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来了一个保镖，吩咐他把子轩的车开往後门，现在这样唯有偷偷摸摸的送他回家了。

第十三章
我和子轩的体格相差不远，要扶住他的身体还难不到我，不过，对於烂醉如泥的人来说，多好的体力都令人头痛。
「每次雨雾不在就发疯，不喝醉就不死心吗？」左手拉紧他横过我肩头的一条手臂，右手扶住他的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差点连气都喘不过来，才歪歪斜斜的送回他的家门。
「呼......」满头大汗的把他放在地上，从他的口袋摸到钥匙，抹了把额上滴落的汗珠。
一大把钥匙，都不知要试到什麽时候才可以把门打开？！
我很倒楣，差不多试到最後三条才找对钥匙。
好不容易把醉鬼送回房间，力气都被磨光了，我气喘如牛的连同醉鬼倒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摸索著按亮了床头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黑漆漆的房间，同时也照耀了床头柜上一幅子轩从後拥著雨雾的合照，两个人都展露只属於对方的幸福笑容，羡煞旁人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为子轩脱掉了身上累赘的衣物，汗衫都湿透了，真想不通他为啥被人抬回来还可以汗流浃背？
最後用热腾腾的毛巾盖在他脸上去酒气，终於弄好了。
他可舒服了，我就......
大汗淋漓，臭死了。
子轩和雨雾的爱巢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被男人追得没地方躲也会光顾他们的客房，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算了如指掌。
去客房拿了一套客人专用的浴衣，走进浴室洗了一个舒服的澡，看看他的情况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照看他。
湿透的衬衣放在椅子上，让室内的冷气风乾，很快便会变得乾燥。
回头再看他，还是睡得很熟，连变冷了的毛巾也没有移动分毫。
将变冷了的毛巾再洗热一下，给他擦了一把脸，应该是睡死了吧，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匆匆拿出手机接听。
是霍斯的来电。
「喂......怎麽了？」尽量把声意压低，吵醒他不知又会不会闹一晚。
「嗯......我有点事情，不过你那边了，你自己早点休息吧......嗯，拜拜......」什麽时候开始也习惯了每晚都跟霍斯见面，即使不上床也会吃个宵夜什麽的。
合上手机放回口袋里，回头再看看睡死的人。
嗯......似乎还睡得很安稳的。
收拾床头柜上的毛巾，刚转过身右手便被拉著。
「怎麽醒来了，要喝水吗?」刚刚还紧紧闭上的眼睛转瞬间睁开，因为酒醉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已经转为淡红色，酒气似乎退了不少。
他没有回答，我迳自转身想去倒水给他。
「别走......雨......」他定睛的看著我，却在喊雨雾的名字。
又来了，拜托不要每次酒醉都把我当成雨雾好不好？！明明身材样貌差那麽远！我不自觉得摇头苦笑，轻轻挣开他的手掌。
「我倒杯水给你清醒一下，嗯？」我蹲下身去，轻轻板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再站起来，准备转身离开。
冷不防被人拦腰搁在床上，回过神来已经被他严严实实的包裹在怀里。
这样暧昧的姿势，不是上次错误的开场白吗？
「别走......雨......」重覆著梦话般的呢喃，吻了下来。
我侧过脸颊，避开了；他的吻落在裸露的脖子上。
湿润的吻，又痒又麻的刺激著我的感官。
有过一次的错误，就不可以让错误重演，我用双臂抵住他压下来的吻，胡乱的避著他。
「你发疯了啦......我不是雨，放开我......」酒醉的他多了一道蛮力，一时之间还不能轻易的推开他。
「你是......你是......」混乱间被他捕获了唇瓣，舌尖迅速攻成掠地，深入口腔的深处游玩。
他一脸陶醉的吻，我承认我没什麽免疫力，渐渐的已经不记得要推开他，甚至为了他大手的爱抚而兴奋起来。
他的爱抚既轻且柔，如触电般的快感让我无力的偷偷喘气，因为他还是以为我是雨雾。
我悲哀的想，我又要做错事了；而且在他们的床上。
他一面吮吻我的唇、脖子和胸口，在上面留下了水亮的痕迹；一面用厚实的大掌抚遍全身。
「嗯......」咬住唇瓣拼命忍住脱口而出的呻吟，还是泄露了星星点点的声音。他的爱抚在全身点燃了烈火，既舒服得有如躺在云端，又像置身在水深火热的地狱。
他的手停留在男人的热源上，不住的套弄......
