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顾雪衣"全身穴道被封,不?能动,只是眼神涣散的自言自语。
"我喜欢的人,我一样就能认出?来。"江行摆了摆手,"而且,你本来就是按着他造出?来的人,没他的一点气?息。"
江行破了地牢的的阵法后,进入到一片黑暗中。
周围厮杀声?不?绝于?耳,到处是惨叫声?。
江行心里不?安起来。
"雪衣!你在吗?!我来找你了!在的话,回一声?!"江行扬声?大喊。
除了呼呼灌入体?内的冷风之外,没有期望中的声?音。
"我感受到你的气?息了!你在哪?!"江行暗骂自己,这个阵法师父都?走不?出?来。
更何况是被困在那暗无天日?地牢百年的人!
美人若是彻底失去神志,就会坠落深渊。
而这阵法,杀其中之人,就是在自残。
两条路,都?是死路。
除非心魔散去,执念散去。
江行全身生寒。
那他刚进来时,听到的那么?多?惨叫声?……
"住手!别杀了!"
江行管不?了那么?多?了,尽力放出?所有傀丝去找人。
向前?的每一步,都?是踉跄的,他生怕看见一个没有气?息的人。
江行又走了一步,感受到了另一个熟悉的气?息,激动又愤怒的喊,"雪归!回来!不?准再杀了!"
兵戈声?沉寂几瞬,一柄冰蓝的剑散发?出?光亮,照亮整片黑暗。
江行也如愿以偿的看见了那个人。
跪在尸山血海里的人。
"雪衣!"江行想要跑过去,脚边"死"去的修士,又复活了,站起来,顶着断头残手,向尸山中央那人走过去。
他们嘴里还呼喊着,江行听清了,是关于?他的,是那些人肮脏的欲望、无限的贪婪。
好似他沉睡那五年,从离祝嘴中听到的,那些攻上焚骨渊找终品炉鼎的修士。
江行回过神时,刚才复活的人,又被那白衣血人杀了大片。
没有了剑,那人就用?巫道。
用?禁道杀人。
"不?要!"江行惊呼,穿过人群,跑向那个快看不?见影的白衣人。
他不?敢动手,他不?管伤的是谁,只要在这个阵法为美人创造的世界里,伤的终究还是美人。
但,除了伤他自己。
"雪衣!你不?记得我了吗?!"江行用?傀丝和美人交手,阻止美人去伤周围的人。
但那些人却更加猖狂。
"你们都?闭嘴!"
江行看准时机,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和爱人拥抱。
分别不?到一天,但危难之后再相见,就恍若隔世,就是又一场重逢。
"雪衣,是我,我没死,别听他们瞎说……"江行哽咽的说,死死抱住怀里白衫染血的人。
他不?嫌弃血污,只怕怀里是一具不?会呼吸的尸体?。
"江行……你来了……我等了你太久了……"
"是,我来了,不?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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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比心~[红心][红心]
"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那道声音沧桑中透着虚弱感?,好似被沿途的风霜削弱、被岁月沉淀过后,变了?颜色之后, 才发出的声音。
"师父……"江行哽咽, 欲言又?止,不知该说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是?心有所感?、情?有所动,可偏偏太复杂。爱和恨本?是?想去很远的两种东西,可放在人身上, 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并不冲突。
爱之深恨之切, 正是?爱才会心痛、为之所伤。
"去吧,从这条路上走下去, 不要回来了?。"
"多谢师父。"顾雪衣拿下江行搀扶他的手,对着空荡荡的枫林三扣首。
顾雪衣背对着江行,江行不知道跪着的人儿是?什么表情?, 也摸不透那人心里在想什么。
或许和他一样, 或者什么情?绪都没有。
"雪衣, 走吧。"江行扶起人,皱眉的看?着那血红遍布的衣衫。
"下去后, 换件衣裳吧。"
"好。"
一路上, 寂寂无声, 谁也没有再讲话, 空际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仿佛刚才只是?虚幻一场。
枫林尽染, 从山头一直红到山脚处。
在走出坐忘峰的前一步,江行想再回头看?一眼,被身边的人叫住。
"别看?了?。"
江行知道美人为什么不让他回头看?, 眼眶顿时湿润。
在他们身后,万株枫林一瞬凋落,火红的山好似被铺满了?枯草色,盖住了?原先的红。而那褪去的颜色化作一道道金色的灵力,从漫山遍野翻山越海汇聚到山脚处。
江行和顾雪衣身上的伤和血色被那金色渡化,上山时是?什么样子,下山时还是?什么样子。
更显的方才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万里之外人迹死绝的小村庄
骨骼随处可见,没有血肉。更有大骨骼里包裹着小骨骼。连野兽也嫌弃这里,只是?匆匆把农屋里未吃完的饭、挂着的腊肉吞吃后,就离开?了?。
裴严和乌烬领着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
萧瑟且萧瑟。
年轻一辈忍不住骂。
"小时候听?的是?云邪仙君的事迹,没想到这人骨子里竟然这么邪恶!"
"真是?瞎了?眼了?!"
