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红颜————月夜魂
月夜魂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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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陡然的冲到可言身旁,拉住了可言的右手,阻止他出房,「什麽温香暖玉?你给我说清楚。」
可言挣扎了一下,真痛啊,转身低头一看,唔,留下印子了,手劲那麽大做什麽?
「我说冷大爷,你这样叫我还做不做生意了?」可言再度挣扎了一下,还是挣不开,他面向冰,用那种只有青楼老鸨才会用的语气说道:「你都将人吃乾抹净了,现在还想怎麽著?」
「什麽?」冰愕然,他几时把人……几时把人吃乾抹净去了?
「唷,瞧您还没印象呢,您老在解毒时可是劳烦我们卿卿与您行床事才解了毒去的呢,怎麽,现在吃完,撒完了,就不认帐了是不是?」
虽然那药是被他动了些手脚,不过那两人行夫妻之礼却是假不了的,但可言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啊,明明他都做到那种程度了,怎麽他第二天进去时,看到的却是卿卿昏在冰身上的情景?
下那种药就是要让你吃了冰的嘛,怎麽会让冰吃了你呢?可言无声的叨念著远行的某人,不过看卿卿醒来後的反应,大概也挺後悔的自己在下面这事,如果还有下次大概卿卿不用他提醒也不会肯在下面了。
「我……若是真的,我没有打算不认帐。」冰放开了可言的手,别过脸去,脸上有些烫烫的,其实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不会骗自己,这个少年的眼睛很纯很真。
「不过你要怎麽认帐呢?都是男人嘛,你要怎麽办?娶了人家不成?你就不在乎别人怎麽看你?」可言恢复了正常的语气,他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是了,就算你现在打算追上去,可是一但面对他人,你又该怎麽办?
两个男人在一起,别人会怎麽看?此点想必是影响冰之前却步的缘由之一,现在虽然这个大石推开了,但问题还是存在。
「男人就男人,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哪管得了那麽多?」冰不耐烦的说道,他觉得之前的自己真的很可笑,计较那麽多做什麽?等到计较完头发都白了,怎麽成的了事?
可言吹了声口哨,拍了下手,他十分满意冰这个答案,冰,合格了,「你快去追吧,卿卿那种人品,想必是姑娘公子都极爱的类型,晚了,可就成了别人家的喔。」
冰松了口气,照他这麽说,卿卿现在还是只有一人,他越过了可言,准备去收拾自己的行囊,他只给可言留下这麽一句话,「你放心,我自然会去追的。」

「刚刚那样的表情不是像人多了吗?」可言喃喃自语著,可能是心结慢慢打开了吧,冰已经不像传闻中那麽冷漠了。
可言望著春雨楼外面的花草树木,你们的主人是上哪去了呢?不过无论是去哪,想必都会被那个人找到的啊。
到时,可有好戏看了啊。

第三十三章、惟有月知君去处
虽说要找,但卿卿的行踪,却如飘邈的云烟,不知去处,无迹可寻。
你到底在哪?天地之大,我是该到何处寻你?
为什麽每每在我得到你的音讯寻去时,你却早已离开。

为了寻卿卿,冰去过柳族,问过雨慕,得到的结果是-
「是冰哥哥啊,来玩吗?」雨慕惊讶的看著突然出现的冰,冰似乎消瘦了许多。
「卿卿呢?」冰不想跟雨慕多说什麽,他只是问著最想知道的答案。
「卿哥哥,刚走五天呢,怎麽?你找他啊?」雨慕偏头看著皱著眉转身走了出去的冰,冰哥哥怎麽在找卿哥哥?而且还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冰转而去问展尘,他是卿卿的爹亲,卿卿应该会跟他报备行程。
「来找卿卿?」展尘跟雨慕有同样的疑惑,卿卿才刚走,这人就来了,怎麽这麽巧就错过了呢?而且这两人竟然没有在一起。
「是。」冰点头,「他去哪?」
「卿卿不是去北方吗?」展尘想了一下,「他说他想去北方瞧瞧……」
「多谢。」冰一拱手,转身就出去了,三两下就没了踪迹。
「这孩子怎麽这样猴急?」展尘正想叫冰好好注意身子,看他瘦了不少,怎麽这孩子一听说卿卿去了北方就消失了,动作那麽快做什麽?
不过展尘也十分满意冰这孩子对卿卿行踪的在意,从这孩子的反应,不难看出他对卿卿情感的改变,是爱上卿卿了吧?
但卿卿现在可不同以往呢,该怎麽说呢?好像变的比较率直了,至少没有像以前这麽在意别人,话说回来,展尘倒蛮期待冰开口叫他岳父的时候。
嗯,冰应该可以算是男婿吧?

