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很不耐烦的看着那个莽撞的男仆,“什么事!”(呀,一口同声啊……)
“……老……老爷……”男仆本就紧张,被两人怎么一吼,更是紧张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结结巴巴的叫着老爷。
“阿福!”范木林看着这个没用的东西,心里一阵气,锦舞跟了自己那么就,怎么小点事都办不妥?扰了自己的晚餐。
“是……是,老爷。梁……梁大人……梁大人求……求……求见!”算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话说完了,被叫阿福的小仆,开始傻傻的盯着老爷好看的脸发痴。心里还不断的想着,还是咱家老爷好看,比那姓梁的好看多了……只是,他为发现,老爷瞬间黑下来的脸。
阿福口中的梁大人,正是当年那个好心办坏事的梁宇周。
和范木林同年,梁宇周同样也是破格的以一个正常男子的身份当上了中书令,而和范木林的身份比起来,虽都是特例,却也是一个明一个暗,一个高一个低。可事实上,两人不相伯仲都是龙中之龙,圣宠也不例外。
按这样看来,两人应该是明争暗斗,相互咬牙切齿的相互攀比,可两人之间一直都是如君之交淡淡,毫无相互斗法的迹象。
而会有这个场面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五年前的事,造就了两人此刻的平静。
而范沐杉,可以说在听得“梁大人”这三字时便猜出了来人,并细细的观察着范木林的表情。
先前脑中的顾虑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全因为这个梁宇周的突然出现。
他以前在打探范木林的信息时,相应的他的敌人,他的靠山,他的能力,一一都调查的很是详尽。而那些的信息中,便有许多是有关于梁宇周的。
范沐杉对这个梁宇周的印象可谓是深刻的,因为,若不是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和介入,他和他的娘或许还是过着当年那个清苦,但平静的生活,他此刻也不会独自一人在漩涡来打转。其实,说到底,范沐杉的仇,梁宇周也占了一份。
不过……范沐杉看着范木林那十分不耐的表情,或许,可以利用那个梁宇周。不仅可以就出他的弟弟,寻找到师父,他也可以离开这个像鸟笼一样的范府。然后,继续自己的报复。
那么,梁叔叔……是吧?为了赎罪,你可是有这样的觉悟?
一番思虑结束,范木林也正好转过头看向表情回复正常的范沐杉,“要不要与我一起?”范木林探究的看向范沐杉,那个孩子的眼里虽然是平静的,但是给范木林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里面定是藏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
“好啊,我正想去见见那个……梁叔叔呢……爹。”范沐杉笑的开心,从未有过的开怀。
“锦舞,带公子……不,应该是少爷了。带大少爷去前厅。”同样迷人的笑容,展现在范木林的脸上。
小猫要伸爪子的时候,果然,是不一样的。
范木林在走到大厅时,幽幽的想到。
“梁大人,近日可是可大忙人啊,怎还有时间到府上做客?”范木林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高声呼道。
话语里带着敬意,却也处处透着股不待见的意味。
只是,梁宇周好似未听出那话中话,面带微笑,从木椅上起身,“范大人可是比梁某忙啊,皇上这都天天的召见……梁某却只是陪衬,何来的忙之说?”
“梁大人莫谦,皇上召见是我的福分,而大人又何尝不是?陪衬的也不该是梁大人。”范木林又迈一步,“梁大人还是请坐,站着与下官说话,可是不妥啊。”
说着,便引着梁宇周回到木椅前,伸手,示意。
“范大人也请。”梁宇周这到没了推脱,直接的坐下,顺便也拉着范木林,一同落座。
“梁大人请。”
之后是一番的属于文人之间的客套,客套完了梁宇周才好似看到屋子里的另一人。
端起茶,掩掩茶杯中的热气,淡然的询问道,“范大人,这位是?”
梁宇周觉得人很面熟,早在两人寒暄的时候,他便时不时的打量那人两眼,脑中有个人影闪过,却很肯定的被自己打断。
他亲眼看见那年,那个孩子……
其实雨夜,尤其是黑暗的雨夜,是最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痛苦的时候。
而梁宇周的那段记忆便在那个雨夜里停留,直至痛苦袭满全身,他也无法摆脱。
夜色朦胧,雨丝缕缕,雷声隆隆。
梁宇周其实只是一个单薄的书生文人,那些刀刀枪枪的根本是一窍不通。而此刻夹杂在雷雨声中的打斗声,是在是让他心惊。已是身边都是能力极高的侍卫,心中已有是惶惶不安。好似那雨帘后面的人,是他不能错过似的。
终抵不过心中的惶恐,梁宇周派人向前探路,顺便看看打斗的一帮人到底是谁。
可谁料,这一看,便是苦痛的开始。
黑色的夜空中,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个被一帮高手围攻的男孩的脸。
“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男孩捂着腹侧半跪在地,手上的木棍早就被对方折断。应该是断了一根肋骨,梁宇周惊心道。
慢慢的,强忍着痛苦,男孩支起起了身子,又一次站在了黑衣人的包围圈中。
其实,男孩的武功不高,要对付面前的三个黑衣人根本是不可能,但是,心中的那股怨气在支持着他,不让他倒下。
“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们也不想难为一个孩子!”雨声中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是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
“……咳咳……是谁派你们来的?”男孩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语,只是断断续续的问道。
到底是谁,是谁想要杀他?
