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看到紫红色的血从曼绿的口鼻里慢慢流出来,而她显然已经断气了。
"曼绿!"莲生惊叫著站起身来,而阿杰就在他的脚边倒了下去。
小小的身体一头栽倒在地面上,小腿挣扎著抽搐几下,跟他母亲一样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气息。
烙饼从莲生手里跌了下去,落在阿杰的身体上,又滚到了泥土里。
──刚刚,就在自己的眼前,发生了什麽?
莲生瞪大了眼睛,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跌进了一个噩梦,"曼绿、阿杰,你们起来啊......"
终於,他直直跪下身去,从地上抱起阿杰幼小的尸体,慢慢把脸贴在了孩子还有余温的小脸上,从喉咙里发出啸叫一般的哀鸣,"呜啊啊啊~~~~!"
为什麽会死。她们都死了......就在半柱香前,阿杰明明还活蹦乱跳围绕著自己,曼绿还满脸温柔的安慰著自己,可是现在呢......是谁杀了她们?......她们从昨晚就跟自己在一起......但她们刚刚吃了烙饼......为什麽,烙饼......
莲生猛地抬头,他看清了脚边沾满泥水的烙饼,还有曼绿手心里的饼渣,她那时说,‘这是寿泽哥准备的,我们先吃一点。'
莲生拿起那半个烙饼,高高举到眼前──卞寿泽!难道是卞寿泽,可是他为什麽要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莲生决定等一个答案,可是从上午到日落,卞寿泽也没有出现。
卞寿泽没有来,是因为他亲手投毒,已经认定曼绿母子和莲生都死於非命了麽?他有什麽事情,重要到不能跟大家一起下山?曼绿的包袱里只有几件破旧衣裳,他会细心准备干粮,却连一个应急的铜板也不留给她麽?
其实,他不出现,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莲生把曼绿和阿杰葬在了驿站旁的小山坡上,他在坟堆前插了一根树枝做记号,驾著马车往来路奔去。
曼绿和阿杰不能白死,莲生发誓要找到卞寿泽,向他讨一个说法。
37、
莲生躲在山脚下的树林里,每天这个时间都会有厨房的杂役买菜回来,他准备趁机混上山去。
他不能大剌剌跑去找曲君宁,那样对大家都太危险。
过不多会,果然有一群人押著运菜车出现在了山路上。莲生一身泥泞的跑了过去,谎称自己下山办事,不小心掉进山间的水坑里扭伤了腿。
莲生跟著运菜车进了大门,又顺利来到了厨房大院。他计划先躲藏在这里,厨房的人事调动频繁,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很容易被掩盖过去。
厨房的老兵们纷纷跟他打招呼,"赵先生,你走了这麽久,大家都说是上头派你去采办婚事了。"
莲生正想怎麽搪塞过去,又一个人说道,"我们也老糊涂了,还提什麽婚事......赵先生你还不知道吧,昨晚这里出大事了!"
老兵们七嘴八舌,莲生这才知道:就在昨晚,甄小姐被人砍伤,倒在闺房门口奄奄一息;小丫鬟杏儿也莫名其妙掉到了井里,捞起来已经发了疯。
"大帅明天才回来,山上突然出了这种事情,现在闹得人心惶惶......真不知道是谁造的孽。"老兵们摇晃著脑袋走开了。
莲生站在原地,眼皮猛跳。卞寿泽又说了谎,甄大帅并没有回来兴师问罪,可见他根本没有接到什麽密报。
莲生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不幸,都是卞寿泽一手策划的。局面越来越混乱了,他下手害了这麽多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傍晚的时候,又有消息传开:昨晚并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虽然怀疑是山上的人所为,但根本找不到凶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莲生躲在厨房里,越来越坐立不安。
现在的卞寿泽简直是一条丧心病狂的疯狗,虽然莲生不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但莲生推测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就是曲君宁!
