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wenzi2008
wenzi2008  发于:2009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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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要~~~~~~~~不要~~~~~~~~~~求你~~~~~~~~~我求你~~~~~~~~三哥~~~~~~~~~”我用未断的手抱住三哥,泪流的更凶,伴着三哥被我咬出的伤,伴着他为我扭断的手和手臂,血和泪,都在流,誓言和痛苦敲击着我的心,穿透了我的五脏六肺……三哥……三哥……你怎能如此对我?

  你太狡猾了!!
  “……我不走……不离开……不离开你………”我闭上双眼,我认命,我不离开你……挣扎反抗,哭泣求饶都无法逃离你,只因为心疼,心疼于你,为你心疼……那就不再逃不再躲!

  我张开双臂紧紧拥住他,这个霸道的人,这个强势的人,这个疯狂的人,这个爱我得人!
  “我不知道对你是怎样的感情……我一直在利用你………我…恨你怨你……我不爱你…以后也会如此…这样也无所谓吗?”随着我的话三哥的肩轻轻的抖着,那样的脆弱、不堪一击。

  他轻轻的摇头“只要你不离开我,怎样都无所谓!”我知他,永远如此坚定,如此决绝!
  “好,我发誓,我以生命起誓,我以东宫太子名义起誓,我──瑾汶、雍懿王朝东宫太子,从今以后与三哥瑾凌不离不弃,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直到死也决不离开你!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一字一句凿刻于心,永不反悔!

  破茧(八)自 由 自 在
  雨后清新的空气让所有人都神清气爽,周围的景象韵语着一种叫做生机的东西,仔细的看还会发现,远处山下的村落中仿佛还有模糊的彩虹装点纯蓝无尘的天空,微风轻轻吹拂,一切都美好的让人感动!

  “瑾汶,该上药了!”那低沉的声音传来让我不自禁轻颤,经过那样的夜,那样的誓言,我终是不能淡然的面对他。
  我扭身看去,这位三军将士的主帅,正别扭的用一只手拿着药罐和纱布,另一只手突兀而刺眼的吊在胸口,我盯着那一圈圈的吊带和两片僵硬的夹板发呆,因为想起老军医那颇带埋怨的话:“怎么如此胡来,再用点力儿,手就彻底废了!”

  “怎么,伤口还疼吗?”三哥见我发呆,急忙奔来,那些药罐怎么可能经的起如此颠簸,作势就要摇摇欲坠的掉落。
  咕噜噜的滚到我的脚边,我下意识的弯腰去捡,明晃晃的白色纱带进入我的眼帘嘲笑着我的健忘,我苦笑着看看自己胸前的手臂,原来,我的手也断了!
  “对不起!”三哥见我看自己的手,有些自责的说着。
  “不,不疼。”我微笑着答他,不想去研究是他还是我才应该为那夜的疯狂负责。
  我默默的任他上药,他也默默的在我手腕上祸害,那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使我的手腕肿的更像一个蒸坏了的馒头,结束了这漫长的变装过程,三哥突然盯着我另一只手里的药罐看,我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呵呵,真是好笑,好不容易才裹完纱布,才想起来还漏掉了抹药。

  “对…不起…”慌张而又笨拙的再次拆开纱布,三哥的表情是我从没见过的赧然与无措。
  “三哥,你还是叫军医来吧,你一只手还是不太方便。”我不理解他何以这么做,他并不适于干这些侍侯人的活儿。
  “不,是我让你受到伤害的……”三哥喃喃的说,不知是说给我还是他自己听。
  “你总不希望我的手真的被你废掉吧!”我虽然是笑着说,但语气里并没有笑意。
  三哥深深的看我,不知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叹了一口气便叫帐外的卫兵传唤军医。
  老军医细心的为我消毒上药、缠纱布,最后是夹竹板、勒吊带。我仔细的看这一过程,感到心里一阵悸动,奇怪的话不经思索就脱口而出:“刘大夫,我以后跟你学医,可好?”

