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索斯之罪————分桃
分桃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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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突然笑了,那笑容紧紧揪住了金严的心,“医生,你不用担心啊,你忘了,坷言现在个是男人,我和他不可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结合,我们就算在一起也不会产生什么惊世骇俗的怪物。更何况她……”黎住了嘴,凝视着病房里沉睡的坷言。
 
五个月过去了。黎再没出现在坷言的病房中,医生已经下了结论:坷言成了植物人,不可能复原了。黎又回复到以前的淡漠中,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再也不会回到坷言身边了。
所有的人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人心是靠不住的,当某件东西无法作用它时,它就淡忘,即使它曾被深深打动和吸引,没有语言,没有眼神,没有动作,坷言已经等于消失于这个世界,唯一能在人们心中留下淡淡印迹的是他殷红的鲜血,每次都在流血,现在总算停止了。最后,鲜血也失去了物质概念变成抽象的色彩——红色,残阳的颜色,隐入人们的视觉中。一个平静的世界,没有血腥暴力,没有死亡的宁静之地,坷言沉睡其中,似乎永诀悲伤和欢乐,或许这也是一种幸福。金严常这样想,但他又不能无视坷言体内不安份的因子和沸腾的血液,他是人类的变数,这一点,终究会被未来的证实,坷言,如果我能杀死你,那么……可是,金严凝视着坷言苍白的面容,紧紧抓住了她瘦削的手背,放在嘴边摩挲:“可我做不到!”
 
金医生走了,黑暗的病房中突然变得氤氲,笼着薄薄的雾气,心电图变得极为缓慢,几乎要趋于直线。掉在左边的盐水瓶发出咝咝的声响,很快点滴无法往下流动进入坷言体内,反而……从手臂中倒流回盐水瓶。整个盐水瓶微微颤抖起来,瓶中的盐水像烧沸的开水跳掷翻腾,不知何时一束血冲进瓶中,顿时把整瓶染成鲜红,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碰!”盐水瓶炸成了碎片,坷言平放着左手,突地抬起来,朝空中一握紧,任飞溅的血水滴落在雪白的手臂上,红色的液体在坷言的手臂上蜿蜓流动,一圈一圈缓缓流下去……正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医生打开灯。寂静的病房中,白炽的灯光撕破了病房的诡异气氛,寂静如初的病房,没有一丝异样,病人安祥地躺在床上,除了……除了床下那一摊触目惊心的血水和支离破碎的水瓶。
医生赶忙凑到病床前,撑开坷言紧合的眼皮,查看她的瞳孔,医生的视线碰上坷言失去意识的眼眸那一瞬间,医生突然停住了,镜片下的黑瞳倏地扩张开来,医生颤微微地支起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僵直地走出病房,不多久他拿着吸尘器走回来,打扫干净后,他又僵直着身子出了病房,再也没进来。
 
“你要娶我妹妹!”丰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请答应我!”
丰臣仍很惊愕,继续问道:“那么这桩婚事为的是什么呢?”
黎脸上露出了不满的神色:“这不是政治婚姻,娶真织只有理由,没有目的,而唯一的理由是她能治愈我的伤口!”
“伤口?你是说坷言!”
“也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真织身上有许多特质与景雪变十分相似,既然,我因为雪变可以爱上坷言,为什么我不能也因为雪变而爱上真织……”黎没能再说下去,丰臣一拳打在他的唇角上,他捂着伤口,拭去鲜血,扶正被撞歪的眼镜继续说:“我就是这种人,打我也没用。”
丰臣揪住黎的衣领,怒不可遏,大声说道:“你小子不要嘴硬了,你根本是想让我妹妹成为你妄念的枷锁。”
“这又有什么不好,真织难道不想抓住我吗?”
“枷锁最终会因腐蚀而断裂,妄念却会越禁越烈,你想让真织成为牺牲品吗?”
“哥哥!”丰臣一惊,回头一看,见真织泪流满面站在门口。“真织………”
真织径直走向黎,一边缓缓问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黎点点头。真织继续说道:“即使坷言恢复正常了,你仍会留在我身边吗?”真织停在黎面前,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不让他有丝毫闪避。黎却出人意料毫不犹豫地抱住真织,暂钉截铁地说:“我和坷言一定要有关系的话,那么只能是敌人。”
“真织……”丰臣叫道,真织回过头来,微微一笑:“哥哥,当你真正重视一样东西时,你不会要完全占有他,而是想竭尽全力守护他,黎不需要我的爱,但他需要保护,我要让一切可能伤害到他的人或事,离他远远的,即使我会为此四分五裂……也没关系。”
“真织,你太傻了!”黎轻吻真织的脸颊。“不过谢谢你……”
丰臣看着相拥的俩个人,这是最后的疯狂,黎当你被逼到悬崖边缘时,你会后悔步入这个游戏……
 
