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好笑吗？”
“不，只是好奇……”
“你想笑就笑出来嘛，我不会介意的。”
“我笑了吗？”
“看上去好像强忍着笑似的。”
Dust耸耸肩，心里确实是笑得厉害，索性抬起头微微一笑。
“你知道吗，你笑的时候很诱惑哦！”
“是吗？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也不知道被宠爱的滋味是什么，所以才好奇。”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宠爱你啊~~~”
Dust知道司徒纶在说笑，便低下头继续吃早餐，却错过了他被弟弟瞪视的情景。
“我们兄弟虽然不是亲生的，却比亲生的还要亲热啊。”司徒纶凑到Dust的眼前。
“这点我已经看出来了。”
“哦？你已经看出来啦！”分不清对方的语调中掺杂的是喜悦还是其他，但总觉得里面还隐藏着别的什么意思。
默默坐在一旁的司徒玄突然抱紧哥哥的肩膀，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坏坏一笑。
“我和哥哥感情很好哦，医生你一定看不出来吧！”
“说实话，以前我经常看见你们吵嘴，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僵呢！”
“你的观察很敏锐。”
“不过，有一件事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你哥哥他很爱你。”
“……”
三个人再次回到沉默。Dust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发现司徒玄从刚才自信满满的笑颜转变到了索然无味，甚至还有些不满，抱着哥哥的手臂也开始无力地放松，难道是自己又说错话了？
“如果你也回来的话，我们就可以像以前那样生活了。”司徒纶突然提出的要求使Dust从稍微有些轻松的氛围中清醒过来，这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就被陶醉了。
“我说过这不可能。”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的了。
“我说过你迟早会回来的。”司徒玄再次恢复到了那个危言耸听的罪魁祸首。
“既然这样……，那就交给时间吧。”司徒纶笑眯眯地做出了结论。

 

19

“计划失败哦！”
“本来就没什么计划。”
“感觉上好像就是我们串通好的。”
“谁叫你一意孤行。”
“生气了？”
“你怎么突然提出那件事？”
“打扰了你梦中的理想早餐吗？”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你觉得医生的事和我没关吗？”
“……”
“他和你有关系，就和我有关系。”
“随便你，但是不可以毁了我的计划。”
“早餐上的事也是计划之一吗？”
“你说什么？”
“拿我做工具，你是想测试他对我们关系的敏感度还是单纯地想让他有吃醋的感觉？”
“……”
“好可惜啊，他好像很羡慕我们的兄弟关系呢！竟然还说想要被宠爱的话……”
“追究这件事很重要吗？”
“当然，我现在还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可爱呢~~~”
“好了好了，我可没觉得。”
“真的吗？还是说你看到过更可爱的……”
“够了，总之，本来已经很乱了，你就不要掺杂其中了。”
“可是我对他很感兴趣啊。”
“那为什么三年前你没有兴趣？”
“因为那时候你把他拴得死死的，谁敢啊，现在还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不要说答案，让我好好猜一猜，你究竟是在嫉妒他呢还是……嫉妒我。”

 