男人的热源上！
一下子从云端掉回现实，人也一下子清醒过来。
雨雾根本没有这个器官，他又怎会去抚摸？！
理智回来的一刹，脚已经抬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毫不留情的把他踢了下床。
他茫茫然的看著我，我低头抓过地上的浴衣，迅速的下了床，扯过椅子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向浴室跑去。
「宇，我......」他在身後叫我，我低头没有理会。
我迅速的换上了衣服，风风火火的穿戴整齐，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已经在客厅等著我。
我低著头，没有一声招呼，直接向大门走去。
他跳过来阻挡了去路，拉著我的手臂。
「你醒来了，我也走了，拜......」我抬头笑著、说著。就当作什麽也没发生，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双方都不需要在意。
「刚刚......我......」既然你也不知道要说些什麽，不说不就好了吗？！
「刚刚你又喝醉了，我送你回来，一身是汗所以洗了个澡，现在你都醒来了，我这就回去了......」大家心照不宣，不好吗？
「刚刚我们......」
「什麽也没有，你乖乖去睡一觉，明天就什麽事也没有了。」我打断了他的话，阻止他说下去。
「刚刚我们明明......」
「对喔......你刚刚像个白痴似的抱著我当成雨雾一样的乱亲......哼，想我是什麽人？想要偷袭我？门都没有，我一脚就把你踢开了，厉害吧？」我仰起头，神气得很。
「够啦！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雨雾，我一直都知道我吻的是你......我......」他大吼一声，吼出了我阻挠他说的话。
「你白痴喔......哪有吻我，什麽也没有，我都说你没有吻到了......」我是死也不会承认的。
「没有？这是什麽？」他发怒，扯著我的衣领掀了开来，衣服受不住他猛烈的拉扯，唰的一声便被撕裂了。
脖子和胸膛露了出来，四只眼睛同时瞪著上面清清楚楚的印记。
我下意识推开了他，抓起车钥匙便往门外跑去，登上他的车子，开走了。
我知道他有追出来，但我头也不回的没有理他。

第十四章
「喂，你知不知道几点了？！三更半夜扰人清梦，你是人是鬼，是人的话小心我将你大卸八块......」电话刚接通，霍斯的咒骂声便连连珠炮发。
看一看手腕上的手表失笑，原来已经三点了，难怪他动气。
「是我......」伏在驾驶盘上，等霍斯骂到喘气时，我才缓缓的开口。
「你？！......你搞什麽？......」霍斯忍不住打呵欠，说话里浓浓的鼻音，还没清醒过来吧。
「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总不能这个样子走进酒店的大堂吧，职员可能会帮我召警察。
「......你在哪里？」也不枉一场相识，总算他有点良心。
「酒店对面马路......还有，拿一件衬衣借我......」霍斯没问什麽，悻悻然的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後，头发凌乱，一身休閒装的霍斯轻快的走近有点暗的小路，他认出了子轩的车。
他坐上了司机旁的位置，把手里的衬衣顺手丢了给我，迳自按亮了车里的小灯。
「唷喔......最近喜欢玩SM吗？怎麽不叫我玩？」他把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扯了扯被撕破的布料，还有身上的吻痕和齿痕，吹起了一阵阵口哨。
我没有理他，一声不响把纽扣一颗颗的解开。
「我都不知道子轩喜欢用强的......」
「什麽也没做，你别给我乱说。」我白了他一眼，脱掉衬衣，毫不客气的丢到他脸上。
「难道这不是子轩的车？衬衣不是他扯破的？你身上的东西也不是他印上去的？」
「......」
「我又不是瞎的，证据确凿还猜不到吗？」他翘起双臂，好整以暇的看著我。
