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抢我酒还跑那么快,等等我!」萧金卿从殿里一直追着梵珏过来,这花园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精神也为之一振。
梵珏在前面笑着催促,「老伯你年纪大了,脚力还不如我这个喝醉酒的人。」
萧金卿追过去,却不跟他计较,「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又要看路又要看你,万一跌倒了,丢的可不是我一个人脸。」
梵珏扮了个鬼脸,拉着他停在庭院中央的一颗大树下,弯腰伸手去那树干上细细摸索。
「你找什么宝贝呢?」
「别说话,我看不清楚。」
萧金卿从没见过梵珏的脸上有如此认真的表情,全心全意去找寻一样东西,用手指分辨最细微的痕迹。
忽然,梵珏惊喜地叫出声来,「我找到了,快来看!」
萧金卿蹲了下来,几乎把眼睛贴在树干上,才依稀看清一个白色的刻痕,那是一朵云彩和一只小鸟。
「怎么样,很可爱吧,这可是我的秘密噢!」梵珏得意地夸耀。
萧金卿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刻痕,有些迟疑地问,「这是你刻的?」
梵珏眨了眨眼睛,一拍胸脯保证:「当然咯,这可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设计。」
萧金卿又仔细看了看,才站起身来,点头道:「是很可爱,你刻它的时候,应该还很小吧?」
「嗯,好像是五岁多一点。」梵珏低头抚摸着那只刻痕,声音温柔极了,「是她带我来这里,手把手一起刻的……」
虽然梵珏没有再说下去,但只凭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正在回忆一段极美好的记亿。这让萧金卿有理由猜测,梵珏想起了他的生母,很可能就是桃花夫人。
如果一个人只对着一帧刻痕,就可以流露出这么深的情感,那么他对那个人的感情,又该有多深?
萧金卿忍不住问:「你很想她么?」
「嗯。」梵珏的半边脸都隐在树影里,毫无防备地点了点头。
萧金卿看着陷入记忆美好中的梵珏,抬头看看没有月亮的夜空,开始有点妒嫉这个少年了:
桃花夫人一定是个好母亲吧,不然她的儿子怎么可能直到今天还对她念念不忘?她也一定已经去世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把心爱的儿子交给别人来抚养呢?
自己还在襁褓里母亲就去世了,甚至没有来得及见上一面,更别说缅怀不忘了。如果有机会,他也想问问母亲,为什么要那么仓促的去世?为什么连幅画像也不留给她的儿子?
世上的人,并不是没有见过,就完全没有感情啊。
「我们回去吧。」梵珏的声音,打断了萧金卿的思绪,「他们老找不到我们,又该多事了。」
正殿里,帝、后和太后都已经退场了,只剩下满地烂醉如泥的大臣,有几个还在打着酒嗝互相吹嘘着醉话。
梵珏看着笑了一回,转头对萧金卿说:「我们也走吧,回去吃你的羊肉锅。」
两人正要离开,方才领萧金卿进来的女官忽然拦路,「奴婢给殿下请安,太后吩咐,若萧公子没醉,就请到她宫里去坐一坐。」
梵珏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是绿蜡嬷嬷?」
那女官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立刻低下头去,「奴婢正是绿蜡,没想到殿下还记得奴婢。」她原是皇后宫里的人,之前正是负责照顾九皇子的保姆。
梵珏便指了她向萧金卿笑道:「这位嬷嬷,很会用蒲草编蚱蜢、蜻蜓一类的小动物,我小时候最爱缠着她了。」
绿蜡听了也笑,「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难为殿下记得这么清楚。」
梵珏问:「嬷嬷现在太后宫里当差么?」
绿蜡摇了摇头,神情里有几分凄楚,「殿下搬离皇宫之后,皇后就把奴婢遣到掌灯处了。今日是太后宫里人手不够,所以吩咐我做些事情。」
萧金卿不解梵珏问东问西的意思,却又听他说:「嬷嬷只管去回,就说萧金卿已经烂醉如泥,去见太后恐旧有失体统,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绿蜡面露难色,梵珏朝萧金卿一努嘴,后者立刻会过意来,「啊呀,我怎么觉得这么晕……不好,先前喝下去的酒劲上来了……梵珏,快来扶我!」
梵珏搀了他,对绿蜡笑道:「你看可不是烂醉了,连我的名讳也胡乱嚷嚷了起来。」
绿蜡早就明白过来,顺水推舟道:「果然是醉了,殿下赶紧送公子回去吧,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
梵珏一出福寿宫,脸色叵变,拉着萧金卿一直往宫门跑去。
「你慢点,喝了那么多酒,看跑得难受。」萧金卿的脚力不弱,这会也觉得有些吃力。
梵珏头也不回,「不走就晚了,你真想去太后宫里做客么?」
萧金卿越来越糊涂了,「你不是替我推了么?」
「相信我,一刻不离开这皇宫,你就一刻不安全。」梵珏已经看见了府上来接自己的轿子,脚下不停,「原因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照我说的做。」
梵珏说着把轿帘掀起来,一把将萧金卿塞进去,自己也坐了上去,吩咐轿夫道:「快起轿回府。」
萧圭卿见梵珏逃命一般带着自己从皇宫里出来,一路上虽然就在自己怀里,却一声不吭,跟平时简直是两个人;偏又不能问原因,让他憋得好难受。
好在王府到得快,梵珏匆匆从轿子里下来,连声『晚安』也没有,就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卧室里,这让萧金卿好不奇怪。
叮吭——!