疯狂起来的时候比谁都要疯狂，执著的时候比谁都要执著，道貌岸然的表皮之下隐藏的是贪婪、嫉妒、欲望还是孤独？
早上的那顿饭果然是有预谋的，否则自己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说话，而且还微笑？是不是和他们相处的时间多了也会感染上那种能让人发疯抓狂的病？差一点，差一点就忘了三年前他所做过的一切，差一点就沉沦在那种看似祥和的气氛中了……
想通了这一点后Dust愈加明白两个人串通的事实。一夜未归让小时和易一夜未眠，亏自己昨天还睡得那么舒服，不当面解释清楚看来是不可能了，而事实上，那两个人已经等在门口了。
“你去哪了？”
“出去溜达溜达，结果找不到回来的路，在外面过了一夜。”看来自己的说谎技术也在与日俱增。
“是吗？你最好说实话。”总觉得易的表情不大对劲，尤其是在说话的时候，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
“我说过了……”
“你就算说谎也找一个能让人相信的理由好不好？”小时似笑非笑的脸令Dust觉得刺骨寒风吹遍全身，凉得很透彻。
小时按下电话留言，“Hi，小时，过得怎么样？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吗？医生在我这里陪我聊天，我想他今天恐怕是回不去了，我会好好待他的你放心吧，他什么时候回去……呵呵，那就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啦！”
那个可恶的声音像恶魔般绕梁三尺余音不绝，Dust恨不得他早点结束，可那家伙竟然还留下了一连串的笑声，实在让人想把他撕成碎片。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Dust低垂着头，已经做好了接受说教的准备。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还一直在想你会不会被他们关在那里！”
“算了小时，反正他已经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接下来令Dust有些诧异的是小时极端的愤怒，以往就算是有多大的过错也不会生气到这种程度，莫非……
好不容易才把小时的怒火平息下来，本以为会说明原因却只看见易护送他回了房间。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Dust也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是与走之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肯定出了什么事。”
“我说了没什么事。”易一直背对着他喝酒，听得出来，即使是拼命伪装也丧失了些许以往的活力。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我撒谎的方法?”
“你走的时候什么预兆也没有，司徒纶的留言也太让人担心了，我们真的……”
“我问的不是这些！”Dust有些震怒。
“那你想问些什么？”易终于转过身，看似平静的态度着实令Dust吃惊不小，“你不觉得你做得有点过分吗？走了一个晚上竟然连招呼也不打，你知不知道我们折腾了一整夜胡乱猜测你究竟在干什么？差一点就要把警察请来了！”
Dust说不出话，在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来，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但总觉得还有什么隐瞒着，从易的表情上看除了担心焦急之外也猜不出什么，可小时怎么……
“你什么时候连我们也不相信了？”
易威逼的语气让人有些震动，小时的话再次响起，你总是不相信别人才没有把机会留给自己。
不知不觉中，易已经把Dust赶到墙边，撑在墙上的手臂把他圈在其中，仿佛能看清一切心思的目光集中在他的眼睛上。
“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怎么可能，自己的心事难道就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好啊，如果你跟我做，我就告诉你……”
“你给我滚！”Dust想都没想用力推开已经轻咬住自己耳垂的那张嘴——同样也是一张胡言乱语的嘴。
“用不着那么用力吧？”恢复本性的易捂着嘴叫嚣着。
“活该。”
“小时昨晚担心过度，有点发烧，医生说他太紧张了。”
“早说不就好了。”
“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啊？什么？”Dust不可思议地看着易，被这么一看，易竟不好意思起来，只能偏过头小声地询问。
“我说……他们……就是司徒纶和司徒玄啦，他们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就是……那个……，反正就是……啊？”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啊！耍我啊？”
“啊啊~~~你还挺会关心人的嘛~~~”
“谁叫你让小时那么担心，我是不——忍——心！”
“多虑了，事情不会发展那么快的。”Dust忍不住亲了他的脸颊一下，笑盈盈地回答，“谢谢你的关心，我很高兴。”想不到易脸红的模样也挺可爱的。
在Dust走出房门后的几分钟内，易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等大脑清醒了才傻傻地抬起手摸摸发烫的脸颊，然后自己问自己：这是什么？

