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我来了,我扶着你。"
顾雪衣顿了顿,没回绝。
江行笑容溢满庭院的,踩着昨儿落满地的枫叶,扶着美人上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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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衣:……[问号]
江行:又是愉悦眼睛的一天。[爱心眼][爱心眼]
第8章 冼烬身世
离危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知道自己的努力抵不过父亲的一道命令,见面就想打。
上次打那一架,直接被罚面壁思过了。他正准备等江行伤好后,堂堂正正比试。
他不敢找魔主打,冼烬不和他打,鬼生玉修的是合欢之术。其他城的人,碍于他小君的身份,不敢打。
上次和江行打,真是太舒坦了。
不知道自己一直被惦记的江行,正扶着顾雪衣去了轿子里,差点被轿子里里外外的装饰闪瞎眼。
轿子四角飞斜,金饰坠落,里外铺满貂皮,盖着厚厚的白狐狸毛。里顶部还镶嵌着火焰珠来供暖。用的是上好的符篆凌空驱行,行走间,轿上垂着的金铃铛清脆悠扬。
离危被闪的眼疼,没好气的骂,策着黑毛铁骑到队伍最前边去了。
冼烬"招摇过市"四个字到嘴边又吞咽回去,到队伍最后边断后了。
江行堂堂少尊主,空有身份和他很厉害传言,还没真的立威。不能坐着轿子,把美人扶上轿子后,让随行的诊正支在轿子里给美人看眼睛。他则拉过与福手里的马,不近不远在轿子前边。
"少尊主,那是……"我的马,与福惨兮兮的又叫魔将牵来一匹马。
作为被魔主派给少尊主的"忠实"干将,他跟在江行身侧。
路面不平坦,平均每走几尺就有一具不完整的尸骸。
战斗前为保存实力,魔族多是铁骑出行,符篆也会消耗灵力,不常用。
江行拢好大氅,遮着眼上方,瞧那一望无际的黄沙。三司城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大福,咱们现在距离那里的三司城还有多远。"
江行指着前方黄沙尽头,慵慵懒懒的。
与福定睛一看,吓得缩回目光,浑身抖着,仿佛那尽头是什么葬身之处。
"少尊主,那里不是三司城,是荒骨里。三司城在靠右边,要绕过无生城南边的河。"
江行目光向右移动,果然瞅见一排黑,是三司城。
但他还是对荒骨里感兴趣,他听说的不多。
不懂就问,"大福去过荒骨里吗?"
与福恐慌,好险就摔下马,战栗着回应,"不……不不,自然……没去过。"
"奴要是进了荒骨里,那是连一捧骨灰都没有。"
江行突发奇想,扫视长长的队伍前后,比划着说,"大福,你说要是我们不小心走到荒骨里了,会不会全军覆没?"
与福被江行的话冰的惊恐,仔细瞧了一眼没走错方向,眼波变动成了崇拜尊敬,开口,"不会,冼烬君能走出来。"
江行捕捉到了精髓。
"怎么说?"
与福扬起拂尘,压低那尖细的嗓音。
"少尊主有所不知,冼烬君是个孤儿。当年一人赤手空拳从那些失智魔物嘴里逃脱,满身是血的爬出荒骨里,被路过的魔主瞧见,给带了回来,赐予弯刀噬月。"
江行赞叹的连连点头。
不错,有当主角的潜力。
与福续说,"再后来,冼烬君做了小君的老师,一路爬上这个位置的。"
霍,那怪不得离危的嘴和冼烬一样像吃了火药。
"对了,大福,你知道地牢深处关押的都是什么人吗?"
说起身份的问题。
美人的身份现在还是个谜,身上人味淡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牢里被魔气缠绕太久的原因。
江行炯炯有神期待。
他知道,与福被派来他身边,本就是辅佐他更好认识融入魔界。与福知道的信息,基本都是能向他透露的。再多的,与福若知道,就早死了。
与福也真就肆无忌惮的说,拂尘又是一甩,差点甩江行脸上,"少尊主不用在意,那里头多是叛乱失败的城主,至于那些修士,是被丢下来的。"
"丢下来的?"
