衣的疑惑,缓缓解释道:“皇上早已收到赵援周云朗联合荆越谋反的消息,恰逢荆越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妄想以请婚之名麻痹皇上,皇上则将计就计,下嫁怀南公主。原本定计由秦虎臣将军前去送亲,将数百军士暗藏于送亲队伍,同时征调大军屯兵湘州、鄂州,只待荆越王和赵援一出现,暗藏的军士就会骤起发难那下二人。同时打开荆关门户,放大军进来,这样不费多少兵卒,荆关就唾手可得。”

  

  傅悠一直垂着的眼帘忽然张开,幽幽看着缕衣:“可是你为怀南公主长跪一夜之后,皇上改变了主意。”

  

  看着缕衣惨白的脸,傅悠有些不忍,告诉缕衣真相他会痛苦,不告诉他真相,他同样是痛苦,何去何从,还是留给他自己选择吧。

  

  “皇上放弃了原来的计划,瞒着你赵援谋反的事情,让你护送公主去荆关,他知道你这一去,必定会遭扣留。而他则早已暗中布置附近的暗卫,下令保护你的安全,将你从水牢救出。你可知道,你被赵援擒住的那几天,皇上一直不曾阂眼,日日夜夜在上书房里等着暗卫传递你的消息,我和几位将军也是聚在内阁不眠不休,商讨着营救你的办法……”

  

  傅悠深吸了一口气:“作臣子的不该胡乱揣摩上意,不过东篱斗胆猜测,皇上这样自相矛盾,是早打定主意要亲自去救你了,所以后来不管我们怎么劝说他都坚持以身犯险,他这样的做法,是想要赢得你的心啊……”

  

  缕衣胸口一滞,血气陡然翻了上来,堵的难受。

  

  “皇上一向冷静明智,可是为了打动你,他竟肯付出可能长达数年的战争作为代价……他其实,真的很爱你。”

  

  寒风萧瑟地掠过,缕衣发间的红叶被风吹了起来,在半空中飘飘荡荡,终于坠入了洛水。凝了血的誓言,转眼便消失在了滚滚波涛中,一丝痕迹也不曾留下。

  

  缕衣蓦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长笑:“爱我?东篱,你也曾经爱过,我且问你,你会苦苦算计心爱之人吗!你会恶意剥夺爱人的幸福吗!他分明是故意把瑾儿嫁给了越王,害了瑾儿不算,原来还欺骗了我……”

  

  缕衣的长笑越来越无力,最终化成了唇边一抹苦笑:“可笑我竟这么傻,竟这么傻……”

  

  想到竹林里那场幕天席地的欢爱,缕衣连笑也笑不出来了,说什么海誓山盟,原来交付了身体,却只换来欺骗。

  

  “你说的也没错,缕衣,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劝你”傅悠神色黯然的看着缕衣,“若是你真的无法原谅他,也就不要再……放任自己爱上他。”

  

  缕衣一怔,笑声顿失,仿佛是被生生掐断了。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开口:“东篱,你错了,我从未爱过他。”

  

  “那你又何必为了他纳妃的事耿耿于怀?我瞧你这几日神思不属,消瘦的厉害,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对你说这些。”

  

  缕衣无法回答傅悠的质问,黯然垂眸,眼光无意掠过微敞的领口,路上跋涉了一月之久,轩辕宸在身上留下的那创伤已经渐渐消弭,只是,留在心底的那些耻辱却越积越深,日日凌迟着他的尊严。

  

  他付出的代价已经太大了,爱又如何,恨又如何,他已经万劫不复。

  

  “我只是恨他,恨他。”

  

  抚着胸口,缕衣眼神散乱的呢喃,那里忽然疼了痛了,锥心刺骨,他猛地仰起头望着苍灰色的天空,尖利的喊了起来:“我恨死他了!”

  

  长风萧萧,红叶乱舞,缕衣破碎的语声被风卷走了,挺拔的身躯于瑟瑟秋风里也显得单薄而脆弱,逐渐在傅悠的视野里模糊成一片。

  

  许多年后傅悠仍是非常困惑,当时缕衣那句话,究竟是想对自己表明心迹,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呢?

