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诈邪魔————段翼
段翼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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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夏流不善的脸色,卫霸赶紧将破布藏到身后,抢白道:“呃?原来这衣服是夏大哥订的啊?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这衣服有人订了。”
布布亦将自己的过错撇得干干净净,只是可怜了伙计已经快哭出来了:“小的已经跟你们讲过了呀。”
“你没有讲过!”出乎意料,卫霸与布布异口同声,矛头一致对外。
焦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便道:“我和凌乐都听到了,只是你们吵得太厉害可能没听到。”他转过头对夏流道:“幸好是你订的,吴耻,你就让人再做三件一模一样的吧,我付钱。”
吴耻爽快的笑道:“只要有钱赚,当然没问题。”
忽然夏流大声吼道:“等等!我有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
夏流有些着急:“这衣服我急要,我爹晚上就要穿!我都跟他说了今天一定能做好。”
“你爹?”卫霸和布布又是异口同声,然后再面面相觑,没想到他们争了半天的衣服竟然是“老人家”穿的,两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见到那两张忽然变得扭曲的脸,凌乐是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是夏伯父要穿的呀,亏得这两个家伙吵得不可开交,你若是早些来,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了。”
这下二人更是尴尬,嚅嚅了半天,旁人看着也别扭,焦诈笑了笑,将布布拉回自己身边,然后对夏流道:“衣服是毁了,你看能不能选件别的?”
夏流摇了摇头,低吟道:“恐怕不行,这衣服是按我爹的要求订做的,吴耻,你给我想想办法,能不能在天黑之前赶一套出来。”
吴耻瞪了他一眼,凶凶的道:“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不行吗?”夏流有些失望。
“银子要付三倍!”某人露出了贪财的嘴脸。
夏流喜出望外,连忙道:“行行。”
吴耻拍着吴所畏的肩膀笑道:“畏畏,就看你的了!”
焦诈和凌乐立刻丢去了一记鄙视的眼神,靠,真够无耻的,好兄弟不是讲义气吗?怎么反过来宰人没商量了?
吴耻轻飘飘的将他们的眼神挡了回去,并附送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就无耻怎么了?

16
逛了一整天下来,焦诈的钱袋一下子轻了许多,倒不是买的东西多或者是天价贵,而是替这会惹麻烦的小少爷善后赔给人家大把大把的银子,这些他都一一记下,等他将这“贵重物品”送回去时,定要好好的找步忠他们报账。
板着脸将这惹祸精拎回家,刚喝了口小九递来的热茶,随后一封信摆在了他的面前,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写五个大字——焦诈启 步忠
“你大哥来信了。”目光轻轻飞向正在狂吞点心的某人。
塞着满口的杏仁酥,布布立刻伸出手将信抢了过去,口齿不清的道:“唔…...看看。”
迫不及待的拆开信,里面熟悉的字迹正是他大哥步忠的亲笔,本来忽然见了他的信后还有点开始想念起哥哥们来,可是当他迅速浏览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时,嘴里的杏仁酥全被他喷到了信纸上,一天下来的好心情全被破坏殆尽,他瞪圆了眼睛,恨不得用“喷火”的目光将信纸烧得干干净净:“臭大哥!”
“给我看看!”不由分说,焦诈又把信抢了过去,只是现在信纸上被喷上了粘乎乎的“口水杏仁酥”,他皱了皱眉,目光自动无视那些看上去有点恶心的斑斑点点。
信件如下:承蒙你多日照顾我们那不成材的小弟,近日我们将从波斯返回柳溪,兄弟们不忘你的辛苦,特从波斯带回美人两名送赠予你,接信后即日动身来柳溪吧,顺便将我们的那块破布带回来。
看完后焦诈不禁莞尔一笑,难怪布布气得直喷杏仁酥,这破布……是挺难听的,瞅了瞅旁边还在鼓着腮哼哼的布布更是忍俊不住的笑了:“你这样子特像只青蛙,就差肚子鼓起来了。”
布布“切”了一声,心里却在想那张软软的大床过不了多久就得换做别人睡上去,或许还睡在自己现在睡的枕头上,又或许晚上还同自己一样会死死的缠住身边的人,哼!不行!自己说过要缠着他的,怎能让他如此舒服的享受美人在怀的感觉?愤愤难平的拍了一下茶几,道:“大哥真是过份!怎么带了两个美人给你?”
原来竟是为了没带美人给他而生气?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静静的啜了口茶,焦诈的眼神淡了下来:“既然你四个哥哥要回来了,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吧,我送你回柳溪。”
布布倏地站起身,喝道:“不行!”
他这么大反应干什么?焦诈立刻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你不是一直想回柳溪的吗?”
像是被问了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布布的一张脸忽然变成了粉红色,然后又涨成了猪肝色,接着又坐了下来,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袖口有些烦躁的大声道:“你这么急想送我走是不是因为我哥哥带了美人给你?”
