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涸————阿素
阿素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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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介始终静静地注意他一举一动,半晌缓缓凑进他耳畔:
「小皋,你现在的表情真性感。」
闻言浑身一震,方皋立时咬紧下唇。为了不让男根陷得更深,他只得选择半跪的坐法,未料还没坐稳,方介的手从桌下悄悄探上大腿,方皋惊叫一声,四座无不相顾。
「没什麽,舍弟笨手笨脚,打翻了茶杯,真是失礼。」
方介一个笑容掩示过去,放在方皋腿上的手却更肆无忌惮,直探入下襬深处。方皋轻轻叫了一声:「哥──」方介附耳低声道:
「想不被人发现,就忍住别叫。」
方皋抬头一望,由於方介的外型太过显眼,不少与宴的贵宾仍频频往这里望。要是自己失仪,肯定会弄得满场皆知,感受到方介灵活的指尖已触至分身,方皋满脸潮红,只得紧紧咬住下唇。
「绑得这麽紧,一定很难受吧,小皋?」
被细绳束缚一夜的分身仍旧敏感,为了不让身後的异物侵入太深,方皋只得想办法让他保持在立起的状态,欲望早已一触及发。此时一经碰触,方皋反射性地夹起大腿,几乎要掉下泪来:
「哥......别......碰那里......」
抬头见宁夏仍旧遥遥望著自己,方皋羞愤欲死。记得自己年纪还小时,方介也常当著方家众叔伯的面调教自己,当作家宴的馀兴节目,其中最常做的就是将他四肢困起,由方介亲自动手,让他在众人面前强迫射精,一次次直到观众满意为止。
每次往往要到方皋筋疲力尽昏过去,射出的精液带有血水後,家人才肯暂时放他一马。
此时见方介又重施故技,方皋怕得脑袋一片空白,紧绷的分身很快在方介挑逗下投降,他举高茶盅掩出不由自主的悲鸣,精液顺著大腿流淌,直滴至小腿上,跨间尽是寒凉一片。方介伸出手来,将染满白液的手避开众人目光,搅到他茶碗里:
「这麽多人看著也能射......小皋,你比哥哥想得还下贱呢。」
方皋刚发泄过,分身又显垂软,扯动身後的男根,重重没入他体内,疼得他张大了口,几乎无法呼吸,黄豆大的汗珠浸湿颈背,更难受的是一声都不能吭,连稍有失态都不成,只得默默忍受这场地狱般的大宴。
方介的手又往内探,刚握住他火热的分身,方皋忽地睁大了眼睛,望向首席炎后身旁的位置。
是李夔。
是他错觉吗?方皋忽然发现李夔已较当日和他骑马出游时憔悴许多。是因为炎芳那次打了他的关系麽?还是方介的「夜香」已经悄悄生效了?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虽然才一夜没见,方皋却觉得像过了一年,几乎要感动落泪,身後的痛楚似也不那麽难忍了。似乎心有灵犀,李夔也看见了他,对他苦笑两下,悄悄一指身旁的炎后。
方皋悚然,果见炎后有意无意的锐利目光已扫向方家的席位,忙对李夔挤出一抹微笑,便低头假装喝起茶来。
「众家朋友,感谢今晚赏光寒舍,有道是吾家有女初长成,我凌振活了五十多年,就这麽一个女儿,虽然不肖,幸而至今也平平安安。想小女能有今日,全沾众家朋友的福气,因此特设此宴,以感众位往日对凌家的多方关照。」
不待父亲说完话,宁夏笑著起身向众席敛紝为礼,众人无不鼓燥助势。
「凌姑娘,都十五岁啦,该找个好郎君嫁了!」
「谁娶到宁夏姑娘,可是修了八辈子福气不是麽?」
宁夏笑靥如花,闻言只脸上一红,随即乖巧地鞠躬答礼:
「众位叔叔伯伯对宁夏如此关心,宁夏在这里先谢过了。」
时皇朝民风开放,女子多也担岗家业的一部,有世家大族无子者,也大多不收养子,选择有血缘关系的女子继承。宁夏自小冰雪聪明,在皇塾是人人夸赞的才女,能力和其兄凌霄不相上下,朝野都盛传宁夏迟早有日会接掌凌家。
方皋不住偷眼往李夔瞧,由於坐在炎芳身侧,小太子亦显的坐立难安,往旁边一看时方皋却脸色一沉,坐在那儿的竟是凌霄。
似乎也察觉太子的不安,凌霄动不动替李夔添茶慰问,他和炎芳的关系素来良好,此时更是极尽圆场之能。
有几次凌霄趁著添茶空档,竟附耳至李夔身侧,不知都说了些什麽,每每让愁眉苦脸的太子露出笑容。
这些日子李夔长期借住凌家书斋,纵然每到夜晚方皋必定借故偷窥,到後来甚至大著胆子幽会。但白天给方介管得死死的,根本没几乎探听李夔的状况。
凌霄和李夔每日里耳鬓厮磨,究竟都做了些什麽?见凌霄和太子的亲密模样,说不定早干了什麽他不清楚的勾当。
──不,小夔绝不会背叛我。但方皋很快就推翻自己的确信,方皋啊方皋,你也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自己是什麽身分?方家的少爷吗?不,你是方府的公用男娼!被当作工具一样送至太子身畔,还处处欺骗他。
──这样的人何德何能,有资格让太子倾心相待?
