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不到----紫蓝雪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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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还是你未婚妻!这就是事实!」
「你心甘情愿的和我上过床了也是事实!」
我跟他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吼著,似乎吼得越大声便会变得越有理。
「是!我是让你上过了又怎样,我让很多男人上过了呢!我要是喜欢还可以一天一个呢!天天新款,日日不同的男人,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让他们上的!我告诉你,要是每一个都和我玩这种纠缠不清的把戏,他们不烦我都给烦死了。上床这种玩意现在普通得很,你可别认真了,让别人笑话你呢!」到最後我还是忍不住的发狠,故意挑衅的说。
啪~~
火辣辣又清脆响亮的一个巴掌掴在我的脸上,把我的视线都打偏了。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谁?为什麽偏要把自己说得像个男妓似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想要演戏给谁看?你为什麽会跟霍斯在一起,你自己心知肚明,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还想要骗谁?」他抓紧了我的双臂,用力的摇晃,似乎要把原来的我摇出来似的,然後把我纳进自己怀里。
我不为骗谁,从来都只为了骗过你,正因为只有你和我,我才需要演给你看!
「男妓吗?!是的,我跟男妓还有分别吗?!你有必要为了一个男妓破坏自己握在手里的幸福吗......」我挣扎著拉开了和他亲密的拥抱。你的怀抱真如梦里般温柔醉人,可惜,它不是我该拥有的。
「你为什麽非要把自己说得那麽不堪?我认识的白浩宇根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这几年挂著那厚厚的面具生活,还不够吗?还不累吗?这几天做回真正的自己,答应我好吗?」他没有给我机会完成我要讲的话,附在我耳边的声音,如魔鬼般温柔的诱惑我堕落。
心好像多了一个缺口,那些被紧紧锁起来的梦,似乎一个一个自那小小的缺口挤出来,一个一个飞快的凿穿我以为已经麻木了的心。
我也很想问你,为什麽你今天才发现?为什麽你不早点发现或者你一辈子都不发现?为什麽不让我这种妄想一直的妄想下去?
他如梦般温柔的捧起我的脸,轻吻我的额和眉,然後深深的吻进我的视线,呢喃著「别哭......」。
我哭了吗?哭了吗?嘴里嚐到了咸咸的味道,是泪水的味道吗?!
手里的行李被轻轻的扳开了,他一只手挽著行李,一只手拉著我的手腕,把我带回床上,然後他在房间里张罗著消炎去淤的软膏。
他坐在床沿,轻柔的托起淤青了一圈的双腕按摩起来,不时温柔向我浅笑;手腕上传来的痛感不时的提醒我不是在做梦。
双腕弄妥了,便开始脱我的衣裤,我没有挣扎。自私的我还是接受了做回自己的诱惑;我贪婪的,许了自己一个礼拜的放肆。
「宇,你比以前瘦多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以前都有结实的肌肉和健康的肤色......」他的指尖在锁骨和手臂徘徊,我沿著他的手看向自己的身体。的确,比记忆中的自己难看多了......现在才发现,多久没有仔细的看过自己了?!
「是吗?男人......他们大概喜欢我这副难看的身体吧!......」他一言不发的深深看著我的瞳仁,他这样子看著我反倒把我的话吓得吞回去。
对望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的低头为我身上的大小痕迹涂上一层薄薄的软膏;他默默的为我服务,我也默默的接受。
一切都弄好後,他拉过被子为我盖好,然後钻进我旁边的位置,搂著我的肩,在我的唇上啄吻了一下,呢喃著闭上了眼睛,无声的睡去。
「晚安。」
如果这是梦,就让我一直睡下去;要不就让我明天醒来的时候,别让我的心还会痛。
不该让我拥有的东西,请不要让我一再嚐到它的味道!