“不是。”回答得既肯定又迅速。
不知为何布布心里忽然有些欣喜,语气也软了下来,朝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那是不是因为你被我缠怕了?所以想早早的赶我回去。”
像是忽然看见布布头上长了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出来,焦诈失声笑道:“当然不是,你缠我一辈子我都不会赶你……”
呃?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辈子?焦诈哑然无声,对上那个在窍笑的小狐狸,有些质疑自己法力是不是已经耗尽,所以在胡言乱语?
屋里的暗流汹涌尽被小九收在眼里,他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高兴的是主子终于“情窦初开”了,担心的是家里会不会因为未来的主母太过活泼而鸡犬不宁,或者直接导致鸡犬升天了……
“那你为什么要急着送我走?”声音有些委屈。
明知他在假装,但焦诈还是觉得自己像是欺负了他,连忙回道:“不是你大哥让我们即日动身的吗?”
“这不是理由!”瞪得滚圆的眼睛里似乎闪着莹亮的水色。
焦诈干咳一声,不自在的道:“你不是喜欢看美人吗?波斯的美人极出名,我只是想带你早点回去看看。”
“真的?”布布的眼睛一亮,嘴角更是上翘得厉害,不知道是为什么而高兴。
这晚睡觉时,布布像变成了缠人的藤枝,整个人都缠在了焦诈的身上,手环着他的腰,腿缠着他的腿,月光下的两人像是合成了一体。

第二天还是启了程,昨晚说不想回去也只是他一时冲动,其实他很想念哥哥们,还有老管家,倦鸟归巢、落叶归根,更何况自己在京城并没有放不下的人或事,所以早早的便起床收拾好了行李。
有什么东西在改变了,记得来时是两人两马,而自己像是在看管犯人般时时刻刻都盯着他,而现在呢?一双手臂正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后背紧紧挨着一具温暖的躯体,不经意间还会有几缕炙热的鼻息扫过自己的颈间,轻轻的、痒痒的。
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有点虐待马匹的倾向,可这是布布强烈要求的,理由还是那蹩脚的一条:“我说过要缠着你的!”
不管这是理由还是借口,这似乎已成了自己与他的牵绊,就像一条绳索,缠住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他。
后面传来一声嘟哝,自己不用转头似乎都能看到他噘起的嘴巴以及不满的脸孔,焦诈笑了笑,温声问道:“怎么了?”
“你都不说话,你冷落我!”闷闷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指责。
还是孩子性子,他轻轻笑了笑,拍了拍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我不说话你可以说啊。”
后面又传来低声的嘀咕:“自言自语,我又不是脑子有病!你随便问我点什么都好啊。”
呵,看来这路上的功夫真得把他闷死了,焦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便随口问道:“那就说说你的名字吧,你的哥哥们都是两个字,步忠、步孝、步仁、步义,怎么到了你却是三个字了呢?而且和他们的名字不相称,步布布,念全了有些拗口。”
后面的人明显来了精神,焦诈感觉到一直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一下子坐得很直。
“说到名字呢,就不得不说到我爹娘,我爹和我娘是私奔的,因为我娘是我爹的婢女,我爷爷认为两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一直不肯答应他们的婚事,甚至还想偷偷把我娘嫁掉让我爹死心,所以我爹把心一横,趁着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带着我娘私奔了,把我爷爷气得七窍生烟,不过一年后,大哥出生了,爹娘因为愧疚无法孝顺爷爷他老人家,所以托人将我大哥送回柳溪爷爷那儿,以求爷爷的原谅,不过那人回来后却告诉我爹娘,爷爷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步忠,这不是明摆着借着给孩子取名字指桑骂槐吗?爹娘知道爷爷的气还没有消,还是没敢回去,再过了一年,二哥出生了,同样被送回爷爷家做“求和贡品”,结果还是得知孩子叫步孝,步孝不就是不孝吗?于是爹娘还是不敢回去,呵,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爷爷有多疼孙子,那么大的年龄还趴在地上让孙子当马骑,明眼人都知道爷爷已经原谅他们了,只希望他们早点回来,可惜我爹娘却始终不觉,接二连三的将刚出生的孩子送了回去,步忠、步孝、步仁、步义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直到我出生时,爹娘才敢鼓起勇气亲自把我送回爷爷处,听老管家说当时我爷爷激动得老泪纵横,爹娘恭敬的请爷爷为我取名时,爷爷早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步、步、步连说了三声,爹娘立刻将此语奉为圣旨,所以我的名字就一锤定音叫步布布,呵,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焦诈微微一笑:“那你爹娘现在呢?我怎么到你家没见过他们?”
“自从大哥十六岁以后爹娘就带着爷爷云游四海去了,两三年回来一趟看我们。”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回味。
“那时候一定很热闹吧。”
布布咧着嘴开心的笑道:“那时候我家正好坐一桌,满桌的菜,香香的味道,好幸福的!”蓦然收紧双臂轻声笑道:“我知道你爹娘都不在世上了,干脆你入赘到我家吧?”
