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莲花开(父子)(双结局)+番外————s樱子的小说
s樱子的小说  发于:2009年1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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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马,三日就到了。刚回到樱岭庄,在前厅坐下,晓月就闻讯而至。

  “庄主,商城分馆是怎么回事?”晓月神色慌张,语气急促。

  “什么?”我不解,看向慕容常在,他神色异常,目光躲闪。

  “商城分馆前日毁于大火,共烧死15人。门主原来的房间有两具烧焦的尸体。一具倚在墙角,一具躺在床上,”大火?我心一紧,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晓月说到这里停下,染上些许悲凉,我几乎屏了呼吸,等着他说,“床上的尸体,腰间配有门主玉佩,左臂缠着一具像是蛇的尸体。当时没见到门主,于是属下自作主张让尸体下葬。这是门主玉佩。”说着双手奉上一块染有黑色污渍的玉佩。我脑中忽然一片空白,晓月说了什么,我一字一句的回想,床上的尸体,玉佩,蛇,~~

  许久,晓月才又开口,“少主怕是没能躲过此截,请门主节哀。”

  他又说了什么,叶儿死了么?!怎么可能,那日,他还安稳的熟睡在自己床上,均匀的呼吸,平静的面容,怎么会死了?!想到这里,一种剧痛从心底涌上,袭满全身,连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叶儿,不在了么?猛然想到什么,我看向慕容常在,他脸色苍白,眼神游移。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慕容常在,不理会身后桌子碎成粉末的声音,只是注视着慕容常在。

  慕容常在跪在我面前,“属下是为主上着想,以少主为饵,引沈乐文前来,乘机放火烧死沈乐文。”我不说话,他顿了下,“属下斗胆在主上的指尖下了软麻,以少主的能耐,怕是知道的。但少主没有说破,一定也是愿意为主上献出生命。”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心底像猛然被刮去了一块,血淋淋的疼。手不自觉抬起,挥了出去,慕容随着我的衣袖飞了出去,硬生生撞在柱子上落下。我有些恍惚,双腿像有意识似的走向瘫倒在地上的他。慢慢抬起右手置于他的头顶。

  “主上,请三思!”几个声音重叠的响起,我不予理会。谁抓住了我的右手,拉到身侧。寒傲、晓月、娇柔不知何时,都跪在了我的身侧。

  “主上请三思。”

  “慕容常在固然有错,但他对主上是忠心的。”

  “请主上息怒!”

  噪杂的声音让我略微回神,闭上眼睛,走出了前厅。

  思绪渐渐清晰,感觉每一次吸进的气体都像是夹带了尖刀,从鼻腔到心脏到丹田再到全身,刮得全身都是疼的。叶儿不再了么?慕容说了什么,软麻是用我的手下到叶儿身上的?害死叶儿的——是我?!忽然觉得这双手好碍眼,用力打在身旁的假山上,被染成鲜红的山石向四周崩落。身边传来嘈杂的人声,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知道,叶儿,不在了!那个疏远礼貌的孩子,那个坚强骄傲的孩子,那个无声落泪的孩子,那个看我发呆的孩子,那个生病脆弱的孩子,那个声音轻柔的孩子,那个我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晓月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说话,只是偶尔制止我的某些行为。天色渐渐暗下来,我走进书房,没有人,桌上很干净,摆着几本文件。我走到叶儿的房间,没有人,床铺整洁,柜子里没有衣物,我忽然怀疑,这只是一间客房——没有人住过的客房。叶儿不再了,就像在阳光下消融的积雪,没留下一丝痕迹地,消逝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忽然感到恐惧,无法遏止的惧意迅速蔓延全身,叶儿真的存在过么?还是,那只是一个梦,在梦中有一个微微向我笑着,低声唤我爹爹的孩子。

  “我要休息了。”像是无法思考更多,我让自己陷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一个人审阅文件,一个人研习武功,一个人用膳,十多年不曾改变的生活,现在竟觉得单调、重复以及寂寞。如果不是清楚的知道,慕容常在被我打成重伤,软禁在樱岭庄,我会以为,叶儿只是我的幻觉。

  “我要去商城,”某天我对晓月说,我想去看看那个记忆中的孩子。晓月没有多话,只是和娇柔紧跟着我。

  在去商城的路上,一时不察,我们三人中了残红。残红是一种很奇怪的毒,中毒后不用内力就不会有事,一旦运气就必死无疑。

  我们更加谨慎,却在一个傍晚看见一群杀手围攻一个青年。那青年武功不错,但杀手招招夺命,而且多人围攻。青年渐渐不支,神使鬼差地我运功助他,不是不知道这会有什么结果,但当时想到死亡竟是感觉轻松。青年自称莫言,十分感激我救了他,“多谢公子相救,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公子丧命,莫言无地自容。我家连少定能为公子三位解毒,还望公子尽快去柳州城外的水宅拜访连少,我会像他说明,请他为三位解毒。”他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实,我并不在意,但晓月、娇柔都充满希望。

  在水宅的前厅,当那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时,我忘记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鲜红的身影走进视线。他背对着我,看不见面容,我只感觉心脏剧烈的跳动,像要跃出胸口。我希望他转身,让我看见记忆中的脸庞;我又不愿他转身,害怕经历再一次打击。他终是轻轻转身,漂亮的容貌映入眼底,晶亮的眸子满是惊讶,我贪婪的看着他,满心狂喜。他避开我的视线,坐回主位,淡淡笑着开口。那不是以前隐隐含着骄傲的笑容,而是如傲视众生的神只般的高贵的笑容。他又在我身边了,我的孩子!