"是啊,有些人见不得别人好,与无生城交易,把别人带到焚骨渊上,再联合无生城,把别人永久囚禁在地牢深处,直至灵力耗尽,被魔气侵蚀而死。"
江行握着缰绳的骨节绷紧,只是冷笑。
与福似乎是想起来江行上次乱闯入满是杀阵的牢房,又想到自己的小命的江行的大命挂钩,提醒说,"还有,少尊主千万不要去地牢尽头,那里有一扇门,只进不出,门后联通荒骨里。平时牢房不够,就会丢一些囚犯进去。"
"嗯,知道了。"
黄沙里凝成刺的冰粒刮到脸上,又冷又疼。江行脸色苍白咳嗽,他不比魔族皮糙肉厚,而且伤比那日从渡厄畔爬出来时还严重。
也没心思去仔细想与福话里的信息,只先记在心里。找了个理由,下马进了轿子。
轿子里热气腾腾,火焰珠在轿子顶部孜孜不倦的放暖气。
诊正支正半蹲着瞧顾雪衣眼部情况,啧啧感叹,感叹后面色为难。
金锦缎帘子猛地被掀开,冷风侵袭,诊正支下意识回头,半蹲着直接下跪了。
"少尊主。"
顾雪衣琥珀般清润无法聚焦的眸子转向江行,本来就松松垮垮搭在耳部的红轻容纱轻飘飘落在发丝见,垂落到他那白皙的脖颈上。
"我知道治不好,不用治了。"
江行看着美人用"我已经习惯了"的脸,说出波澜不惊的话,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若美人不是主角的话,他到时候定然会给美人寻找个好去处,但眼盲是个问题。若美人是主角,帮主角治愈眼盲,他定然义不容辞。
一句话总结,这眼睛必须治疗。
江行立下豪言壮语,"别担心,我人脉广,一定能找到治疗的方法。"
美人不语,但脸色好了点。
诊正支倒是把江行话里的每个字都剖析了遍,大腿一拍,福至心灵。
是哎,凭少尊主的实力和人脉,找到那位神医不难。
"少尊主,有、有人能治。"
诊正支激动的起身,头咚的撞到轿子顶,又跪下了。
一口气流畅的说,"少尊主知道神医松下非吗,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听说能活死人、肉白骨。只是行踪不定,没有人能找到他。"
"松下非?你确定?"
诊正支看江行不屑的表情,猜测,"少尊主难不成和松下非相识?"
江行翻了个白眼:巧了,他不仅认识,还把人得罪透了。
那松下非是学医的,每次对付他都用的毒。
江行头疼的摆手,"还有其他办法吗?"
"少尊主,没有了。"
诊正支哆嗦着打开药匣子,挑挑拣拣出十几瓶药放在小桌上,"少尊主,这药,是治疗您伤势的。若没事的话,小魔就先退出去了。"
"嗯。"
江行疲倦的靠在轿子上,眉眼间驱散不去的阴郁病态。
"不就是一个松下非,雪衣不用忧心,我一定能请到他。"
顾雪衣在江行余光之外,浅浅勾唇,复又收敛情绪,淡淡说,"不用那么麻烦。"
江行放出松散的笑,"我三师兄在药毒界人脉广,到时候我让他去探探这松下非的口。"
"师弟……"
"不是,是我师兄。"
江行及时纠正美人。
前行的轿子骤然停住,江行没有防备,向侧边倾倒,眼见头要撞是棱角,后衣领涌来一股拉力。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骨节分明的玉手在眸中无限放大,仿佛要印刻在眼湾里。
"到了吧",江行尴尬的坐起整理压的皱巴的衣袖,小心翼翼的,两袭红衣颜色相近,又叠在一起,他怕一不小心,拉住美人的衣服。
队伍最前方。
离危长指敲击着手里的鞭子,铁甲与鞭骨碰击,尖锐的摩擦声压的人喘不过气。
离危迎着对面前来迎接的三司城礼仪队,乜视冷哼,"就派你们这些小东西来?!城主府的人死绝了吗?!"
为首的人和与福同款紫衣拂尘,卑躬屈膝,强颜欢笑,"城主在准备迎接宴,少城主正在和生玉君谈,夫人病了。奴是城主身边人,自然由奴来迎接。"
离危睥睨,缠成圈的鞭子挑起那人的下巴,"你叫什么?"
