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醒卖身(出书版)+番外 BY 蛾非
  发于:2009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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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郭函那小子处过一阵,方敬哉知道,那家伙平时好生好气的一副懦弱相,但是狗急了也跳墙,指不准把他逼到墙角里了不知道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码头上一片廖无生气的漆黑,江水湍流,风声呼呼贯耳,吹得桅帆哗啦哗啦直响。

  方敬哉提着灯笼沿着码头一艘船一艘船的照过去,封家的货还有很多没卸,理应是有人看管的,但是估计这会都已经睡下了。

  蓦的,身侧传来一声闷响,方敬哉忙灭掉灯笼躲到一旁。

  就见几个人穿着一色的黑衣服在封家的船前鬼鬼祟祟,有两人抬着什么上了船,另外的都在下面守着,约摸片刻,那两人下得船来,然后往船身上泼了什么,接着将点着的火石往船上一扔。砰的一声响,焰光四起。

  他们想烧了封家的茶叶?

  那些人放完火后便迅速离开,方敬哉正要去叫人,突然想起他们搬了什么上船,水蓝色的布料,不知为何眼熟得紧。

  是他?!

  一想到此,方敬哉丢下灯笼飞奔上船,四周已是淹没在一片浓烟里,火星子乱窜,加上方才他们还往船上浇了酒水,朔风飞扬,不一刻就火势冲天。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方敬哉冲进船室,便见那人横躺在甲板上,额上带着伤。

  「若尘?!」

  上前将封若尘扶了起来,好在除了额头上面身上并没起他伤口,人只是晕了过去。方敬哉轻吁了口气,将他抱了起来,「早知是你……干脆不救了。」趁着船还没有被烧成架子,连忙逃了下去。

  这一场火幸而发现的及时,对方连方家的船一起烧,酒长火势,若是众人再晚来一刻,就不是损失十几艘船这么简单了。

  烛火摇曳,一室清冷。

  睡在榻上的人醒转过来,望着帐顶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许是为着自己身在何处,莫名了。

  「你醒了?」

  方敬哉端着水盆进门,见那人一醒过来就要下床,便走过去腾出一只手把在他肩上微一使劲将他推回榻上。

  「刚醒过来就不要乱动!」方敬哉训了他一句,而后走到桌边将手里的水盆放下,「本来是应该送你回自己家里去的,但是我怕你府上的人以为是我把你打成这样的,到时候什么过责都赖在我身上撇也撇不清,所以只好先把你带回来了。」方敬哉拿着湿过的布巾走回榻边,将布巾敷在封若尘的额头上,「大夫已经看过了,说这个伤没有大碍,至于脑袋有没有被敲坏,你说两句与我听听。」

  封若尘真的乖乖躺着,嘴角淡淡弧起,「你怎么会在那里?」一脱口,声音有些沙哑,又止不住的咳了几下,估计是之前在火场里吸到烟了。

  方敬哉挨着床沿坐下,「这个问题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你三更半夜跑到那里去做什么?」

  「在询问别人之前还是应该先回答对方的问题,这才算是礼貌,咳咳。」

  方敬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果然逞口舌是逞不过他的,便把白天在码头看到郭函和看到有人放火烧船以及怎么救了他的事说了一遍,唯独瞒下了自己半夜跑去码头是因为放心不下封家的茶叶。

  「我说完了,该你了。」

  封若尘不出声,手伸进衣襟里,然后掏出一个信笺递了过去。方敬哉一脸不解的接了过来,展开,扫了两行,脸色骤变。

  「这不是我写的!」

  那是托封家的下人转交的落款为方敬哉的信,信里让封若尘在三更时分到码头上去,说是有要事商量。

  「封若尘,你脑袋是不是长猪身上了?这一看就知道是别人在冒充老子!」方敬哉捏着那纸跳了起来,一是为了别人冒充自己而恼怒,另一方面是实在想不通,这么明显的破绽,那封若尘竟看不出来,「我们不都是让下人传话的么?且如果真有要紧事找你商量,老子也不会约在那种阴森森的鬼地方。」

  「我猜也是有人故意要引我去那里……」封若尘暗着嗓子轻声道。

  「那你还去?」方敬哉无语望天,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谁来告诉他,眼前这个人真的姓封名若尘,还是印证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因为太聪明了反而变笨了?

