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舞陈风 下————雪色樱绯
雪色樱绯  发于:2009年1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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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口气,"你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一把剑了,我也不可能带你走,你总得去适应这个世界,不然你怎么能做一个人?你想当人所以才有了实体,你想做人就不能跟着我一辈子,世界其实很大的,不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我本来想做人就是想能碰触到你,和你能像真正的人一样在一起,可是要早知道这样会离开你,我还不如只当一把剑!"翡翠的手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紧握在一起,不肯松开。
我抚开他的手,"放手吧,会疼的。"
"这就是疼吗,"翡翠看着自己的手,"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原来做人会这么难受,我都不知道还有多少难过的感觉是要学的。"
我抱住他,"做人不会一直都开心,只不过你看到我总是笑的,就以为所有人都是快乐的。表面永远都是表面,人内心的痛苦是不会轻易就在表面上露出来的,所以你也不要那么脆弱。"拍拍他的背我松开他,"好了,笑一笑,世上还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人等着你呢。"
翡翠看着我,"真的吗?"
我笑了,"当然是真的,可是得你去找啊,你不找不争取怎么行。"我转身离开,虽然是带着笑容却是满心的惆怅,我突然感觉到,当时铸造"翡翠"是不是我的错......
"我才知道原来我是死心眼式的善良啊。"思堂站在回廊的拐角,把手上的行李扔给我一件,"那你说说我是怎样的死心眼。"
我照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你现在就是死心眼,我不过是在哄孩子,你还当真了。"
思堂苦笑,"你哪有那么大的孩子?"
我反问,"你别看他那么大,只不过是刚出生不到三年而已,三岁还不算是孩子?"
"不像,三岁的孩子哪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不愿再听着他在一个问题上唠叨,我扯着他的衣袖,"走啦走啦。"
"你这么就走了都不和我告别吗?"我竟然才发现兄长就站在一旁花园里浇着他的兰花。
我走过去,"你当时说死就死,有没有给我打招呼?"
兄长自知理亏地笑了笑,"那不是特殊情况嘛......你还记恨到现在?"
"哼!"我看向天上,"那么我现在也为了我自己的安全决定搬家也不为过喽,再会!"
思堂一恭手,"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后会有期。"
思堂,你跟他这么废话干什么?!

我觉得我搬家出来是为了逃避开麻烦,可是有些麻烦就是年年缠着你,解脱不了。
"欧阳老板。"听到外面的叫唤,我放下手上正在打的镰刀走了出去,不出意料地看见了那个阴魂,我的眉都快皱成一团了,"你又来干什么?你能不能有一年不来啊?"
曲琏的脸也皱成一团,"我也想啊,可是陈王殿下逼着我来,我就没办法了。"
"陈璟又想以什么理由让我给他打什么东西?"
"下个月就是先王的诞辰,陈王想请您仿‘紫电'打一把剑,只要外形差不多就行了,也不用全都一样。"曲琏从身上取出一锭黄金放下,"这是订金,十天后我来取货。"
我看了看那锭金子的份量,"陈璟也太奢侈了,要不然就是国库里的钱太多没处花了,年年这样我真是受之有愧。"
曲琏笑了笑,向里面张望,"思公子呢?"
我挡住他的视线,"看什么看,他去城里市集上卖花了。"
"思公子去市集上卖花能赚多少钱啊?"曲琏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考虑过,反正钱的事一天到晚都是他在算,我自己能赚多少我都不知道。
看到我没有回答,曲琏指着我放在架子上的铁器又问,"那欧阳老板你这里的刀能卖多少钱?"
"下层的每把刀十文,上层的把文改成两。"我看着他露出怪异的笑容就催他,"喂,你也该走了吧。"曲琏这才打着哈哈离开了,正巧碰上回来的思堂,两个人点了下头就各走各的了。
"曲琏来找你有什么事吗?"思堂放下挑着的花。我看了看曲琏离开的方向,"没什么,大概是陈璟怕我在外面挨饿就每次来找人来资助我。"
思堂"哦"了一声,"其实上次他在陈王宫里已经对我说过了,你知不知道他以前为什么老是让曲琏来烦你,总让你去给他办事?"
"因为他脑子有病呗。"我顺口回答。
思堂笑了一下,"那是因为他想见你,所以以办事的名义看看你。"思堂的回答还真是让我讶异,我站在那里看着他,大概是一脸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关我什么事,"我回过神来走到思堂挑来的花前面,用手拨了拨花瓣,"这盆花多少钱啊?"
"大概和你下层所有刀加起来的价钱一样。"
我又指了一盆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花,"这盆呢?"
"大概和你上层所有刀加起来的价钱一样。"
"那这一盆呢?"我的手指向了他一直很宝贝的"紫霜杯"。
"这盆啊,"思堂笑道,"大概和你所有刀价钱的十倍一样。"
受不了了,我还真是自找挫折!
我沮丧地坐在一边,用手支着头,斜着眼向外看到了周围的杨树正在忙着落它们的叶子,"原来又是秋天了吗?"我感叹,时间过得还真快。
"当然是秋天了,没看见我的‘紫霜杯'都开了吗?"思堂走了过来腰上系着围裙,即使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看起来依旧很可笑。
"别给我提你的‘紫霜杯',天天抱着它就能吃饱吗?"我转过身去不看他。
"给你的。"思堂把一片枫叶放到我眼前,"我特地去了趟陈王宫的丹华殿折给你的。"
我接了过来,"陈璟一定气死了,你竟然去他房门口掐他的枫叶。"
"他当然会气死了,我就是当着他的面掐了才跑的。"思堂笑得很得意,转身又进厨房了。
我当时怎么会认为你是"死心眼式的善良"呢,一定是看错了。
我站在秋风里,拿着那片枫叶细细的叶柄转了转,依稀地还能感觉到朝露浅浅的气息,阳光透过枫叶散射出温暖的红色光彩,我想起当时秋季的陈王宫里万物萧瑟,生命都在这一刻逐渐走向停息,在思堂的歌声乘着淡淡的哀愁从空旷的天穹落下的时候,一切却又因你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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