"奴名离由。"
"哼",离危一鞭子甩上去,离由脸上落下血痕,"谁给他的胆子!敢给一个低贱的东西冠本家性!给本君改了!"
"小君,你只……"离由狼狈的爬起来,伤痕上粘着尘土,想到城主要他务必把人带进三司城,只能吞下怒火,低声下气,"是,小君。"
冼烬也被前面这动静吸引过来,铁骑踏起尘土,扬了礼仪队满身。
"怎么回事?"
离危见了冼烬,气势弱了几分,"没事,正常进城。"
离由却拦住,说,"城主说,少尊主作为此次谈判领袖,应由少尊主带领我等入城。"
"一个小小的城,事还不少。"
冼烬心理盘算着魔主的交代,皱眉盯着骑马的与福手里牵着一匹空马,眉头拧成一团,"与福公公,少尊主呢?!"
"美人在怀,不在轿子里,难不成出来喝西北风。"
离危说罢,总感觉身旁有一道目光冷冷看着自己 ,看了一圈,扫到冼烬的脸。
"小君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离危偃旗息鼓,"知晓了,老师。"
轿子里的江行掀开金锦缎帘子,迈出半步,衣摆自轿子边堕入风中,款款飘扬。他潇洒一笑,"谁叫本少主?"
离危:"花孔雀。"
冼烬:"少尊主领队进城。"
离由:轿中还真是美人,果然如城主所说。
江行没问题,给轿子里布下几十张符篆以防不测,施施然牵过与福手里的空马。
马缰绳被猛然勒住,铁蹄长吼,前蹄高高扬起,江行复又回头,才说,"走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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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费脑的一天。[化了][化了]
与福:补脑,多喝"cp"甜汤。[亲亲][亲亲]
【今天还有一章哦~[撒花]】
铁蹄甲上染着暗紫色的血,一行人踏过尸骸断刀,浩浩荡荡的进城。
城中通往城主府的路被肃清,放目望去,一片清冷,只有街边凌乱堆积的枯叶,靠近城墙的房屋在战争中成了断壁残垣。
礼仪队分走两侧,江行策马在前边由侧边的离由引路。
霎时,狂风卷起废物的尘土,迷的眼睛睁不开。
江行正抬袖遮眼,耳尖抖动,捕捉到了风里细微的脚步声。
有一群人在向这边靠近。
随后,整齐的"杀"声如同苍鹰盘旋在空中,伸出利爪袭击队伍,激起兵戈声。
江行及时勒住马,马蹄踹飞裹得像粽子一样的黑衣人。
下一秒,离危暴躁的怒吼,"这就是三司城的待客之道?!"
冼烬抽出的弯刀噬了血,在灰尘里闪着寒光。
江行思绪快速运转。
看来这群人不是冲他一个人来的,是见到不是队友的就杀。
不好!美人有危险!
江行借着马踏起,指缝里夹着符篆,往轿子那边冲。
符篆已经不够用了,没有现成的,那就要用灵力画符。
江行咬咬牙,瞅准掉落地上的剑,屈身滑过去,风带起发丝,江行转手用剑解决手边的黑衣人。
人太多了。
离危又骂骂咧咧,"都藏在灰尘里做什么!"
冼烬也意识到了不对,"这是瘴气!有毒!都屏息!"
礼仪队的人也在抵抗袭击,看样子不是专门拦截的。
江行提着剑,一路到了轿子前。
他不会用剑,基本都是在防御,灵活躲避。那些人虽然是乱杀,但大部分都在攻击他、冼烬和离危。
还有一部分,围在轿子前,在攻击轿子里的符篆。
江行刚放下的心,在看到被掀起的金锦缎帘子后,提到了嗓子眼。
美人的红衣身影在黑衣里格外显眼。
"雪衣!"
江行用了张风符,吹飞轿子前的黑衣人。美人像是知道他来了,在风中朝他走过来。
被吹飞的一个黑衣人在风中翻身,握着剑冲向顾雪衣,"去死吧!"