  「我走着走着就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里……」封若尘将手挡在面前,遮住脸,声音里有一丝懊悔,「我还在想,你也许真的是有什么事找我,只能在那里见面……」

  方敬哉看着他,静静听他说完,沉默了一下,而后骂道,「明知道可能是别人下的套,你还一头往里钻……简直比猪还笨!」

  「骂得好!」封若尘依然遮着脸,喃喃自语,「我本来就很笨……笨到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笨到不知道该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感情,笨到只要是他的事就忍不住不往心上去……」

  方敬哉低头笑了一下,果然是物及必反么?才学卓然又风流的封老爷,却是这么笨的情痴。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从他脸上挪开,「你怎能断定他没有注意到你呢,说不定他见了封若尘三个字……就已经恨不得拆吃入腹!」伴随着最后一字恶狠狠的落下,床帷一阵剧烈的晃动,封若尘还不及反应,被方敬哉握着的那只手已被床帐牢牢缠住。

  「你做什么?」封若尘挣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开。

  「做什么?」方敬哉冷笑了一声翻身上床压在他身上,跨下那火热硬挺的玩意儿直勾勾地顶在封若尘的小腹上,同时,正用那块布巾将封若尘的另只手绑在床栏上。

  「姓封的,你听清楚了,喜欢谁爱上谁不带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喜欢老子,大大方方的说出来有什么难的?还是喜欢上老子是件丢人现眼的事?」绑完,开始脱封若尘的衣服。

  泄愤一样的连脱带扯将封若尘剥了个精光,嘴里还在念叨。「做什么……居然还问我做什么……」方敬哉低头照着封若尘的嘴唇啃了上去,蛮横的撬开对方的齿关将舌头伸进去,肆无忌惮地搜掠,尝尽了甜头才勾起对方嘴里的柔滑,纠缠在一起,将强夺化为绵长,直到快要耗尽彼此胸腔内的氧气,才分开,方敬哉还意犹未尽地舔咬了几下他的嘴唇。

  封若尘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气,紧实的肌肤上铺着桃色的情潮,蒙了一层水汽的眸子,泛着水光,似有不解地望着他。方敬哉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遂脱下袍子盖在他脸上。

  他想着他,每一日,每一日,仿佛印刻进血脉里的一般,而此刻血液沸腾,每一个狂烈的举动都烙着他的名字。

  嘴唇贴上因情热而发烫的胸膛,含吮着他胸前的突起,感受到下腹一波又一波的欲望勃起而激起的甘美的冲动。

  他知道现下是强迫,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在听到他那番话后,理智早已崩落,粉碎,一点都不剩。他想过很多次,甚至被他压在身下时也曾幻想,进入他的身体,用自己的律动,让那头漂亮的野兽更加地沉沦……

  何时起,他注意到了他?

  何时起,他已认定了他?

  不知,亦无需知道。

  也许只是在今晚,也许是在那个茶香馥郁、酒香醉人的时候,又或者很多年前,他记住了若尘公子的时候便把那个人也一同记在心里。

  抄起他的膝弯,将他修长的双腿架在胳膊上,渗着液体的前端抵在他的那处,粉色的入口沾到了些许他的体液,仿若无助又很紧张地微微收缩。于是,受了蛊惑一般,他缓缓沉下身,感受自己的欲望一点点被紧窒高热所吞噬的快意。