  

  苍云天,黄叶地,秋雨微寒。

  

  缕衣府邸,冷雨如泪,凄凉入髓。

  

  小小的院落,落叶飘飘,松涛阵阵,墨绿的松树冠在风中起伏摇摆,夹杂着坠落的梧桐黄叶,叶子上还带着雨水的湿气,暗淡无光。

  

  牟聪踏进缕衣书房的时候,只看到缕衣手中握着一卷圣旨,对着院落里的梧桐发呆。

  

  牟聪不由微微皱眉,皇上已经是第六次派人来请大人入宫了,之前还好,只是找人传话,大人不去也就罢了。可是这一回干脆下了圣旨,不去的话……可是抗旨不遵了。

  

  “大人,要备马吗?”牟聪尽职的询问。

  

  缕衣似乎刚刚回神,眼中还有一丝迷茫,怔了片刻方道:“我不会去的。”

  

  “大人,您又何必跟皇上赌气?”

  

  缕衣苦笑了一下,没等牟聪说下去就打断了他的话:“北边的生意现在怎么样了?”

  

  牟聪闻言,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自从收服了白羽清之后,缕衣对铁血卫重新进行了一次调整,现在的铁血卫分成了三个独立的部分:牟聪掌管着缕衣名下所有经营的生意,牟一苇负责铁血卫军队的训练,而白羽清则掌管了刺探情报和暗杀之类的事务,三个部分互不干扰,办事的速度提高了很多,权力也都集中在了缕衣的手里。

  

  缕衣自朔州回到京城起,就在牟一苇的资助下在大周北部边陲经营一些用铁器和北夏交换马匹,再贩卖到中原的生意。这种生意的利润极大,只是做起来也比较危险,若非有缕衣在官面上照应,又有铁血卫暗中保驾护航,这生意也做不起来。

  

  牟聪是个极精明的管家,在他的经营之下,短短几年,缕衣就积累起了一笔不小的财富。靠着这笔财富,缕衣和牟一苇才能供养的起开销庞大的铁血卫,还有报酬极高的飞羽令。

  

  铁器换马的生意一直进行的很顺利,只是缕衣出使北夏期间却受到了极大的打压。首辅江琰上书皇上,奏请严格控制这种边境的贸易,并且加征这方面的赋税,而周鼎华也同意了,规定就在这个月开始征收税款。这种简直是针对缕衣的条例自然是让缕衣受到大大的损失,牟聪为此忧心忡忡,正要找缕衣请示。

  

  “这是报复!”牟聪肯定的说。出使前缕衣曾上书要求与北夏通商,这让江琰家族的生意颇受损失,如今江琰此举,分明是想要报复回来。

  

  缕衣握着圣旨的手指收得紧了些,写着圣旨的黄绫子立时皱成了一团,牟聪以为主子要发怒了,谁知他的主子却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语气和神情依然淡漠的很,只是吩咐他:“此事你不要再过问了,照章缴税就是。”

  

  牟聪有些不明所以,他的主子可不是这么容易被人欺了去的人,不过想一想也释然了,缕衣不让他过问,必是另有后招了。

  

  正要退出去,听缕衣又吩咐:“把白羽清给我叫来。”

  

  听见牟聪应了声是走出去,缕衣疲倦的倚在窗边,阖上了眼睛。窗外,凄风苦雨,梧桐叶被泥水污了,碎落一地,无人拾得。

  

  ——缕儿,你回来的时候,也许这棵小树已经长成了呢,那可是少见的景!回来陪我一起看吧,不要让我等的太久……

  

  ——缕儿,我喜欢你,一生、只爱你一个人。

  

  …………缕儿…………

  

  …………缕儿…………

  

  …………缕儿…………

  

  周鼎华温柔的呼唤似乎还萦绕在耳边,缕衣恍惚的听见了,却只是讽刺般的勾起了嘴角。

  

  什么连理树,什么只爱一个人的誓言,都是假的罢了,以前曾经嘲笑母亲傻,却不知自己,也是痴人一个呢。

  

  从头到尾,他的身,他的心,一直在被那个男人算计,从未摆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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