婚礼隆重举行,顾氏和由美家族极尽铺张的能事,整个城市为之沸腾,并不相关的人在事件中忙忙碌碌,体会着心中构想的快乐,只有新人的脸上找不到新婚前的甜蜜,他们彼此扶持倒像是在互相支持共渡难关。没人知道他们平静表情下的心思。
终于婚礼在星期三下午举行完毕,在众人的护送下,黎抱着新娘走上了铺着红地毯的飞机弦梯,就在他倾身将新娘放在机舱内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人群冲出一男一女,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你们不能结婚!”
黎原本带着微笑的脸顿进失去血色,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们又想告诉我什么………”
金严从两人身后走出来,沈田和池浩喘着粗气与他交换了一眼色,金严停顿了一下,才说道:“黎,我……我真的不是……其实……”
“金医生,您有什么话就说吧!”丰臣拍了金严的肩膀,金严浑身一颤,惊惧的看着身边的丰臣。
“你是我们的女儿,真织,不!池变。”沈田终于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事到如今,我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我得知黎的身份,那么你们就不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真织几乎站立不住,黎赶忙搀扶着她。池浩直视冷眼旁观的丰臣:“阿月,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又克隆了自己,而且隐藏了身份,怪不得阿朗硬逼我们把女儿跟由美家的女婴掉换,看来由美家早就被暗月组架空了。”
“够了,我们不要再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我到底是谁!”真织哽咽着说。
“我们是景雪变的父亲蔚锦程和伊云玲的克隆体,本来克隆体是不允许繁殖后代的,但我们是例外,因为他们想通过我们再造一个雪变,却从未成功过,包括你,孩子……”
池浩对真织说:“我们无法忍受一个又一个性命在辐射中丧失,我们于是瞒着组织,说你是唯一能适应核辐射的细胞,所以在这个世上,景雪变仍是独一无二的变种,而你与黎在表面上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却有着极近的血缘,孩子,快下来,你绝不能和黎在一起,否则……”
“碰!”池浩猝然倒地,人们还未从匪夷所思的的话中绕过神来,金严手中的枪已经指向沈田,沈田绝望地眸子凝视着真织:“原谅我孩子,我一直未尽过母亲的职责,现在终于能相认了,却夺走了你最大的幸福。”
“碰!”沈田伏在池浩身上,断了气。金严扔掉枪,颓然跪下,一行热泪划过脸庞:“原谅我……不!很快我就会来陪你们了。”
“为什么……为什么……”真织差点从悬梯上滚下来,黎拦腰抱她,走到丰臣面前:“不管你是谁!她毕竟是和你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好好照顾她。”说着,把真织轻轻放在丰臣的怀中,丰臣一把拉住黎的衣袖,说:“你要去哪!”
黎甩开丰臣,仰头狂笑:“多可笑,无论我和谁在一起都是同一个结果,我走不出这个局,既然这样,我就要得到我最想要的,即使背负上堕落的十字,我也要让他永远在我身边,已经没有东西可以阻止了。”