后半夜里,一声瓷器碎裂的脆响让萧金卿从梦中惊醒,他发现对面梵珏的卧室里居然还亮着灯。
萧金卿走出房门,发现平时上夜的小太监一个也不见了。按说这么大的响动,却没有一个人进来院子问候,这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梵珏房里的那一盏灯光,显得格外的突兀,萧金卿走到梵珏门外,轻轻敲了敲房门,「还没睡么?」
没有人应声,灯光却还是亮着的。
「梵珏,你睡着了么?」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声音。
睡得再怎么深沉,自己这样子敲门,也该听到了吧?萧金卿的心头划过一丝担忧,他伸手推门,门销是从里面被插上了的。
「你再不出声,我就进来了。」
终于,里面传出个微弱的声音,「别进来,我很好……你去睡……」
萧金卿听出这是梵珏的声音,但他很肯定,这不是熟睡醒来的人该有的声音,「你是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里面没有回答,萧金卿不再罗嗦,返身绕到屋子后面,翻窗进了卧室。
房间里的情况有些混乱,原本悬挂在屋粱上的金锻帘幕,被东一块西一块扯落在桌椅橱案上,流苏上缀着的珍珠滚落了一地。
萧金卿心头一紧,再看卧榻那面,一只檀木花架被推歪靠在柜子边,青瓷花瓶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不是让你别进来么?」梵珏精疲力竭地倒在床边的椅子上,身上只裹了一件单袍,嘴唇咬得发白。
萧金卿走过去,手掌刚碰到梵珏的肩膀,只觉得火炭一般的烫手!再摸他的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濡湿了。
萧金卿将他放在床上,少年立刻蜷起了身体,显然是在忍耐体内的痛苦。
「我去叫人请大夫。」
梵珏有气没力地看他一眼,「这不是病,是我让他们一个也不许进来的。」
萧金卿心念一转,下意识抓住了梵珏的肩膀,「谁下的毒?」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么?」梵珏咬紧了牙齿控制身体的抽搐,幽沉的眼睛却还执拗地看着萧金卿,「你回去吧,这毒不致命,我死不了的。」
他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呼吸一哽,随即在床上翻滚起来。
萧金卿看出这毒发作起来是一阵一阵的,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才算完,只怕梵珏撑不过去,急得大吼,「怎么解毒?」
「我让你……走……」梵珏的额上汗出如浆,双手用力撕绞身下的被单,银牙咯咯作响。
「解药一定在太后那里,我替你进宫去拿。」萧金卿说着起身,梵珏大半个身子突然扑过来,却是失了准头,直直往床下跌去。
萧金卿连忙抱住他,梵珏却掐了他的脖子,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你想死,不如死在我手上。」
他虽这么说,手上哪里还有力气?只好是躺着喘气。
萧金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忽然想起梵珏送给自己的『天瑛髓』,立刻掏了出来,打开凑到梵珏鼻下。谁知事与愿违,梵珏先还只是默默忍受,闻了那香居然惨叫一声,目光也渐渐涣散了。
萧金卿慌忙伸手去搂他,少年的身体忽然散出一股异香,电光火石间便勾起了萧金卿那夜露宿在城外树林的记忆:芬芳的气息,温软的身体,贴合的摩擦,若有若无的挑逗……
「我难受……唔……」梵珏的手腕慢慢盘上了萧金卿僵硬的脖子,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滚烫的体温,吐在萧金卿的耳后,激得他浑身一颤。
小腹处的热气滚滚聚集,欲望顺应着本能,开始在腿间蠢蠢欲动,萧金卿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很干……
相似的场景、努力要忘记的场景、令萧金卿午夜梦回时总是忆起的场景……
敞开了衣襟的少年已经分开腿跨坐在自己身上,雪脂一般细腻白皙的肌肤近在眼前,只要一低头就可以……
萧金卿猛地惊醒过来:天啊,现在不是在梦里,他怀里实实在在抱着浑身火热的梵珏!
不、不行,不能让梵珏发现自己对他有这样的心思!他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只是……只是……那里一定错了……不!
「梵珏你放手!」
萧金卿手忙脚乱地想要逃开,身体却被梵珏紧紧抱住,根本不能从床上挪开一寸,来不及去细想毒药怎么变成了春药,萧金卿觉得现在更需要救治的是他自己,小腹处的火硬感已经一触待发,而梵珏还用身体不知死活地在他腿间摩擦。
「我好想娘,好想你……你不要走……」梵珏的声音里渐渐带了哭腔。「你们别都不要我……别不要我……」
萧金卿满头大汗,「我不走,你先松开。」
少年已经完全迷失在了药性里,带着鼻音神志不清地喊道:「大哥,别离开我!」
他知道自己抱着的是我?