  是夜,我想到他的房间,却意外被阻拦。“让他进来。”慵懒的声音让暗卫又隐入黑暗。他刚沐浴完,套了件鲜红的袍子,拿布子随意擦着湿漉的头发。左手抬着,衣袖滑至肘处,露出白皙如脂的胳膊。袍子没有扣,仅腰间一条带子系着。领口很大,隐约现着圆润白净的肩膀。他没有看我,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均匀的双腿在鲜红的掩映下忽隐忽现。我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身子有些发热。我走到他面前,他不愿认我。我不介意,轻轻吻上他的额头,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我,一种窃喜涌上心头。我的鼻尖贴着他的,我清楚感觉到他呼吸间的清新气息,他微红的脸颊,以及饱满的双唇。他忽然推开我,翻身睡了,默默的看了他许久,我带着满足和欣喜离开了他的房间。

  23.采药

  入夜,我正在沐浴,房外传来打斗的声音,拳脚声声,却没有一丝杀气。我轻叹口气,“暗一,让他进来。”说着我从水里起身,穿上睡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床边。进来的是玉岚,我虽然没有看他,但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我身上的视线。

  “不知玉门主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何贵干?”我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微笑着看向他。

  “叶儿,”玉岚走到我面前,“对不起。”

  “呃,我们今天才见面的吧,就是不知玉门主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抬头眯眼看着他。

  “这才是你真实的容貌么,”玉岚离我很近,它微凉的香气环绕着我,就和那段日子一样。我想逃开,我该逃开的,但是我却没有办法移动。

  “很像我,却更要漂亮。”他靠近我,轻轻吻上我的额头,低喃着那个名字,“叶儿”。我像是受了蛊惑般,直视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眼底映出红色的身影,甚至映出我的脸庞。心跳的很快,不受我的控制。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鼻尖也微微相触。我脸颊发烫,身体像是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是呆呆看着他。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痒痒的,却很温暖。他瘦了好多,皮肤也是不正常的苍白,嘴唇薄薄的,亦没有血色。

  我猛然回过神,一把推开他,翻身上床,“我要睡了,玉门主不送。”

  好一会,听见关门的声音,我才慢慢平静,方才,我竟然会想要吻上那没有血色的薄唇,呵,我是怎么了。把头埋在被子里,我放弃思考。

  第二天早膳过后,我准备好工具,去山上采药。离水宅不远的地方有座小山,叫东悦山,这山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山上有种特有的草药——东悦草。东悦草就是这次我所需要的药材,由于东悦草离开土壤后,12时辰内不使用就会干枯,而干枯的东悦草没有什么药用价值。我前脚踏出大门,玉岚后脚跟着。

  “为什么跟着我?”我不想回头。

  “我担心你。”

  “哦,”我眼神一暗,“为什么对我说抱歉?”

  “是慕容常在的计谋,以你为饵。是我对你下的药,虽然我并不知道我的指尖沾有软麻。慕容常在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他的声音清幽,像从远方传来,“还好你没事,你活着就好。”

  “那,你已经知道我活着了,不需要跟着我啦。”

  “我说过,”他走到我的面前,直视着我,“我会保护你的!”悠远但坚定的声音直击我大脑。我,还要相信他么?

  “但,你没有做到。”我脸上挂起嘲弄的笑容。

  “再也,不会了。”像是想起什么极度痛苦的事,玉岚一向平静的脸庞上眼眉皱起,眸子里写着哀伤恐惧,薄唇微微颤抖,“我会以生命保护你。”

  我没有说话,侧身走开,十几步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走快点,下午还要熬药。”身后的脚步微顿,迅速赶了上来,走到我的身侧。

  东悦草不是长在什么悬崖涧谷,反而满山都是,只要你找得到。东悦草很细小,通常在茂密的林子里,贴地而生,要十分仔细的翻挖。我蹲在地上翻找,玉岚在我身边,不说话也翻找着,时而挖出他找到的草递给我看,如果是东悦草急放到篮子里,不是就丢弃。几次下来,他竟能几乎正确的找到东悦草了。有了他的帮忙,篮子一会儿就满了。

  “好了,差不多够用几天了,我们回去吧。”我小心的盖好篮子,就要起身。站起的动作怕是猛了,我感到一阵眩晕,眼前迅速黑掉,耳朵嗡鸣,站得不稳有些摇晃。一个温暖的怀抱很快包围了我。“我没事,经常这样的。只这一阵而已。”眩晕的感觉不一会也过去了,我发现自己靠在玉岚的怀里,伸手推开他,手却被他抓住。“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的。”我解释着。