20

世界上就是会有一些用所谓用“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譬如说第六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经历，虽然亦真亦假，亦对亦错，但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丝带牵引着你走向不同的岔路口，人们称之为“命运”。
易有些惴惴不安，说不清楚这种不安来自哪里。其实，那天还发生了一件事，只是没有告诉Dust，那晚有奇怪的陌生人跑到酒吧里来，虽然只是喝了一些酒，也没说什么话，但眼神并不像普通的客人。小时不以为然，但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那群人走了，已经过了两天，他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嗨，发什么呆呢？”
“没有啊……”易抬起头，望着恢复元气的小时，想了想还是没把这种莫名的不安说出来。
“我昨天和皓联系过了。”
“是吗？他那边怎么样？”
“他说一切都还好，只是……”
“还有什么状况么？”
“他在电话里说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大概能猜得出来，那边的骚乱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只是虽然原因弄清楚了，但时大时小的状况还会隔三差五地出现。”
“嗯？”
“也就是说皓短时间内还是不会回来。”
是蓄意的阴谋吗？还是多心了……
“老板！老板！”
“出了什么事？”
“警察局的派人过来找您问话！”
什么？警察局？
易和小时面面相觑，该有的合法执照和硬件设施一件不少啊，酒吧从来也没发生过什么斗殴卖淫的事情，怎么会把警察招来？
“易，万一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找到Dust，你们两个要冷静，知道吗？”
“不用担心我们，倒是你，你才不要冲动才是。”
小时风风火火地跑出去，易随手拿起手机。
“喂，Dust吗？店里出事了，快点回来！”

Dust正在酒店挑酒，突然接到紧急电话，便慌忙赶回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店里虽然没有遭到什么破坏，但几乎看不到客人，连服务生都少了很多，只有易坐在吧台前紧皱着眉头。
Dust走到易身边，易出乎意料地拉他坐下，倒了一杯酒。
“什么事那么急？”
“小时被警察抓了。”
“什么？！”
“听我说，警察跑进来说有人举报在我们店发现了毒品，然后就把小时当作嫌疑人抓走了。”
“那你怎么还坐在这里？”Dust不自觉抬高了语调。
易只是撇了他一眼，“放心吧，小时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
“直觉。”说完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Dust哼了一声往自己的酒杯里添酒，“你的直觉？太自大了吧。”
“你听我说，皓现在被困在台湾没办法回来，警察局又以一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把小时关在警察署，你不觉得这两件事的时间太巧合了吗？”
“我早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还不敢确定而已……。前两天出现了来酒吧喝酒的陌生人，他们应该不是为了喝酒而来，而是另有目的，我当时就觉得他们的表情不对劲，现在想想，可能就是为了今天吧。”
两个人顿时沉默下来，虽然各自在盘算着心中之事，但关于阴谋背后的操纵者都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家伙他……”
“终于开始行动了呢。”
“我们该怎么办？”
易看着在一旁喝闷酒的Dust。
“既然他们是冲我来的，就让我去解决吧。”
“不，你一出去，就正好中了他们的计。”易紧紧抓住Dust的袖管，眼中写满诚恳，“现在只有我在你身边，所以我会好好保护你的，为了小时……”
望着易一本正经的表情，Dust不禁哑然失笑。
“你笑什么？”
“呵呵……”
“喂！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不是……，只是……”Dust依然笑眯眯的，易那副迷惑的样子愈发好玩了。
“你要用什么方法保护我呢？”
“嗯……这个嘛……”
“别忘了，我只身逃亡3年，陪伴我的是各种各样的武器，在做保镖这方面，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吧？”
“不要小瞧人！我也会用枪啊。”
“你？”
“我用枪也是有历史的……”易有点心虚，因为他没说他的历史仅限于小学到初中玩的水枪，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时候自己的枪法真的挺准的，还当过队长呢！
“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香港都回归大陆了，眼下扫黑扫得正紧，我看枪战……就免了吧……”
Dust早知道他没玩过真枪，刚才的话也不过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真当真了。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我会想法子的。”
“不！Dust！”易大声一叫反而吓了他一大跳。
“干什么啊？我没被他们弄死先被你吓死了。”
“你千万不要出马，你是我们的主帅，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被他们勾引出去？”
易的煞有介事确实有几分道理，只是“勾引”这个词用得实在是……
“况且，你一落在他们手里，说不定永远都出不来了，如果他们再狠点，皓和小时怎么办？他们那么年轻，那么聪明，感情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