江行惊恐,提剑吃力抵抗。
他身上的符篆本来就不多,剩下的高阶符篆全都贴在轿子里了。
难不成,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散着红光的线,刚从江行指尖飞出。他的手腕就被握住,红线也猛地缩回,温润的声音在他耳畔流转。
"剑是这样用的。"
手腕被抬起,剑刃折射银光,与剑身冰蓝的灵力相衬,明明是那么弱小的灵力。却好似淬炼的浴火,剑的所有属性百倍提升。
剑柄从江行手心飞出去,余波震的两袭红衣向后退。
没有剑鸣声,甚至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还没看清剑影,剑已经划过喉咙,剑中的气息冻结呼吸,也终止了生命。
冼烬和离危被剑气波及到,用本命武器抵抗,怔怔的把目光移向剑气来源之处。
离危震惊:"……?"
冼烬表情呆愣:……
黑衣人死完了。其他的,包括礼仪队和魔将,也死的差不多了。
活下来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惊天的马蹄声。
离危大骂:"去他的,还有完没完了!不谈判,那就打!"
冼烬眯眼瞧见那队人马中,在最前方的黄衣身影,收了弯刀。
回头见江行那一副"好意外、好受宠若惊"的傻眼脸色,不屑一嗤。
黄衣身影最先过来,束起的高马尾扫过脸颊,好似给这阴沉的环境带来一丝光亮。
她的笑就像她穿的一样明艳,一举一动,潇洒中带着妩媚。
"呦,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
江行先听到一女子声音,抬头发现那女子正眼神炽热的盯着他。
在说他吗??
冼烬忍不住笑。
离危更是笑的前俯后仰。
还是和诊正支一起躲在废墟里的与福跑出来,挑明那女子身份,"少尊主,那位就是生玉君。"
随后,才小步快跑到鬼生玉面前,俯身态度谦卑道:"生玉君,这位是少尊主。"
江行不着痕迹打量着鬼生玉 ,鬼生玉也明里暗里的打量江行。
江行先打破沉寂,擦了嘴角的血,扔了剑,笑着上前,"久闻生玉君绝色,今日一见,真是后悔没早点与生玉君相识。"
"小……少尊主嘴真甜",鬼生玉跨下马,不伦不类的对着江行做了个拜,"少尊主名声可早传遍焚骨渊百十城了。"
"那位是……"
江行顺着鬼生玉的目光,美人的身姿入眸,他真想随便打个哈哈过去。
离危先一步嗤笑说,"这可是咱们少尊主看上的绝世美人,碰不得,上次本君因此,可差点成了少尊主的符下亡魂。"
江行对着离危假笑,彬彬有礼,"离危,你该庆幸你有这实力。"
若不是还没有确定离危是不是"待定中主角",他早对口无遮拦的离危出手了。
离危以为江行是忌惮他的实力,握着鞭子在冼烬身后暗暗骄傲。
谈话间,被鬼生玉甩在身后的人马也跟了过来。
他们见过无生城的三君,精准锁定江行,下马行跪拜礼。
"见过少尊主。"
江行指着那队人马里唯一没有行跪拜礼,而是和鬼生玉已一样简单拜了拜的少年。
张扬还有点狂妄自大。
江行分出一丝灵力到识海,果然听到意料之中的话。
【那人还没我大,凭什么要我拜他!】
【我从小到大,还没拜过谁!】
啧啧啧,淘汰。
主角不会是这副性子。
江行又把探究的黑瞳移向那自大少年身边单薄的浅蓝衣少年。
那少年眉眼间溢出淡淡黑气,眼尾泛红,指尖若有若无飘出红丝,这面色他熟悉,就是常年用傀道的神色。但长相却十分温和,一看就和那位少城主相符合。
江行指指那浅蓝衣少年,"你就是离烛?"
他话一出口,收获了在场所有魔族人诧异的目光。
与福急急急的从鬼生玉旁边屁颠屁颠到江行身前,欲哭无泪,小声提醒,"错了错了,少尊主。那不是离烛,而是离烛同父异母的哥哥,离祝。"
离祝也很有眼色,给离烛让位,虚弱回答,"少尊主,我是离祝。这位是少城主。"
离烛气势汹汹 ,仿佛要灭了江行,怒火无处发泄,狠狠踹开离祝,破口大骂,"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
离祝起身,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滚落,他也只是淡淡的拜,"是,少城主。"
江行看了出大戏,听与福讲解。
与福用拂尘遮嘴,称奇,"少尊主有所不知。那位离祝才是三司城第一位夫人的孩子。俗话,衣不如新。那离都当年在离祝出生不久后,就从外边带回来一个风月女子,宠妾灭妻。"
与福越说越激动,"还有,据说那风月女子早已怀胎数月。所以,这两位年龄相去不大 。后来,那位夫人过世了,只留下离祝在三司城惶恐度日。"
江行扫了眼孤身离去的离祝。
是挺有主角风范的。
那传闻怎么回事?