冰来到了北方,第一个找的就是钦少。
「唷,是冰啊,怎麽最近你跟卿卿接连来了这里?」钦少在自家院落接待冰。
「卿卿呢?」听到卿卿来过,冰的脸色转好,卿卿,我找到你了吗?
「卿卿?他不是去筱浣那吗?」钦少听到冰要找卿卿,脸色变的怪怪的,这个大冰块终於开始注意卿卿啦?
他们一干好友在旁边不知道叹气著急多久了,难道现在守得云开见月明,冰开窍了吗?
冰垮著一张脸,一语不发的离开,往西去了。

到了位於西方的血剑门,得到的答案却是-
「我们少爷出外去了。」一个血剑门弟子这样回答他。
「那麽是去哪?」冰不死心,卿卿说不定跟筱浣在一块。
「哪里有钱我们少爷就去哪。不是吗?」弟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还一副你真认识我们少爷绝对不超过三天的样子看著冰。

冰再度离开,这次他找上墨阁,想从墨阁那强大的情报网知晓卿卿行踪,只是-
「很抱歉,我们不收您的委托。」墨阁的影楼主这样说,「阁主有令,不得接受任何询问雨行踪的委托。」
「什麽?」冰的愕然全写在脸上。
「欢迎下次再来。」影楼主送冰出去,一边暗暗怀疑,雪不是以冷酷闻名吗?怎麽现在表情这麽生动?
看来他们的情报得更新了才行。

冰循著黄河走去,美丽的塞上风光他无心欣赏,他只想找那位白衣丽人。
冰往北方行去,塞外游牧民族的慷慨激昂他无心参与,广大的草原他无意遨游。
冰还往深山丘壑、流水瀑布,往少林、武当,往各家门派,只为寻找卿卿。
他踏过大街小巷,走过繁华之地,踏过贫瘠之村,踩过山贼,斩过恶徒,可是,还是找不到。
天地之大,他见识了,他觉得他渺小如一粒尘砂,在浩瀚红尘只为寻找一个依归。
是卿卿啊,没了卿卿在身旁,天再碧蓝、海再广大、山再高峻、水再缠绵、歌再优美、舞再迷人,也都无心观赏。
万物於他,都没了颜色,没了灵魂,卿卿,什麽时候之於我,你变的这样不可或缺?

冰已经改变了许多,甚至还因他的改变成为江湖上的一大奇闻。
雪应该是无情的,但他却到处询问有关卿卿的讯息,对卿卿的情感谁都看的出来。
雪应该是冷血的,但他却打压了许多恶名昭彰的贼人,一反平素的形象。
雪喜怒形於色,没有以前那麽难捉摸,众人都不明白,是什麽让他改变。
他们只知道一件事,雪在找寻雨,在找寻那名为卿卿的人。