  玉岚不理会我的解释,一手拥着我,一手握着我的手,慢慢走出林子,向着山下的方向。我挣扎,却逃不开他的怀抱。

  下午,我在药房里忙碌,配药、煎药、制药丸,玉岚静静倚在门边,不说话,只是看着,像一尊雕像。我有些不自在,“你别站在这儿,这儿有烟,对你没好处的。”他仍不动。我走到他面前,把他推到门外,推向院子的方向,“没事就去练练武,虽然不能运气,招式还是可以比划下的。”我停下来,他也不动,转身看着我。我无奈,“我等会去看你练武,可好?”他终于点头,离开。我叹口气,怎么像是在哄小孩呢。

  收拾了会,嘱咐小青盯着正烘干的药丸,我到了院子。玉岚和晓月用剑过招,娇柔在长廊里坐着。见我过来,娇柔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开口,“谢谢你了。”

  “不用谢,是莫言央求我救你们的。”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娇柔顿了会,语调多了一丝悲伤,“谢谢你让主上又恢复生气了。”

  “这与我无关。”我冷淡的说。

  “不,你不知道,”娇柔有些急切,“这几个月来,主上一直都是没精打采,就像失了魂一样,只是单纯重复每天的生活,说是行尸走肉都不为过。我们干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的,中毒后主上甚至有丝欣喜,他会出手相助,或许是希望早点结束生命。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主上在看见你的那一刻,就像是被点亮的火把,瞬间散发出积极地生气。真的很感谢你。没有你,即使解了毒,主上也不会珍惜生命。”说道后来,娇柔的声音带着呜咽。

  “你,应该知道的,”我心头像被什么压住,无法释放,只得恶言相对,“我和他的关系。”

  娇柔一怔,侧头看着我,“你们的关系不是重点,我只要知道,你的存在会让主上高兴,而且你不会加害主上,这就够了。”

  这就够了么?我迷惑,玉岚之于我,是怎样的存在,他又是怎么看我呢?抬头看向玉岚,紫衣随风鼓动,青色的剑尖闪着锐光,他俊美的面容在阳光下,宛如天神般耀眼。

  24.平静

  玉岚他们来到水宅已经10天了,残红解了大半,虽然还是不能自如运功,但每日适当的运气和修习内力还是可以的。我每日上午整理草药,制备一些常用药品,玉岚都陪着我。大部分时间,谁都不说话,却可以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午后闲来无事,我会在院子里坐着,配着茶点,想些什么,更多的是什么都不想。玉岚则会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练功,从前几日单纯的比划着招式,到近日夹带内力的剑术,我一直看着。他舞剑是极漂亮的,举手投足有种天生的优雅,一转身一回眸,狭长的丹凤眼闪过微微寒光,一抬手一提剑,动作是行云流水的连贯,青刃流光,在身周划出一条条光带,紫色的衣衫随身飞舞,远远看去竟像是紫气萦绕,光带忽闪。我不禁看得着迷。

  我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呢?想起那日,小青很肯定的对我说,玉岚一定是我失散已久的父亲。王伯则是一脸忧心的看着我,毕竟是长者,看出我对玉岚态度的异样,只是不予干涉。晓月该是知道了,对我依旧谨慎。娇柔,是个随性的女子,该吵该闹一样没少。至于玉岚,几乎每时都在我的身边,疲倦时,他会默默靠近给我依靠;开心时,他的眼底也会染上笑意;苦恼时,他会轻轻抚上我微皱的眉,仿佛任何时候,我转身都会看见他在那里。

  我对他,冷淡不起来,毕竟我从不曾怨过他。对他笑,和他闹。有时故意,脚步快些,跑出他的视线,屏了息藏在暗处。只是不出半柱香,他就会落在我的面前或身后,带着戏谑的笑意,温柔的看我。我问他,为什么每次都会找到我。他不语,只是笑,我就像新雪,总是融化在他冬日暖阳般的笑容中。常人家的父子就是这样么,我不知道。前世今生,我的字典里都没有过父亲,但似乎,不太一样。

  这样的日子平淡却让人安心,我甚至有种错觉,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彼此的陪伴下笑着度过生命的每一天。

  只是城的到来,将我拉出了梦境。

  “城?”城逆着光站在药房门口,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怎么来了,还好么?”我急切的走过去,拉着城前后看看,“没事就好。”说着对他笑了,城的视线在我身后某点停留一瞬,又看向我,眼神柔和,拉我走出药房。我没有回头,也就没有看见身后那双忽然变得深邃的眼。

  城拉着我走到我房间,关上门。“怎么?”我问道。

  “那个就是莫言说的人?”

  “是啊,”我在桌边坐下,“我在为他们解毒,再有三四天就可以了。”

  “沈含希在柳州附近。”

  “沈家家主?他过来干什么?”

  “下个月初十,映城东面的南宫世家武林大会。”

  “下月初十啊,”我算着,“还有二十来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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