          第四章    使命
黎轻轻启开病房的门,慢慢走近沉睡的坷言。良久,他伸手轻扶坷言毫无血色的脸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沉睡的你是最美的,一个毫无防备的你比充满戾气的你更让我心痛,残酷的美………”他低声喃喃自语,“可是……可是……”一颗颗泪珠滴落在坷言长长的睫毛上,顺着眼角落在枕上。
黎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脆弱的双眼,偌大的病室中回响着贫脊的抽泣声,重复着,间或插入一些不连续的句子:“他们不把我们当人,我全记得了,但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坚强,固执呢?”
“他们洗去我们的记忆是怕我们知道得太多吧,我干吗还要……勉强自己记住……记住……对了……对了……因为痛苦的十年里有你呀,我对你还有恨,还有爱……”
“既然,害怕我们,为什么又要我的基因中留下记忆的密码,人们总爱玩弄让自己后怕的游戏,在其中寻找刺激……不是吗?”黎倾下身,将头埋在坷言的枕边,双肩仍在微微颤抖着,“我真的很怕,怕你对我的影响力,我不愿有在乎的东西,因为我不能失去……”
“我只要你告诉我一声,你已经厌倦了,我马上就从你生命中消失,否则……即使是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我也要让你醒来!”他双手捧着坷言的脸,宠昵地握了握,“不说话,默认了?”他在坷言乌色的又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毕竟不是什么童话,你不是沉睡的公主,我也不是你宿命的王子吧,但……就算我硬要束缚住你吧。”黎淡淡的笑了笑。
夜里雾气很浓,黎伏在坷言的床沿上,睡得很沉稳,白净的脸上露出鲜为人知的稚气表情,一只手紧紧握着坷言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插在坷言凌乱的头发中。平净的气息为寂静的病室更添一份深沉。一切发生得如此自然,坷言的左手突地握紧了,慢慢地抬起来,缓缓移到胸前,一下子又失去了力量,落在坷言的胸前。低垂的眼帘撑开了,黑暗中,犹如野兽的绿眸,毫无波动的眸子闪烁着无法名状的光泽,没有丝毫暖色,是一种纯粹的阴森和深度的冰寒。坷言的右手也来到胸前,他打开衣服的纽扣,将黎紧握着他左手腕的手扯开,牵住然后缓缓引导着探入衣内……
这种柔软的触感是什么,如此细致,润滑,怎么会有一块这样的粗糙,真是……黎突地惊醒,他像是意识到什么重要的事,猛一抬头。依旧是浓重的黑暗,寂静沉默,还有坷言平静得毫无生机的气息声,自己是在梦里吗?为什么自己的梦也如此黑暗,毫无生机,他只觉得心闷得发慌,他想站起来,却整个人愣住了。自己……自己……自己的手怎么怎么会伸到……青涩的他顿时红了脸,这难道就是在梦中唯一的变化吗?既然在梦中,他不想把手拿开。正当他僵直在房中的时候,坷言突然坐了起来,一言不发,盯着他,像个木偶娃娃,容不得黎发出惊喜的呼声,把身子紧紧贴着他,让他几乎要站立不住。他抱着坷言,坐了下来。坷言在他耳边喘着气。
黎轻声说:“如果不是在梦中,你绝不会做这种事吧?瞧,在我脑子里的你,似乎失真了,但……”他猛地把坷言的脸转过来,用力吻她,舌头不知疲倦地撩拨着坷言的唇齿,好象要品尝他的每一个部分,身子颤抖着压上坷言。他不要在梦中还要感受自己的痛苦,就算是安抚自己吧,既然,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在梦里……他不再犹豫,扯下坷言单薄的衣衫,紧紧贴着他,抚触着坷言男性的胸膛,他着迷般地揉搓着坷言的乳头,坷言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喘息,每当黎加重力道,坷言就抬起身子想躲避黎的折磨,却惹的黎更冲动,他张口含住坷言的乳头,手不自觉伸向坷言的大腿。当黎陶醉在坷言甜腻的呻吟时,他无意间触摸到了坷言肿胀的下体,黎在瞬间停下了,怀中的坷言似乎对他的突然停止很焦躁,他有意无意地用自己雪白的大腿摩擦着黎已经变得相当敏感的大腿根部,原本还能保持些须理智的黎,低喘着,突然用和坷言同样的性器紧紧压住坷言,在坷言柔软的身体疯狂地揉搓起来。白浊的液体一点点从两人的交合处初流到床单上,坷言在黎的怀中昏了过去。
为什么怀中的他如此温暖,手尖所到之处,有如此强烈的触感,自己为什么这么热,一切都真实得让我迷醉,也让我害怕,已经停不下来了……
 
晨羲透过玻璃温柔地洒在病房中,黎紧了紧眉心,避开阳光,撑起快要裂开的脑袋,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把视线定在床上的坷言身上,一切如昨,果然是一场梦。黎从椅子上站起来,心中在想:“睡姿太差了,怪不得做……那种……”他忽然瞥见地上躺着的暗红色的领带,“我昨天有取掉它吗?”他捡起领带,重新系好。这时病房门打开了,医生一见睡眠惺松的黎,脸色都变了:“你……你是什么人……”黎不搭理医生惊惧的目光,扒了扒凌乱的头发,捡起桌上的眼镜戴好,才露出公式化的表情:“我要见你们院长。”
 
黎搬到坷言的病房中,他不愿把坷言带回顾氏。面对白色,单调的四周,他很宁静,这才是我们真正适合的地方,坷言,没有虚假的情意和温暖,客观而无情的病房,面对生与死,我们才不用担心背叛和付出。
 
暗夜,黎睡得很不安稳。他看见……眼前的人,坷言!缓缓褪下身上的衣服,牵住他的手,他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他拉入怀中,他再次问自己:“黎,难道你真的这么渴望坷言吗?”而这时他已经无法思索。
当他醒来时,一切完好如初,他简直……看着坷言纯真的脸庞,是一种错觉吗?居然染上一层红润,是心理作用吗?黎的心一阵狂跳,赶快挪开视线,对于这么无助的他,自己居然,在梦里对他做那么残忍的事。真是……黎拉回变得不安份的目光,带上眼镜。
自从黎搬进坷言的病房,黎几乎每晚都做同一个梦。带着瑰丽色彩的梦,让人有一种痛苦的幸福感。他想一头撞死,黎凝视着玻璃窗,手按在唇上,脸不知不觉又红了。黎,曾是那么残忍绝情的少年,在面对复杂难言的恋情时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尤其对方是同样的冷酷的坷言,这种事只可能在人最隐敝的梦中才有,可白天仍还要面对梦中的人,这让黎更加羞愧。要命的是,黎越来越觉得这一切不是梦,他几乎能记起坷言的体温,形容他的肌肤的……这怎么可能……黎的心乱了,他猛一回头,该不会自己夜里真的对……不……不可能,坷言是醒着的,虽然他没说过话,但他确实动了,他抓着自己。黎凝视着手腕,是自己的自我意识过剩吧!可是……黎走到坷言的床边,倾下身子,抚着她的唇:“好想吻醒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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