方皋凄凉地笑了两声,瞥过头去不忍再看。
但凌霄和李夔的笑语却像针尖一样,格外清晰地隔空传到他耳里,让他心口隐隐发疼。
那疼痛是如此深邃,相较之下後庭的痛楚,竟不再如何难熬了。
「皋哥哥,皋哥哥!」
一时宴席热闹起来,方介也暂时放过方皋,被拖至各家筵席间敬起酒来。正自心中纷乱,忽见柱後有人向他招手,抬头却是宁夏:
「皋哥哥,跟宁夏来。」
方皋一呆,见她神情正经,似乎当真有什麽要紧事情,只得起身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後转至凌府天井内,宁夏举步进了小亭,蓦地回头站定,两枚乌晶般的瞳眸凝视著方皋,彷佛要看穿他心底。
「凌姑娘......」
「皋哥哥,宁夏十五岁了。」
不明白她的用意,方皋又是一愣。「我知道。」
「皋哥哥,你心中可有喜欢的人?」
为这问题一震,方皋几欲脱口叫出李夔的名字,半晌又欲言又止。
──他喜欢李夔麽?喜欢自然是很喜欢了,两人被隔离的这段期间,方皋确实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以往朝夕相处时不敢流露的情绪,在失去时全数爆发了出来。
问题是,他有那个资格麽?
别说他是个男子,虽然皇朝并不视同性相恋为禁忌,但贵族一般不选择男性为终生伴侣,原因是男性并不能产生子嗣,当玩票性质的情人比当妻更合适。
再者,没有人比方皋更清楚他自己有多麽肮脏。开始之所以会和太子相伴,纯粹是因为方介的命令,他在李夔面前伪装成忠仆的模样,奉命搏得李夔的好感,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为了方家的利益著想而已。
如果有一天,他对方介说:我是真的喜欢太子,不是因为你的命令!想必连哥哥一定嗤之以鼻吧?没错,他会说,
「小皋,你那来的资格爱人?你以为欺骗了太子这麽久,还有资格说爱麽?」
是啊,李夔必定不会原谅自己,当他有朝一日知道所有的真项──方皋恐惧地握紧了心口。他的小太子会怎麽样?会哭吧,会生气吧,会抓著他襟子痛打他一顿吧?
还是,连看都不看卑劣的他一眼,转身挽著别人的手离去?
脑中又浮现凌霄和李夔谈笑的场景,方皋茫然了,原来他心底深处一直渴望如此──渴望李夔早点从信任他的迷思中自行醒来,然後离得他远远的,再也不要在他欺骗的温柔下,为虚假的幸福露出笑容。
不如,相忘於江湖......