第十九章
大学时代跟子轩同班也住同一个宿舍,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当时我们两个傻瓜都想体验真正的校园生活,两人虽能负担在外面租房子的开销,但仍然选择住在宿舍,能够多点跟同学相处还是比较有校园气息吧。
还没爱上他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两个大男生大咧咧的生活在一个房子里也总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之後,我总是偷偷的从被子的一角偷看子轩的床铺,看看上面睡的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话,我会把自己严严实实的包在被子里,然後竖起耳朵,等他们离开了才敢起来。
当然,偶然会听到他们的早安吻和甜言蜜语。几年下来,渐渐的也会麻木;从幻想他早上厮磨的人是自己到认定了他们是天生一对的金童玉女而再没有任何的奢望,也只不过几年而已。
算是不错的成就了吧?!
当幻想过并已经叫自己彻底死心的希望实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很可笑的愣了好几秒,然後在他温柔的早安吻里清醒过来。
他用舌头在我的唇上轻轻的厮磨,那小心翼翼像对待珍品似的态度,足够了!够我珍藏在心里;够我记得,曾有一个早上,从我爱的人怀抱中迎接新的一天的感觉;曾获得过我爱的人一个温柔的早安吻。
「早......」他深情的目光注视著我,抬起手轻轻抚著我的发。
这种注视和举动我也渴望过无数次。
我轻笑,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左颊上,闭上眼静静的感受这一刻他心脉的跳动,好好的记住这梦寐以求的清晨。
第一次,我敢在他面前将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脸上,我努力的把手掌的纹理大小一一印在脑海里;那种触感比他没有意识的时候,真实太多了!我是多麽幸运能拥有这一刻的真实!
在维也纳的晨光里,我曾经感受过被深爱的人珍而重之,这就够了。
我睁开眼,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十月天的维也纳清晨对亚洲人来说已经觉得寒冷了。
他愣著眼看我钻出被窝,拉过浴衣穿在身上,然後走到沙发畔提起电话,拨了航空公司的电话。
「早......」还没来得及跟客服小姐说什麽,子轩便从後抱著我的腰,并挂断了电话。
他抱得很紧,紧到我的心脏都可以从背後跟著他的心脏频率跳动,两颗心相通的感觉原来是这般亲密的。
「别这样......」动了一下僵住了的身体,试著挣开他的怀抱。
「我......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了,每次看到你看著霍斯的眼神我就觉得很不自在......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妒忌......但每次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禁不住要去想要你别用那种眼神看著他就好了......每次他挽著你的手、吻你,我都想冲过去拉开他......我究竟是怎麽了......你可以告诉我吗?......」他紧紧的抱著我挣扎的身体,伏在背上,鼻息都顺著他的呼吸吐在背上。
「......」我不懂得回答他,他的妒忌是出於朋友的还是情人的......我也不懂分辨。
「让......让我试著爱你好吗?......」他说得很轻很低,几乎细不可闻,要不是他的唇就搁在我的耳边,我或许还听不到。
我没有答腔,静静的让他抱著。
子轩子轩,你很自私,你知道吗?
爱,不是商品,不是你尝试过後才决定要还是不要的东西,你会不会太自私了?!
「这几天......让我试著爱你......好吗......」子轩独有又熟悉的浑厚嗓子,我以为只会在面对雨雾的时候才出现,现在居然近在咫尺。
〝可以试用的爱″多麽可笑的要求!而我一直渴望的,就是你试著的爱。虽然自私但它仍然是甘美的,仍然是我所希祈的。
他腾出了一只手,抓过茶几上昨天他丢在上面的一件外套,急忙的摸索著口袋,在里面掏出了大概是戏票的东西。
「我昨天出去买的......因为要排队才去了那麽久......」挠过我的背,他手里拿著两张维也纳最古老歌剧院的门票,摆在我的手掌里。
是《魔笛》!当年就是错过了这个戏码......想不到他还记得......
几天而已......几天而已......
怎样听、谁人听都觉得自私的要求,我竟然甘之如饴?!捏紧手上的二张戏票,我已经等它五年了......
诱惑,果然是堕落的引子。我一次又一次的容许他自私,又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容许自己自私?
我妥协了!