想到这里,莲生打定了主意:他要当面去提醒曲君宁。
可是,怎样才能不惊动卞寿泽又找得到曲君宁?不如到曲君宁的房间试试运气,因为那里的侍卫都认识自己,没道理不帮他通报。
不出所料,侍卫们一见莲生,就直接让他进屋了。
书房里亮著灯,趴在书桌上的曲君宁因为疲劳过度而沈沈睡去。一大叠文件从书桌上散落到地上,一张张写满黑字的白纸,被外面吹来的寒风刮得到处都是。
莲生走过去,帮他把文件捡拾起来,又把衣架上挂著的外套给他披上。
从梦中惊醒,曲君宁抬起头来揉著眼睛,痴痴发问:"你怎麽在这里?"此刻除了疲惫,他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困惑。
莲生站在桌子那边,反问他,"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曲君宁的眼神还是很迷茫,当著莲生的面,他用力拉扯自己的脸颊,直到眼睛疼得眯了起来,才点头自语,"这梦做得好真,醒都醒不来。"
一句疯话,却让莲生的心肺都揪到了一起。
莲生忍不住伸手过去,"你这麽想我?"隔著书桌,他轻轻揉著曲君宁有些红肿的右腮,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回来了,你赶我也不走了,好不好?"
脸上传来的温度让曲君宁一惊,他清醒过来:莲生竟然真的回来了。
"我不是叫你走麽?"曲君宁挡开莲生的手,冷下一张脸来,"你那妻儿没有人照顾,你能放心回来?"
莲生想起惨死的曼绿母子,叹一口气,"你何必跟她们吃醋?人都死了,再没人跟你争了。"
曲君宁一愣,下意识握住了莲生微颤的手。
莲生把事情大致跟曲君宁说了一遍,提到卞寿泽,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如果不是自己听信了卞寿泽的鬼话,也许曼绿母子现在还好好待在後院里。
曲君宁听完,满脸的怒气,"他狠毒也就算了,老婆儿子是他自己的,我管不著。不过他敢算计你,就该死!"
莲生说道:"甄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多半也是卞寿泽下的毒手,他还有什麽不敢做的?你要小心卞寿泽,他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曲君宁冷哼一声,"你不说我也猜到是他。我倒要看看,他什麽时候露出狐狸尾巴,被我逮个正著!"
莲生总是不很放心,又叮嘱道:"我们在明,他在暗,你不要大意。"
曲君宁看他满脸的焦急,转念一想,忽然笑了起来,"莲生,你这麽担心著我,是不是已经不怪我啦?"
莲生被他问得一愣,"你做错事了麽?"
曲君宁喜出望外,一手搂过莲生,在他脸上亲了又亲,"那卞寿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让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我就更舍不得你了。"
莲生呆了半刻,脸红到了耳根,"这个时候,谁有心情跟你胡闹!"
曲君宁把莲生按在怀里,满脸不屑,"越是紧张才越刺激啊。我要怕他,还坐得稳这个将军的位置麽?"
莲生瞪他一眼,"你这麽有把握,我是白担心了。你放手,我要回厨房。"
曲君宁抱得死紧,低头在莲生唇上偷香了一口,语气十分暧昧,"你今晚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能怪我轻狂。"
莲生羞得满脸通红,拼命按住曲君宁伸进自己衣服下面的手,"你少做梦了,我们的账还没算清呢──你明明去了云镇,也知道当年的事情,为什麽回来还欺负我?"
曲君宁已经在莲生身上蹭出火来,索性耍赖,"你刚才还说忘了,怎麽出尔反尔?"他一双手不能动,嘴却不闲著,在莲生耳後脖颈上一路啃咬过去。
莲生被他死缠烂打,也渐渐喘息起来,"你、你忘了我还没忘呢......放手!"
"你看我都这样了,放得了手才怪呢。"曲君宁指著自己胯下隆起的硬块,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我们好久没做了,难道你真的还在生我的气,不肯给我改过的机会?"
莲生果然心软,"君宁,我也没说一定不行......"
曲君宁眼看得逞,立刻拖了莲生往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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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不喜欢h麽?或者觉得他们现在不该h的?