「......哥哥,皋哥哥?」
宁夏的呼唤总算将他从思索中拉醒,他缓慢地喘了口气。
「不......我没有......喜欢的人。」
「当真吗?」
宁夏的语气期待中有恐惧,似乎害怕方皋的回答,又期待听到她想要的答案。
「真的。」
「是......这样啊。」
「但是请恕方皋无能,不能接受凌小姐的一片心意。」
宁夏一呆。
「什......麽?」
「或许是方皋太抬举自己,如果是这样,就请宁夏姑娘忘掉好了。但是方皋曾立下誓愿,一辈子为太子尽忠奉献,终生不嫁不娶,这点还请姑娘体谅。」
半晌深吸口气,方皋又苦笑著瞥过头。
「何况,凌姑娘乃是天之娇女,前程似锦,区区方皋配不上你。」
「胡说!」
蓦地奔下亭来,宁夏站定在方皋面前,眼睛定定地望著对方。
「我知道的,皋哥哥虽然人严厉了点,但心地最善良不过。小时候我在皇塾念书时忘了叫书僮添手炉,冷得四肢发白,给皋哥哥看见了,就叫人偷偷把手炉拿给我,自己却冷到被师傅叫起时还发抖。这些事我都记得,宁夏虽不才,也懂得看人需得看心地,而非身分钱财,皋哥哥说自己配不上宁夏,岂不在说宁夏识人不明?」

06 大宴(下)

「我知道的,皋哥哥虽然人严厉了点,但心地最善良不过。小时候我在皇塾念书时忘了叫书僮添手炉,冷得四肢发白,给皋哥哥看见了,就叫人偷偷把手炉拿给我,自己却冷到被师傅叫起时还发抖。这些事我都记得,宁夏虽不才,也懂得看人需得看心地,而非身分钱财,皋哥哥说自己配不上宁夏,岂不在说宁夏识人不明?」
方皋又呆了呆,心中莫名一阵撼动。自小到大,他从生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下,方绍活著时是父亲,之後是哥哥方介,那些人全都视他如鄙屣,不管他做什麽,说什麽,也不会得到任一句褒扬。
而如今这算不上熟识的少女,竟然当著他面表白,还亲口称赞他的长处。方皋心头发紧,不是因为危难,而是感动。
「凌姑娘,我......」
「宁夏,你在这里做什麽?大家都在等你敬酒呢。」
中井门廊传来男人的声音,方皋和宁夏一齐回过头去。
「哥!」
「原来方弟也在,是在下唐突了。」
倒背著手走入天井,来人竟是凌霄。方皋现在一见到他,就如有千万根刺扎进心口一样,忙转过了头逃避,宁夏回首笑道:
「不,宁夏和皋哥哥恰好也说完话了,现在立刻就去!」
说著回过身来,在方皋反应过来前,竟轻轻搂住了他後颈,在他颊上落下一吻,方皋一颚,凌霄却视而不见:
「皋哥哥,宁夏知道你现在心头危难,毕竟这是件大事。但宁夏可以等,等到皋哥哥想清楚的那天,再来跟宁夏说,宁夏一辈子等著你。」
一面说一面脸色微红,到底还是女孩子,宁夏连哥哥也没招呼,迳自掩著面往前堂去了。
「方弟不追过去麽?」
正望著宁夏离去的背影发愣,凌霄不知何时竟已踱至他身後,惹得他抚脸一惊。
「不......我......」
「看来,舍妹当真看错了人了。」
看出方皋的犹豫,凌霄轻描淡写地道。方皋眉目间闪过一丝痛楚,伸手推开凌霄:
「不用你......多管閒事。」
「閒事?我以为宁夏是我唯一的妹子,她嘱意的人有情无情,总得替他留意一下,不过看来是错点了鸳鸯谱,」
见方皋只是低首咬牙,凌霄忽地轻轻一笑,笑声微显刻薄,不似平日温温君子模样:
「还是,你的情放在太子殿下身上,一时收不回来了?」
闻言猛然抬首,方皋咬紧牙根。
「凌兄何出此言?」他冷笑。
「皇后娘娘懿旨,要方弟短期内不能亲近太子,为兄的只是怕方弟一时寂寞难耐,伤害了宁夏一片心意。」
松开牙关,方皋冷冰冰地笑了一声。「凌兄放心,皋还没有无耻到这地步,做出趁人之危这种劣行。」
凌霄长眉微微一挑。「方弟似乎意有所指。」
「是不是意有所指,你我心知肚明。」他又冷笑两声:
「至少在下不会为了趁人之危,向一个老女人摇尾乞怜,拚命示好。」
「方皋,你给我站住!」
见方皋说完话转身要走,凌霄闪身挡在儿时玩伴之前。
「怎麽,伪君子总算要撕下脸皮了麽?」
他揶揄,讽刺凌霄令他有种莫名的快感,这长辈眼中的好宝宝,自小生活在光环下的菁英少年,他对他的幸运积怨已久。
「伪君子?」
还方皋两声冷笑,凌霄在天井中踱起步来。
「我是伪君子的话......方弟又算什麽呢?」
话到半途,冷不防凌霄五指如勾,瞬间已近方皋身侧,长臂一划,将他衣襟撕下半边来!直直裂至腰部以下,腰带飘落在地,露出方皋狼籍一片的小腹来。