  没有经过开拓和前戏的进入,让那人疼得打颤,方敬哉俯身下去叼住他耳垂,「封若尘,你听好了……」

  他吟不来那些风花雪月你情我浓的诗词歌赋,也不懂花前月下临风把盏的闲情雅兴,他甚至连拐弯抹角都不曾学过。

  但是喜欢上了那便就喜欢罢,他意识到了,就不会让那份情谊埋在心里。

  「老子喜欢你——」他在他耳边吐了口热气,那人一震。于是,他的心底涌上些许略占上风的欢喜,嘴角勾起魅惑的笑,腰下一个用力,完全没入他体内。「老子喜欢你……」

  「就想和你做这事儿!」

  一夜的狂乱,睡去后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室内是浓烈到让人脸热心跳的粟花香,粘腻汗湿的身体依然贴在一起。

  「我应该再提醒你一下的……」封若尘使劲地揉着太阳穴,原就哑了的嗓子这会听来更为凄惨,显然这一夜,他难受多过享受。

  「不就是一次一百万两,你是怕我还不起么?我数数……」方敬哉伸出手摸着指头开始算,「一、二、三、四……」数到一半放弃,他自己也记不得究竟做了几次,一翻身再次将那人压在下面,跨下那话儿在他腿上情色地蹭来蹭去,「凑满一千万两我一次付清。」

  封若尘伸手把住他那玩意儿,「那你岂不是把整个方家都赔给我?」说着上下揉弄起来,方敬哉享受地眯起眼,嘴里发出一声低吟,「你要我便给你,只要你入方家的门,随我的姓。」

  封若尘一声冷笑,手指在他敏感的前端弹了一下,方敬哉疼得一激灵,磨了磨牙,低头在他肩上啃了一口,立时两排整齐的牙印。看着那牙印似乎还不满意,又低下头去像狗一样凑在那里来回的舔又吮了半天,直到那牙印变成一块紫红的瘀痕,才心满意足的松开。

  封若尘便也由着他胡闹,手臂绕过他的肩背,将他环住,然触手的尽是粗燥不平的肌肤,不禁疑惑,「你背上怎么了?」

  方敬哉脸色一下凝重起来,从封若尘身上翻下来,坐起身,「这是给自己的训诫……」带着这样的伤便没再去过绮香阁,也压根没有精力去那种地方消遣,他不能让方家毁在他手里,无论如何也不能!

  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背脊上游走,而后柔软滑腻的东西贴了上来,一寸一寸的熨贴,那一份珍重透过血脉传递过来,那人的手从他腋下穿过,抱住他,暗哑的声音落在耳边。

  「昨天在船上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名字了。」声音里是有一丝得意和期待的。

  被他这么一提起,方敬哉愣了一愣,然后才想起来,那时候见他倒在地上便脱口而出了一声「若尘」。

  这有什么好在意的?不就是叫了你一声名字么?

  但是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从来没有那样唤过他,气急败坏的时候叫他「姓封的」,嘲笑和奚落的时候就叫他「疯老爷」,更多的时候则是擦身而过,连招呼都省了。

  越是接近这个人,方敬哉便越是不了解他,他是个有野心有立场也有手腕的人,但是另一面,却又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仿佛很小的一件事,他便能高兴上半天,而那件事,必定和自己有关。

  「敬哉……」他唤了他一声,但是后半句话却是隐了下来,很奇怪的,方敬哉发现自己竟猜得到他想说什么。

  将他环着自己的手从腰际挪下来,回过头去,本来是想和他开玩笑的,但是一见了他认真的表情,就好像被传染了一样。方敬哉执起他的手,在嘴边亲了亲,「若尘……」又见到他一瞬间呆愣的表情,有趣得紧,便一迭声的唤他,「若尘……若尘……若尘……」

  封若尘愣了一会,随即嘴角一扬,「看来再不做点什么,我就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了。」说罢凑上去封堵住他的嘴,四唇相贴,彼此辗转着纠缠着汲取对方嘴里的甘甜。

  方敬哉有预感,封若尘对自己的感情远比自己对他要来的深,且不是一点两点的差距。

  自己究竟有什么好的呢?