我是好孩子,没有调大家的胃口哦,天太热,看点H疏通筋脉吧~~~
38、
房间的地毯上,交缠在一起的两人正在深吻,他们身边,衣物凌乱地丢了一地。
"君宁,我们不能去床上麽?"莲生仰卧在地上,身上仅存的一件白缎小褂,也脱到了手臂的位置,脸上身上的皮肤都被情欲染得一片绯红。
曲君宁嘴里敷衍,"我的床不够大,地上方便。"他正用心挑逗著莲生身上的敏感地带,那些他熟知或者陌生的地方,只要能够引起对方的惊喘,都是他今夜的兴趣所在。
莲生忘情地仰起脖子,一阵阵快感从曲君宁的手底传来,他很快就没了力气再去争辩。
曲君宁低下头去,伸出舌头顺著莲生的脚踝内侧缓缓向上移动,他在小腿部位停留了一下,又一点点向著目标靠近过去。
"啊──!"大腿内侧的皮肤被柔软而温暖的舌头拂过,莲生身体一颤,虽然想咬紧嘴唇,还是无可抑制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
曲君宁的嘴角微弯,难掩心底的得意,"我知道你会喜欢,我也喜欢你的声音,叫给我听。"
"你闭嘴......啊哈......"莲生的抗议,被更加高亢的呻吟取代。
曲君宁十分满意对方的反应,他改用舌头圈住了莲生欲望的中心,或舔、或吞,时而卷裹、时而刮擦。微微挺立的肉棒在这种关怀下迅速振奋,前端渗出的微咸味道很快就充满了曲君宁的口腔,这让他更加兴奋了。
莲生的手指抓住了身下的地毯,他的身体顺应著快感来源的方向,绷紧腰背拱了起来,残存理智却让他无法克制羞耻,"君宁,不要了......嗯......"
曲君宁当然不会停,他伸出手捻住莲生胸口的红点,用指节上的厚茧去恶意地摩擦著,很快又换了另一边。浅褐色的乳珠很快肿胀起来,好像两颗通红的小珍珠,挺立在那里炫耀自己的存在。
胸口带著刺痛的揉捏让莲生微微皱起眉头,但那疼痛很快变成了酥麻的电流,让他沈迷在了这种愉悦里。
曲君宁趴在莲生的两腿之间,努力抬起眼睛来看著莲生沈醉於欲望中的失神表情,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他的口舌更加卖力的吞吐了起来。
身体两处最为敏感的地方,都在曲君宁的掌握中,莲生感觉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一波波朝自己袭来,他好像风雨里挂在枝头的一小片枫叶,不能逃脱也不能自控。
"君宁,君宁......嗯啊......"莲生开始扭动身体,不知道是想摆脱还是想要更多,一声接一声破碎而甜蜜的呻吟从他嘴边逸出,换来曲君宁眼中愈发浓重的笑意。
曲君宁感觉到口中的欲望已经抖动著接近了释放的边缘,他用舌头轻轻缠住肉棒的底端,双手也转而抚弄起那下面两颗的珠丸。
升腾到极致的刺激几乎要把莲生烧成灰烬,可他还能感觉周身的温度不断在攀升,一道又一道的金光在他的眼前炸开,他快要呼吸不了。
曲君宁在努力让他快活──这想法一旦从内心生出,就带著幸福涌遍了莲生的全身。
心灵肉体双重的快乐,让莲生在达到最後的高潮之前,便已经战栗著泪流满面,"君宁、君宁......求你让我出来......"
曲君宁微微一笑,紧缠住莲生欲望的舌头,进而抵住了他的前端。
欲望最为敏感的地方被如此刺激,莲生几乎在下一刻就尖叫起来,白色的液体喷射而出,全部都释放在了曲君宁嘴里。
眼前的白光渐渐退去,一张笑脸显露出来,莲生看清身体上方的曲君宁,仍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还陷在高潮的余韵中,连呼吸都又烫又急。
曲君宁低头把白色的精液吐在掌心,莲生看著他伸出嫩红的舌尖将嘴角的残液舔去,怦怦乱跳的心脏又加快了一些。
"我可是忍了好久,莲生你不可以再骂我哦!"曲君宁的笑容落在莲生眼底,他的脸红得发烧,偏过头去默不作声。
双腿被并拢起来向上抬起,莲生的身後传来了微温的湿润,刚刚从自己身体里射出的精液又被细心地涂抹在了後穴上。
"你放松一点,我不想你受伤呢。"曲君宁的动作十分轻缓,耐心地顾及到莲生的感觉,拓开穴口的手指也小心翼翼。
听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莲生鼓起勇气说道:"君宁,没关系......你进来吧......"