「车子是他的；衣服是他扯破的；身上的东西也是他的杰作；但依然是什麽事也没有！你满意了吗？」套上他的衬衣，有点衣不称身。
「就是说没有做到最後吧。但不能说什麽也没有......怎样，借我衣服，要怎样报答我？」
「谢谢你的衬衣。改天送一件新的给你。」
「就这样？！」
「不然你想怎样？」
「小气！他知道了吗？」
「嗯......或许全知，或许只知道个大概吧......我没问......」把纽扣全扣好，看著车外黑漆漆的街道，晚风吹得树梢叶片沙沙作响。
好一个苍凉的夜。
霍斯没有作声，只是静静的陪著我
「借宿一宵可以吗？」似乎过了好久，看一看手表，原来只不过静了半小时。
「为什麽？不回家吗？」他问。
「不......要是我可以回家，我也不会向你借衣服啦。」
「哦......」
「......他大概会在我家门前等著吧。」我摇头轻笑，要回家的话还换衣服不是多此一举吗？！
「怎麽了，怕了他吗？！」
「干你屁事！你借不借？」
「借！我怎敢不借。......走吧，我都快困死了。」霍斯突然下了车，绕过我这边打开车门，拉著我的手催促我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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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浴巾刷乾湿漉漉的发，洗去一身疲累，脑筋也变得清明。
「为什麽会想到找我？」霍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问。
「没什麽，因为他不会明目张胆来这里找我，所以就来这里。」我松松肩，无所谓的回答。
「这次要怎样解决？」
「沿用旧法，死不认帐。」
「还行吗？」他大笑，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笑。
「为什麽不行？！男人不都说〝就算捉奸在床也不认帐就耐何不了我″吗？」我走近床缘，霍斯自动让出半边位置。
「我今天没心情做。」他靠过来，紧紧的环著我的腰，把我抱在怀里。
「放心，我也不想做。你不觉得自己睡很寂寞吗？！反正都两个人睡，抱在一起比较好睡。」他闭上眼，静静的抱著我入睡，不一会儿，呼吸也变得缓稳。
自己一个人睡真的很寂寞，甚至连单人床也觉得大得可怕，真不知是床寂寞还是人寂寞。
静静的被别人拥著，感觉真的很好。
第二天，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打乱了跟周公的棋盘，令人不得已睁开睡眠不足的眼。霍斯胡乱的抓了把乱七八糟的发，低声咒骂了几句，不情不愿的下床接听。
不一会，霍斯挂断了电话，回到身旁。
「谁？」我含糊的问
「子轩，约我吃午饭。」他乾净俐落的回答。
「他怎麽说？」
「他吞吞吐吐的最後还是没问到你，只是作个样子说要约我吃饭，他大概想试探我吧。」他钻回被窝，维持抱著我的姿势。
「嗯......」好笑的看向壁钟，谁会一大早八点打电话约人家吃饭？吃早餐还差不多吧。他的藉口也有够烂的。
「下午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了，我想自己清静一下。」还没有十足的信心去面对他，不如不见。
「随你......」霍斯把头抵在我的肩窝，呼了一口气後再次入眠。

第十五章
赖在床上一直睡睡醒醒的到下午三时，房间的门从外面打开，霍斯一身帅气的打扮，酒足饭饱的回来。
「吃过东西了吗？」他问。
「叫了Room service，随便吃了一点。」用手撑起上半身，换了个面对霍斯的姿势。
两人一下子的沈默起来。我看他，他也看我，这个臭男人倒跟我玩起这种吊人胃口的把戏了。似乎我不先问，他是不会主动说，虽然他早知道我的问题。
有求於人就是要矮人一截。好！你赢！我认输！
「他......他有说什麽吗？」心里麻麻痒痒的，我在期待些什麽吗？好笑！不是早就心死了吗？！我不禁再一次对自己说，这是因为在乎一个知己朋友而已。