  老军医疑惑的看着我,又没了主意似的看着三哥,我知道三哥不点头,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三哥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被他吃的死死的,包括我!
  “在下不才想跟刘先生学习医术,万望先生不弃在下姿劣驽钝收我为徒,在下先行敬礼以表心意!”说着就一手揽起衣摆欲行跪师之礼。
  老头吓了一跳慌忙拉起我结巴道:“太子殿下…这是…这是作什么…真是折杀老夫了!”
  我抬头看三哥,什么时候,难道我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怪不得今天早晨宇翔见了我要远远躲开,开始我还以为他在生我的气,现在看来到是明哲保身啊!
  三哥清亮的眼中有一丝不忍,最后张张嘴含糊道:“瑾汶,你现在有伤在身,这事等你伤好了再说!”
  我无惧的看着三哥,眼里定是那分明没有说出口的质问,我── 一介东宫太子,不清不楚得闲在这十万大军之中,三哥,你难道真要我做个废物?作个傀儡?
  三哥低下头不愿却决不是害怕我质问的目光,他从不对已做过的事后悔,不管那事是对是错。
  不能退缩!我咬着牙愣是挣脱开老军医扶我的手‘噗!’一声就跪了下去“黄天在上,后土为证,师傅请受弟子一拜……”
  “哎呀呀,太子殿下…你这是…作什么……”老头的尴尬的表情随着拉我不起的身子越来越无可奈何。
  “师傅要是不答应,弟子就长跪不起!”我虽是低人一等的跪着说话,但架势却是从没有过的咄咄逼人!
  三哥再也受不住的一把拉起我,那力气扯的让我生疼。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三哥微眯起眼,那是我熟知的风雨欲来的前兆。
  我的身份?东宫太子?瑾琦的人质?三哥的禁脔?我摇摇头,那一切都已过去,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叫靳雯的普通人!
  我回视着三哥厉声的问:“三哥觉得我是怎样的身份?”说完自己都想为自己喝彩,以前在宫里何曾这样天不怕地不惧的责问三哥。
  “你!”三哥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仿佛想要将我拔皮抽筋,那熔火样的双瞳令见者心惊胆战。
  我发现自己居然不怕他,甚至有些想笑的看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素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三哥也会这么的不冷静?为了身处弱势的我两三句话而火冒三丈。
  老军医见三哥发怒早已吓的噤若寒蝉退居一边,看着他又不敢走又不敢留浑身发抖的模样,竟让我想起以前的我是否也是这样卑微懦弱的面对三哥,三哥难道就喜欢那样荏弱而任人宰割的我吗?

  “三哥的眼中,我到底是什么?”我的语气转为询问,不是我好奇,而是我实在想知道这个不惜自虐也要把我留下的人究竟是怎样看待我。
  沉默──是可能即将爆发怒火的脆弱外壳!
  看看他那要吃人的表情,难道要把我的另一只手也折断吗?那样最心疼的会是谁呢?我正这样的想,却见三哥泻了气般颓势的扶住额头挥挥手说:“刘大夫,你先下去吧!”然后一个转身,仿佛要走却又转了回来轻轻的问:“到现在,你还是不懂我怎样看待你吗?”

  我一愣,盯着三哥有些悲哀的脸,原本负气的想说‘不懂!’,可话到嘴边偏偏说不下去,心里有一处自己保护的壁垒森严的地方,它有些破裂,微凉的流进一丝名为心痛的感觉……我不得不承认,今天我是有些过激,潜意识中我在报复他,报复他用伤害自己的卑鄙手段来锁住我,剥夺我渴望已久的自由……

  三哥慢慢走出帐外,叹气的声音再次幽幽的响起,我紧咬住牙,生怕喉中那句‘三哥!’脱口飞出。瑾汶啊!瑾汶!你为什么这般没用?他一叹气,他一皱眉,你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吗?我又是苦笑,闭起眼,那个原本我要坚决忘记的名字偏偏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浮于心头──瑾琦!

  #############
  岁月如逝,光阴似箭。
  三哥率领平叛的军队正式举起讨逆的大旗,缘由在京城传来那个人即位为滠王的消息,国号改为历渊,三十道火速金徽令直发到三哥手里,不用问,自是要三哥交出虎符,自古兵权的争夺总是决定谁是最后的赢家。

  当那消息传遍四方惊动朝野时,我正在日以继夜的努力学习……《多未季医术》,《童关药典》,《克目百草本纪》……我头脑里早已被这些繁复而精深的医书占领,哪里有空去关心本就不在乎的帝王宝座。随着讨逆大军南下进京的势头,新皇与旧军之间的摩擦越演越烈,渐渐上升到兵戎相间、你死我活的局面,而令我感到哭笑不得的却是讨逆的大军分明是挂着奉我为王的旗号挥师干戈!

  有关于这一点我实在没有机会与三哥讨论,瞧他,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忙的不可开交,一会要与心腹密谋夺位大计,一会又要与李术他们布兵排阵、沙场血战,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闲又见他马不停蹄往来于军队中间参将点兵誓壮声威!

  我逮不住机会问他,也只好由着他去,反正这十万人的大军中,没有人会真的认为那个他们从没见过从没听过的什么东宫太子能坐上龙椅!他们为之鏖战的,为之拋头颅撒热血的一直都是他们奉为战神的铁血元帅──我的三哥瑾凌!我的这个显耀身份不过是从傀儡太子向傀儡皇帝转换,名号不同,实质无差!说穿了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大家都这样的想也这样的行为,以至于所有将士见了我都不鞠躬行礼,战紧时连我是东宫太子也忘的一干二净,只当我是刘军医身旁的学徒,我也乐的他们如此对我,轻松无忧,一心学医。