别人或许看不出,但他一眼就知道,传说以音控傀,出神入化的人,根本就是离祝。不是那个自大狂离烛。
"所以传闻这么离谱?"
与福狐疑,"什么传闻?"
"就是……",江行挥手,"没事,就是对这两位公子感兴趣。"
他会傀术的事,现在还不能暴露。
世人都知道他符道通神,却无人知晓,他钟爱的是傀道。
但是,傀道是修真界三大禁道其二。
以"以傀御魄,以魂成道"著称,被修真界严令禁止。
修三大禁道的处罚,可是比勾结魔族、残害同门严重一万倍的处罚。
至于其他的两道,他也只是听说过。
三大禁道之首——巫道。
逆天而行,以命成道。
其三——修罗道。
以杀生杀,以血成道。
乌鸦落在枯枝上,喙边沾着血。
一行人被引去了城主府。
今晚有迎接晚宴。
迎接的还是疲惫赶过来的,无生城的人。三司城不敢怠慢,就叫魔婢分带着去沐浴休息。
江行自然不能离美人太远,也不喜欢在有人的时候沐浴。借着"不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标签,拒绝了三司城塞给他的魔婢。
没什么特殊情况,江行还是和顾雪衣分开沐浴的。
但为了不让外人发现端倪,江行只好人美人先洗。他则趁着空闲,又和与福唠上了。
"大福,别那么拘谨,来来来,坐坐坐。"
江行一手拍着右侧的板凳,一手给自己倒茶解渴。
与福这些日子,也摸清了江行的态度,谨慎的过去坐下。
"少尊主,有何吩咐?"
"大福",江行故作苦恼,声调委屈,"你说自从进城后,美人对我脸色为什么都那么差?"
江行本来就没指望与福有什么回答。
他知道,美人脸色差多半是因为那一剑的缘故。
半晌,江行算着美人出来的时间,正要打发与福,与福给他来了一句。
"可能是因为生玉君今天的话,吃醋了。"
江行:???
大福,你在发什么逆天言论?
美人吃他的醋?
总不能因为鬼生玉的一句"哪里来的俊俏小郎君"。
且不提美人不可能为他吃醋,他家美人气度有那么小吗。
清冷虚弱的"咳咳"声,在里屋传来。
江行也不管是谁吃醋了,抛下与福,跑去内屋。
与福:……
是真爱了。
小本本,记!
谁也不能拆散他磕的!
除了魔主。
回头还是禀报一声吧。
小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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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与福:以奴多年写话本子经验,h@;来晚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周五晚上它给加课啊!!!死了[裂开]呜呜(┯_┯)】
————————
江行:咻嘿——江霸霸来也!
一个不留!
[墨镜][墨镜][墨镜]
魔怔了吧。
江行决定说?点什么转移思绪, 想了半天,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干巴巴的问,"雪衣,你?……喝茶吗?"
顾雪衣低头, "你?要赶我?走么?"
"没……"
江行想到自己上午说?的话了。
之前是只有?他?保护美人, 他?没想过让美人离开自己。但?现在,有?更?好的人、更?好的去处,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拿美人的命去赌吧。
虽然他?是超世?界的存在,但?仅限于?思想。他?的身体是这里的, 灵魂也要被这方世?界的秩序束缚。
他?不?是无所不?能。
而且, 凭他?现在的身份, 美人确实不?宜长久呆在他?身边。
很危险。
怎么说?,也该等到他?找到主角, 帮主角打下三界之后。
反之, 凰子翎一向口无虚言。
但?……
他?怎么感觉, 自己有?点像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顿了顿, 江行还是把话补完,"没有?, 我?这么善良一个人,怎么可能做赶人的事呢。"
"哦。"顾雪衣面无表情应了句。
又问,"还是上午的那种茶?"