卿卿离开後,已经过了三年又四个月,某日,冰在茶店閒坐。
「听说蓼寂山那出现一位白衣医者,还拥有绝世的美貌。」一位嵩山弟子开口,满是炫耀他广知天下事的意味。
「白衣医者?应该是男的吧,美貌之说何来?」唐门弟子出了声,满是不屑。
「现在多的是貌美的人你懂不懂啊?」嵩山弟子有点鄙视意味的瞪著唐门弟子,「我就听说你们唐门三少爷长的也不赖啊,不过肯定没有那位白衣医者漂亮。」
「你又有什麽证据可以证明你所言非假?」唐门弟子不服气,提高了声调。
「这还需要证明吗?蓼寂山有首名诗,艳绝牡丹开,美绝芙蓉愁,若论谁为最?白衣倾国眸。」嵩山弟子叹了一口气,「你说光眼眸就这样迷人,其他的还用说吗?」
冰突然起身,丢下茶钱,轻功一展,瞬间就没了影踪。
「好俊的轻功啊,真好。」唐门弟子看了一下那人离去的方向,转头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现在小倌这样风行,那你说这样的一个人,怎麽可能会没人去抢?」
「怎麽会没有?」嵩山弟子怪叫了一声,一副你真的很没常识的表情。
「那他为什麽还能这麽閒适的行医?」
「这个嘛,我听说……他的脾气有点古怪。」

众人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

第三十四章、莫让心事虚化
蓼寂山是个自成的世外桃源,扶疏蓊郁的树林,潺潺的流水,风在这里总是细细的吹著,就连鸟鸣都是那样的和谐宁静,没有繁杂。
是日,冰在距蓼寂山二十馀里的渠行镇客栈歇息,又是明月夜。
月色清凉如水,千百年如一日的照耀著红尘,今晚的月,似乎在笑。

隔著窗望著夜色,冰的手抚上心口,他的心怦怦直跳著,似乎快喘不过气来了,心里十分不安,离这里不远,就是『他』的住处了。
明日,是否就能见到你了呢……卿卿……
其实他大可在今日就往蓼寂山去,反正不远,若全力施展轻功,不出一个时辰便可到达,或许是怕失望,所以冰压住行去的念头。
「大爷,您的热水小的给您送来了。」小赵敲了两下门,轻声说道,直到冰应了声,他才吩咐另外二人将木桶搬进去。
冰倒也大方,赏了不少的小费,「辛苦了。」
「这没什麽,都是小的份内的事。」小赵嘴里说著,可银钱却是收的比谁都快,好久没看到出手那麽大方的客人了,这位客人挺俊的,就是憔悴了点,许是奔波之故吧。
「我……唉,没什麽,你下去吧。」冰原本想问问关於『白衣医者』的事,但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念头,是与不是,明日就知道了。
悦来客栈,就连名字也是随处可见的,这家客栈不是很大,属於中型的普通客栈,整理的十分乾净,小二的手脚也都勤快,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冰卸去衣物,坐进了浴桶,享受著难得的放松时刻。
不禁回想起那日在客店时,不慎看到卿卿裸身的样子,忆及此,冰失笑,卿卿那时被自己吓住,不知该进该退的慌乱样子真很迷人,冰觉得他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当初的情景。
白瓷般的肌肤带著晶莹的水珠,一头乌黑的青丝肆意的披散在身後,手中还抱著什麽都遮不住的衣物,是了,什麽也遮不住……
有股热流窜至下身,冰叹了口气,真的禁欲太久了,光想著那日的情景就有了反应,真不像以前清心寡欲的自己,这种事有了开端就无法停下,虽然自己只隐约有点印象,但自己跟卿卿有了第一次。
这三年来,自己的见识也广阔了不少,对於男子与男子这种事,已大略有了概念,卿卿那时一定不好过,不知道後庭有没有伤的很重……
一想到卿卿为了自己竟忍受那种痛楚,冰整颗心盈满了对卿卿的心疼与爱意,「啊,水都冷了。」
陷在思绪里太久,原先了热水都成了冷水,哈啾!冰揉了揉鼻子,希望不要伤寒了才好。