  身在军中,才感到战争的残酷,我跟在刘老军医的身后忙忙碌碌的为三军的将士救死扶伤,放眼望去,营帐中哪个男儿身上不挂彩,哪个好汉身上不流血?说实话,我心底也有一丝血性的东西被勾引起来,也许正因为我本身的先天孱弱才让我特别献慕那些能在战场上挥洒热血豪情、乱军中方显英雄本色的顶立男儿。有时甚至冲动的想穿戴上天蚕丝护甲,手拿精钢宝剑,骑着汗血神马威风凛凛的杀上战场,即便下场是注定的马革裹尸、血穿金甲也算圆了自己心中一念!不过这些也都只能是想想罢了,自从战事如火如荼的升级,我就被三哥派来的四大近卫保护的密不透风,别说上阵杀敌,连沙场的样子至今都未为一见。

  无聊与忙碌中迎来一位许久未见的朋友──宇翔。他是被人抬进军营的医所中,浑身是血,两处深可见骨的刀伤让我心惊肉跳,又是担心又是气愤,难道三哥已经水尽山穷到这等地步,连宇翔这样的文官参谋都被派上沙场抗敌?摇摇头把理智换回,和老军医极其它医者一起火速治疗,终于在三个不眠不休的昼夜中挽回了宇翔差点见阎王的小命儿。

  他清醒后又是尴尬又是脸红的面对我,我有些了解的见怪不怪,尴尬缘于我与三哥暧昧的关系,脸红则因为我世上少有的容貌。我也不去管这许多,只是好奇为何他会伤成这样。

  看出我的困惑,宇翔叹口气解释:“本来笺德山背后就是一处突袭的好地点,对于我方是这样,对于敌方也是这样……元帅命我带着两千精兵先在那里设些陷阱埋伏……谁知就这样巧的和敌军不期而遇……”

  “那怎算是巧遇,大概早就设计好了!”我想那人的心思本就与三哥不相伯仲,再加上瑾仁的支持,就犹如跃水而出的蛟龙威不可挡。
  “我也是这样想,但元帅说为了保持士气还是当成巧合的好。现在虽说小败一场但于军心毫无动摇,元帅的驭军之术可见一斑!”
宇翔点头承认。我却从宇翔的口气中感觉,他对三哥的敬佩快要五体投地了,不禁再次感叹三哥的个性魅力,总是不知不觉的让人臣服,敬若神明。
  仔细想想,三哥和瑾琦都算是人中龙凤,城府和手段二人都是玩的玲珑剔透、手到擒来,若说瑾琦真的缺少什么,那就是缺少三哥的战略将才和军功威名,但这点现在也被瑾仁的全力辅佐弥补殆尽,可以说三哥和瑾琦二人间是不相上下、势均力敌的。三哥或是瑾琦若想登上帝王宝座怕是都要费翻辛苦了!

  换个思绪,我不禁自问,在我心中,这二人又是孰轻孰重?
  “太子殿下,能问你…问你个问题吗?”我正恍惚于心中天平的忽左忽右就听见宇翔很小声的问。
  “还是叫我靳雯吧!”我很不能忍受宇翔对我的刻意疏远,这让我觉得以前我们相处的快乐日子越来越遥远模糊。
  “好吧,靳雯,你和元帅是……是……什么关系?”怎么听宇翔的这句话都不顺耳。
  我皱眉的以问答问:“你觉得是什么关系?”自 由 自 在
  “我…对…不起……元帅说你…说你……” 瑾琦越说越脸红,惹的我也一阵心跳。
  “他说我什么?”我没好气的问,难道还真说我是他的男宠、陪侍?
  “他说你……你是他……最爱的人……要我以后离你远点儿……” 宇翔说到最后干脆扭过头对我来个视而不见。
  我一愣,心里一阵翻江倒海,事实上我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不顾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就这样不掩饰、不避讳的大胆说出口还真是让我吃惊不小,又想起他说‘最爱’二字,终是忍不住,脸上一片嫣红!

  宇翔不知何时看回我,立刻目瞪口呆宛如痴子。
  我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忽然一阵招恼,疑心自己是否算红颜祸水。
  “那…那……你怎样……看他?”回魂的宇翔一句话让我差点想丢下他落荒而逃。
  “我…我……”说着想着才感觉自己对他再不象从前那样“我以前特别怕他,他的手段你也见过,凌厉非常。那时只是害怕,也总是逃避……”不知何时心里雪藏多时的话自然而出。

  “可后来没法子逃开他,就觉得他……”我没说完,想起他的眼泪,想起他的自虐,想起他的悲哀,想起他说的最爱……
  “你也喜欢他?” 宇翔见我出神口气颇有些哀怨。
  “我恨他……喜欢…谈不上!”我脸红的更厉害了,那种被人刺中痛脚的感觉让我急于否认。
  帐外忽然传来一声“元帅──”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心下慌然,他,听到了吗?
  
  破茧(九)
  我犹犹豫豫,心里说不出的慌乱,多想飞奔出去向他解释,可是解释什么?我恨他,这是事实,他也知道……可是……可是……我恨恨的跺下脚,这才想起宇翔还在旁边“宇翔,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说完便迷乱的捧着头向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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