「还需要说什麽吗？我去到就把车钥匙还给他，他有点愕然又有点了然的看著我差不多二分钟才反应过来，表情还蛮有趣的......呵呵......他从我手上接过钥匙的时候，那种世界末日的表情，真是令人心痛啊......」他朗声轻笑，想像得到子轩的样子有多呆。
「哦......拜托你不要那麽幸灾乐祸好不好？！」我也轻笑，气氛倒一下子给冲淡了下来。
「怎了，心痛了？後悔来我这里避难了？」
「没有！我只是想以後，我们三人的关系不知会变成怎样？......可能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吧？！」圈子里的人说，爱上一个异性恋者是可悲的，我却认为，爱上一个异性恋的好友更是可悲，尤其是他的女友也是你的好朋友。
我一直怕这种情况出现，我不是怕子轩知道这麽多年来我对他的感觉，我是怕雨雾知道。我最怕面对的，是雨雾的悲伤。
令美女伤心是罪过，尤其是令一个完美的美女伤心更是应该永不超生。
我曾经想过，要是子轩的另一半不是那麽完美的雨雾，我一定会把他抢到手。看到雨雾，我就觉得自己不配从她手上得到些什麽。
刚认识雨雾，我以为子轩迷恋上是她的容貌。渐渐的，我发现，神创造人的时候，始终是不平等的，总有人是完美得令人无语，神可能在创造雨雾时就多花了那麽一点心思。
为什麽，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偏偏是我的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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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时三十分，香港国际机场。
不知不觉又到了十月，香港的气温还是那麽的闷热，只是空气没那麽潮湿，舒服多了。
距离事件发生一个礼拜，我便在霍斯那里住了一个礼拜，没回自己的家，连酒吧也没有回，反正一大班记者守在门外，我不回去反倒少添乱子。
记者一连几天搜括不到好东西，就没了兴致，我和霍斯的新闻也就慢慢被新的绯闻冲淡下来。
昨天用电话向小陆交代一些琐碎事情，提著一个简单的手提行李，踏上了每年总会去一次的「音乐之都」──维也纳。
说来也觉得不可思议，小时候，我曾许过做音乐家的愿望，多麽纯洁又伟大的梦想，今天回首，一切都只是一场白日梦。
坐在头等客舱里，从窗户看下去，隐约看到维修员忙碌的作最後的检查，还有十分钟飞机就会飞往奥地利的首都维也纳。
希望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皆回覆原状。我还是他们那颗超大号的电灯泡。
身旁的位置坐下一个行政人员的男人，向我礼貌的颔首，我也微微的点头，接下来还要相处个几小时，一点点的礼貌还是应该的。
机长浑厚沈稳的声音透过空气传递到各人耳里，简介这一次的飞行概要。然後是空中小姐甜美的声音，用中、英、德三语来介绍机舱守则和服务。
冗长的简报後，飞机经过了一阵子急速攀升的震动後归於平稳，平安的升上天空後，终於可以解开安全扣在机舱里自由活动。
一位空服小姐礼貌的询问身旁的男人可否与别人换个位置，男人同意後站起来跟别人换了个位置，另一个男人在我的视线下坐在身旁的位置。
好比一个老套的小说故事，身旁坐下的竟然是高子轩。
「别跟我说你故意跟踪我去维也纳......我会觉得很好笑......」我轻笑，嘴里刻薄的言词没等他安坐便吐了出来。
「的确如此。」他看著我，眼里没有一贯的嬉闹。
「......」我无言以对，你又何必一而再的令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难解？！
「......当年，维也纳交响乐团作世界巡回演出，为了我，让你错过了欣赏的机会，我记得，曾答应过你要陪你去维也纳，在国家歌剧院欣赏他们的表演......五年了，今天才兑现我的承诺......」他看著小窗子外的云海，回忆著当年的承诺。
是的，五年了，当年，我兴奋的拿著门票等在音乐厅外，人群鱼贯进场，而他始终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