雨雾,对不起!请容许我,再自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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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真好笑!我到过维也纳很多次了,但从没有在这里欣赏过几乎每天都会公开演出的大小歌剧表演,所以每年都不会为自己准备正式的礼服。
子轩很快吩咐酒店送来了两套正式的燕尾礼服,可能他怕我又会改变主意,只是他不知道,其实我更害怕他突然改变主意......
出门的时候,他挽起了我的手掌,两只手掌大小几乎一致,他五指轻轻一屈,十只手指紧紧的相扣起来,他稳实的握紧了我的手。
心里的感觉也很奇怪,我不喜欢别人这样握著我的手,总好像被别人操控著,除了小时候母亲这样握过,我从不让其他男人这样握住,即使他们心里眼里是怎样的祈盼著。
被他这样握著手掌,心里是喜悦的,或许他一早已经操控了我的心,我又怎会在意一只手掌。
他就这样拖著我从房间一路走到酒店门外,两个男人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示关系非浅,又怎会不惹人恻目,不过始终外国人见怪不怪,也没有窃窃私语。他一直不以为意的走著,大概这里是外国,他没有那麽多顾忌才大著胆子吧。
门外早就有一辆由一匹马牵引的马车候著,大概是他早吩咐酒店顾来的吧。
这种马车在维也纳很普通,一只马一个车夫一辆宽敞的开蓬车,专门给游客游览市内风光的出租车,让游容一嚐古代贵胄富商的感觉。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独个儿坐过一次,不过车子实在太宽敞了,自己坐总觉得很孤单似的,怪不得总是看到别人一双一对的顾车。
十月天的维也纳已经开始寒冷,坐在开蓬车上被迎面来的风吹个正著真会让人冷飕飕的。
「冷吗?」子轩问。
「嗯......」
「我也冷了。」他把手掌贴在我的脸上,冷凉的触感让我颤了一下,两人都笑了。
说完他向我这边挪近一点,手臂横过背部搂紧,两人便紧密的拥抱在一起。
两人靠在一起,对方的呼吸都可以一下一下清楚的数算。
马车嗒嗬嗒嗬的穿过大街小巷,很快便到了国家歌剧院。

第二十章
虽然经历了二次大战的洗礼,当时被炸得满目疮痍的歌剧院经过了多年的修补还是回覆了它的辉煌建筑和成就,屹立在「音乐之都」的市中心,成为维也纳最重要的象徵,并素有「世界歌剧中心」的美名,一直是世界一流艺术家梦寐以求的舞台。罗马式的建筑风格令它的辉煌成就更为耀眼,站在艺术界顶尖的位置是名副其实的。
我们到达的时候,剧院早已站满了衣香槟影的男男女女,一刹那彷佛回到了当初《魔笛》第一次公映时的盛况,这种超脱时空的感觉,不是现代剧院能媲美的。我们都深深为这一刻感动著。两人相视而笑,他紧握著我的手,两人步进了大厅。
我想,要不是歌剧和柔道,我和子轩根本不能成为好朋友。我和他无论是脾气和喜好都很相似,我跟他一样性子火爆──初看到对方,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都不知在宿舍里吵过多少次,动手过多少次了。後来渐渐的发现彼此也喜欢柔道和歌剧;多了共同的话题才能发展为好朋友。所以会爱上子轩,我并不感到奇怪,日久生情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
子轩一直握著我的手在大堂等候进场,不知道是我们两个亚洲人来欧洲看歌剧令人奇怪,还是我们两个男人来看歌剧引人注目,许多双眼睛在我们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全都在看到我们互握著的手时失望的回头,甚至有些发出失望的叹息。
环顾四周,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没办法,念商的人又怎会像我们两个傻子一样有空消磨在歌剧院,他们大概还在股票市场上拼个你死我活的玩弄数字游戏。
人生难得几何?!黄金二十年就这样消磨在数字上又有何价值可言?!