渠行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洽恰好就位在南北往来的要道上,所以此地经商的小贩也不少,就连晚上都灯火通明,坊市间人来人往,满是出来逛夜市的旅人。
虽然冰并不是什麽爱凑热闹的人,但他实在不想一个人留在那空无一人的房内,下意识的就走到了街上,他倚著树,看著来往的人群。
「我说你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一阵吵闹声吸引了冰的注意力,冰顺著声音看过去,是一个男孩和几名小厮打扮的男人,冰走了过去,想看看是发生了什麽事。
「我说柳儿啊,你就说嘛,你师父上哪去了呢?」一个男人拉住男孩的衣袖,无赖的说道:「我们严少爷想找你师父喝喝茶聊聊天呢。」
「我没空和你说这些,你再不放开,小爷我有的你好受!」男孩恼怒的扯了扯衣袖,秀致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唷,我现在才发现,柳儿,你也长的不赖啊。」另一个男人低沉的笑了几声,手还不规矩了往柳儿脸上抹了两把,「怎麽样?要不要跟了爷爷我啊?爷爷我一个月的月钱有十两银呢,跟了爷爷准让你不愁吃喝。」
男孩听了此话,不怒反笑,若三月春花绽开的容颜,叫男人们都看傻了眼,唤作柳儿的男孩魅笑著,「这样啊……那麽,这就是我的回答!」
男孩手飞快的朝男人们洒了不知名粉末,而那细瘦的身形更是在他洒出粉末的同时向外掠出,哪里还有刚刚受制於人的样子?
看这身形,这男孩是会武功的,冰打量了一下在地上呻吟不止的几个男人,大概是中了能让全身麻痒难当的药吧?可有他们好受的。
男孩蹲在男人们的身旁,拿了跟树枝戳了戳,这才满意的站起身,「回去告诉你家严少爷,都七老八十的还让人称他少爷还知不知道羞耻?居然还肖想我家师父,还真是不自量力的蠢驴一头。」
「还有,你们要庆幸今天遇上的是我,换做是我师父,哪有那麽容易让你们过关?」男孩转了个身,准备离去,「滚回你们京城吧,别再留在这里做这些没意义的事,下次再让小爷我遇上,可没那麽简单了。」
男孩云淡风清的说完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尚在原地翻滚的男人。
真是可怕的孩子,那样儿也不出十岁吧?怎麽才不过眨眼之间就让五六个大汉倒下,而且从四周的人还一副处之泰然的样子,怕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了。
就不晓得他师父是何方神圣,怎麽教出这样一个徒弟?而且这男孩的言语看来,他师父只怕还比他更加难以捉摸,有机会倒想会会看呢。
冰又在外转了几圈,便回客栈睡觉去了,一夜好眠。

次日,冰梳洗过後,就往蓼寂山去了,现在正是晩秋,雁子们朝南飞去,火红的枫叶满山满谷,诉说著秋的来到。
山下的居民不多,稀稀落落的,对於自己这样一个外人的来到,倒也没多大的惊奇,反倒是很老练的跟自己说要找大夫的话该往哪走,叫冰不解的是,他们为什麽用著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大略两刻钟的时间,冰来到了居民口中的竹屋,淡淡的竹香随风飘来,冰跃上了一棵大树,斜倚在上头,等待著主人的归来。
鸟鸣婉转,微风徐徐,微凉的秋天向来最适合入眠,不知不觉间,冰竟已入了眠。

睡梦间,他见到了樱花飞舞,见到了那抹叫他朝思暮想,怎麽也放不下的人儿,是卿卿。
他听见了,听见那人幽幽的念著江城子,声音好轻好轻,只待轻轻的一吹,便要化於一个吐呐之间。
卿卿抬著头,望向绝美的落樱翻飞,落下了泪,冰看他落泪,心也跟著纠紧,多想告诉他,别哭了,我就在你身边。
他听见那人问著自己快不快乐,然後又自问自答的回答著自己,他很快乐,而快乐的原因,竟是因为自己快乐。
卿卿,你又怎会知道?我的快乐,是建筑在你的快乐之上啊,你若不快乐,我又怎麽会快乐呢?
卿卿舞了起来,还是那般的美绝,却带著更多的哀伤,那是揉进心坎的哀伤。
「我是卿卿,不是别人,不是仙女姊姊,我是男人,我……我只是卿卿啊……为什麽你眼里从来没有我?为什麽?」
冰听到了,他听到卿卿这样的告诉,那是这样的凄切,这样的……叫他撕心裂肺,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竟伤他伤的这麽深。

冰倏地睁开眼,四周还是不变的竹屋枫红,一如自己刚刚来到的宁静,冰叹了口气,刚刚的梦,怎麽这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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