"笨蛋,我又不是讲客气。"曲君宁的脸上挂满汗珠,小心加入了一指,"这里好久没用了,我不想弄痛你,还是慢工出细活吧。"
莲生脸色巨变,一抬脚朝他蹬去,"你才是笨蛋呢,滚!"
曲君宁伸手抓住他的脚踝,"哎哟,莲生你要谋杀亲夫麽......"
莲生的脸色愈发阴沈了,曲君宁又挨了一脚,不禁哀叫出声,"莲生,我哪里又做错了啊?"
莲生一巴掌拍开曲君宁的色爪,大声吼道,"你死了都不会明白的!滚远点!"
曲君宁厚著脸皮凑了过去,嬉笑著分开莲生的两腿,"看样子是我太不用功,你还有力气踢我,那麽就赶紧开始吧!"
窗外夜色旖旎,窗内春色无边,一夜的缠绵这才刚刚开始。
不知何时,夜风把卧室的房门吹开了一条细缝。门外,一双锐利的眼睛,静静注视著房里的一切......
39、
尽管曲君宁自信满满,莲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甄大帅刚刚回来,就收到了匿名的书信,直指伤害甄小姐的人仍然留在山上。甄大帅心痛爱女,斥责了曲君宁办事不力,又下令封锁营区、搜查凶手。
因为是大帅的命令,负责的士兵掘地三尺,恨不得连稍大的石头也劈开来看看。
半天时间不到,他们就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曲君宁被关进了死牢。
因为带血的凶器是在他的床下找到的,而且侍卫证实,甄小姐之前跟将军在房间里有过剧烈的争吵。
最重要的是,凶手作案的那段时间,没人见到过曲君宁。
莲生知道了这些,气得浑身发颤。原来卞寿泽策划这一切,真是要针对曲君宁──
甄小姐和杏儿遇害的时间,曲君宁一定是在山下的驿站里。能够证实这一点的人,除了自己侥幸逃脱,都已经被他下毒灭口。
卞寿泽是算准了曲君宁会来追赶自己,才安排曼绿母子和自己逃跑。他捏造了甄大帅的谎言,也是害怕自己不走,会破坏他全盘的计划。
这一步步,算得精准无误。别说心无城府的赵莲生,精明如曲君宁,也只能被他牵著鼻子走下去。好重的心机,好狠毒的人!
"君宁,这次又是我连累了你。"莲生攒紧了手心里的子母石印,生平从未这样痛恨过一个人。
莲生冥思苦想了一夜,也找不到这个毒局的破绽。他知道这样等下去,曲君宁迟早都是一死。
绞尽了脑汁,他终於想到了一个人。
厨房中午要给四处送饭,莲生用黑巾裹成了头,又在脸上抹了些锅烟,提了装著甄小姐饭菜的箱笼,悄悄往花厅走去。
甄小姐包了一身纱布,半闭著眼睛靠在床头,青色的眼窝陷了下去。
伺候她的人都是新来的,莲生一个也没见过,他低头进去把饭菜一碗碗端到甄小姐面前的圆桌上,也没见她睁眼瞧一下。
莲生故意一抖手,泼了些汤汁在地上。一旁的丫鬟眼尖,过来呵斥了几句,转身去外面拿干灰。
莲生连忙凑到床边,压低声音,"小姐,你还好麽?"
甄小姐疲倦地睁开眼睛,只扫了他一眼,又闭了起来,"我不认得你,你快出去吧。"
莲生看她的眼神,分明是把自己往外推,他心里著急起来,"小姐,曲将军被大帅冤枉,你难道愿意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