"听?说长愿城也是?那狗东西下令屠城的,还嫁祸给同门师弟!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
而在一处村舍之后,一黑衣人露出邪恶暴戾的笑,剑眉上笼罩血气和杀气,嘴角勾起扭曲的弧度。
"寂静!"乌烬不悦的说,弯刀弹出两指,行动代表言语。
裴严瞧了?眼身边只能看?见一双眼的乌烬,对着身后的其?余弟子说,"敌在暗,现在我们可能已经成为猎物?了?,不想死,就闭嘴。"
听?到裴严的话,刚才还在激情?骂人的弟子,顿时缩紧脖子,生怕长息影突然飞过来给自己一剑。
周围一瞬鸦雀无声。
"空气中血腥味还浓,看?来就是?为了?吸引我们上钩,谁上前去探探情?况?"罗轩在队伍中间?小声说。
罗元期: "……"
"谁说的谁去探探呗!" 不知是?谁喊了?声。
罗轩:"……"
眨眼间?,弯刀已经自空中划出银色流光,被乌烬提在手里,"你们在这里自己看?情?况,我先上前看?看?。"
一群胆小鬼。
不就是?个孟云邪。
伤害主人的人都得死。
"我也去了?。"裴严后脚也上前去了?。
三大门派,现在合欢宗主打看?戏、天门都重在参与,只有仙盟顶用。
长愿城裴严也算。
现在仙盟和长愿城领头人都走了?,留他们在这里,不是?直接成鱼肉了?。
其?余弟子面面相觑,纷纷上前。
"等等我们!"
"我们都是?来惩歼除恶的!"
"停!"乌烬嗅到前方的两抹气息,抬手叫停。
有眼尖的弟子,看?见前方尽头那两抹黑色身影。
"是?焚骨渊的人和孟云邪!"
很好分辨,一人用的是?知名天下的长息影,另一人是?随魔主江行一起来的黑衣斗篷人。
用的是?……玉笔?
不对,这不是?仙盟前大师兄玉书的武器么?!
怎么回事?!
不是?说玉书死了?吗?!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乌烬和裴严已经提着弯刀和剑加入了?缠斗。
"我也来!"
"义不容辞!"
其?余弟子多多少少都召出灵器,加入其?中。
孟云邪吐出口血雾,恨得牙根痒痒,"逆徒!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彻底把你坐骨扬灰!!"
"哦。"玉书面无表情?,手里玉笔的动作丝毫没停。
孟云邪以?玉书的心脏为祭入修罗道,玉书找到孟云邪,却远远打不过。
更进一步说,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如今的孟云邪的对手。
修了?三大禁道之一,就能在三界横着走了?,况且,孟云邪原本?实力就强,剑道造诣,顾雪衣是?第一,孟云邪就是?第二。
所以?,在江行和顾雪衣匆匆赶过来时,战况惨不忍睹。
"乌烬!裴严!退回来!"顾雪衣握着长息剑喊。
"玉书!你……要不也回来吧?!"江行跟着喊。
手刃仇人确实痛快,关键是?,仇人玉书现在也打不过。
听?到江行喊出"玉书"两个字,在场的弟子才终于确定,玉书大师兄还没死。
不仅没死,还入焚骨渊了?。
就有一种,仙盟天天在为焚骨渊培养人才的错觉。
"雪衣,你冲锋,我给你加油助威。"江行笑着说。
他和孟云邪仇恨还没到必须要手刃了?孟云邪的程度,但美人和孟云邪恨海之深,是?要一寸寸削了?对方,挫骨扬灰的那种。
"好。"顾雪衣拔出长息剑说。
长息剑出,万里乌云散,天明。
孟云邪擦了?擦嘴角的血,疯疯癫癫的说,"大师兄,你为什么不死呢,你死了?,就没有这一切了?,我还是?那个云邪仙君。"
"孟云邪,梦醒了?,该了?结了?。"顾雪衣往长息剑中注入灵力。
回想当年,坐忘峰只有大弟子和二弟子和师父时,是?多么其?乐融融,那时候,谁都以?为,那会是?一个家,一个永远的家,多么想沙漏就停在那时候,停在灯火下。
可灯火终究阑珊,物?非人非。
就算落下焚骨渊时,对孟云邪还有残留的师弟之情?。也早被融入了?疼痛之中,师弟之情?不会长久,需要不定时浇灌滋长。
但恨会。
受伤和没受伤的弟子在裴严的指引下,有序退到灵力波及之外。
只有江行、乌烬和玉书还在近处站着。
江行看?了?眼占据上峰的美人,移开?视线,对着旁边白巾裹面的人伸出友谊之手,"冼烬君,好久不见。"
乌烬啧了?声,"你怎么知道的?"
江行有理有据的说,"雪衣告诉我的呗。"
有人宠就是?好。
乌烬:"……"
江行叹了?口气,才说,"有时间?回去看?看?离危吧,他一直以?为你死秘境里了?,还给你立了?个衣冠冢。"
乌烬:"……"
玉书正在一根根理着玉笔上的毛,还束起耳朵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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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比心~[红心][红心]
就在这几天完结了,可能更的慢,番外泥们说要看什么,就写什么。[比心][比心]