一个不稳,马鞭从手中滑了下来落到了地上,焦诈干笑道:“你别开玩笑了。”
脸颊使劲在那宽厚的背上蹭蹭,布布偷笑着:“入赘吧入赘吧,入赘以后你就叫步焦诈了,入赘吧……”
“别闹了……”

17
柳溪是个很美的地方,夕阳照在人们的脸上一片安逸,当然,这只是前一刻的事情,从他们俩牵着马儿融入他们之中时,不知道谁大喊了句:“步小少爷回来了!”顿时街上的摊子少了一半,一眼望去街上尽是些皱皱巴巴的老脸,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已经看不见踪影。
这种场景对布布来说已是司空见惯,离家一小段时间,忽然见到这阵势还倍觉亲切,他得意的笑道:“在柳溪,县太爷的轿子还要衙役开路,而我步小少爷只要往街上一站,不管多拥挤的路都得给我让出条道来。”
这叫什么?恶霸游城?对于他这种沾沾自喜,焦诈翻了一个白眼,赶紧拉着他快走人。
“我回来了!”
站在家门口刚吼一声,老管家就颠颠的出现在眼前,一张老脸像是笑开了花:“呀,小少爷回来了,快来人,把马牵进去,行李……”
瞧老管家忙得热乎,布布欣然一笑,心里暖暖的,随手将缰绳交给下人:“不用忙了,对了,大哥他们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好像这两天就要到了。”老管家忽然想起还有客人,连忙对焦诈笑道:“焦公子,小少爷麻烦你照顾了,请里面歇息,客房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焦诈有礼的笑道:“麻烦您老带路了。”
“诶,等等!”布布忽然紧紧拽住焦诈的胳膊,对老管家笑道:“不用了,他和我睡就可以了。”
听他这么说,老管家实在有些惊讶,明明走的时候还是像要咬人家一样,现在怎么这么好了?他犹豫的看向焦诈:“焦公子,你看这……”
“就听他的吧。”焦诈浅浅的笑着,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愿。
见小少爷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老管家忽然有些欣慰,小少爷也有朋友了啊!心中大大感叹一番后,他立刻笑道:“那好吧,失礼之处还请焦公子多担待了。”
“哪里,哪里。”
用过饭后便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回到房时却发现焦诈也洗完了,正半裸着上身背着他拿干布擦头发,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隐隐而现,力与美的视觉冲击让布布有点晕眩,他忽然想起了那个迷乱的夜晚失控的一切,虽然时间很短,但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的品尝过这个男人。
轻轻的走过去,自然而然的从他手中拿来干布:“你坐下,我帮你擦。”
明明第一次做这种事,自己却顺手得像练过几百回一样,从发根一直轻轻的揉到发梢,每一丝、每一缕都得到了细心的照料,直到它们半干后才拿起梳子才它们梳整齐。
“好了。”话虽如此,可手指还在他的发间轻顺,享受那柔软的触感。
时间渐渐的在指尖流淌,焦诈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或许说是在逃避这刻的暧昧,直到他被人从后面紧紧拥住。
“焦诈,我喜欢你,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焦诈缓缓睁开眼睛,瞳孔里尽是深遂幽远:“喜欢并不代表什么,它只是一种感觉,它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直到你再喜欢上别人,或我又喜欢上别人。”
布布清清淡淡的笑了,他平静的道:“也许明天这种感觉就会淡去,可今天的我却是喜欢你的,而今天的你也是喜欢我的!”
轻轻握住他的手,感觉到它的温暖,焦诈扬了扬嘴角,轻声道:“不要太执着。”
“嗯。”柔软的唇轻轻覆了下去。
回应他的是狂野的吻。
四片嘴唇牢牢的纠缠在一起,灵巧的舌头丝毫不给对方躲闪的余地,啃咬、吮吸,像是争夺口中的最后一口空气,急切而热烈的吻让两人的鼻息交织成一片气喘吁吁。
近乎是野兽般野恋的撕扯着对方的衣服直至两人全身赤裸,近在咫尺的床一下子被压上了两人的重量而“吱”了一声,四眼相望,眸子里尽是燃烧着的热情。
“你上我还是我上你?”布布喘着粗气,脸颊已成了酡红。
焦诈笑了笑,伸手探向顶着自己的硬挺,不住的套弄着:“公平起见,一人一次。”
“行!”

金色的晨曦照进屋里温暖而又详和,静谧中又带着某种从未闻过的甜甜味道。
身边的人还在睡,未褪的笑意还挂在他的嘴角边,可爱的睫毛在阳光下像是蝴蝶的翅膀般微微翕动,忽然间,心里像是涌出源源不断的宠爱让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柔软的唇瓣。
“嗯。”一声轻咛,布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触及到昨晚他留下的青紫的痕迹,立刻漾出了大大的笑容:“不再睡会儿吗?”
焦诈温言浅笑道:“肚子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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