萧金卿一怔,不禁低头去看少年:怀里的梵珏几乎全裸,褪到手腕处的衣袍有一种格外情色的味道,大片的肩背露在外面,因为染了情欲的关系,晶莹的肌肤下面透出一点点薄色的徘红,仿佛闪烁着一抹淡淡的荧光。
「大哥……我热啊……」少年的眸子里水光潋滟,只管抱紧萧金卿连连呼唤,一声声酥媚入骨。
萧金卿忽然就不动了,任凭身上的梵珏解开自己的腰带,摸索着拉下了他的外袍……一直到梵珏伸手握住他胯下的炙热,他才如梦初醒。
「等等!」萧金卿按住少年的手,在对方疑惑的眼神里,一探身把他压在身体下面,笑笑道:「怎么看,也不该是你主动。」
少年惊呼一声,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
萧金卿却温柔地将他抱过来吻住,少年张开嘴伸过舌头来与他纠缠,房间的温度似乎骤然升高,两人分开时嘴角带出些淫靡色调的亮丝。
萧金卿伸手握住了梵珏已经苏醒的分身,粉色的小东西形状优美,耸立在柔软的毛发之间。
「嗯……好舒服……」少年咯咯笑着,也许是受到空气冰凉的刺激,他脸红地夹起白璧一般的双腿,却又不自觉交叠摩擦起来。
萧金卿轻轻分开他的膝盖,让那高高翘起的部位重新暴露在满室烛光下,有点无奈的笑道:「果然是春药啊,那我到底要不要帮你解呢?」
「嗯啊……」梵珏却主动挺身在萧金卿的手掌里蹭动起来,显然有些急不可耐了。
萧金卿叹了一口气,小心地用指腹去摩擦粉色的柱身,手掌同时托住下方的两个小球轻轻揉捏,红色的小蘑菇很快就从褶皱里探出头来,铃口也开始分泌出一些闪光的液体。
随着他手下有节律的套弄,少年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呃……啊……唔……」
萧金卿看梵珏拼命弓起了身子来迎合自己手上的动作,知道他已经快要到达顶点了,便又加快了手下的动作。
「啊——!」随着一声尖叫,少年的种子洒到了半空。
等梵珏放松下来重新跌回被褥上,萧金卿觉得下腹的那种紧胀感又充斥了他的身体,热浪开始在四处涌动。
从高潮的失神里恢复,梵珏不动神色地看了一眼旁边闭目压抑的萧金卿,四肢重又缠了上去,「大哥……」
萧金卿将他推开一点,「药性解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便要起身。
梵珏用力将他拖了回来,立刻有泪从眼里涌了出来,「大哥不愿意碰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讨厌我?」
萧金卿一怔,「我怎么会讨厌你?」
少年的脸红了起来,「耶为什么……为什么……」
萧金卿抬手帮他擦去眼泪,「梵珏你听着,我很喜欢你,就是那种想要抱你的喜欢,可是我现在很害怕,不知道这样对不对……」
「我不管,大哥,你抱我吧。」少年忽然扑了过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就在萧金卿伸手扶住少年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沿着裤缘伸了进来,探到男人火热的下腹处,握住了他早已肿胀不堪的分身。
「嗯……大哥……」少年另一只手朝自己的身后摸索过去,找到那个幽穴,就要对着坐下来。
菊门从未开发过,又没有润滑,自然是又紧又干。两人磨蹭了半天,梵珏已经是一身细汗,却还是无法如愿。他先前为两人的关系发展做了不少准备,却没想到第一次会在这样仓促的情况下开始,总不能叫萧金卿去找润滑的东西来,真是难为煞人了。
萧金卿看梵珏急得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知道今天不做是一定不行了,扭扭捏捏地反而不像个男人,「这可是你招惹我的,一会痛了可不许哭。」
梵珏攀在他的脖子上,下身一凉,先前由自己射出去的东西,已经让萧金卿沾了慢慢涂在他身后,只是那手指总是在外面徘徊,让他心里酥痒难耐,「大哥,快点嘛!」
「别着急。」萧金卿从未好过男色,先前只听人说过,这一回才是真枪实弹。对方又是他一向疼惜的梵珏,自然是万分小心,生怕弄得梵珏不舒服。
等到那手指入了两根,梵珏已经摆动着腰肢催促个不停了,萧金卿也就不再顾忌许多。
进入的起先紧窒不堪,梵珏却自己沉了身体往下压,及至那肉棒进去了一半,里面似乎流出什么来缓解了摩擦,萧金卿再一用力,便是全根没入。
那甬道里火热柔软,让萧金卿舒服得从喉咙深处叹出一声,他顺应着本能想要动作,却听见梵珏抖着声音说:「大哥,慢点……」
萧金卿这才注意到,身上趴着的梵珏不知何时已经不说话了,身上满满都是细汗,他伸手到下面一摸,竟然是满手鲜血,着实吓了一跳。
「你忍忍,我这就出来。」
萧金卿说着要抽身,却惹得梵珏低低哀叫一声,「你别出来,不然我岂不是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