是那个男人么?难道他害死了娘,还不愿放过他吗?
“不暴露雇主的身份是我们析休堂规定。若是你今日不死,来日可到堂中找我三兄弟报仇的。但是次日,修怪我们未给你机会!”男人冷冷道,随即再次展开身形,向男孩俯冲而去。
之后的梁宇周都不曾亲眼见证,但是第二日,同时那条暗巷中,一个全身腐烂的男孩的尸体倒在一滩血泊之中。可是,似乎是别人特意而为之,独独一条手臂依旧完整,上面留着一块黯青的胎记。
瞬时,梁宇周全身的血液倒流,那个男孩……
“梁大人……”
“……恩,范大人何事?”拉回思绪,再看了眼少年,梁宇周淡然的回话。
“梁大人是日理万机,不知此刻还在想这什么国事呢。”范木林好似无意的说道,“晚宴已备好了。到了内庭,再为你介绍。”指指范沐杉。
范沐杉一拱手,微微点头,不失礼节的疏淡。
“好。”梁宇周有些呆愣,“范大人带路。”
一路的交谈过后,三人来到庖厅,落座。
“大人,奴婢为您请酒。”一个小婢女翩翩上前,为三人斟上酒,“老爷,是否上舞?”柔声的询问,眉眼暗传秋波。
“绿儿可是越来越懂得如何讨好了,罢了罢了,上些柔舞吧!”一声调笑,一句暗喻。
“是,老爷。”被唤绿儿的小婢,摆弄着小腰肢退下。
“梁大人,这是府上前些日子新招的婢女,那些舞姬也是从乾国送上的美人中讨来的。若是大人露的了脸,尽可也选些喜欢的回府暖暖床被。”范木林脸上挂着十足的奉承样。
可是,范沐杉觉得奇怪,为什么自己总觉得那个男人此刻真正的表情应该是不削和厌恶呢?
舞姬慢步上厅,柔美的舞姿渐渐展开。
几人拥在一起,手拿折扇,打着圈子。衣衫轻摇,翠绿的裙摆,透出一股清凉的气息,给人舒爽的感觉。
那几个舞姬着实漂亮,微微上勾的眼角,带着笑意,柔软的身子打开。身上的舞裙难以遮住那白皙的皮肤,重点部位随着摆动的身姿若隐若现,实在是撩人。
但是,此刻这柔美的画面在范木林的眼中尽失了色彩。
脑中不断闪现的都是身边的少年夜里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桃-色场景。他看过无数女子那风韵的胸-部,但是现在却觉得那少年平坦的小胸更是惹他怜爱。他摸过女子细致的皮肤,可是都没有少年轻轻颤抖时传入手心的触觉美妙。
他更是想马上就好好的疼爱少年一番,可是,身边还有一人,需待他解决。
抿了口小酒,转回思绪,范木林又专注于舞蹈,好似前面心中的波动本不存在一般。
一瞬间,打着圈的舞姬全数跳开,像昙花般绽放出绚丽的光彩。
一个更加美艳的女子,从中破茧,好似一只美丽的蝴蝶,飞到了众人面前。
范木林转头,果然……
梁宇周一脸惊奇的表情,但是其中还夹杂了难以名状的感情。
范沐杉前面本一直无波的面孔,也有了破裂。
因为那舞姬中被簇拥着的女子的相貌……
“娘……”范沐杉张口,却半路停住。
怒不可遏的看向范木林,“你……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他的娘。不是他的那个温柔,贤淑,善良的娘。
这个女人,脸上施着脂粉,穿着露骨的长裙,眼中带着魅色,过于雕饰的美,不可能是林音那淡然的平凡的美。
“梁大人,此刻,可以为您介绍这位了。”范木林好似没有听见范沐杉的问话,而是径直的看向呆看这眼前女子舞蹈的梁宇周,“他便是……我的儿子——范沐杉。”
……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外界舞姬,歌艺的闹气都被搁置到了脑后。
范沐杉……
梁宇周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中。所以,他未听得范木林的淡语:“既然梁大人如此喜欢这个乾国舞姬,那么在下便让人明日送到大人的府上。对了,这个舞姬名叫林绿,前面我们见过……”
听着范木林的话语,范沐杉只觉脑子要炸掉一般。
眼前的舞姬还在舞动,那张与自己的娘极其相似的脸还在自己的面前晃动,那浅薄的话语也在脑中回响。
这个女人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突然的难题难道了范沐杉。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陷阱的开始,而且是对梁宇周的一个大坑。可是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也会影响到自己。