「啊......」
未料凌霄有此一著,方皋瞬间慌了神。伸手要抓回衣布,凌霄的动作比他更快,双臂箍住他单薄的肩头,大掌已往他跨下探去,连裤子也狠狠扯下,羞耻的分身立时展露在空气中。
「凌霄!你......」
「比我想的还狠啊,方家的家风......」
对方皋下体的惨况报以兴味目光,凌霄竟伸手在细绳上拨弄,一触即发的分身那受得了这种挑逗,方皋立时挣扎起来。
「你......住手......」
「之前有人悄悄和我说时,我还不怎麽相信。毕竟方弟怎麽可能是那样淫荡的货色?可他却兴致勃勃地对我说,有天在方府的夜宴上看见你表演和狼犬兽交,全场为你而兴奋不已。这种事若非亲眼看见,真叫人难以致信啊,方皋。」
「你住口......」
凌霄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令方皋虚弱不已,几乎在他怀中发泄欲望。凌霄的手指竟绕至後面,在被男根撑至极限的菊穴口绕著圈圈,鲜血已在洞口附近结痂,随便一碰都是难以忍受的疼痛,方皋立时疼的呻吟起来。
真是失算,的确,方介有时也会令他在外宾前表演,那次方介心血来潮地买了只大狼犬看门,晚上便将他用鍊子锁在躺椅上,在大庭广众下让发情的狼犬尽情地干他。
记得那时周围全是笑声,而在身後抽插的玩意大得令方皋无法承受,只能在鲜血淋漓下结束这场惨剧,事後只要看见狼犬便会惊恐不已。
未料今天还有人旧事重提,无疑在方皋尚未痊可的伤口上洒盐。方皋怨毒地闭上了眼睛。
「你看......方弟,你有什麽资格说我是伪君子呢?我尊敬太子,确实也喜欢太子,但我可有半分欺骗或危害他的地方?但你呢,纵使方家为你包装的光鲜亮丽,一个如此下贱的男娼,你以为你配得上太子?」
凌霄的每个字都像刀,一字字刨尽方皋的心底深处。这些事情他早明白了,只是自己明白是一回事,由凌霄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奋力挣开凌霄的掌控,方皋狼狈地遮蔽凌乱的衣物,恶狠狠地道:
「尊敬太子,说的可真好听,这只是凌家亲近太子的策略之一吧?」无理取闹也罢,方皋只想让那张伪善的面具惨然色变。
未料凌霄一顿,竟瞥过了头。
「我是......真的喜欢小夔。」
这话令方皋心口一震,掉头凝视著凌霄。这眼神他不陌生,只有当真心思念著一个人时,才会有这种既茫然且迷离的眼神,怎麽伪装都伪装不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你每天都偷偷地来见小夔,我......就躲在树丛後,看著你们谈笑......然後......方皋,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他错了吗?他才是毒害李夔的害虫?
但月夜下的誓言,却像烙印般深深埋藏在他心底。
「可是小皋,我不是鱼。」
「我是人。」
「我明白。」
就在那一刻,他几乎以为李夔将完全为他所有。他们将同生共死,互相信赖,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
但是如今他彻底动摇了,以前他可以说服自己小夔确实需要他,纵使是互利关系,他好歹也能抚慰李夔寂寞的心灵。
可这是真的吗?寂寞的是谁,自私的又是谁呢?
他以为相爱的人就该拥抱,但李夔究竟懂不懂爱,他仍旧怀疑。无法否认,自己强迫李夔做爱泰半是为了私欲,他想贯穿,想占有那具美好的胴体,想让太子的眼睛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全是私欲,没有半点为李夔著想的成分存在。
望著眼前的凌霄,方皋总觉得有千言万语,却没有一句能说得出口。
「你放心,」
他还是开了口,重新套上衣物,遮出他羞耻的烙印。是的,这是他的罪过,本该由他一个人承担,决不能让小夔因此而受伤。
「我会遵照皇后的命令......今生今世再也不见李夔。凌霄,你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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