一对中年男子瞧著我们所在的位置走来,他们跟我们一样的挽著手,看来他们也是一对不在意别人注视的人。
「竟然让我们一次遇上两位亚洲的亚多尼斯,真是荣幸之致!你们好,初次见面。我是Brant,他是Fred,可以交个朋友吗?」他们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这样热情的人,我想,没什麽人有能力硬邦邦的对待他们。
「你们好,我是Edwin,他是Carey。很高认识你们。」子轩一直热衷结识朋友,他也来者不拒的和他们热络地聊起来;我也没有抗拒,因为有两个人来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气氛也是不错的。
「你们真是一对令人赏心悦目的璧人啊!」叫Brant的男子发出了一声叹息,把我们都逗笑了。
「你们也是。你们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两人眼中的幸福和满足,相视而笑的默契,没有经过时间的磨练是不能拥有的。能拥有彼此的全部,才是值得欣羡的!
「已经老了,年轻的时候才会让人羡慕吧。年轻人,给老人们一个青春的拥抱吧。」叫作Fred的男子也风趣的谈笑起来。
我和子轩相视一笑,然後主动的展开了双臂,和亲切的两人礼貌性的拥抱了一下。
「该进场了......」正和他们聊得高兴时,广播系统开始邀请各人进场,子轩在我的耳边轻声的提醒。
「嗯......」我们跟Brant和Fred道别,他们还留了电话号码给我们,还邀请我们去他们家里做客。
歌剧院的设计是专为皇家宫廷而设,所以设了很多豪华的包箱供上层的贵族使用,豪华而又景观极佳。子轩就是买了这一种票,他的享受哲学里是不容许二流的东西存在的。
布幕徐徐拉开,华丽的传说从精排细选的出色演员口中唱颂了好几十年,仍然是教人深深的为故事牵动心灵里对爱和希望的渴求。
《魔笛》的故事其实普通得很,勇敢的王子越过重重的困难,拯救美丽的公主,然後王子公主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生活。本来平平无奇的故事架构,配上莫札特成熟流畅的音乐。王子和公主的故事虽然听过了无数次,仍是传颂千古的佳话。
而辅助王子的勇士,还是只能为王子拯救公主。不知道传说的勇士,有没有试过爱上王子的呢?
我们看得很专注,一直注视著舞台上的演出,两人都沉醉在演员编织的传说里,直至广播著中场休息的提示,我们才从舞台上收回心神。子轩一直紧紧的握著我的手,彼此的一举一动都能够透过相交的十指清楚明白的感觉到。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轻轻松开了他的手,站起来向出口走去。他拉住了我的手,重新掌握在手里。
「我也去。」他向我笑了笑,然後也站了起来,牵著我的手一起走出了包箱。
人太多,洗手间又不是太多空间,我和子轩早约好了在洗手间外等候。
抬头看向镜子,镜中的我又变回几年前的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要悲伤?!
「......Carey,怎麽独个儿在发呆?还好吧......Edwin呢?怎麽不见他?」身旁响起了清亮的声音,抬眼看到Brant一脸关切的看著我,他刚好站在旁边的洗手台。
「我没事,他在外面等著......」我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他也安心的点了点头。
「真羡慕你们!我和Fred年轻的时候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拉著手外出,现在的年轻人真幸福啊......不过说起来也是自己胆怯吧,都跨不出别人的目光,老了才懂这个道理真是白白浪费了青春的日子......你们要好好珍惜呀......」长辈总喜欢叮咛年轻人,Brant也不例外。
「你们才值得羡慕......」
「你们才令人妒忌呢......将来还白头到老呢......」Brant似乎不打算停下来,还是不断的说个不停。
「白头到老?......他......他有未婚妻的......」我意识到要闭嘴的时候,这句话已经冲口而出,收不回了。
「我的天!他怎可以这样对你......」Brant激动的按著我的双臂,将我的身体转而面向他。
「他的未婚妻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抢了好朋友的男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那麽容易告诉别人藏在心里的说话,真不知道今天是吃错了什麽东西。我任他按著肩头,我低著头不敢看他,他信任我倒头来第三者其实是我,跟他所想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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