是的,他无法对一个有着与自己母亲相同面容的女子下狠手,更不可能看着她有着为人姬妾的下场。
他不能。
“我不答应。”范沐杉站起身,指着林绿,定定的说道。
“杉儿,若是你喜欢这些舞姬,尽可挑选几个,但是这位,已是你梁世伯的了。莫不懂事。”范木林的话语尽量的柔和,但是,里面的怒气也不可小觑。
“梁世伯,既然爹说不行。那么,侄儿与您讨个舞姬,您可愿意?”既然你不愿,我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范沐杉冷语问道。
而这一问,倒把梁宇周叫回了神。
“你是……小三?”男人有些迟疑,低着头,轻声问道。
“是的。梁世伯。”范沐杉此刻无心于这些相逢的戏码,直接点破,“还请梁世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把这个舞姬送给侄儿。”
“……”
梁宇周承认,从刚刚一开始看见那个绿儿的时候,他就有奇怪的感觉,到了后来再次的出场,他终是明了。他何时忘记了那个给他生命中带来瞬时光彩的女人。
而后又闻得那个清秀的少年正是自己所想,那人时而复生的冲击对他又是何其的震惊。一时间难以反应,后面的话语听漏了。
只是,听少年话语中的意思,那舞姬大概是自己的了。
他盼了那么久,早明白那人是不会再出现了,那么一个替身,他需要抓住这个机会,所以最后他迟疑了。
而他的迟疑,也给了范木林机会。
“杉儿不要胡闹!你梁世伯看上的女子,可是你能随意讨得的?……来人,把大少爷带回房里休息!”
范木林的一席话落下,锦舞默默的进屋,带着了不愿离去的范沐杉。
最后,梁宇周带着一日的担心和惊奇,告知了来意后,匆匆离去。当然,不忘带上那个舞姬——林绿。
而至那次的晚宴后,范沐杉作为范府大少爷的身份被确立,同时,各种好的和不好的流言也满天流传。
好的,是说范木林不仅是个忠臣,更是一个慈父。父子离别多年,还一直暗中寻找,先终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寻回儿子,共享天伦。
坏的,是说范沐杉不知伦理,不知孝顺,认亲当日责骂父亲,是个不孝之子。且其生辰为鬼节,是鬼子。人人见而避之。
只是人们不知道,真正的鬼,是他们口中夸道的男人。
“三,你这是在为你娘报不平?”范木林淡淡的问道。
轻轻勾起范沐杉小小的下巴,看着他的眼,里面的倔强和坚韧让范木林头疼。
“呸!”范沐杉狠狠的吐了口口水,正正的砸在了范木林的脸上。
“呵,看来小三还是欠了些调教。”
抹去脸上那抹带着血迹的水渍,范木林依旧平静,好似没有什么能打扰他此刻的情绪。
下巴上的痛觉愈发明显,但是,范沐杉依旧保持了挺直背部的姿势。你不能屈与他,否则你会后悔,范沐杉提醒自己。
“小三,别忘了,你的师父,你的师兄,你的……弟弟。”男人往少年的耳中吹着气,语气中的随意,根本无妨让人看透他眼里正慢慢上涌的杀意。
身子一僵,范沐杉凝住了气息。
又是这个,这个威胁,这个他永远也不可能不屈服的威胁。
“爹……难道你只会用威胁么?孩儿……咳咳……就真的是,经不住威胁的人?”他不能服输,这场斗,他一定要赢。
那日晚宴过后,他被锦舞带回了屋子,之后又是两日,不得出屋,只听得下人说道。梁大人领了舞姬回去,第二日还大张旗鼓的迎进了门,作为三夫人,代替了原本那个病残的三夫人的位置。
范沐杉冷笑,梁宇周,不管你如何待那个林绿好,你终是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你会后悔你之前的迟疑,比以前更加的后悔。
但是,在他听得这些消息后,范木林便来到了院子中,推开了房门。
他痛苦的日子到了。
范沐杉不记得今日是第几日了,反正应该是好多日子了吧,手被一条用千年寒铁炼成的寒锁锁着。
后面那个耻于开口的地方似乎已经失去了感觉,那个男人好似发情的猛兽,每日都到屋中尽情的发泄,释放。
从不曾关心身下少年是否能够承受,或是是否能够接受。
他只在乎自己的快乐。
对与范木林,他无法放手,只要一想到日夜有少年柔美的身躯可以在自己身下展现,便心动不已。
不是没有去找过别的小倌,而是那些小倌给他的柔软的感觉,根本无法与少年散发着的清淡的体香相比。
少年就似那绽放的美丽的罂粟花,妖娆而又充满剧毒,让人沉沦,然人上瘾。
“不……我不认为你能反抗。”男人轻描淡写的话语,打破了范沐杉筑起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