  但是这话,终究没有问出口。他知道,若是这么问他,以那人的性子不捉弄自己才怪。

  吻着吻着便容易擦枪走火,方敬哉将封若尘摁回床榻上,正要抬起他的腿,被封若尘抓着肩膀一翻身压在身下。那人的手指在他的穴口摩挲按压并试图往里探进去,方敬哉深吸了几口气尽力放松身体,情欲如潮,汹涌席卷,这会只要能泻火,也管不得谁上谁下了。

  「你确定你还有力气?」腿被架起,方敬哉感觉得到他的硬挺正抵在那里,带着滚烫的热度。

  「你说呢?」挑衅的语气。

  身体一点一点被撑开,方敬哉捏紧了拳头准备承受对方的硕大,就在这时——

  「二少爷,您已经回来了?」

  ……

  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定格,床上正要办事的两人,以及……

  站在门口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灵魂出窍的初九。

  「呜……二少爷……初九知道二少爷很努力在打理方家了……呜……没想到二少爷竟然……呜……二少爷您受苦了……」

  「给我闭嘴!」

  一只瓷枕飞了出去。

  「封若尘你还敢笑!」

  又一只枕头飞了出去。

  第十章

  被初九这么一闹腾,两人顿时都没了兴致,一想到封家的货还不知道被烧成怎样,便草草起身梳洗,准备吃过东西后就上码头看看情况。

  「二少爷,茶。」

  方敬哉依然黑着张脸,一言不发的接过茶盏,就听耳旁初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恭恭敬敬的。

  「老爷,喝茶。」

  「噗——!」方敬哉一口茶水喷出来,一边咳一边狠狠瞪初九,这什么跟什么?老子又没嫁给他,你叫老爷叫得这么起劲做什么?

  封若尘替方敬哉拍背顺气,忍不住偷笑,对初九道,「还是像往常那样叫我就行了,『老爷』我可受不起。」

  初九哦了一声,给方敬哉换了杯茶,一脸的委屈让方敬哉瞅着难受,感觉就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一样,遂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和若……我和他有事要谈,你别杵在这,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初九脸上的委屈更甚,抬头看向方敬哉,水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方敬哉被看得心里一咯登。

  「二少爷,不论发生什么事,在初九眼里,二少爷都是原来的二少爷。」

  「哎?」方敬哉有些云里雾里。

  初九拽着方敬哉的衣袖,吸了两下鼻子,「二少爷,其实您都可以不那么做的,如果不懂可以问老爷啊,就算老爷不肯教你,酒坊的王伯,还有管家,账房先生,他们都是跟着大少爷一路过来的,他们也都可以教你……二少爷以前虽然又懒又笨吃喝嫖赌无所不为根本不像样……」

  方敬哉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的跳,你非要在外人面前揭老子的短不可?回头,封若尘端着茶杯淡定喝茶,只是当茶杯靠上嘴唇时嘴角扬起的弧度将他彻底出卖,显然这家伙正憋笑憋得很辛苦。

  「咳,以前的事就不要说了。」方敬哉轻咳了一声,一边从初九手里往外拽袖子,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消失了。

  只是初九一个劲儿的说,压根没注意到他主子脑门上的青筋快要爆了。

  「二少爷为了方家这样委屈自己,初九看了心里也难受……现在方家都靠着二少爷,二少爷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在那事上太耗神……」

  方敬哉暗自翻了个白眼,老天,来道雷劈死这个聒噪的小鬼吧。老子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不对,这事和委屈自己有什么关系?

  初九这头说完,然后转向封若尘那边,「若尘公子,你名声在外,又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二少爷自然是不能和你比的。你肯教二少爷我们整个方家都会感激你,二少爷其实人很好,顽劣了一些,但是对人绝对没有坏心的,你不要太欺负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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