"不?是, "江行说?,"被我?拿完了,他?们又换了一种,看上去,应该好喝。"
顾雪衣手摸到水壶,又收了回去,"那你?泡吧,我?不?太会。"
"好,"江行之前也没有?闲时间去煮茶,不?知道正确的步骤,能喝就成?。
反正,美人一向直白?,也没说?难喝。
一阵欢呼声袭来,从比试台中央向四周蔓延。
江行放下刚拿起的茶壶,看了眼比试台,心说?,赢的又不?是你?们门?派,难不?成?悲极生乐了。
不?用说?,这一届的魁首还是仙盟的。
"仙盟玉书,夺得魁首!"
裴真真一跃到比试台中央,笑着对玉书说?了几句话,大概是在恭贺。
然后,拍了拍手。
"朝龙秘境钥匙,今日当诸位的面,开启秘境。按规则,魁首先带领本门?派翘楚先一日进。但?本届多了一项,所以就在改项结束后,再行开启!每门?派只准入一十五人!!多一人,则该门?派取消进入资格!!散修只有?一百名额!"
在万众瞩目中,两个孤月门?弟子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东西。
台下窃窃私语。
"真是朝龙秘境?还以为只是传说?呢?不?过,多的一项是什么?那日只关注秘境了,没听清?"
"这也与我?们没关系。好像就是各门?派的带领人相互比试,咱无门?无派,也只看个热闹。"
"啧啧,那这一届可真是热闹了,被逐出修真界的又回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
"看看吧,不?行到时候就跑,咱这咱这仨瓜俩枣,就是进了朝龙秘境,也是死。"
江行其实早就见过那七色琉璃珠,但?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眼皮突跳,"不?是……这孟云邪是怕他?这宝贝珠子被偷走么,还专门?塞在石龙嘴里。"
顾雪衣心一沉,问,"什么珠子?"
"七色琉璃珠,"江行来劲了,"雪衣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我?的大师兄吗。那珠子本来是我?师父给我?大师兄的,没想到,这孟云邪这么不?要脸,叛出师门?了,竟然还据为己有?。"
江行替英年早逝大师兄打抱不?平。
顾雪衣拉住一段红衣角,垂眸说?,"我?那日就想问你?,孟云邪……他?怎么叛出师门?了。"
"这个啊,"江行也不?觉得这事说?出来有?多丢面,反而乐于?分享,恨不?得写在纸上,贴满修真界。
"当年我?大师兄死当天,孟云邪就和师父谈话了。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听小师兄说?,那晚孟云邪就背着小包袱,被仙云峰峰主恭恭敬敬的请去了。"
"是么。"
江行终于?查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今日的美人好像有?点奇怪。
哪里都怪怪的。
难不?成?因为夺舍?
他?用傀丝探了一上午,末了,才探到一丝孤魂野鬼的味。他?记得他?写符超度了,难不?成?记错了?
等晚点回去再超度一次。
七色琉璃珠连带着石龙周身都被裴真真设下了阵法?。
玉书在万千男修和女?修炽热迷恋的目光中,上台站回孟云邪身边。
江行惋惜的收回目光,"跟着孟云邪,一辈子也只能到这了。\"
孟云邪允许自己的亲传弟子强大,但?不?允许弟子比得过他?自己。
不?仅是弟子,修真界的人,都不能比孟云邪强。
孟云邪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那些比他?强大的人。
而江行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江行霸气的捋了捋头发,"没办法?,谁让我?太优秀了。"
顾雪衣:"……"
冼烬:"……"
离危:"大庭广众的,你?又犯病了?"
离危说?了冼烬想说?的,冼烬看离危的目光,都多了份赞赏。
"唉,少?尊主真是没一点威严,这个位置要不?……"
江行唉声叹气,还故意?拉长腔,离危果?真急了 。
离危气急败坏小声说?,"行行行,你?没病,你?好得很,别再提这件事了!"
这段小插曲在裴真真又扬起的声中落幕。
"寂静!寂静!现在请各带领者用灵力在烫金签上写下要挑战的其余带领者!"
江行前几天不?关注比的是谁,但?今天他?总有?一种感觉,他?要大显身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